宣云锦皱了皱眉:“总觉得这还有一番逻辑的推理应该不是知府大人自己想出来的,他是在背稿子吧!”
章奕珵但笑不语,这种事情很显而易见嘛!
看了章奕珵一眼,宣云锦挑眉说道:“不仅仅是脖子上,手腕上和脚踝上也有勒痕,但是那都是死后造成的,甚至禾蝶脚上的抹袜都被勒烂了,看起来很用力。”
“禾蝶真正的死因,是中毒。”
章奕珵怔了怔:“中毒?表面上好像没有中毒的迹象啊!”
如果没记错,禾蝶的唇色,眼睛等等地方都没有中毒的迹象,若非宣云锦藏了一手,还真的完全看不出来。
宣云锦不以为然:“很简单,不是所有毒都能表现出来的,有些毒药,人死之后跟常人无异,甚至还可能被判为正常猝死。”
有些毒虽然作用于人的重要器官,可并非腐蚀性的毒药,所以,这个不好说。
章奕珵“啧啧”了一声,才知道医术上面的东西真的博大精深,可以救人,也可以杀人于无形。
“对了,你是不是对知府大人动了什么手脚?我好像看到有一抹寒光一闪而过?”章奕珵当时看到了,可是知府什么反应都没有,就觉得自己看错了。
正文 第三二二章 我们都见过
宣云锦笑了笑:“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让他从此以后做不成男人而已……不会要命的。”
她可从来没说过自己是什么善类,谁让知府大人离她那么近?
有些仇如果可以,肯定当场就报了,没有机会才要拖一拖。
闻言,章奕珵呆了呆,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这还叫不会要命的?完全已经要了男人的命好吗?
不过那知府太过嚣张了,是该受一些惩罚。
倒是宣云锦这一手真是太绝了,章奕珵越来越感受到什么叫神医圣手的功夫,厉害得不要不要的有没有?
有些东西章奕珵想都不敢想,宣云锦却能做到,医术这种东西在他眼里真是越发神秘莫测起来。
宣云锦可不知道章奕珵心里瞬间的震撼,心思还在禾蝶的死之上:“其实那毒药我们见过,我和你,还有舒励,都见过。”
章奕珵眨了眨眼,错愕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你是说,那株黑菊?”
宣云锦严肃的点了点头:“那朵黑菊其实是被人强行培养出来,用各种各样的毒药浇灌出来,应该培养了很多年,一直没有死去,菊·花本身就含了很多的毒素,长到现在就成了剧毒之物。”
“所以说,在那个地方会成为毒物的天堂,是黑菊吸引了毒物的聚拢,然后因为毒物的增加慢慢改变了环境,反而更加适合黑菊的生长?”章奕珵立刻明白了这其中的互相促进作用。
宣云锦点了点头:“对,就是这样……所以,那株黑菊并非正常变异的菊花,而是刻意被人培养的毒植株,昨天我用银针刺了一下,目前好保留着。”
所以说,她会发现禾蝶好像中了类似的毒,神识扫描之下,禾蝶的胃部还有一片被咬碎的黑菊·花瓣。
不得不说,禾蝶应该不是自己作死的去吃黑菊花瓣吧,总的有人诱导不是?
黑菊长得那么隐蔽,禾蝶身上并没有其他毒物伤口,死后被勒出的痕迹等等,都表明禾蝶死的时候身边其实有旁人。
章奕珵呆了呆:“那……你,小心点,别弄伤了自己。”
宣云锦给了他一个白眼:“我能有那么蠢吗?说起来,的确应该谢谢秦捕头的,至少让我们看了一眼死者的尸体,否则,你就算用计能让禾大人不把禾蝶的尸身给烧了,等一段时间验尸,很多痕迹也会消失干净。”
比如那捆绑的痕迹,若是时间一长,尸体腐烂,肯定就会不见了。
目前这些东西只能作为他们推测的依据,却不能作为证据。
章奕珵眯了眯眼:“这么说来,凶手很可能是禾蝶的熟人,或者更为亲密的人,否则,一个陌生人应该不容易让警惕性很强的禾蝶去接触一朵看起来就怪异的花。”
宣云锦点了点头:“可惜,更多的东西我们就不知道了。”
主要是不了解禾蝶的情况,人际关系等等。
“只是觉得当时在场的人没有凶手。”宣云锦说出一句很没有根据性的话。
章奕珵笑了笑,其实他直觉也是这么认为的,不过说起来就有点荒谬了。
正说着,寂静的牢房里传来了很多脚步声,两人立刻停止了讨论。
不一会儿就看到秦捕头一个人走了过来,还很警惕的看着后面:“虽然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是你们时间不多了,知府大人很可能会快速给你们定罪,然后上报刑部,或许要赶上今年最后一波秋后处决。”
闻言,宣云锦瞳孔缩了缩,自然知道什么情况。
章奕珵怔了怔,有些莫名其妙:“不应该啊,一般的秋后处决都是头一年的八月到第二年的七月底,在这之间所发生的死刑囚会等到九月底处决。”
“现在……九月九至少要等到明年九月底去了,怎么会这么急,大概还有半个月的时间,这是要发八百里加急吗?”
章奕珵觉得不能理解,为什么知府这么急着要他死?
宣云锦也感觉到了背后的怪异,说到底上次杀了知府夫人亲戚的凶手又不是他们俩,然后威胁知府不能重罚凶手的更不是他们。
毕竟他们还没有那种资本跟知府谈条件。
所以,知府就算对他们俩有点不爽,有必要迁怒得这么狠吗?
秦捕头面无表情的脸终于有了一丝哭笑不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竟然还在意用什么方式上报?平西侯手里有两万官兵,自然掌控了一些军中传信的方式,八百里加急也不难。”
“平西侯敢动用军中的通讯来送一份死囚处决的折子?这样滥用职权,军人插手政务被人知道了,军权都得被剥夺,平西侯都是为了什么?”章奕珵眼神有些茫然,突然觉得这事儿或许没有自己想的那么简单,根本就不仅仅只是报复。
杀鸡焉用牛刀?他不过是个小人物,很普通的一个秀才,值得动用这么大的力量。
秦捕头呆了呆,忍不住扶额,现在是考虑这些的时候吗?为什么他总有种皇帝不急太监急的错觉?
“章秀才,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现在不是你考虑这些的时候,你脑袋就要不保了,难道真的要当成凶手被处决不成?”秦捕头难得破功,冰山的表面形象碎成了渣渣。
他发现这些破案疯子,跟舒励是一个样儿,总有把人给逼得跳脚的本事。
最终,秦捕头也没在章奕珵这里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气得胃疼,离开大牢去找舒励了。
可章奕珵在秦捕头的话中却得到了很多的消息,证实了他的一些猜测。
这件事情一出现的开始就觉得很不对劲,一直没有怀疑的方向,终于找到了答案。
看着秦捕头离开,章奕珵表情凝重了起来,突然伸手将宣云锦抱在了怀里,摸了摸她柔顺的长发,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霸道和亲昵。
宣云锦眨了眨眼,觉得面前的章奕珵似乎有点陌生,她从来没有接触过章奕珵这么有侵略性的眼神和表情。
整个人僵了僵,放松下来却没有动,章奕珵还第一次这么强迫的靠近她,让宣云锦其实有点懵。
正文 第三二三章 给自己留点余地
章奕珵就那么看着宣云锦没有出声,仿佛要将她刻在心底,永远不忘。
良久看到宣云锦耳尖微微有些红润才嗤笑一声:“其实很早就想这么做了,可是一直怕你讨厌,所以没敢。”
章奕珵在宣云锦耳边低低的一笑:“看起来,刚开始的预感应验了,我对你说的话你可记得?”
宣云锦有些纳罕的看着章奕珵,原来这男人并非骨子里温柔的人,相反,他骨子里其实带着霸道。
真是没看出来,这丫的平日里装得太好了。
若非今天特殊情况,这男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显露这一面。
呆呆的看了章奕珵好一会儿,宣云锦豁然发现,当初他脸刚好的时候好像返回了十三岁的模样,可这一年多以来在快速的成长,如今跟他实际年龄也相差无几了,整个人虽然依旧脸嫩,却带着成熟。
章奕珵也不急,任由宣云锦神情有些恍惚,抬手摸着她的长发,感觉心口的蕴蕴发烫。
宣云锦自个儿回过神来:“你想说什么?”
章奕珵轻笑:“明天我想个办法让你出去吧,将青风酒卖给李兄,拿着银子过自己小日子去吧!”
虽然心里会很不舍,可是不得不这样做。
宣云锦眨了眨眼:“那你呢?”
“我?”章奕珵淡淡的说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是有人迫不及待的想要我的命,不仅仅是阻止考试,想要陷害我那么简单。”
“甚至,这个幕后黑手身份地位都很不简单,能够让知府和平西侯都配合他的行动,也算是用了心了。”
宣云锦眯了眯眼:“平西侯是为了那盆紫月季,指不定是自己参合进来的呢?”
军政两边都能够让其忌惮,那这个人的身份的确不容小窥,整个大梦王朝只怕一双手都能数过来吧!
章奕珵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太清楚,这也是有可能的。只不过,我才刚到西洲城就被这人盯上了,也不知道是特意为了我而专门杀害了一个无辜人,还是将计就计,纯粹发现了这一巧合就下了狠手。”
宣云锦叹了口气:“到底是什么人跟你有这么大的仇怨,你在小小的西花镇窝了这么多年竟然还惦记着要你的命?难道说,当初你残废毁容了,反而因此放了你一马?莫不是跟你爹娘的事也有关系?”
章奕珵轻叹:“敌在暗我在明,幕后黑手出手是极狠的,我现在什么消息都不知道,还真的应了那句话,到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而且,指不定幕后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张网……有些事情多想想,总觉得太巧合了。”
宣云锦皱了皱眉:“早知道,颜寒烟要那盆花就用一百倍价格卖给她好了,这本身已经超越了自身的价值,说起来还是自己贪心,总觉得会有更多的好处才会一直不卖。”
就因为这个导火线,有了后续一系列的事情,甚至危及到生命就太不值了。
可惜千金难买早知道。
章奕珵倒是不以为然:“你当时不是因为那几个女人太讨厌才不卖的吗?”
宣云锦讪讪的:“差不多啦,反正就是造成这个事件的元凶……”
“平西侯的目的很好猜,只要他们拿到那盆花估计就会收手,这趟水浑着呢!”章奕珵若有所思。
“那他们想要收手只怕没机会了,以为我们被关了进来他就能得到那盆花吗?”宣云锦呵呵一笑,昨晚上将紫月季放进空间养了,早上起床就活动了一下吃早饭。
早饭还没有吃完就被秦捕头等人给带走了,见证了这么大一出好戏,根本就没来得及将紫月季给放出空间。
所以,平西侯的如意算盘算是打错了。
“放心吧,不用想办法让我出去,用不着等明天,我或许就能出去了。”宣云锦很笃定的说道:“至于你……不该认的不要随便认,所谓的证据都可以推翻,可你自己若是认罪,将来可就不好说了,还会留下案底吧!”
章奕珵怔了怔,有些诧异:“你的意思是,平西侯找不到那盆月季吗?”
宣云锦想的确实也没错,章奕珵的打算就是先认罪,将罪名扛下来,将宣云锦先摘出去再说。
反正知府已经给他定罪了,甚至处决的折子不日就会送往京城,能保一个是一个。
没想到,宣云锦竟然还有这样的后手,那事情就会简单多了。
找不到那盆花,平西侯府的人主动就会将宣云锦捞出去,将章奕珵作为把柄来要挟。
“绝对找不到。”宣云锦说得无比斩钉截铁:“所以,我说的话你听到没有?不许随随便便就认罪。”
章奕珵轻笑:“当然不能放弃,不到最后一刻,自然不会坐以待毙。”
章奕珵虽然这么说,可一点底气都没有。
他还是希望宣云锦出去之后能够远走高飞,不要再管这种事情了。
而宣云锦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她等着平西侯府的人来放她出去,只有身在外面才能想办法扭转现在的局势。
这时代的大牢比现代的监狱差远了,对宣云锦来说,真的可以有一百种方法越狱成功。
只不过,越狱之后就会带着逃犯身份,行动办事儿会比较麻烦。
除非万不得已,宣云锦不会选择越狱的方案,她要出去也得光明正大。
像来送午饭的友好捕头要了一份文房四宝,打点了五两银子,绝对是大手笔了。
章奕珵有些不解,不太明白宣云锦要做什么?
宣云锦拿了文房四宝在门口,拉着章奕珵拨弄了一下那大牢门锁:“做人总得留一手,你说过你不会坐以待毙的,幕后凶手就是要杀了你,你爹娘的枉死也得不到真相了。”
“虽然我很不希望你走到这一步,不过,给自己留一点余地是必要的,所以……我教你自己开锁。”
章奕珵目瞪口呆的看着宣云锦瞅了瞅那锁,就将锁的内部结构给画了出来,然后非常简洁的告诉他如何用一根树枝就能将门锁给弄开。
正文 第三二四章 上门被虐
听着记了下来,章奕珵有些恍惚,突然很想知道宣云锦的那些师父,到底教了她一些什么技能?
看起来很旁门左道,可在关键时刻也挺有用的样子。
宣云锦开锁的技能只能算一般,不过古代的锁都是那种门栓似的,最是简单。
有特异功能的神识在,宣云锦瞬间能“看”透锁的内部结构,搞清楚这些,开锁就很容易了。
而且,大牢里的锁是同一批制造出来,样式花纹都一模一样。
最重要的是,大牢里面全是一根一根的木桩,要伸手拿到外面的锁简直轻而易举。
宣云锦给章奕珵讲解过后,抽出头上的一根细银簪,伸进锁孔扭了扭,果然应声而开。
所以说,女人身上银簪这种东西用处有很多,得常备在身。
在章奕珵呆滞的目光中挑了挑眉,宣云锦将银簪递给了他。
很多东西只要知道原理,做起来就很容易了,只不过没事儿谁会去研究这种锁?
何况,每个铁匠会有一些个人技巧和特色,所有同类的锁大体一样,会有些细节不同。
其他人没有宣云锦能“看”的本事,就只能不断尝试这种变化规律了。
所幸,章奕珵不需要知道所有锁的开发,只需要了解这知府大牢的锁就行了。
章奕珵第一次打开之后就来了兴趣,不断尝试和研究,发现还真的不难。
亏得那锁打开后可以随便锁好,章奕珵练习的机会还是很多的。
宣云锦不理章奕珵玩得兴起,不得不说这个男人的心态真是强大,用经历彻底锻炼出来了。
他纯粹将这事儿当成了一件新鲜的事儿在玩耍,而不是想着保命用的。
宣云锦将用过的纸全部收了,不想让旁人看到,一切收拾得没有任何痕迹。
两人默默的吃着这顿午饭,似乎都舍不得太快,因为下一次能在一起吃饭,还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秦捕头还真是照顾我们,不仅有鸡肉,竟然还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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