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全身戒备的状态。
夏香的话打断了蕙绵遨游的思想,夏香道:“小姐,走这条路。”蕙绵回神,点头,主动跟在夏香身后。
夏香在前面走着,不时回头提醒蕙绵小心。将近二少爷的挽月阁时,夏香才似想起了什么,道:“小姐,奴婢倒忘了,每日这个时辰二少爷多不在府中的。”
蕙绵倒没在意,抬头看见了挂着挽月阁的门匾,几步越过了夏香,她才道:“二哥不在,我们就等他回来,正好我可以参观一下他的住所。”
蕙绵进入挽月阁,两个正在往小路两旁的花圃里浇水的小丫鬟看见进门的大小姐,立即放下水壶有些慌张地来到她面前跪下,见礼:“奴婢见过大小姐。”
蕙绵这两天早习惯了府里的下人们见到她时所表现的惊恐,只道:“你起来吧。”随后便向里面走去,两个小丫鬟听了这话都退得远远的。
虽然她们都听说了小姐如今不再像以前一样动不动就罚下人们了,可她们还是不想冒那个险。毕竟以前小姐来这里找桐儿姑娘的错时,大多数时候都是她们这种做杂事的小丫头受到牵连。
第十六章 二哥,你明天可不要忘了
蕙绵没进去几步从房里出来了两个着装相同的婢女,衣服料子都比院里的下人要好得多。她们看见蕙绵倒没有多少吃惊,只上前见了礼。其中一个婢女似乎很不惧蕙绵,不欢迎道:“我们少爷这时没在,桐儿姑娘也不在,小姐还是先回吧。”
蕙绵暗笑——不愧是二哥的贴身丫鬟,她还少见这府里哪个下人像她这样不害怕自己呢。蕙绵笑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听了蕙绵的问话那婢女竟然翻了个白眼,旁边的婢女也就是相丝警告似的拉了她一下。那婢女这才轻飘飘道:“奴婢相璨,旁边是姐姐相丝,奴婢的回答小姐满意吗?”
相丝责备又担心地看了相璨一眼——以往受她的罚还不够多吗?相璨不理相丝转头望向别处,相丝正要替相璨告罪,蕙绵笑道:“你的回答我很满意,不过你叫什么名字?香菜?”
夏香听了憋不住笑,其实她很不喜欢这两个对自家小姐没有半点尊重意思的丫鬟。不过蕙绵这边倒真没有嘲笑她名字的意思,确实是很像香菜嘛。
相璨有些恼怒地对夏香道:“你笑什么笑?”一旁相丝也只是淡淡替她告罪道:“请小姐恕罪,相璨这样无礼都是我们少爷平时纵宠的原因,等少爷回来奴婢一定如实禀告。”
蕙绵自然明白她的言外之意,而且她也没觉得相璨有多无礼,就是不待见自己这个人而已。不过她对夏香的态度却令蕙绵很反感,于是蕙绵也淡淡道:“她有你们少爷纵宠着,我们夏香还有我纵宠着呢。”
相丝脸上的笑变得有些惊愕,随即道:“小姐教训的是,奴婢替相璨向夏香赔不是了。”说着相丝来到夏香身边低身一礼。
夏香心中有些热热的,不管小姐是为了什么,这还是她第一次这么为自己说话。对于相丝的赔礼夏香也不在意,丢下一句:“相丝姐姐客气了”,就紧跟在蕙绵身后。
蕙绵也没进屋里,走近花圃观赏那些还带着水珠却已绽放了的花朵。看着那些由于风的吹拂而左右摇晃的花朵以及花瓣上随之滚来滚去的水珠,蕙绵玩心大起,伸出手轻弹花瓣任水珠来回转动、融合。
相璨见了便要上前阻止,相丝一把拉住了她,随后走到蕙绵身边浅笑道:“小姐,这金竹兰极是珍贵,整个京城也不过百株,而且这花少爷很是宝贝。您……”
看她啰嗦了这么一大串,蕙绵有些不情愿地收回手:“不过是一朵花而已。”相璨在一旁道:“小姐又不是不知道这花的珍贵之处,如今还这样故意……”
蕙绵看着她不动,相璨极不服气地停了话。蕙绵见这相璨处处针对她,丫鬟VS小姐,也可见那个毒舌二哥对她的纵容了。
蕙绵暗思自己还想着和——她们——少爷缓和关系,那肯定不能和她硬碰硬了。转了转眼珠,蕙绵调皮笑道:“看你们把这花说得这么珍贵,我不摘走两朵岂不是太不识货了。”
话音落蕙绵弯腰伸手,做了个摘花的姿势,登时旁边响起了相丝、相璨心疼的声音:“小姐,不要啊。”
蕙绵还未收回手就被后面一阵快风带到了一边,随即是一声暴喝:“楚蕙绵,我说过不要再到我这里来。”
蕙绵站稳身形,伸手捂住左边的一只耳朵,心道没把我直接推倒算你还有良心,对一个弱女子哪能这样粗暴?
宫挽月看蕙绵的反应有几分错愕,随即冷声道:“这里不欢迎你。”蕙绵这才放下手,抬头看了已经转身背对着她的宫挽月。看见他今日是一袭深蓝色长袖锦袍时,蕙绵觉得他这样深颜色的衣服和他高洁的名字还真是不搭调。
收回了自己的不着边际,蕙绵走到宫挽月正面道:“二哥,我们明天就开始一起在大餐室吃饭了,你明天可不要忘了。”
宫挽月看了她一眼,停了一会才道:“我知道了。”这时一个女子上前给蕙绵见礼:“奴婢见过小姐。”蕙绵刚才也注意到了这个出现在门口的女人,她虽自称奴婢,但穿着上却要比相丝两个好得多。因此蕙绵想当然地认为她是二哥的通房之类的,于是蕙绵笑了笑道:“你不用客气的。”
宫挽月看了蕙绵一眼,懒得猜她又想做什么,对女子道:“桐儿,你回房吧。”随后对桐儿身边的小丫鬟道:“小满,扶姑娘回房。”
桐儿见了一礼就要退下,蕙绵有些吃惊地指着她:“你就是桐儿?你怎么在二哥这里?”桐儿眼光复杂地看了蕙绵一眼,轻声道:“奴婢正是桐儿,奴婢先告退了。”
蕙绵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不禁上前一步:“哎,你先别走啊。”宫挽月拉住蕙绵,怒道:“楚蕙绵,你够了。她们以前被你折磨成什么样子?你如今还想做什么?”
蕙绵看着宫挽月冒火的眼睛,不禁猜测——她们?如今不见爹爹所说的柳儿,难道以前的我把她给害死了?
蕙绵有些小心地问宫挽月道:“那,柳儿呢?”宫挽月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受伤,转瞬消失无踪,笑道:“她如今生活幸福,和大哥一起去了边疆。”
“和大哥一起”三字被宫挽月以及慢的语速说了出来,蕙绵松了一口气——没有人命债就好。宫挽月又道:“你以后最好不要再鸡蛋里挑骨头地找桐儿的错处,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蕙绵被人这样恶狠狠地警告心中难过,不过想起四香说过的“自己”以前所做的事,蕙绵又笑了,对宫挽月道:“你放心吧二哥,我以后绝对不会找桐儿的麻烦了。”
宫挽月不可置信地看了蕙绵一眼,声线平直道:“这样最好。”随后也不再理蕙绵,几步就进了屋门,门也随后被一阵风关上了。
蕙绵耸了耸肩,这两个哥哥真难搞定,什么时候这样的局面能改善些啊?夏香此时完全是和自家小姐站一队的,不管小姐曾经做过什么,她如今这样跟两位少爷道歉还不够吗?况且,一年前小姐最终也没能把那柳儿怎么样啊?
夏香跟着蕙绵出了挽月阁,走到蕙绵身边安慰道:“小姐奴婢相信,过不了多久两位少爷就会看出小姐是真心和他们和好的。”
蕙绵笑了笑,想起来刚才宫挽月眼中一闪而过的受伤,她问道:“我二哥是不是喜欢那个柳儿啊?还有,桐儿怎么会在挽月阁?”
夏香此时已经习惯了蕙绵不时抛来的问题,想了想回道:“二少爷确实是对柳儿姑娘有男女之情,不过柳儿姑娘和大少爷……”
蕙绵见她此时停住便疑问道:“怎么不说了?”夏香才又道:“两情相悦”。正走着的蕙绵听了这四个字心跳一顿,空气似乎也稀薄起来。
夏香忙有些担心地扶过蕙绵:“小姐,都是奴婢多嘴,奴婢……”蕙绵打断她道:“我没事,再说了是我问你的。”
蕙绵不知道自己刚才为什么会有那种呼吸不来的感觉,直觉上应该同没有见过面的大哥和柳儿有关。深呼吸几口蕙绵问夏香:“我以前对她们很不好吗?”
夏香只点点头,却不再说话。蕙绵继续猜测:“二哥担心我会对桐儿不利才让她住挽月阁的?”夏香继续点头,蕙绵见她没有一句话也不想再问。此时她才感觉这样被“重新洗牌”的感觉可真不好,好歹也附带点儿以前的记忆啊。
第十七章 鸟屎
回到自己的住所,蕙绵径直去树下的桌边坐了。三香看着不似前两日活泼的小姐看向随后而来的夏香,夏香摇了摇头,示意其他人安静。
蕙绵却不是沮丧,只是在思考如何采取点实际行动去弥补。突然间她想到了四香之前有说过“自己”曾经摔了那个毒舌二哥一套珍贵的茶具,那自己再去找那什么老人做一套不就行了?
想到此处蕙绵站起身道:“明天吃过早饭就去。”冬夏在旁问道:“小姐,去哪里?”蕙绵正要回答,只是“噗嗒”一声有什么热热的东西落到了她光洁的额头上。
四香看清是什么时,一致抬起手捂住了张开的嘴巴,也只是瞬间四人一拥到蕙绵面前,拿起手绢手忙脚乱地给她擦额头。
蕙绵初时迷茫,转而明白——鸟儿屎,她有些忿忿地从四香忙乱的手中拽过一条手帕。狠狠地擦了几下,蕙绵扔掉手帕,深吸一口气中气十足地喊了一声:“啊﹏﹏﹏﹏”后来,据说连大门口的守门人,都听到了楚大小姐这一声喊。
收了音,蕙绵问看着她不动的四香道:“我以前也得罪过这树上的鸟吗?”冬香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小姐以前曾经命人把这树上的鸟窝撤了,也不知什么时候这鸟又来了”。
蕙绵抬头望着高高树枝上的鸟窝有些憋气,随后看了看树的粗细,道:“我一定要上去看看,到底是哪个不讲公德的小鸟干的好事。”
夏香拉住挽了袖子就要杀气腾腾地去抱树的小姐,快速道:“小姐奴婢马上给您去准备浴汤。”蕙绵推开了夏香:“你先去准备,我一会儿就下来。”
蕙绵绑了裙角,搓了搓双手,抱了树,几下就爬出两米来高。毕竟她练了十几年的舞,爬个树——小菜一碟。
四香只能提心吊胆地在树下看着渐爬渐高的小姐,也只有冬香小声说了一句:“小姐,小心”其他三人都是摒着呼吸,不敢大出一口气。
蕙绵终于爬到树顶分叉时便不敢再往上爬了,上面的枝干都是比较细而柔弱的。不过蕙绵站在叉枝上,刚好能够看到那一团黑黝黝的鸟窝。她有些小心地扒着看了,里面有两只羽翼刚丰色彩却极艳丽的雏鸟。
蕙绵看着两个可爱的小鸟笑着责备道:“是哪个没有公德心的家伙随地大小便啊?”不过小鸟们可听不懂她的话,只是一个劲儿的对着她叫唤。
蕙绵伸出手指递到鸟儿还带着嫩黄颜色的喙边,小鸟的轻啄令她笑出声来。但是很不幸,很快鸟妈妈就衔着虫子飞来了,一看有入侵者就立即拍着翅膀扑向蕙绵。
蕙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鸟妈妈的翅膀掀了几掀,站在树枝上的身躯有些摇晃。一时间下面响起了四香丝毫不亚于蕙绵刚才的惊叫声,然后蕙绵就从树上直线抛物。
在四香杂乱的喊声中,蕙绵听到了夏香的声音:“离统领,快救救小姐。”随后蕙绵就感觉有一股带着浓烈男性气息的风接住了自己。
离乱接住蕙绵几个转落就平稳着地,直到脚步落地蕙绵眼中的迷茫才退去。离乱看着靠在他胸前的脑袋,想起了刚才怀中人在树上的笑容,他心中涌起了疑惑、奇怪许许多多复杂的情绪。
离乱收起心中所想,声音没有什么波动道:“小姐,没事了。”蕙绵退出离乱怀抱,看着他眼睛闪闪发亮。
离乱望着眼前人带着喜悦的眼眸,竟也不能把眼光收回。蕙绵又一步近了离乱,道:“你也会飞?再带我飞一次好不好?刚才太惊险了根本没有感觉。”
离乱这才回神,低头道:“恕属下不能从命。”蕙绵拉住说过这句话就要离开的离乱疑问道:“为什么啊?只飞一次。”
四香此时立即过来给离乱解围,夏香道:“小姐,离统领只负责相府安全的。”
冬香道:“小姐,其实离统领的轻功也不是很好。”
春香道:“小姐,男女授受不亲。”
秋香道:“小姐,浴汤已经准备好了。”
蕙绵却是拉着离乱不放手,纠缠道:“我保证只让你带我飞一次”。自从上次看到毒舌二哥飞走以后,蕙绵连续两个晚上都梦到了自己在空中飞翔,此时这么好的机会,哪能放过?
打定主意的蕙绵直接忽视离乱那张如悬崖般严峻的“俏脸”,哀求道:“离统领?离大哥?离乱?阿狸?阿乱?乱?小乱乱?……”
离乱脸上的表情如初冬的薄冰一样,被这越来越离谱的称呼砸出了裂纹。于是离乱伸手一揽大小姐纤细的腰身,踏过树下的木桌腾跃而起。
而四香早在自家小姐喊出第一声离大哥时,就如石化般立在院子里了。不过她们的石化,也只是转瞬就被半空中自家小姐带了惊喜的喊声给震裂了。
蕙绵兴奋地一只手臂过肩搂了离乱,一只手臂伸出,喊出些不知所云的声调。蕙绵转头,却见离乱仍如石头一般没有表情。内心一阵冲动,蕙绵迅速地照着离乱的腮帮子响亮一吻。
离乱被这一吻乱了心神,手臂僵硬,内息杂乱,有些不稳地飞回地面,放下蕙绵几个跳跃就消失了身影。
蕙绵看着有些慌乱的背影笑得不可开交——看你还拒绝“载我”?笑过之后蕙绵想——对于离乱,她是不是应该将调戏进行到底?
冬香终于在蕙绵的笑声中找到了自己的声音:“小姐,离统领和桐儿姑娘半年以后就要成婚了。”蕙绵笑声戛然而止:“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吗?”
冬香支支吾吾道:“小姐奴婢知道您讨厌那姐妹两个,其实奴婢也讨厌他们,可是您不要”。蕙绵听着她欲言又止的话,想起了刚才的那一吻笑道:“放心吧,我可不喜欢做小三,再说了离乱也不是我喜欢的型。”
听此四香一起看着蕙绵,蕙绵只好解释道:“刚才逗他玩呢”。冬夏嘟嘴道:“哪有这样逗着别人玩的?”
蕙绵对冬香道:“打住,你刚才说桐儿要和离乱成婚?那她为什么还要住在二哥那里?”此时话少的春香道:“因为小姐”。
冬香也接道:“柳儿姑娘走后小姐对桐儿姑娘就更厉害了,所以。”蕙绵此时已经很淡定了,点了点头,问道:“离乱也放心桐儿住二哥那里?既然他们都快成婚了为什么不住在一起?”
冬香道:“小,小姐,两个人不成婚怎么能住在一起呢?再说了二少爷可不会对桐儿姑娘怎么样。”
蕙绵八卦道:“桐儿和离乱怎么会在一起的?”夏香道:“当初小姐常常会找她们的过错,离统领在府中,便每次都来为她们解围。可能因此就产生了情谊吧,老爷半年前才给他们定下婚约。”
蕙绵能想象到当初英雄救美的场景,不禁笑道:“坏女人往往都会成为红娘,成为别人感情的试金石的。”
四香明白蕙绵口中坏女人的所指,忙有些杂乱道:“小姐不是坏女人”。蕙绵很高兴她们对自己盲目的拥护,转身扬声道:“洗澡去。”
第十八章 早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