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卿没有说话,轻拢眉头,是不是因为以前的事,她对自己要一直这样有些小心翼翼的?
蕙绵手中这支鸡翅还未放下,眼前就又聚集了四串烤好的或鸡翅或青椒。蕙绵有些不可思议地看了宫挽月一眼,随后转身拿起一串肉,笑道:“你们吃吧,我自己烤着吃。”说过就不看几人,只专注于手中的烧烤。
后来蕙绵就在流庄的指导下,烤出了一系列比较成功的食物。吃得肚圆的蕙绵决定,还是自己烤出的东西最好吃。然后她就独自烤了一只还不算糊的鸡翅,蕙绵满意地点了点头,递给流庄道:“尝尝,是不是比你做的好吃?”
流庄看了她手中的鸡翅几秒,缓缓地伸手接过,然后才在蕙绵的注视下咬下一口。蕙绵见他吃过,立即问道:“怎样,是不是很好吃?”流庄满足而笑,回道:“很好吃。”
五十四 回府
看流庄的样子,蕙绵顿时觉得很有成就感。要知道以前郊游时依依是完全不准她和烈儿插手吃的东西的,没想到在她手下完成的食物也有被人赞叹的一天。
这样想着,蕙绵又拿起了还剩下的食物烤了起来。
流庄疑问道:“绵儿,你,还没吃饱吗?”他还真怕她吃坏了肚子,要知道他已经照顾她吃了很多了。蕙绵正兴致高涨,扭过头来对流庄道:“我把剩下的这些都烤了给阿离带回去。”流庄很愿意把这阿离想成是她养的宠物,可是瞬间“离乱”的名字就跳进脑海,他有些不确定道:“离乱?”
蕙绵将食物翻了个面,然后道:“是啊,我来的时候去叫他一起了,可他说不能擅离职守。”流庄又问道:“你和离乱如今很要好?”蕙绵被炭火上的一丝烟呛了下,咳了声才回道:“我们是好朋友了。”
流庄忙把蕙绵拉到一边,道:“小心些,我来吧,你去旁边歇着。”蕙绵摇了摇头,道:“我们一起,这样更快。”
云飞卿起身走开,他不想多想她对流庄表现出的不同,可是她对流庄的随意轻松又不能不让他多想。
流风此时一手支头,一腿半立的侧躺在一旁树荫下草坡上,嘴里斜衔着一条青草,样子甚是闲暇。不过他盯着正兴高采烈地和流庄在一起烧烤的蕙绵时,眼中透出的目光却和闲暇无半丝关联。此时的他已稍稍感受出,那个女人如今给他的感觉和他曾经以为的是不一样的。
蕙绵才将剩下的一些食物烤好,流霜就走到她身边道:“表姐,我们回去吧。”蕙绵看了眼有些无力的流霜,忙道:“霜儿,你不舒服可以早些回去的,不用和我商量。”流霜苦笑:表姐,你真的看不明白吗?他们都只关心你一个,我不跟你商量要跟谁商量?
宫挽月冒出来道:“我来时驾了车,霜儿你们可以先回去。”蕙绵虽不想和他说太多,但是看了眼看着她笑得有些邪肆的流风,她也只好点了点头,道:“我们坐二哥的车回去,你们先回吧。”
流霜远远地看了云飞卿一眼,对蕙绵道:“那我们先回了。”蕙绵对身旁不发一语地流庄道:“你不一起走?”流庄看了眼正抱臂看着他们的流风,迟缓道:“那我也先走了。”犹豫了下流庄又道:“我会去看你的。”
蕙绵见他神色中有些认真,暗叹自己真不该捉弄这个一根肠子通到底的家伙。不过蕙绵仍是欢迎道:“好啊,好啊。”流庄倒是不知自己在蕙绵心中是“一根肠子通到底”,见她的神色便笑了笑转身走了。
流风他们走了以后,蕙绵就去收拾了那些被他们扔下的垃圾,宫挽月和云飞卿也都过去帮忙。收拾好以后,云飞卿问蕙绵道:“你还要不要再玩会儿?”
蕙绵提起那只装了烧烤的篮子,回道:“我们也回去吧,再晚些这些东西要凉了的。”云飞卿脸上的淡笑僵了僵,宫挽月一开口又是有些冲的口气:“楚蕙绵,你到底打离乱什么主意?他和桐儿就快成婚了。”
蕙绵无力地垂下篮子,转过身对宫挽月道:“挽月公子,请你不要总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好吗?”
宫挽月话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他如今这样只是想和她多说几句话而已。不知道再说什么,道歉的话他是万万说不出口的,况且他觉得比起她,他的错应该不算什么吧?此时宫挽月也只是“我”了半天,没个下文。
三人又走了些路才到了宫挽月来时停车处,路上云飞卿走到蕙绵身边,握住篮提道:“我来。”蕙绵没有放手,笑道:“我可以的。”
云飞卿笑容垮掉:为什么,为什么她跟自己总有那么多客气推阻?为什么她对流庄能那么自在随意?难道是因为开始时自己对她的淡漠才让她跟自己总有这么多的顾忌?
蕙绵见他缓缓松开的手指,立即省察自己,是否说了什么他不喜欢的话,想了想蕙绵解释道:“三哥,你身体不好,我……”云飞卿却笑着打断了她的话:“不用跟我解释这么多的。”
上了车三人都没有说话,云飞卿向来少话,而蕙绵又不想跟坐在她对面的那人说话。有些无聊,蕙绵便趴到了车窗处掀开帘子看外面的景色。她在不经意间竟想起了竹林中巧遇萧悦行的场景,如今想想自己当时的样子一定很搞笑吧。
想起了萧悦行伸向自己的手,蕙绵不禁抿嘴轻笑,脑子里突然闪现一个念头:他那样的人应该很像自己的“梁山伯”吧。这样想着时,烈儿和依依还有林明晞也都进入了她的脑海。
云飞卿的心因为她的这一笑而震了震,稍停,他忍不住道:“绵儿,你怎么了?”蕙绵回神,侧坐了坐,回道:“没怎么,想到了以前的一些朋友。”
到了相府马车停下时,蕙绵忽略了宫挽月递来的手掌,侧身跳下,然后接过云飞卿手中的竹篮,道:“三哥,我先走了。”
看着那个欢快地进了府门的身影,宫挽月似抱怨道:“我都这样了,她还想怎么样啊?”云飞卿看着那个越来越远的背影,缓缓道:“二哥,你跟绵儿说话时语气太凌厉了。”说过这句话,云飞卿便先宫挽月进了府门。
宫挽月立在原地,他心中不断咀嚼的却是云飞卿口中的“绵儿”。他无声地发出了两个音节,却好像被自己喊过很多遍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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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 偷听
蕙绵进了府提着篮子直奔了离乱的住所,离乱是侍卫统领,虽然和府中侍卫住在一起,却自有一个独立的小院。蕙绵也只去过他那里一次,还是她避过了四香一连问了五个下人才找到的。
路上不时有下人停下来跟蕙绵见礼,虽然才经历过小安子事件,他们对她这个小姐倒也不像开始时那样恐惧了。
进了小院时蕙绵想大声喊离乱出来,不过想起刚才的韩副统领说的“离统领回去休息了。”她便放轻了脚步,想进去屋里给他一个惊——喜。
看着大开的房门,蕙绵带着疑惑一步步走近。未到门口时,里面的声音就帮她解了惑,因为有一个女声道:“乱,我爱你。”有一个男声道:“桐儿,我……”
蕙绵虽对桐儿已没了好感,不过此时她这样的表白还是让蕙绵有些敬佩:谁说古代女子保守的?八卦心起,蕙绵就踮起脚尖轻松地来到窗下,然后照着电视中的情节,沾湿了手指,却是很用力地才捣烂了窗纱。
看了看里面的场景,蕙绵直呼天助我:正好无阻碍地看到里面的两人。于是某个女人就趴了上去,饶有兴味的看了起来。
此时桐儿正双手抱着离乱,头靠在他的胸前,小鸟依人无比、无比。似乎是因为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桐儿抬头看着离乱问道:“乱,你怎么不说话?”
离乱抬手要拉下桐儿的手臂,沉声道:“桐儿,你回去吧。”桐儿却更加用力地抱紧离乱,慌张道:“乱,难道你不爱我吗?为什么我每次问你,你都要逃避。”离乱声色未变,缓缓道:“桐儿,我一直都不忍看到你受委屈,我也愿意给你幸福。可是我不知道,是,不是爱。”
桐儿再次看向离乱,问道:“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和她走得那么近?你知道,在这里伤害我最多的就是她。你为什么不能答应我,不再理她?难道你喜欢上那个以前常常欺负我们的女人了吗?”
窗外的蕙绵很无辜地指了指自己,难道未婚夫交朋友的权力也要被限定吗?
离乱有一瞬间的停顿,有些犹豫,最终道:“没有,我们只是朋友。”桐儿有些气恼,扩大声音道:“她不能是你的朋友,我恨她,她也恨姐姐。”离乱脸色有些阴沉,压抑道:“桐儿,你怎么能这样?”
桐儿不再说话,猛然抬头,朱唇覆上离乱的。外面的蕙绵则由震惊到吃惊,再定睛往里面看时,桐儿正很吻得激情又温柔,她以朱唇轻轻碾磨离乱紧闭起的薄唇,似乎是想引起他的热烈回应。
这时蕙绵又不禁怀疑,里面的两人是不是性别倒置了?她这一愣神后再看时,离乱已经拉开了桐儿。他的眼中似乎仍没有什么波动,对有些气恼地看着他的桐儿道:“你回去吧,我要去巡视了。”
桐儿眼神复杂地看了离乱一眼,低声道:“好,我回去了。”蕙绵这时才想起躲来,桐儿身边的小满正巧由门口看见窗边的蕙绵,忙进来大声问道:“小姐,您在这里做什么?”
蕙绵惊呼一声,立即转身,支支吾吾道:“我,我没事啊?”她转头就看见站在房门口看着她的离乱和桐儿,蕙绵只好回头假意斥责小满:“你这么大声干吗?吓死本小姐了。”桐儿眼眸中有压抑不住的怒火,她竟在这里偷窥?
不过桐儿毕竟记得自己的身份,她只能呵斥走到她身边的小满:“不是让你在外面看着吗?你去哪里了?”小满苦着脸色,声音微弱道:“姑娘,奴婢只是去出恭了。”桐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对蕙绵敷衍一礼似质问道:“不知小姐来乱这里有什么事?”
蕙绵见她那样对小满,对她更是看不惯,提起脚边的篮子挑衅道:“我来慰问下属,还要向你报备吗?”桐儿本以为自己跟她这样说话,她又要赏自己巴掌的,倒没想到她会这样回答。桐儿心中暗笑,再变你能变多少?她最不怕的就是她恶毒的巴掌。
桐儿不着痕迹地瞟了眼离乱,今天我就帮你再回想一下她的恶毒。跳转目光的瞬间,桐儿就换了一副柔柔弱弱的样子,眼中含泪道:“小姐,乱他已经要是桐儿的夫君了,请小姐不要再这样缠着他,桐儿求您了。”
桐儿说着跪了下来,她知道楚蕙绵最讨厌的就是她这一副柔弱神情。蕙绵这边却是看得瞪眼,这女人真会装。蕙绵懒得理她,对一旁不知想些什么的离乱道:“阿离,东西给你放这了,我先走了。”
离乱却有些慌张道:“小姐,稍等。”然后离乱俯身扶起桐儿,道:“桐儿,你别这样。”声音里有他自己未察觉的急切和不耐烦。桐儿看了眼神色里想让她快些离开的离乱,不可思议道:“乱,你想让我走,和她在一起吗?”
离乱内心一阵冲动,直想大喊:“是的,我就是想和她在一起。”眼前桐儿带着泪珠的面容却又勾起了他对她的不忍、怜惜,稍顿,离乱道:“我只会娶你一个。”
这句话似乎是桐儿胜利的证书,她看了蕙绵一眼,毫不掩饰眼神中的胜利姿态:你说姐姐抢了你的,但你却抢不了我的。她以挑衅的眼神跟蕙绵对视几秒,然后留下一个讽刺的笑容离开。
五十六 夜半之食(1)
蕙绵被她盯得憋气,是不是这里是个人都喜欢讽刺她?所以对于她的讽刺,她报以鄙夷。桐儿离开后,蕙绵看了眼站在原地离乱,不耐烦道:“阿离,你要我留下来有什么事?”离乱这才看向蕙绵,走到她身边低声问道:“你都听到了什么?”
蕙绵无语,举起双手,可怜道:“我不是故意要偷听的,而且我只听到一点点,保证不会乱说。”离乱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又要这么在意她到底听到、看到什么,既然决定不辜负桐儿,那她就一辈子都是他的小姐,那么,又问什么?
离乱轻笑出声,无奈和坚定俱有,然后他抬手把蕙绵举起的双手拉下,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随后又问:“你给我带了些什么?”蕙绵踢了他一脚,不满道:“你故意的吧?”离乱低头,道:“是”,随后又语气轻松道:“只是没想到你能被我吓住,只能说明你自己做贼心虚。”
蕙绵忽视离乱的话,提起篮子,递到他面前,道:“这是我给你带的烧烤,我亲自烤的。”蕙绵看着他的神色里全是:瞧瞧我多好,不跟你计较。
离乱听了,脸上神容似绽放的烟花,不敢相信道:“真是你自己做的?”蕙绵把篮子塞到他手里,笑道:“那当然了,这是本大小姐做得最成功的食物了。”
离乱掀开篮子上盖的布看了看,道:“我们一起吃。”语气和神色中尽是欣喜。蕙绵吃了那么多,现在还有些撑,摆了摆手道:“我在外面吃撑了,这些你自己吃,如果吃不完也可以送给韩琦一些。”
离乱听此立即握紧了篮提,忙道:“我吃得完”。蕙绵笑了笑,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护食吗?收起笑容,蕙绵对离乱道:“那我先走了,你不是,还要去巡视吗?”她边说边伸手指了指朝背后指了指院门。
离乱想起那是他拉开桐儿时说的一句话,深深地看了蕙绵一眼,他道:“我把篮子放起来,咱们一起出去。”
当晚子时,离乱提了篮子直接翻身越入蕙绵小院。黑影悄悄进了主房,将外面守夜的春香点了睡穴,立即闪身进了里间。遮了窗帘的屋子里虽有些黑暗,却丝毫不影响他的视力。
离乱放下篮子,蹲在床边凝视了一会儿,小心地拿起女人胸前的一缕秀发,他不敢低头在她耳边将她叫醒,可即使如此他仍觉得呼吸有些紊乱。镇定了心神,离乱将头发在蕙绵鼻子下边来回轻轻搔动。
蕙绵睡得正香,却被鼻子边上的一阵痒意引起的两个打喷嚏惊醒。一睁眼看见床边的黑影时,蕙绵有一瞬的愣怔,随后就要扯起嗓子尖叫。
离乱之前倒没想到会吓到她,自责的同时很及时地捂住了蕙绵的嘴巴,低声安抚道:“是我,阿离。”蕙绵听到熟悉的声音,缓下一口气,然后就很不客气地拍了下他的手,没好气道:“你干吗?大晚上不睡觉来这里吓我?”
离乱先是抱歉道:“我没想到,吓到你。”蕙绵坐起身,气冲冲道:“是个人都会害怕好不好,你半夜造访有什么事?”离乱道:“吃饭。”话音里有些没底气。
蕙绵弯身捞起床边的绣鞋砸到黑影身上,低吼道:“我这里又不是厨房。”离乱稳稳地接住绣鞋,然后又规整地放到床边,声音中尽是笑意:“快穿衣服,你和我一起去吃。”蕙绵有些吃惊,“都什么点儿了,你还没吃饭?”她边说边就着黑暗中的大致轮廓去捞衣架上的衣服。
离乱不敢把眼放到她只穿着轻盈睡衣的身体上面,走到衣架边把衣服递给蕙绵,道:“我才和韩琦交了班。”其实夜里他很少巡视到这么晚的。
蕙绵黑暗中对不上衣带,便对离乱道:“阿离,你去外间把灯拿来点上。”离乱看见了她已经系错的两个衣带,上前拿开蕙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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