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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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然-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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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的起祖宗留下的江山社稷,对的起天下的百姓,当年即位大典的誓言何其隆重,怎可轻易违背,你可知牵一发而动全身,多少老臣等着抓朕的小辫子,云国已经经受不起再次动乱了。”然后扶起平南王,步履维艰的走了出去。
  平南王颓然坐到地上,忍不住随手一挥,房间内霎时风雨残卷,桌案、奏章悉数瘫倒、纸张四散飞舞。她惨然的哈哈大笑:“皇姐,你对的起天下,对得起祖宗,却永远对不起她。”
  皇帝大人离去的身影晃了晃,握了握拳,然后又坚定的走了下去。
  皇帝大人近三日的早朝,脾气愈发暴躁,朝臣挨个都遭了训斥。底下气压低迷,皇帝大人不耐的挥了挥衣袖:“无事退朝。”
  朝臣们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知究竟是何事触了皇帝的眉头。前几日还听说平南王回宫了,和皇帝畅谈,怎么如今没见到王爷,皇上也大发脾气?难道是王爷得罪了皇帝。
  不了解事情的无头苍蝇们呼啦一下围向了国师。
  国师头大的看着周遭叽叽喳喳的众大臣,一挥拂尘:“冥冥中自有天意,众大人且勿担忧,都各自回了吧。”然后起身离开,追随皇帝大人的身影去了。
  皇帝大人再次来到了皇庙,她守在门外,甚至连敲门的勇气都没有。皇妹已经在祖宗的祠堂跪了三日,她亦在外面陪了三日。祖宗啊祖宗,你可知你昔日的誓言给你的祖孙带来了怎样的困境?
  国师柳玄赶到的时候,就看到皇庙外皇帝大人那怔怔的身影。她走到皇帝大人身边:“皇上,事情的来龙去脉臣猜了个七七八八,如今您和王爷这样也不是个办法,不如把王爷请出来,好好谈一谈,看看是否有可取之法。”
  皇帝大人叹气:“还能有什么办法呢,你不知这涉及到祖宗的法令,是如何都解决不了的。罢了,大不了天打雷劈落到我一个人身上,你去把阿离请出来,我在正华殿等着你们。”
  平南王的跪地的身影都已开始摇晃,本就是连日奔波,再加下几日未进水米,不眠不休,再铁打的战神也承受不住了。柳玄赶紧从袖中拿出从太医院开的补气丸,塞到平南王的嘴里。
  平南王渐渐恢复了神色,抬起血丝遍布的眼,茫然的看向柳玄。
  柳玄搀扶起她:“王爷,你这是何苦?咱们去正华殿吧,皇上等着呢。”
  平南王眼睛陡然一闪,拉紧柳玄的衣袖,惶急道:“皇姐同意了,是不是?”
  柳玄摇了摇头:“我也不知,过去详谈吧。”
  皇帝大人凉了几杯香茗,然后坐在那里看着茶盏发呆。国师和平南王进来的时候,才惊动了出神的她,扶着平南王坐在椅子上,然后把茶盏递给了她。
  平南王急急的喝了一口,然后目光灼灼的看向她:“皇姐,你可是、可是答应我了?”
  皇帝大人帮她顺了顺气息,又让她喝了几口茶,然后坐在她的身侧:“从小到大,皇姐何事能违了你的意,罢了,皇姐不怕祖宗惩罚,只要你们都安好,我就心满意足了。”
  平南王有些泪湿于睫,颤颤道:“皇姐,对不起!”
  皇帝大人拍了拍她的手:“跟皇姐说什么对不起。”
  一旁静听的柳玄打破了两个人之间的温馨气氛:“敢问皇上,祖宗的法令是如何说的?对了,到底是口令,还是法令?”一路上她已从平南王的嘴里得知了来龙去脉,现在一切的症结都在法令上,所以有些好奇,就忍不住问了。
  皇帝大人想了想:“是口令,云:莲者,佑吾万世子孙,非帝王者不可用。”
  柳玄拿着笔,刷刷几下,写在一张宣纸上,然后认真端详着。
  皇帝大人和平南王都有些纳闷,忍不住凑上前来。
  柳玄停止了端详,拿起笔在帝和王中间填了个逗号,然后很是欢快的道:“皇上你看,您再封安然个异性王爷,是不是都解决了?”
  皇帝大人和平南王的嘴角都有些抽搐,还有人会如此钻祖宗的空子,国师,你真乃神人!
  平南王正了正自己的嘴角,然后道:“阿然不想做官的。”
  国师无所谓道:“奥,就是写个旨意交给她保管而已,若是有人拿此事质问皇上,总有个说法不是?又没说要免费给她发俸禄。”
  皇帝大人的嘴角又抽了抽,然后刷刷几笔写了圣旨,盖上玉玺,又从尘封几百年的一个灰扑扑的盒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一并交给平南王,然后一脚把她踹了出去:“赶紧滚吧,你连日作的朕头疼。”                    
作者有话要说:  

  ☆、诊治

  又是几日风餐露宿,平南王从来没发现,自己有一天也会如此憎恨骑马。她大腿内侧一片火辣辣的疼,暂时又顾不得查看,只盼着快些回去,万万不能错过治疗良机。
  太医令在自家大门口看到远远飞腾的马蹄和溅起的大片尘土,有些怀疑自己眼花了,毕竟路途遥远,她一定是眼花了,要不为毛眼前出现了平南王的脸。
  平南王自是不知她在那里腹诽些什么,只是探身像拎小鸡一样,把她提溜到马上,又往安然家里赶。
  廖文被拎下马时,还有些忽悠悠的,觉得这个世界真是玄幻了。
  平南王拍拍她的脑袋,把盒子放到她手里:“回魂啦,快去给她看看。”
  廖文晃了晃脑袋,惊喜道:“王爷,您回来啦!”
  这慢半拍的人哟,平南王抚额。
  廖文也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有些糗人的举动,赶紧巴拉巴拉被颠到身后的药箱。她本来也是打算来安然家的,只是没料到半路杀出个平南王来。扒拉过来药箱后,就小媳妇似得,尾随着平南王进了安然的房间。
  安然靠在几个枕头上,正和白清清还有小诺聊着什么,也不知道小诺说了什么好笑的事,安然和白清清都笑的很是开心。
  看到进屋的人,白清清有些瞠目:“王、王爷?”
  平南王点了点头:“是我,我回来了。”声音渐渐喑哑。
  安然动了动耳朵,侧过身来,朝着平南王的方向双手伸出,嘴里抱怨着:“阿离,你真是的,我都病成这样子了,你也不来看看我,四处乱跑。”
  平南王紧走几步,握着安然的手:“是、是我考虑不周了,以后就可以经常来看了。”
  安然搓了搓胳膊:“肉麻!”然后摸索到旁边的小桌子上,摸到一个杯子,然后塞到平南王的手里:“阿离,你常常,这是清清做得的红果汁,很好喝。”
  安然也是看不得白清清自责,就说自己想和他说的那种果汁,白清清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仔细烹制了很多红果汁。
  平南王握紧手中的杯子,颤颤的连抿了几口,点点头道:“味道确实不错。”
  安然欢快的附和:“是吧,是吧,冰爽可口,我最近喝了很多。”
  廖文走了过来:“我先给你诊治下吧,王爷也休息下,稍后再聊,可好?”
  安然点头,平南王也乖乖的让了位置。
  廖文仔细的诊了脉,然后又看了看安然脑后的肿块,连按了几个穴位,查问安然的感觉,安然如实作答,廖文简单的做了记录,然后就又把安然扎成个刺猬。
  安然依然有些愤愤,非常不满意被扎成刺猬的状态。平南王有些无语,问廖文:“最近诊治,她都是这样?”
  廖文点头:“她说被扎成这样太有损她英明神武的形象,让我扎的优美点,扎出个字或者扎出点花什么的。
  平南王嘴角抽了抽,这病人可真挑剔,然后又问道:“那病情怎么样?”
  廖文拍着胸脯保证:“放心,原本就控制的很好,最近的针灸让肿块消了很多。现在药引到手了,不出一个月就能痊愈了。”一句话让整个屋子的人都放了心。
  平南王狠狠的舒了一口气:“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既然没事了,那我先回去了,困死老娘了。”
  温婉看到自家妻主那血丝满布的的眼、还要那清癯了不是一点半点的脸颊,心疼的眼泪啪嗒啪嗒往外掉。
  平南王把自家王妃搂在怀中,安慰了几句,又叙述了近日发生的事。温婉听说安然没事了,心也放下了。只是抚着妻主瘦削的面庞还是有些泪眼汪汪。
  平南王吻了吻他的唇:“婉儿,我没事,只是严重睡眠不足,睡上几日就没事了,廖文已经给看过了。”
  温婉一听,赶紧拉着自家妻主,把她塞进被子里,然后像拍着小孩子似得,哄她睡觉,平南王起初还想笑着和他说些什么,无奈睡意来袭,整个人不知不觉就陷入了沉睡。
  平南王直到第三日黄昏,才再次来到安然家。彼时安然正坐在院中的摇椅上,给四个娃娃讲故事。平南王和安然打了个招呼,也坐下来安静的听着。
  安然讲的是司马光砸缸的故事,但是并没有把故事的结局讲出来,委婉的做了些修改,然后问问几个娃娃,若是遇到这种事情会怎么做?彼时她们没有高贵的身份,也没有家财万贯的父母,没有厉害的侍卫陪同,自身也没有厉害的武功,只是一个很小的、五岁左右的娃娃,她们会怎么做?
  几个娃娃或坐或站,或凝眉或撅嘴的在那兀自思考着,院子里有些寂静下来。安然扒拉一下旁边的水果盘子,然后摘下几颗葡萄放在嘴里。
  云杉皱着个小脸问道:“那个掉进缸里的小孩很重要吗?”
  安然有些皱眉,这就是皇宫培养孩子的弊端,往往先想到的都是价值,她叹气:“杉儿,如果不重要,你就要放任不管了吗?”
  云杉有些踟躇:“我也、我也不知道,只是第一反应就是想到了小孩的身份。”
  安然摸了摸云杉的头:“杉儿,生命是无贵贱的,只有出身才有贵贱。”
  云杉点了点头。
  小诺在旁边弱弱的举起了小爪子:“娘亲,那个缸重要吗?”
  平南王憋笑,安然头疼,怎么一个个都问重不重要呢,这不是重点吧?恍惚的答了句:“有些人觉得它重要,有些人觉得它不重要。”
  小团子瞬间更迷惑了,眨巴几下眼睛,脸又挤成包子状,平南王觉得有些憋不住了。
  云铮这时却突然站起来,走到安然面前:“老师,我不知道我想的对不对。”
  安然点头道:“但说无妨。”
  “随便找些硬东西砸破那水缸就好了,我记得师傅说过,在生命面前,死物什么的都已经没有了价值。”
  安然摸索着摸了摸云铮的脸,笑着说道:“老师一直都知道,你这孩子是能担当大任的。以后无论发生什么大事,都要记住你今天说过的话。”
  平南王也点了点头,赞赏的看向云铮,云铮的小脸有些红,眼中却是满满的骄傲。
  安然借着平南王的手扶着边往屋里走,边说道:“今天都在这里吃吧,清清说他琢磨我说的烤鱼琢磨的差不多了,你们也知道清清的手艺的,一起来尝一尝吧。”然后又对着平南王的方向:“王妃也在,他说他厨艺也不错,只是一直没派上用场,今天也要帮忙。”
  平南王忍不住一哆嗦,赶紧叫过萝卜头们,让她们领着安然进屋,然后交代了一句:“我去找婉儿,要不你们晚上别想吃饭了!”
  平南王来到厨房的时候,果然如她所料的一样,一片狼藉。温婉拿着一把菜刀,磨刀霍霍的砍向砧板上的四处乱蹦的鱼,白清清躲在一边愁眉苦脸的瞅着温婉动作,看到平南王出现时,眼睛陡然一亮,一脸期冀的看着她。
  平南王不自然的咳了声,温婉立马转过头来,欢快的和她打了个招呼。平南王扯出温婉手中的菜刀,然后连托带抱的把人弄了出去。
  白清清瞬时放下绷紧的神经,舒了口气,终于太平了。                    
作者有话要说:  

  ☆、缘由

  当天晚上,围绕餐桌的大大小小们等到饥肠辘辘时,才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美食。白清清抹了抹额角的汗,让仆从们帮着他端上来,顿时芳香四溢,美食当前,彼时饥饿的肚肠欢快的奏起了一曲交响曲。
  本气鼓鼓的和平南王置气的温婉看到如此美味,快速的耸动了几下鼻子,然后又狠狠的斜了平南王一眼,表情里尽是:就是你了,害我错失烹制美味的机会。
  平南王苦笑,要是让你在那捣乱,估计大家只能吃点糕点类的垫肚子了。她伸著挑了一块烧制的外焦里嫩的鱼肉,细细的挑了刺,然后讨好的送进爱夫的嘴巴里。
  温婉冷哼了一声,还是乖乖的张嘴接过,享受的眯起了眼睛。
  云华拍桌:“娘亲,你不能这么偏心,我才是小孩子!”要喂也应该喂我。
  平南王瞪了她一眼,然后眼睛往小诺的方向示意了下,云华顿时恍然大悟。
  看着宝贝儿子被云华伺候的极其享受,白清清专心的为安然夹肉挑刺,安然捧着饭碗,脸都要埋进去了,吃的很是香甜。
  一顿饭下来,宾主皆欢。
  饭后闲磕牙的时间,安然和平南王进了里屋,安然摸索着掏出一个小口袋,然后递给平南王:“阿离,我想我大概找到赚钱的法子了。”
  平南王打开看看,脸一黑,给它一捧漆黑的泥土做什么?
  虽然看不见,但仿佛意料到她反映,安然笑了下,然后淡淡的把当天受伤的经过讲了出来。
  原来当天,安然顺势下滑的时候,尽管努力做好保护错失,不料被中途一个横生的青石拌了下。虽说减缓了下滑的速度,但也使得惊慌的安然放开了护住后脑的双手。
  她手自觉的四处滑动,企图抓住一些突起之物,因为据她身体的感觉,身下的土质已经不似山上的土质那般孙软。途中她确实抓住了一些凸起的青石,也因此让自己的臂膀和手掌伤痕累累。待到坠落到底部时,巨大的冲力已经让她收势不住,颓然倒地的同时,后脑就撞到了地上的一块岩石。
  安然有一瞬间的昏迷,但耳边一直似有似无的听到白清清的哭喊,她努力的睁开眼睛,看到斜坡上白清清探身找路,准备往下滑的时候,险些吓飞三环七魄。连忙振作精神,用全身最大力气喝住了白清清的举动。
  白清清顿住身子,几近泣不成声,在上面嘶哑的询问:“妻主,你怎么样,伤的可重?”
  安然揉了揉疼痛的后脑,挣扎着站起来,才发现身上被刮到的伤着实不少。安慰了他几句,然后忍着疼痛四处寻找出路。当看到熟悉的陷阱时,眼睛一亮。抬头喊道:“清清,记得去年我抓兔子的地方吗?”
  白清清大声回道:“我记得。”
  “我就在那附近的一个凹谷里,你找条熟悉的路过来。”怕他心急什么东西都不要了,就加了句:“不用担心,我现在没事,你慢慢来,把果子什么的也带下来。”
  趁着白清清寻路过来的时间,安然四处寻看着,摸索着四周的情况,却陡然发现手上的触感有些熟悉,是上辈子她常碰触的熟悉感。她低下头,抓起一把,手掌细细的捻拢,灵台瞬时间清明,这、这是上等的瓷土啊,烧制白瓷的绝佳原料。众所周知,若想烧制出绝佳的上等瓷器,原料、温度和釉是必不可少的三要素。
  瞬时的惊喜让安然暂时忘记了身上的疼痛,只捧着瓷土认真看着。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即使是平南王府里,四处摆放的上品瓷器也都是青瓷。那么尊贵如王爷的府中都没有的话,是否意味着这个时代尚未出现白瓷。
  白瓷也是在青瓷的基础上发展而来的,两者的主要区别就是瓷土中含铁量的多少。这个时代,提纯技术自然是不存在的,安然也不是科学巨人,想要烧制出想要的瓷器就只能靠原材料的纯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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