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琉瑛脸色大变,紧紧缩成一团,用被子将自己裹成棕子:“什、什么工具……”
“就是你那个工具!”刺弧微笑间,手一扬,手中的刀子,就像长了眼睛和翅膀,朝他飞去。
他还没来得及尖叫,那把刀子,已经刺入厚厚的棉被,而且还刺在、刺在他那个、那个最宝贝的地方……
“啊——”他吓得魂飞魄散,除了嘴,哪里都动不了,“啊——啊——啊——”
他完蛋了!他要变成太监了!他再也当不成男人了!他没面再活下去了……
他叫得比三个女人还凶!刺弧蹙着眉,掏了掏耳朵,慢条斯理地道:“叫什么叫,你的做案工具还好好的,要叫就等真的没了再叫。”
虽然叫得很大声,但凤琉瑛还是听到了这句话,猛然停下尖叫,直勾勾地盯着她:“真的?”
刺弧一脸悠然:“你为什么不自己看看?”
凤琉瑛立刻掀开被子,伸手一探,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整个人都瘫软下来,感觉自己从鬼门关转了一圈,终于回来了。
原来,那把刀子只是刚好没入被子里,并没有伤到他的要害……
真是万幸,万幸好!宝贝还在真好啊……
但这份庆幸只持续了一小会儿,很快,他就又脸色煞白,一脸见鬼般地看着刺弧。
果然是魔王,这种眼力、力道和技术太可怕了,一把刀,这样的距离,不仅刺透了棉被,还能不伤到他……真不是人!
刺弧双手抱肩,双腿交叉搭在桌面上,懒洋洋地道:“再有下次,你这辈子就别想当男人了。”
“你你你……”凤琉瑛结结巴巴,想骂却不敢骂。
刺弧帅气地挑挑眉:“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这身体不仅是伊帕儿的,也是我的,你敢再对我的身体乱来,我就阉了你,就算伊帕儿守寡一辈子,也不关我的事。”
凤琉瑛:“……”
半晌后,他无力地垂头,奄奄一息地倒在床上,挺尸:“我知道了……”
他一点都不怀疑她这番话的真实性,他在她手里栽的跟斗,已经多得数不清了。
刺弧看他的小心灵被惊成这样,心里颇为满意,拿起点心慢慢地吃:“时候不早了,起床,回去。”
凤琉瑛蔫蔫地看她一眼:“我迷路了……”
刺弧给他一个杀人的眼神,骂道:“没用的东西!”
凤琉瑛垮着脸,抽抽鼻子:“我我我就这么没用,怎怎么着……”
刺弧冲过去,揭开被子:“你记得多少路就走多少路,马上走!”
这个废材这么一闹,搞不好已经被盯上了,两个人这样在外面混,双拳难敌四手,还是回去想个办法比较好。
凤琉瑛只得下了床,收拾了一下后离开客栈。
此时已是傍晚,天色暗了,街道上行人少了,触目所及一片阴沉沉,凤琉瑛努力回想一路走过的地方,寻找回去的路线。
刺弧跟在他后面,悠然地道:“回到家里才能休息,一直找不到家的话,就一直在外面逛,你看着办吧。”
凤琉瑛恨恨地在心里诅咒她,天快黑了,路都看不太清楚,还这样逼他?
但他真的很害怕会在外面过一夜,所以,他绞尽脑汁地回想来时的路,不断不断地想,好在他的脑子还算好使,很努力地想了半天之后,还是慢慢地离“家”越来越近了。
但是,走到一条四叉路口后,他怎么都想不起来该往哪条路走了,哭丧着脸蹲下来,抱成一团:“我真的记不得该往哪里走了……”
刺弧忍不住踢了他一脚:“没用的东西!”
凤琉瑛委屈地瞪她:“杀了我也记不得……”
刺弧不理他了,走到交叉路口,站住,抱着双肩,悠然地欣赏四周的景色。
其实,这种时候的景色,真没有什么可看的,不过,毕竟是真实的古时景色,对她来说还是很有欣赏价值。
凤琉瑛看着她古怪的举动,暗暗骂道:疯婆子!
然而没过多久,就有一个人影急冲冲地从拐角处冲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刺弧身边,跪下来,几乎快哭了:“娘……师兄,您终于回来了——55555,师弟我找你快得快疯了……”
他一看到她那飒爽的英姿和傲然的身段,便知道是货真价实的师父娘娘了,一时间真是感动得想落下珍贵的男儿泪……
零零玖?凤琉瑛心中大喜,赶紧奔过去,骂道:“你这狗奴才,怎么现在才出现?如若咱们出点什么事儿……”
已经找他们找得快疯了的零零玖边抹眼泪边道:“对、对不起,一切都是小的错……”
咚,刺弧敲了他一记,淡淡道:“你没有错,错的全是他!还有,你是我的人,不是他的人,你只需要听我的!”
她她她她的人?零零玖激动地捧住双颊,心里飞出好几只幸福的小鸽子,扑楞着翅膀在头顶上飞来飞去……师父终于说他是“她的人”了,真是太感动了,哦呵呵呵……
凤琉瑛看到他一脸崇拜得没有男人骨气的傻样,气不打一处来,狠狠地踢了他一脚:“贱骨头……啊!”
他一声惨叫,刺弧更狠地踢了他一脚:“你少在我面前摆架子,再嚣张就收拾你。”
凤琉瑛不敢吱声了。
刺弧对零零玖道:“小玖,这小子偷溜出来迷路了,快带我们回去。”
小、小玖?零零玖又幸福得不行,顶着一头快乐的小鸽子,晕乎乎地:“是是,师父师兄请随我来……”
在他的带路下,三个人终于回到了住处。
宅子里一片黑暗和冷清,似乎没有人在屋里的样子,紫律棠呢?
直到进入屋里,烛火忽然被点燃了,紫律棠一动不动地坐在桌边,安静得就像一尊雕像,口气淡淡地:“回来了。”
刺弧在他对面坐下:“是啊,这小子迷了路,花了一些时间,我教训过他了。”
紫律棠眼角余光掠过躲在一角的凤琉瑛,目光微沉:“可有麻烦?”
刺弧耸肩:“不好说。”
正文 寒夜!围猎!血战!
两人交换了一下目光,刺弧站起来:“晚上太冷,大家都洗洗睡罢。”
咦,没有惩戒?凤琉瑛竖着耳朵,没听到半点要惩戒他的意思,放下心来:“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在外面走了那么走,他真是冻坏了,现在就只想躲进暖乎乎的被子里,做个好梦,睡个好觉。
没过多久,他就洗好躺到了床上。
整个宅院静悄悄的,全都黑了灯,其他三个人怎么那么早就睡了?
一般情况下的这个时候,女魔王在练功,皇上在看书,零零玖则在放哨,现在却三个人都没声息,有点奇怪,不过算了,这跟他无关,他只要睡得好就行。
天气越冷,被子越暖,真容易入睡,他很快就睡着了。
然后,夜一点一点地深了。
整个城市笼罩在黑暗中,几乎没什么灯火,呼啸的冬风是这个夜晚唯一的主宰。
宅院四周,忽然出现了一条接着一条的鬼魅般的影子,快速的、无声无息地朝宅院逼近。
很快,这些跟黑夜融为一体的影子包围了宅院,潜伏片刻,确定院里没有声息后,开始翻墙而入,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虽如鬼魅,却训练有素,分工有序,有人在外面把守,有人在院子里把守,其他人则潜进屋里,分头往各个房间奔去。
待把所有的房间和出口都把守好后,他们才破门而入,同时冲进各个房间,一人迅速亮起灯火,其他人挥刀便砍。
灯一亮,凤琉瑛便被惊动了,接下来的动静,让他睁开眼睛,大骂:“谁半夜三更的打扰小爷的好梦……”
几把刀挥过来,他瞬间闭嘴,往旁边一滚,尖叫:“救命——”
刀子在接近他的时候却转了向,几个人黑衣人扑上来,利落地堵住他的嘴,绑住他的双手,将他丢在肩上,扛出去。
他“唔唔嗯嗯”的发出没用的声音,其他人跑去哪里了?
其他房间里也亮起了灯,隐隐有动静,却不是激烈打斗的声音,那几个人不是应该跟这些人打得惊天动地,飞沙走石,风云变色吗?为什么却只有一群黑衣人在翻来找去?
在他的惊慌和疑惑中,黑衣人把他扛到院子里,很快,其他黑衣人也纷纷窜出来,集中在院子里。
“人呢?”
“没看到!”
“会不会是看错人了?”
“我绝对没有看错,目标确实住在这里!”
似乎是头领的人沉吟片刻,挥手,急急道:“马上离开,不得耽误!”
然而已经迟了!
几束火把突然从两边隔壁的墙头上丢下来,将院子里照得清清楚楚,同时,两边墙头各出现一条彪悍的人影,手中都举着一把弓箭,弓箭上竟然同时搭着几枝箭。
这两个人,一个是紫律棠,一个是刺弧。
像他们这样的高手,绝对不会给敌人任何机会
火把一丢下来,两人立刻射箭,连续数声的利刃破空之声,刺穿了寒风,毫不虚发地射在那为数不少的黑衣人身上,有人立即倒地身亡,有人受了伤。
黑衣人没有受此影响,即刻开始反扑。
射完箭后,刺弧立刻从墙头上跃下来,她的手中,竟然是一把威风凛凛的长柄大刀,仅那刀身,至少就有半米长,雪亮,寒气逼人,在火光中反射着骇人的嗜血光泽。
她一个女人,挥着这样的庞然大物,却将这刀挥舞得如同自己的手臂一般,手挥刀舞,刀锋掀起风刃,刃刃不落空,转眼间又倒了几个人。
飞溅的血,在黑夜的火光的照射下,不是红的,而像是、像是黑灰色的,落在地上,如被水浸过的炭灰,地上很快斑驳的一片,很恐怖的场景……凤琉瑛只觉得口干舌燥,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这些黑衣人,背的是弓箭,握的是刀,在院子这个不大的空间里,弓箭没有出场的余地,而近身战又讨不到长柄大刀的便宜,有那把长柄大刀舞起的刃风相护,他们很难贴进刺弧。
凤琉瑛原本是心惊胆战的,但是很快,他就被刺弧挥刀杀敌的英姿给吸引住了。
他也是男人,血液里也不乏好战的因子,看到这般激烈淋漓的铁血之战,自然也热血沸腾。
刺弧是决斗的高手,黑衣人是杀人的高手,在突袭占了先机之后,刺弧开始陷入持久战,而紫律棠仍趴在一边的墙头上,举着弓箭,辅助她。
紫律棠也是射箭的高手,几乎例不虚发,一部分黑衣人朝他这边杀来。
他往后一跃,身影消失在隔壁。
隔壁一片黑暗,凤琉瑛不知道隔壁发生了什么事,只看到至少有十几名黑衣人跃墙而进,然后、然后一片火光和惨叫声从隔壁传来,但这些惨叫声只持续了短短的时间,然后只余下低低的、奇怪的声音,听不太清楚了,他刚才看到的和听到的难道只是幻觉?
隔壁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他惴惴不安地想着,隐隐觉得这是一场阴谋,并非黑衣人,而是那两个人弄了什么阴谋。
这边,一大群黑衣人跟刺弧杀得难分难解,突然,大门边的墙头上又出现了一个人影,手中举着弓箭,对准黑衣人,因为黑衣人杀得正酣,没注意到他的出现,他一箭接着一箭快速地射过来,转眼就射倒了几个人。
零零玖?凤琉瑛暗暗吃惊,他竟然躲到那里去了?
于是,黑衣人中又分出几个人来,去追杀零零玖,零零玖翻身下墙,消失在外头。
大门似乎被关得非常严,几个黑衣人怎么弄都弄不开,于是有人拿刀砍,有人去翻墙,不知零零玖在外头做了什么,几个欲翻墙过去的黑衣人才爬到墙头上,似乎就被刺中了,倒下来。
因为围攻的黑衣人分散开来,刺弧的压力减轻,杀得更狠了,那把长柄大刀被她舞得虎虎生风,连寒风都能被割裂,连凤琉瑛都强烈地感受到那把刀透出的杀气和吟啸。
又厮杀了好长一阵子后,黑衣人倒下的越来越多,刺弧的动作也有所放缓,志气却不曾稍减。
黑衣人似乎知道处境不利,把凤琉瑛丢下来,所有的人都加入搏杀之中。
刺弧虽然是绝顶高手,但以一人之力对付这么多顶尖杀手,终究有些吃力,眼看开始落下风来。
这时,寒风慢慢地停了,眼前的厮战显得清晰起来。
正文 女魔之刃,无可匹敌
凤琉瑛看着眼前这一切,暗暗担心,这女魔王估计是一拳难敌多手,她被杀了不要紧,但他的帕儿呢,可不要有事才行,可恨他的嘴和手都被制住了,想说不能说,想动不能动。
忽然,一阵奇怪的香味从两边的隔壁飘过来,这样的冬夜,怎么会有这么奇怪而浓烈的香气?
这种香气并不那么好闻,他才闻了一会,就觉得头晕胸闷,感觉很不舒服。
不仅仅是他,那些黑衣人似乎也受到了这种香气的影响,一个个身形不稳,动作变得缓慢僵硬起来,破绽百出。
与此相反的是,刺弧却似乎不受香气的影响,仍然保持着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沉稳与唯我独尊的气势,面对破绽百出的刺客,她又怎么会放过可以致人死地的机会?
形势就此发生逆转。
刺弧占了明显的优势,但她显然也是体力不支了,丢掉沉重的长柄大刀,抽出一把匕首,跟剩余的那些黑衣人展开了近身战。
随着那阵香气逐渐消散,院子也只剩下几个黑衣人了。
刺弧很快也撑到了极限,动作缓慢沉滞,那几个黑衣人也差不多,双方都丢掉了武器,进行最原始的肉博战。
这时候,比的便是意志和毅力,看谁能坚持到最后一秒。
双方精疲力竭的肉博战,竟然花了很长的时间,看得凤琉瑛惊心动魄,却又感到视线疲惫,因为,这样你不痛不痒的一拳过来、我不痛不痒的一拳过去,来来回回,没完没了,何时是个头啊?
皇上和零零玖呢?都到尾声了,他们怎么还不出现?只要他们上来补上几刀,黑衣人就死绝了,他们却为何不见踪影?
但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在他晕晕沉沉得想要睡过去时,院子里,所有的黑衣人都倒在了地上,只有刺弧一个人站着。
她也已经一身是血,摇摇欲坠地走到墙边,扶着墙壁,大口大口直喘气,看来真是体力透支了。
但不管怎么样,她赢了。
院子里安静下来,只有她粗重的喘气声,凤琉瑛很想为她鼓掌,但他也晕得四肢无力。
又过了好久。
院子大门被推开了,零零玖一身是血,扶着墙壁,踉踉跄跄地走进来,声音又低又哑:“师、师兄……”
刺弧终于缓缓地道:“我没事……”
“那就好……”零零玖放下心来,倒在地上,像条离开了水的鱼一般大口大口地喘气。
再接着,外面缓缓地走进一条高大伟岸的人影,凤琉瑛一看到他,眼睛就瞪圆了:皇、皇上?
紫律掌捂着胸口,走得很慢,似乎在忍着伤痛。
看到眼前的一切,他站在院子中央,缓缓地道:“都结束了?”
刺弧道:“嗯,都结束了。”
紫律棠点点头:“很好。”
然后,他慢慢地向屋里走去:“等会进来吃点东西,好好歇息一下,咱们还有事要忙。”
他进到屋里,屋里随后点起了灯。
十几分钟以后,刺弧摇摇晃晃地扶墙进去,问:“小玖,能爬得进去吗?”
零零玖像条蚯蚓一样,慢慢地往屋里走去,努力挤出笑容:“可以……”
他们都受了伤,都太疲惫,根本没有去扶别人的力气,想进屋,只能靠自己了。
又过了十来分钟后,两个人都顺利地进了屋里,屋里隐隐传出喝水和吃东西的声音,凤琉瑛伸缩着勉强能动的双脚,扭来扭去地往屋里爬去,很生气地想:他们竟然都不理他,太过分了,实在太过分了!
终于进了屋里,他又爬到刺弧的身边,拿身体蹭她,示意她把自己嘴里的布和手上的绳子弄掉。
刺弧勉强恢复了一些力气,不耐烦地扯掉他嘴里的布团,又拿了刀割断他手上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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