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废话少说,咱们席上见真章!”
双方将官都来了劲,纷纷起哄。
凤琉瑛也是个爱面子的,决定要给对方一个下马威,当下也豪爽地道:“各位这边走,咱们今晚不醉不归!”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城里的销金窟、风流场,这种场合一般都开在富贵人家居住的区域,离他的将军府也不是很远,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他就带领众人来到一条不起眼的街道深处。
这条街道白天店铺林立,一到晚上就关门闭户,看不出是玩乐的地方,但街道深处那扇不起眼的朱漆大门,一到晚上就门户大开,里面的世界,简直是男人的天堂。
一踏进门槛,满眼飘来的都是各式各样的美人儿,环肥燕瘦,玉女荡妇,任君选择,那流溢在空气中的娇声软语和女体香气,令这些长年呆在军中的男人骨头都酥了。
凤琉瑛是这里的熟人了,一看到他再现,老鸹立刻过来迎接,凤琉瑛直接道:“天字号包间,把你们院里最**的美人都叫过来,端上你们院最烈的调和酒和下酒菜,咱们兄弟们今晚要喝个痛快!”
老鸹笑开了眼:“好咧,小的马上去安排,各位爷这边请——”
听到他的吩咐,司空这边的人马互视一眼,兴味盎然起来:这位凤将军,果然是懂酒之人!
这天底下,越烈的酒越纯粹,但最能让人醉的,却不是烈酒,而是调和的酒,依调酒人的本事,可以调出各种不同口味、不同烈性的酒来,不知这风月场调出来的酒,能烈到何种程度?
凤琉瑛笑道:“各位莫急,你们很快就能品尝到天底下最醉人的烈酒了。”
军中的男人,最喜欢用酒来考验、品评军人的脾性,能喝、敢喝的人易受欢迎,他身为将军,暗中拉拢人手,自然也能喝酒,能品酒。
司空将军的手下嚷嚷起来:“老子已经等不及了!”
凤琉瑛笑着:“等不及的话,就先吃美人吧。”
众人一片猥琐又暧昧的笑声,气氛热络开来。
美人和美食先端上来,这些男人们毫不避讳,个个左拥右抱,与美人**,享受大好美色。
过了将近一刻后,美酒才端上来,每人一大壶。
司空将军手下的将官揭开壶盖,一股子诱人的、混着多种香气的酒香瞬间弥漫了整个包间。
这名将官嗅了嗅,赞叹:“这香味还不错,就不知味道如何。”
他也不用杯子,直接拎起酒壶,将壶嘴对准大嘴,直接往嘴里倒酒。
一大口酒下肚,他咂了咂嘴,亮着眼睛道:“这酒不错,贵国总算有一样能让男人喝个痛快的好酒了。”
凤琉瑛已经吃了不少主食垫胃,心里也不怕与他们拼酒了,笑道:“那咱们就喝个不醉不归?”
他说着,边与手下们使个眼色,手下们知道他的意思是非把这些异域莽汉灌醉不可,当下也配合地起哄,纷纷给央国的将官们敬酒,劝酒,恨不得将他们全灌趴了,让他们的口出狂言成为笑柄。
央国的将官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也同样憋着一股要将凤国人灌醉的心思,喝了他们敬的酒以后,也回敬他们。
包间里的军人们,全面开始了一场激烈的拼酒大战。
一壶又一壶的调和烈酒被送进这间包间,见到之人无不惊讶,这种调和酒味道香醇,连女子都喜欢喝,但后劲却是出了名的猛烈霸道,普通女子喝上一口就会头晕,普通男子喝上一两小杯就会半醉,酒性再好的也不敢多喝,这些人,到底喝了多少?
凤琉瑛一贯能喝的,但喝了大半壶后也有些腿软头晕了,但对方将官们除了眼睛有点朦胧,却还是神智清醒,动作稳健,这让他很是不服气:被这些莽汉小看和取笑,太没面子了?
当下硬撑着跟他们拼。
他的亲信们也多多少少有几分醉意了,却不肯认输,都豁出去了狂饮。
又过了半个时辰后,一屋子十几个男人倒了大半,遗憾的是,凤琉瑛带来的六个人及他自己,都是其中的成员,对方的阵营中只有两个醉倒了。
凤琉瑛四肢无力地瘫在席上,看着眼前的“败象“,叹气,看来凤国人喝酒就是喝不过央国人啊,好吧,身为军人,能在战场上打败他们就行,这种酒桌边的胜负之争,其实并无太大的意义。
司空将军也喝了不少酒,却是众人中最清醒的一位。
他看着眼前的一大票醉汉,哈哈一笑,拍着凤琉瑛的肩膀说:“凤老弟,能把我手下的人灌醉,你们果然是好汉哪,老哥佩服得很!”
凤琉瑛惭愧地摇头:“哪里哪里,比喝酒,咱们确实略逊一筹,让您见笑了!”
司空将军摇头,指了指地上躺着的自己两个手下:“唉,这两个家伙十几年都没醉过了,如今醉在你手上,可足见老弟有本事了。今天这场比拼,算双方打成平手,贵国的好酒让咱们长了见识,咱们这次得带几缸回去才行。”
凤琉瑛拼着一丝清醒,笑道:“这有何难,我这就让人把几坛好酒送到驿馆,让你们明天带回国去。”
司空将军大笑:“那就多谢凤老弟了。”
待老鸹把好酒准备好后,司空将军对她道:“你派几个人送这两个人和这些酒去京都驿馆,凤将军这边就由我们亲自送他们回去好了。”
老鸹看向凤琉瑛。
凤琉瑛凤琉瑛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扶着花架,对司空将军道:“将军远道而来,明日回国,我怎好让将军送我回去?我理当送你们回去才是,只是我现在醉成这样,惭愧哪,就让丽香院派人送你们各位回去,我明日再去送各位将军如何?”
司空将军扶住他,豪爽地道:“凤老弟,你我如此投缘,还客气这些做什么?想我明天回去,下次见面不知何时,你怎能不给老哥我一个亲近老弟的机会?”
说到这里,他看向手下:“各位说是不是?”
他那几个没醉的手下纷纷道:“就是,难得今晚喝得那么痛快,我们还想与将军言欢哪,现在就早早别过,我等委实不舍。”
凤琉瑛想了想,这些人在央国都是有实权或有影响力的人物,让他们送自己回去,多个相处和亲近的机会,也是难得。
当下他便对老鸹道:“就依司空将军的话去办,本将军由他们送回去即可。”
老鸹领命下去了。
凤琉瑛对司空将军道:“多劳司空将军了,只是时间已晚,不如各位今晚就在我府上歇息,明天一大早我亲自送各位去驿馆,绝不耽误各位行程,各位意下如何?”
司空将军看了其他人一眼,笑道:“能见老弟府上住上一夜,明早还能继续跟老弟把酒言欢,那敢情好!”
明天早上还喝?真是一帮酒鬼,凤琉瑛苦笑,还没回话,一阵醉意涌上来,他脚下踉跄了几下,差点摔倒。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扶起凤老弟的兄弟们,马上送他们回将军府!”司空将军看他醉得不行了,马上命令手下扶人离开。
一群人吆喝着,纷纷扶起醉汉们,让他们靠在自己的身上,一起走出去。
夜深人静,街上几乎没什么人了,一群人互相搀扶着,走得倒是极快,没过多久就来到了将军府。
凤琉瑛强打起精神,让下人们给司空将军一行和自己的手下准备房间,招待他们住上一个晚上。
原本安排的将军府,因为一下子来了这么多人,热闹起来。
刺弧刚睡下不久,就被这些动静给弄醒了,打着呵欠问:“外头怎么这么吵,出了什么事?”
丫环婉儿道:“将军在外头喝醉了,跟他一起喝酒的兄弟们刚刚送他回来,听说今晚也在府里住下,下人们正在忙呢,所以有些吵。”
刺弧挑眉:“来了很多人?”
婉儿道:“刚才我去看了一下,大概有十几个人吧,好多人都喝醉了,吐成一团。”
刺弧翻个身:“帮我点安神香吧。”
她现在嗜睡,晚上睡不够,第二天可没有精神。
凤琉瑛原本就跟伊帕儿一个卧室,现在以她怀孕为由,他住在这个院落的另外一间卧室里,喝醉归来,难免会弄出吵到她的声响。
不过,这阵骚动也没持续太久,大概半个小时后就安静下来。
将军府很快就恢复了安静。
将军府并不是很大,凤琉瑛的亲信和送他回来的司空将军一行都被安排在离主院不远的贵宾房里,贵宾房此时也安静下来,喝了不少酒的莽汉们都陷入沉睡之中。
星月逐渐隐去,夜色由墨暗转变成灰暗之色,离鸡鸣之时已经不远。
这时,贵宾房的几间房门,无声无息地打开了,几条人影,如鬼魅般走出来,掩上门,聚到一起,低声交谈。
“可确定准确的地点了?”
“确定了,就是湖边的那栋院子没错。”
“其他人呢,都睡着了?”
“睡得像死猪一样。为了防止他们醒来,我还暗暗在酒里放了一点药,他们起码要睡到中午才醒来,将军您不必担心这个。”
司空将军点头:“你先去墙边接应,如果这边不妙就放火,引开他们的注意力,明白了?”
“小的明白。”
“其他人跟我来,我们的目标只是那个女人,不必多事,办完就走。”
“我们知道了,将军放心,我等绝不辱使命。”
正文 夜袭与 绑架
当下,一行五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往刺弧和凤琉瑛住的院子闪去。
他们都是久经沙场的高手,这一路奔去,无声无息的,没被将军府里值夜巡逻的侍卫发现,就潜到了主院四周。
等了一会,等到第一声鸡鸣响起的时候,司空将军从黑暗里走出来,去敲院子的大门。
守门的小厮打着呵欠,打开大门,懒洋洋地问:“谁啊?”
司空将军道:“我乃是央国司空将军,因天色将明,须现在离府回驿馆随使节大人回国,特来向将军告辞。”
小厮一听,立刻打消困意,恭敬地道:“请将军进来小坐一会,小的立刻禀告将军。”
凤将军昨晚交待过他们,说他今晨要给央国来的这几位重要客人送行,让他们不得怠慢这几位客人,今晨须及时叫醒他,不可耽误了他给客人送行的事宜。
司空将军道:“如若将军酒意未醒,尚在沉睡,我们也不必打扰,自行离府即可。”
小厮道:“小的明白,各位请进。”
他迎司空将军等人进到会客厅,倒上茶后,准备跑去请凤琉瑛了。
司空将军给手下一个眼色,这个手下明白,身形一动,闪到小厮身后,举手一劈,手掌砍在小厮的后颈上。
小厮也是会武的,但他的武功哪里能跟身经百战的军官相比?加上没有防备,哼都不哼一声,就倒在地上。
随后,几个人吹灭蜡烛,迅速往刺弧的卧室方向奔去。
将军府守备确实严密,但凭他们的身份,又是凤琉瑛请他们住下的,谁会怀疑和防备他们?
几名丫环睡在主人卧室旁的狭小侧室里,门并没关,如果外面有人走过,一定能听得到,只是这几个人武功高强,无声无息的,这几个丫环睡得沉,并没有听到。
几个人走到卧室门边,静静等待。
没过多久,第二次鸡鸣声响起来,几个人趁这个机会,一脚踹开卧室的门。
卧室的门原本关得很紧,但实在架不住他们的踹踢,轻松就被踢开了,这么大的声音,立刻惊动了刺弧和睡在一边榻上的伊小月。
两人同时跳起来。
伊小月反应十分迅速,卧室门一被踢开,她立刻抓起身边的暗器——漫天花雨,揭开盖子,按下机关,将筒子里的银针朝门口射出去。
这“漫天花雨”的暗器,呈半个手臂长的圆筒状,圆筒里放置着上百枚锐利细长的银针,一旦启动机关,里面的银针就会暴射而出,射程可达五六丈,是极为厉害的暗器。
她刚醒来,天又未亮,她看得并不清楚,但她知道,来者贸然踢门闯进,一定不善,所以,她无需留下留情。
在发射暗器的同时,她拉下榻边的绳子,绳子的另一端连接着数个铃铛,这些铃铛都设在屋外,她这么一拉,这些隐蔽的铃铛就“叮叮当当”地响起来,在寂静的凌晨显得极为响亮。
司空将军等几个人才一脚踏进卧室,就听到迎面一阵极其细微的破空之声,心知是有暗器射来了,都暗叫了一声“糟糕”,即刻往地上一滚。
他们的动作很快,但还是被肉眼看不到的银针射到了身上多处,不可避免地呻吟出声来。
这时,铃铛响动的声音,响亮地响起来,清晰入耳,估计大半个将军府都能听到。
这么快就被发现了,那个女人果然不好对付!司空将军心里一沉,趁着模糊的视线,往床边扑去。
然而在床边,一个女子挡在那里,举刀朝他劈来。
就着隐约的视线,他跟这名女子打了起来。
这女子,好厉害的身手,莫非就是将军夫人?但她不是已经身怀六甲么,动作怎能还这般利索迅捷?
眼前忽然一亮,原来,他的手下已经点燃烛火,将室内照得通明。
既然已经被发现,速战速决才是上策,摸黑打架对他们并无好处,不如亮灯大干一场。
此时,已经有人往这边冲来,外头的丫环们已经醒了,尖叫着。
司空将军跟伊小月打成难分难解,两名手下在外头狙击赶来救援的侍卫,还有两名手下提刀往床上奔去,显然是冲着刺弧去的。
床账低垂,隐隐可见被子高高地鼓起一块,被子底下应该是盖着一个人。
两人把床帘挑开,掀开被子,下面哪里有什么人,分明就是两只大大的布偶。
要找的人跑哪里去了?
与布偶一同被盖在被子里的,是一阵烟雾,他们这么掀开被子,这股烟雾就弥漫开来,奇异的味道,令他们脑袋一晕。
“不好,有迷药!”一人大喝一声,另一人赶紧摒住呼吸,迅速把被子盖回去,而后迅速后退,垂下床账。
脚下一阵剧痛,一人低头,看到自己的脚踝被割了一刀,便又后退数步,大喊:“目标在床底下!”
不再多话,两人抡起手中的大刀,猛然往床架砍去。
他们力气极大,挥的又是刚猛霸道的大刀,这么一阵乱砍,再结实的木床也被砍成好截。
躲在床下的刺弧没办法,只得从床底下钻出来,操着双截棍,架住砍向她的大刀。
她在四周布置了这么多保镖,怎么这些保镖还不过来?
她正在疑惑,就听到外头传来喊声:“着火了——”
她心里一沉,对方居然来这一手,看来真是精心策划过的!
而且这几个人虽然人数不多,武功却极为高强,作战经验丰富,这院子里里外外这么多人,居然都无法冲进这里。
换了以前,她一定能跟他们打个痛快,但她现在挺着个大肚子,行动不便,也冒不起这个险,只能以守为主。
面对顶尖的高手,她这般守着,很快就落下风来。
但对方似乎并不想马上取她的性命,将她逼到角落后,一人把刀架在她的脖子上,沉声喝道:“驾月公主现在何处?”
刺弧没想到他们来行刺她的目的,竟然与驾月有关!
惊了两秒,她装出一脸不解:“驾月是什么人……”
“竟然敢装傻!”对方手下一用力,她的脖子立刻出现了一条血痕,“老子没有时间,别跟老子玩花样!再说一句废话,就要你好看!”
外面的骚动声越来越大了,很多人都在喊着:“先保护将军和将军夫人,会功夫的都来这里,不会功夫的去救火……”
刺弧听着外面的骚动,知道这几个人没有耐性等下去,也不敢刺激他们,便缓缓地道:“你们是何人?与驾月有何关系?”
对方冷冷地道:“只要你将公主的行踪告诉我们,就能活到知道我们的身份,否则,你活不到一刻以后。”
刺弧打量他们:“你们是央国的人?”
会称驾月为“公主”,身手又如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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