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恩怨——他再怎么说也是一个男人!
紫律棠淡淡道:“死都不告诉我?你什么时候这么不怕死了?”
凤琉瑛的红眼里,又迸出怒火来,牙缝里迸出一个字:“滚!”
紫律棠也不跟他计较,起身,往床上的伊帕儿扫了一眼:“跟她有关?”
跟她无关的话,凤琉瑛不可能在这间屋子里大吵大闹,抓狂发疯,那么,她到底出了什么事?
一切看起来很正常,能出什么事?
凤琉瑛扶着墙壁爬起来,冷笑:“滚!你离我们夫妻俩远点!这是我们夫妻之间的事,轮不到你来插手!也不用你来插手!你不要多管闲事,否则我连你一块杀!”
“杀我?”紫律棠连生气都懒得生气,一脸嘲弄,“就凭你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大喊大叫,乱打乱砸的蠢样,还想杀我?我对你们夫妻俩的事没有任何兴趣,我只是关心我的女人而已!你至死都给我听好了,她只有一半是你的女人,另一半是我的!你至死也别碰我那另一半!”
“另一半?”凤琉瑛就像听到什么天大的笑话,哈哈大笑起来,笑得很是凄厉。
在屋子外面好一段距离之外的人,听到这种笑声,心里又毛毛的:他真的疯了不成?
紫律棠抱胸,冷冷地看着他,不为所动。
半晌之后,凤琉瑛终于停止笑容,用诡异的眼神看他,哑着声音道:“你的另一半?你的另一半已经被别人给碰了,给占有了,你还在这里叫什么呢?你以为你是帝王,就一定能保护自己的女人?就以为别人一定动不了你的女人?口口声声我的女人,真是笑死人了!”
这惊人的话说出来,紫律棠的脸立刻沉了,骇人的杀气和狠气,立刻像炸弹爆炸一样,弥漫开来。
但他还是很冷静,揪住凤琉瑛的胸口,口气不容反驳:“什么意思?你给我说清楚!”
凤琉瑛也是一脸狠厉:“凤影玄干的,怎么样,你敢把他怎么样?杀了他?你敢吗?你敢在这里杀了他吗?”
紫律棠丢开他,冷哼:“想激我?你还没有可以影响我的本事!我的女人,我会保护,也会替她出头!”
说罢,他丢开凤琉瑛,转身走到床边,盯着沉睡中的她。
现在她是伊帕儿还是刺弧?
盯了半晌,他转身出去,凤琉瑛在背后哑声道:“你去哪里?”
紫律棠淡淡道:“去弄个水落石出。”
他不会轻易相信一面之词,尤其在重要的事情上,他一定会查得清清楚楚再做定论和处置,看凤琉瑛的样子,这事估计是真的,但他仍然要查个明白。
然后他大步出去,准备暗中去审问凤影玄,但是,因为凤琉瑛出了这样的事,所有的宫女、太监都如临大敌般地守在长明宫里,连守在长明宫四处的侍卫也加强了警戒,又到了晚上,他实在难以在这么多人的盯视下无声无息地溜掉,便只能按下心头的怒火和急切,先忍了下来。
晚餐端上来,几个小伙伴坐在一起吃饭。
驾月边吃边不断看向伊帕儿的房间,担心地道:“琉瑛他没事吧?”
紫律棠淡淡道:“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的。”
如果这样就受不了了,那也不过尔尔,那样的程度,在这皇宫里,几乎就是废渣之流。
驾月去挟七夜碗里的菜:“不过,琉瑛那里到底出了什么事儿呢?难道是跟帕儿吵架了?帕儿不会跟琉瑛吵架吧?唉,刺大姐可惜不在,要不然……”
紫律棠淡淡道:“这里耳目众多,少谈为妙。”
拜凤琉瑛下午的发狂所赐,长明宫现在可是戒备森严,每个人都得管好自己的嘴。
众人都不说了,但是,心里却都想知道,凤琉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这夜,众人都带点不安地睡去。
五更天,天气仍暗,紫律棠、独孤七夜、零零玖等几个人几乎同时起身练武,这是他们的习惯,风雨无阻。
令他们意外的是,庭院里,已经有一个人在赤着膀子,双手撑地,背上压着块石板,在做俯卧撑。
这个人,居然是一向不愿吃苦的凤琉瑛。
他一声不吭,姿势极其标准,几个人都面面相觑:他玩真的?
他们从凤琉瑛的身边走过去,零零玖还蹲下来,很是担心地看了凤琉瑛好久,怕他撑不住,怕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儿,但是,凤琉瑛理都不理他们,只管练自己的。
他的身上散发出浓厚的汗味,显然已经练了很久,却吭都不吭一声,着实怪异。
紫律棠和独孤七夜跟他并没有太深的交情,看了他几眼后,就自寻僻静的地方练武去了,零零玖看凤琉瑛那么辛苦,于心不忍:“大人,您是不是该休息一下了?”
凤琉瑛抬头,狠狠地迸出一个字:“滚!”
哇,好凶狠的目光,在黑暗中都感觉得到他的狠意!零零玖吓了一跳,赶紧跳起来:“那我先走了!”
这样的凤琉瑛,他可不敢招惹,还是等师傅大人苏醒过来后再跟他好好沟通吧。
这么诡异阴森的凤琉瑛,恐怕只有师傅大人能治得了了,其他人,还是少管为妙!
天色泛亮以后,几个人都不想让别人看到他们练功的样子,免得吓倒别人,及时返回长明宫,一进门,又吃惊地看到凤琉瑛全身绷得直直的,倒挂在大树下,双手还各握着两颗大铁球以增加重量。
这个小子,居然坚持到现在?
这时的天色,已经足以让人看到他身上如被大雨淋着的汗水了,汗如雨人,在地面淌成一滩。
几个人又面面相觑,他一定是受到巨大的刺激,才会做到这样的份上。
其他人觉得不可思议,紫律棠的脸色却沉了下来,双唇抿成一条冷酷的线,凤琉瑛的反应越大,越说明他说的真实性高,如果真是这样,他也要大开杀戒了。
正文 斩首,帝王的怒气
谁在那里看?他目光一扫,一条人影,飞快地闪进伊帕儿的房间里。
刺弧!一定是刺弧醒了!那闪电般的身形和不露痕迹地盯视,除了她,不作第二人想。
他刚想过去向她问个明白,就有几个宫女从正屋里走出去,准备开始新一天的劳作,他不想被人看到,便压下去找刺弧的念头,回自己的屋里。
吃早饭的时候,凤琉瑛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按时出现,在另一桌边与凤瞳一起吃。
他看起来很平静,动作也很稳健,只是,眼里没有平时的傲气,唇边也没有平时自信的微笑,他拿着刀叉和筷子的手,让他们想到冷酷从容的杀手,他嚼着食物的样子,带着一种恨意,似乎是在啃噬仇人的血骨。
好恐怖的贵族少年!除了紫律棠,其他几个人都脊梁发寒:跟他这么久,他们第一次知道凤琉瑛也有这么恐怖的一面,丝毫不比黑化的紫律常和刺弧杀伤力低啊!
吃完以后,凤琉瑛斯文地擦了擦手,一声不吭地站起来,朝外面走去。
他去哪儿?不会真的去杀人放火吧?
紫律棠盯着他的背影几眼,低声吩咐零零玖:“跟出去,别让他干傻事!”
零零玖立刻领命:“知道了。”
而后立刻不动声色地跟出去。
几个人吃完以后,迅速散开来,屋里安静下来。
十几分钟后,一条轻盈的人影有那么一点鬼鬼祟祟地走进来,看到没人以后,松了一口气,抓起盘子里的一颗大包子就往嘴里塞,昨晚没吃东西,饿死她了。
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来:“你终于出现了!”
她咬包子的嘴顿了一下,迅速把那口还没来得及嚼烂的肉馅吞下去,抚着胸口干笑:“干、干嘛啊?两天不见,这么想我?都这把年纪了,别这么肉麻,很难为情的……”
紫律棠冷笑,抓住她的手腕:“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哎呀,有什么话可问嘛?要问也等我先吃完再说……”她支支吾吾的。
紫律棠不容分说,抓着她就走,她居然一下子挣不开他,于是一手抓起几个包子,抓得实实的,边吃边走。
出了长明宫,来到水池中央的亭子里,紫律棠这才放开她,盯着她,开门见山:“昨天下午发生了什么事?”
刺弧的身体僵了一下,低头,狼吞虎咽,含糊地道:“谁、谁知道呢,我今天早上才醒过来的……”
紫律棠的目光,犀利如箭,将她射得几乎一身是箭:“撒谎!”
刺弧干笑,故意嚼包子嚼得很久:“哪、哪有,你、你别诬蔑我……”
紫律棠目光如炬:“昨晚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可能会察觉不到,出不来?”
如果伊帕儿真的遇到那样的事情,身为另一个人格的刺弧,怎么可能会在本体受到巨大伤害的情况毫无察觉?
刺弧现在的出现很没有规律,但有一点是所有人都可以确定的,那就是伊帕儿遇到无法应付的伤害和危险时,刺弧这个强大的附体一定会出现,他不信她昨天下午和晚上没出来。
刺弧还是干笑:“这、这个……你应该感觉到了,现在的伊帕儿很不愿意我占用她的身体,从心里和精神上来说,她都不肯让我出来,我越来越难压制住她了……”
紫律棠不想跟她废话了,直截了当地道:“听凤琉瑛说,昨天下午,伊帕儿被凤影玄给强暴了,可有其事?”
“咳咳咳……”刺弧真没想到他问的这么直接,被包子给噎着了,咳了好几声,才把最后一大口包子咽下去,“我、我说啊,你问这干嘛啊,这也太八卦了……”
紫律棠不容她避开,强硬地道:“不说清楚,你就别想离开这里一步,好看的小说:。”
刺弧哈哈两声:“怎么,想跟我打啊?”
紫律棠毫不犹豫:“如果非要制服你你才招的话,我现在就打败你!”
“哈,你还真有自信啊!以前咱们打架,我可没输过……”
“那就再来一次!”
刺弧看着他,他来真的啊?
半晌后,她举手投降,交待:“我招了,没错,她被人ooxx了!你不觉得这种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吗?”
即使第一次听到“ooxx”这个词,紫律棠也知道那是什么意思。
他双眼一眯,眼里闪过嗜血的寒意,一字一顿:“凤影玄干的?”
刺弧耸耸肩:“是的。”
紫律棠阖上眼睛,全身僵硬如铁,寒冷如冰。
刺弧心里有点发虚:他、他这是干嘛呢?怪怪的,怪吓人的……
突然,紫律棠睁开眼睛,一双眼,竟然发出野兽般的光芒来,刺弧打赌,那真的是野兽的光芒,没有一点人性和人情的,凶残、可怕、凶猛等词都不足以形容,总之,身为人类却露出这种野兽特有的眼神,是非常让人发毛的……
刺弧以为他会做出超出她想象的事情来,没想到,他居然没有感情地笑了一笑:“我这就去解决他。”
刺弧摸不着头脑:“解决谁?”
紫律棠字字如刀:“凤影玄。”
“啊?”刺弧吓了一跳,连连眨眼,他发什么疯?
她刚想问呢,紫律棠就又微笑地道:“你想知道我怎么处置他吗?”
“怎么处置?”
紫律棠在笑,那笑容,却充满了死亡的气息:“我会把他绑到屋顶上,一寸一寸地、活生生地、慢慢地割下他的脑袋,我会让会全皇宫的人都听到他凄厉悲惨的哀嚎声,让全皇宫的人都看到他被斩首的场面,我要让他后悔来到这个世界,让所有人知道碰我的女人是什么下场!”
刺弧:“……”
接着才道:“你……你能不能冷静点?这里是凤国皇宫,你干这样的事,我们所有人都会被砍头的……”
紫律棠淡笑:“你觉得我做不到活生生地割了他的脑袋却不让人知道我是谁?”
刺弧:“我、我觉得不容易,你是皇帝,别拿自己这么宝贵的生命去冒险啊……”
紫律棠还是微笑,转身就走:“我马上就向你证明我做不做得到。”
正文 惨了,玩笑开大了
糟糕了!他是来真的!刺弧暗暗关键,冲上去抓住他的手臂:“喂喂喂,你冷静点,冷静点啊,有事好好商量,别小不忍乱大谋……”
她无法阻止紫律棠的脚步。
紫律棠淡淡地道:“我以为我现在不冷静?”
不!他现在很冷静!非常冷静!所以才能把那股强烈得令她头皮发怵的杀气控制得这么好,好到她几乎都看不出来!所以,他说的是真的,他非常认真地要去“当着全皇宫的面一寸一寸的、活生生地、慢慢地割下凤影玄的脑袋”!
刺弧知道自己无法说服他了,情争之下,只得招了:“别去了,伊帕儿没出事,她被强暴的事情,是我瞎编的。”
紫律棠脚步顿了一下,还是继续前行:“是吗?你以为你这么说就能阻止我?”
做到这份上了,想让他相信什么事都没发生,也没那么容易啊!刺弧无奈,跟在他后面,解释,“昨天下午,凤影玄大概是弄晕了伊帕儿,想对她下手,我醒了过来,将他弄晕。为了戏弄凤琉瑛,我故意弄成了被他强暴的现场,还在现场留下了他身上的东西,没想到凤琉瑛信以为真,反应十分激烈。我看他的反应超过我的预期和想象,也不好马上解释,就搞成现在这样了。”
她确实有犯罪的天赋,如果她真的要去当一个罪犯,这世界上的警察,就太悲剧了,就像这一次的“强暴”现场,被她制造得如此真实,把凤琉瑛骗得都疯掉了。
当时,她躺在床上装昏迷,耳边听到凤琉瑛的嘶吼声和低哭声,第一次感到了心虚,更不敢轻易说破。
紫律棠终于停下脚步,转头,盯着她:“仅仅为了戏弄凤琉瑛,你就能做到这份上?”
刺弧摊手,再次招出实情:“戏弄只是一个小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我想借这个机会考验一下他,看他对伊帕儿是不是真心的。如果他因为这件事情而轻贱、冷落伊帕儿,那么,我绝对不会成全他们!”
这才是她这么玩的最根本的原因。
当她察觉到伊帕儿遇到危险时,及时苏醒了过来,一睁开眼睛就看到凤影玄色迷迷地在解伊帕儿的衣服,她自然是悖然大怒,狠狠地一掌切下去,凤影玄就晕过去了。
她感受到了身体的无力与瘫软,估计伊帕儿被下了药,心里对凤影玄很是窝火,几乎想阉了他。
忽然之间,她起了玩兴,决定利用这个机会戏弄一下凤琉瑛,而后又想到可以利用这个机会考验凤琉瑛对伊帕儿的真心,说不定还可以刺激他发奋图强,所以就顺道演了这一出戏,当时,受到药物的影响,她确实也没什么更多的力气,也处于半昏迷半清醒的状态中,令这出戏演得更真实了。
但她万万没想到,凤琉瑛反应这么大,整个人都疯了似的,她离他如此之近,听到他低嚎的声音和摔东西的声音,第一次被他吓到了,第一次觉得心虚,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不是做得太过火了,第一次有点慌慌起来。
“帕儿,我一定为你报仇,杀了凤影玄,我保证我一定会杀了他……”他停止哀嚎和摔东西以后,开始跌坐在床边,握着她的手说,不断地说这句话。
她越听越觉得心里沉重,越是不敢醒过来,越是不敢说实话……
感觉箭已经射出去了,准备刺向敌人的心脏了,这时候还能去拦吗?
紫律棠静静地听她说完,淡淡道:“你若是骗我,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吗?”
这样超级冷静和平静的他,令刺弧有些心里发毛,继续举手:“我不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我没有撒谎。”
紫律棠隐忍和收敛的奔腾的杀气,终于散去了,脸色却冷峻下来:“就算凤影玄没有得逞,他对你动手的行为仍然不能原谅,他这辈子,都别想再坐上龙椅了。”
“呵呵呵,”刺弧干笑,“你这是在我出头吗?”
紫律棠:“当然。”
刺弧垮下脸来:“唉,我可以为自己出头,你不用这么辛苦也没关系……”
紫律棠淡淡地:“这由不得你决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