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力量。”
蒙苏轻嘘了一口气,面色又凝重起来,她拉下霍特普放在头顶上的手,双手紧张地将他的大手握住,连手心里都渗出了细微的湿汗,她细柔地出声:“皇兄,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巴比伦足够强大的话,你会不会真的把埃及的公主嫁过去。”
“不会!”霍特普沉稳地回答道,手从蒙苏的掌心里巧然抽离,他笑着拍了拍她的脸,“看你紧张的样子,我是不会轻易的违反王族一直以来的规定。”
“那……如果王族里没有这样的规定呢?”蒙苏依旧不放心的继续问,“皇兄就会嫁公主去巴比伦吗?”
“应该不会!”霍特普有点不赖烦地转过头,目光看向城外碧水连天的尼罗河,做了一个深深的呼吸,意味深长地说,“欧佩特节的时间越来越近了,该来的人全部都会来,我们都应该好好表现一下。”他顿了顿,然后语气冰冷地说,“法老后宫的事情,你最好不要再插手了。”
蒙苏刚刚露出的笑颜一下子定格在脸上,像在平整的布面上拉开的一条难看的口子,她难堪地咬了咬唇,目光盯着霍特普没有表情的侧脸,他棱角分明的脸印在蓝天下张扬出雄霸的色彩,那双幽深如海的双眸里涌动着蒙苏读不懂的情绪。他站在她面前,她却感觉他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位让她无比熟悉,无比依恋的皇兄,他变了!
“皇兄是什么意思?”蒙苏温和地开口,然后伸出双手抱住霍特普的手臂,眼睛很可爱的眨了眨,“蒙苏笨,不明白!”
“不明白回去好好想想就会明白的!”霍特普轻哼了一声后转头一笑,他抬起手,爱怜地揉了揉蒙苏的头发,玩笑般地说,“我妹妹蒙苏从来就没有笨过,只是没有我聪明而已!”
见蒙苏一脸紧张地看着自己,霍特普拉住蒙苏的手,和蔼地说,“我是埃及王宫的主人,没有什么事可以逃脱我的眼睛。你是我最亲的妹妹,有些事情我明明早就知道了,但我还是纵容了你!你难道没有看出来,皇兄是在给你改正的机会?”
蒙苏的秀眉微微一皱,轻轻地缩回了手,她黑溜溜的眼睛俏皮地眨了眨,恭敬的笑着颔首道:“我知道了!神殿里还有事没有处理完,蒙苏先告退了!”
她优雅从容的一个转身,泪飘落在风中。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三更,希望大家一如既往的支持我!
古埃及文字系统分为三大类:圣书体、僧侣体和大众体。
圣书体就是我们通常所称的象形文字,它又叫做碑铭体,是具有任何一种文字所固有的“音、形、意”三大结合的特点。它最早出现于公元前3000年,一直使用到公元4世纪,存在时间达3400年之久。这种文字一般都刻写在神庙和各种纪念性建筑物、纸草纸或者陶片上,只有少数祭司能够掌握,因此古埃及人把它们称为“神圣的雕刻”。
僧侣体,意思是“僧侣的文字”,是用作宗教文字,也为古埃及的书吏使用,但它与圣书体虽然是发展于同一时期,但并不具备圣书体表形的字意,后来被世俗体所取代。也许看到这里你会有一点糊涂,祭司和僧侣有什么不同?其实书上没有做过专门介绍,我也不是很清楚,但我看到书上说过古埃及时期,高级祭司可以常年在神殿就职,但大部分普通祭司就只能在神殿里工作八个月左右,所以我想是不是高级祭司在掌握僧侣体的同时也必须掌握圣书体,而普通祭司只要掌握常用的僧侣体就可以了。
大众体,顾名思义就是能够广泛使用的一种文字。
古埃及一名女性形象:
☆、我才不信
泰伊头顶着一个水罐刚刚回屋,就被另一名准备离开的女奴兴奋地拉住:“快放下水罐,我带你去一个好地方!”
“你去吧!今天该我打水。”泰伊慢慢悠悠地将水罐里的水倒入屋里的一口大水缸里,她看着水缸里晃动的倒影,抬手理了理自己的头发:“我对哪里都没有兴趣!对了,你们有没有接到调派人手的命令。”
“没有!没有……”那名女奴没心没肺的做了一连串的回答,硬拉着泰伊往外跑,“我告诉你,一年只有那么几个月才能享受到那个好地方带来的奇妙。”
“哎……我的水罐!”泰伊被强拉着向外跑,一手拖着水罐,一手甩开女奴的手,“我得去打水,不然晚上我们就喝不到水了。”
女奴回身,从她手上拽掉罐子丢到一旁,笑盈盈地拉起她的手边跑边说:“不要管了,回来我帮你一起打水!”
“可是……”泰伊的声音在天空里扬起,随后是两人银铃般的笑声弥漫在朗阔的天空里。路边遇见一位黑皮肤女奴,女奴对着欢快跑动的两人高喊:“泰伊,法老赐给你的药可以给我用点吗?”
泰伊脚步向前飞去,对着那名黑皮肤女奴大方地挥了挥手:“请你随便用!”
她被带到一处高高的城墙面前,一下子有些怔,耸立在眼前的城墙十分的高,高到一仰头就只能瞥见城墙上顶着的海蓝色天空,王宫里还能经常看见飞鸟出没,但这面高墙仿佛直直地切断了飞鸟闯入的路径,甚至把天空都分割成了两半,城墙脚下已经站满了很多人,当中有士兵、奴隶、还有一些带着铜饰品的奴监,他们有人睁着眼,有人闭着目,但一侧脸始终紧靠着墙面,从他们面上的表情看,他们好像在感受着什么特别的事情。
“愣着干什么?”女奴笑着推了泰伊一把,“我们去找一个好位置。”
泰伊向前跌了两步,站稳,不解地问:“他们在干什么!”
女奴见她磨磨蹭蹭欲动不动的样子,急急地拉起她的手往城墙跑去:“我们去听听神秘的大自然的声音。”
大自然的声音?泰伊更是迷惑不解了,一睹灰扑扑的石墙可以演绎出大自然的声音吗?她倒是听说过,故宫的城墙内含有四氯化三铁,在特定的情况下会发生磁性记录,比如有人在闪电的情况下在宫墙前做事情,那么宫墙就会像一个录像机一样将当时的情景记录下来,如果以后再出现同样的闪电巧合,它又会像放映机一样,将当时的情形放映出来。但埃及的城墙多为石灰石,主要成分是碳酸钙,那些闪长石,花岗石、大理石和用河泥与麦草混合的墙面就更没有这种可能性了,这样的石墙如果能放映出什么东西,应该不太可能!
“泰伊来,站在这里!”那名女奴已经在一处空位上站好,她趴在墙面上,左侧脸紧贴着墙,手指了指她旁边的空位,示意泰伊站到她的旁边。
泰伊目视着城墙下密实的人,他们静静地贴墙而站,好像真的在聆听着什么奇妙的东西一般,她向那名女奴走去,在她身旁站定,学着她的样子用右侧脸贴着墙面竖耳倾听,好一会后,她迷茫地移开头:“我怎么什么也听不见。”
“嘘!”那名女奴立起一根食指享受地闭着眼睛,细声呢喃:“闭上眼睛静静的听,你就可以听见大自然的声音,因为我们的墙外就是尼罗河。”
泰伊疑惑地看了看其它人,不乐意的撇了撇嘴,学着那名女奴的样子将头再次靠在墙上闭上了眼睛。也许,双眼变得黑暗时,耳朵就会显得格外灵敏,她静静听着墙外的声音。有水扣敲石头的声音,那声音甚是动听,像极了清晨里听见的寺宇里传出的悠扬钟声,又像是落雨击打在芭蕉叶片上的清脆之音,又或者是许多种自然音乐的混合,说不出,但的确悦耳得无以形容。
“咕咕!”墙外传来一个奇特的声音。
泰伊抿唇一笑,她的头动了动,又侧耳贴墙仔细地听着。
“咕咕!”又是一声,好像是水里冒出的气泡!泰伊闭上眼,手触摸在冰冷的墙面,感受着那份冰凉的质感给自己带来的清新凉意,一墙之隔的外面是被尼罗河水淹没的水世界,她细细地聆听着,默默地感受着那份自然世界带来的奇妙声音。她听见了汩汩的流水声,听见了浪涛拍案的撞击声,听见了咕咚冒泡的声音,然后嘭地一下泡泡乍然裂开。
不知道外面的水世界里又开始孕育了多少新生命?泰伊缓缓睁开眼看着面前闭眼凝神的女奴,那名女奴平时总是一副有心没肺大大咧咧的样子,而这一刻,她的大咧咧的表情居然也显露出了从来没有见过的专注与宁静。
泰伊仰头望了望城墙的顶端,笔直的墙面一直向上无限延伸,不管站到哪个角度都无法看见墙延伸的尽头。如果将脸紧贴着墙面看头顶上的一片蓝天时,会觉得此时的天空已经不再高远,世界也明净得可爱。
只是一堵墙,就带给人万千感受,泰伊笑了!她将左手掌平拂过头顶,掌侧贴在墙面上,轻声问:“你们说,外面的水有我的头顶高吗?”
“当然不止啦!”她面前的女奴将右手高高举起,指尖触碰在墙面上,笑着说,“比这个还要高!”
“哦!”泰伊了有所悟的点点头将脸移开,她看了看墙,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被水淹没的底比斯城,忽然明白了,怪不得她看见的古埃及的建筑物都比较高大,以前她以为是古埃及的建造师把房顶建得很高是为了减低太阳透过房顶辐射到屋里的热度,但现在看来原因不仅如此,把房子建得高的另一个好处是:尼罗河到了涨水期的时候,滚滚洪水会蔓延至整个尼罗河两岸,全国上下就会变成一个名符其实的水城,水通过高大的建筑物底部流淌,而建筑物的上层依旧可以住人,甚至可以悠闲地坐在房顶上欣赏被水弥漫的城市。
她微微一笑,古埃及人简直是智慧超群啊!连这样的细节都做得那么周到!!她笑问道:“请问,尼罗河里的水凉吗?”
“嗯嗯!很凉,越是底下的越凉。”身旁的女奴依旧闭着眼回答,泰伊伸出手推了推她:“喂!我在想如果把水果放在密封好的坛子里,再把坛子放到尼罗河水里借助河水的凉度给水果降温,那样的话水果会不会更好吃?”我听说过在沙漠里,用沙漠的热度可以煮熟鸡蛋,那么冰凉的水应该也可以冰镇水果,就像是电冰箱的冷藏室。
“你说什么?”一名奴监好奇地走到泰伊面前询问道,“请你再说一遍!”
“呀!奴监大人!”泰伊身旁的女奴紧张地张大嘴,正准备下跪,奴监便笑着拉住她,“不用跪!”他的目光始终盯着泰伊,“我认识你,你是法老身边的喂鹰女,你能把你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吗?”
泰伊点点头,又将刚才说的冰镇水果的方法重新讲诉了一遍,然后还特意嘱咐道,千万不能用过熟的水果,也不能让水流入坛子中让水果腐烂。奴监津津有味地听着,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浓,他津津有味地听完所有的步骤后对着泰伊鞠了一躬:“早就听说法老身边的喂鹰女有很多独特的点子,现在看来果然如此!如果这个方法真得好,我会在欧佩特节上给所有王族呈上冰镇的水果的。我叫阿克,希望我们以后还有机会交流。”说完转身离开。
“我也很乐意与奴监大人交流!”泰伊含腰恭送那名奴监离开。
旁边的女奴哧哧一笑,用手肘捅了捅泰伊:“嘿,泰伊你真厉害,连奴监都给你鞠躬了。”
“我才不厉害呢!你们这些古……”后面的话被小心地咽了下去,泰伊仰起头笑起来。我只是有一点现代人的基本常识,但古埃及人的智慧,却是很多专家学者都赞不绝口的。她拉起女奴的手往奴隶的住处跑去,“出来好一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你别忘了答应我的,要帮我打水啊!”
“呵呵呵!一定一定!你今天听到墙那边有什么声音。”
“有水声,小鱼吐泡泡的声音!”
“呵呵呵!你没我听得多,我还听见有人游泳的声音。”
“那不怕河里的鳄鱼吗?”
“当然不怕啦!”
“你骗我吧!”
“真的,不骗你”
“哈哈!骗人,我才不信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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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埃及石墙上的壁绘:
☆、我在叫你
泰伊有说有笑的推开住所的房门,就被眼前的一切吓呆了,找她要过药的女奴痛苦地躺倒在地上呻/吟,发着抖的双手上还捧着法老赏赐的黄色药瓶。
“拉尔,你怎么了?”泰伊着急地蹲下身,搀扶起那名倒地的女奴,却被她很不友好的一脚蹬开:“不要碰……不要碰我!药……药有问题!”她话音刚落就高声哀叫着在地上打起滚来,站在一旁的女奴连忙拉开泰伊:“被诅咒的药!”
“什么是被诅咒的药?”
“我只是听说过,是宫里用的一种极端的惩罚药。”
“极端的惩罚药!”泰伊流着泪呆立在一旁,脚却软得几乎迈不动步伐,她盯着那名女奴溃烂的皮肤上隆起一个个光亮可怖的大泡泡,并且自她身体内部发出与她的哀嚎极不和谐的滋滋声,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沸腾一般,拉尔身上溃烂的地方开始流出带有腐味的黄色液体,液体弥漫在她周围,恐怖得让人觉得可怜。
拉尔一声高过一声的痛苦嘶嚎过后,声音逐渐微弱下去,她的身体从表皮到内里一点一点的化成浓稠的黄色液体,只留下一个哀戚的小脑袋在一声声的低喘着,最后脑袋哗地一下瘫在地上化成一滩黄水。连接黄水的罐子里突然闪耀出诡异的蓝色光芒,泰伊刚俯身想看个究竟,光芒嗖地一下消失,就连地上的那一滩触目惊心的黄水也在晃眼间消失不见。
她悲痛地目视着面前发生的这一幕,胸口闷闷地上下起伏着,不可思议地微弱喘息着:“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虚弱地的回转身,身子无力地向旁边倒去,身旁的女奴马上扶住了她:“泰伊,没事吧!”
泰伊目视着挤到门口的众多奴隶,他们的目光,他们的表情都那样的愤怒,像是想将人咬碎撕裂一般。泰伊的呼吸变得越来越粗重,她无力地摇着手:“不是我,不是我!”
“我们相信你,泰伊!”一名奴隶惋惜地开口,“不过,被受诅咒的药是不能轻易使用的,泰伊你以后要小心!因为……因为是拉尔误用了你的药。”
泰伊流着泪,脑袋昏昏沉沉地点了点头:“我知道!”她无力地走到床边躺倒,不知不觉中夜已经悄然来临,漫长的黑夜将泰伊负重纠葛的心拉入到深沉的谷底,她挣扎着想往上爬,却好像有无数只无形的大手在拖拽着她,拖拽得她只能躺在黑夜里望着遥不可及的光明忽地亮起来又忽地暗下去。
她身边的奴隶朋友一个一个的在她眼前痛苦地死去,而她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帮不上,她突然间很痛恨自己的无能为力。她望着天花板,一个冰冷酷逸的面容出现在她眼里阴冷地笑着,她愤恨的盯着那张脸,气愤得抡起一巴掌挥了过去,却只击到了无形的空气。她恨他!!
第二天,泰伊照常去大殿里喂鹰,只是脸上不再有平日里那副欢快的笑容,坐在王座上的霍特普不时的蹙眉看她,直到把所有的事情都跟下面的臣子交代完,他才快步走向泰伊。
泰伊听见身后急促的金属触地声,将手里最后几缕血红的肉块全部挂在默克索的黄金杆子上转身大步离开,她听见法老在她身后温柔地喊:“哎!泰伊,等一等!”她的脚步也没有停下,反而越走越快。
后面又传来法老的高声呼喊,“泰伊,我在叫你!”泰伊含住泪快速跑动起来。
法老突然暴吼起来,“泰伊,不准跑!”她不顾不理的继续往前飞奔,跑到走廊的拐弯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