库施是古代非洲的重要冶铁中心和撒哈拉以南的头一个黑人工业城市,被誉为“古代非洲的伯明翰”。
参考资料:
《世界文明史 。第一卷》1987年北京 商务印书馆
古埃及的骨笛,下图是来自托勒密时期的骨笛:
☆、我要你陪
赫摩斯见缇克面色不善地寒着脸,也赶紧满脸堆笑地端着酒,站起身对着缇克行礼:“尊敬的缇克族首,拉莫斯说的都是事实!王宫里所有的人都属于法老所有,不过我可以为您安排更好的舞姬专程来服侍您和您带来的这些朋友的。”赫摩斯脸部的笑容绽开,高举起酒杯也向缇克身边的随从们敬了一下。
缇克旁边的一位亲信连忙将一杯酒强行送到他手上,凑近他的耳朵对着他低声耳语了几句,缇克僵硬的脸上才有了笑容,他举起酒杯对向霍特普:“这样出色的表演的确只有埃及王宫才配得上拥有,刚才我不过是跟霍特普法老开个玩笑罢了。”
面色冷暗的霍特普淡淡地瞥了一眼冁然而笑缇克,他脸色一转露出了温和的笑意,大度地端起酒杯在空中回敬了一下:“今晚我就会亲自挑选几名王宫里最漂亮的舞姬送到缇克族首下榻的行宫,来我们喝酒。”
缇克黑黝黝的脸部笑容荡漾开,猩红的舌头在一启一合的厚唇里弹动起来:“虽然刚才的表演很吸引人,但是,我也不需要那名比舞姬还要低贱的女奴!”
霍特普的脸色又是一阵难看,缇克有些得意的颔首鞠躬,恭敬的态度里透出不恭敬的轻慢:“酒,我已经喝过了;舞蹈,我也欣赏过了。埃及对库施的礼数远不及库施对埃及的一半诚意。法老威猛,埃及强大,我——缇克也只能永远俯首,永远尊崇至高无上的法老,但库施不会永远处在埃及的钳制之下。”
霍特普的拳头在桌子底下咔咔地响起来,他面色无波的盯着缇克,缇克的头微微抬起注视着他,那副颔首弓腰的样子透出对埃及的不满。霍特普知道库施是埃及重要的黄金来源地,历代法老都会在登基后发起征服库施的战斗,但长期受埃及挟制的库施人民,在心理上并没有完全臣服于埃及,他当法老以来虽然还没有对库施发起过征讨,可是他心里明白,那是因为埃及现在已经太强大,强大到库施,甚至连笑傲一方的强国米坦尼都不敢对埃及公开叫嚣。
霍特普轻轻晃动了一下酒杯,清澄的麦酒在杯子中打着小转,他的眼睛眨了眨,然后仰头将酒喝尽,把空酒杯笑对向缇克:“我的酒都喝完了,缇克族首的酒好像还在手里凉着!”法老给你这样的礼数,难道还不够吗?
“啊!”缇克张了张嘴,哑然地盯着满面笑容的霍特普,不知道如何把话接下去才好,他身边幡然明白过来的随从轻轻拉了拉缇克的衣角,他才笑着将酒喝尽,然后举起空酒杯对上霍特普的视线,哈哈地大笑起来:“埃及的酒太好喝了,今天我喝多了,说了些醉话,请霍特普法老千万不要怪罪。”
“我也醉了!”霍特普面带醉态的将身子斜靠到黄金椅背上,抬手揉了揉额头,一副不胜酒力的样子,“都不记得刚才缇克族首对我说了些什么?”
“既然大家都有些醉了,不如让我们今天喝得更开心,更醉一点。”拉莫斯端起酒杯恰到好处的插入话题,将本来还有些冷的宴会调动起来,大家在金盏交错中欢笑不断。
酒宴结束,霍特普最后一个离开宴厅,他从宴厅后的一个长廊向法老行宫走去。刚走了几步,就看见火光照亮的长廊里有一个熟悉的白衣少女背对他而站,他揉了揉眼睛,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后,笑着脱下鞋,赤着脚,半迷醉半酒醉的向女人走去,走动的时候脚步还乱了两步才走到女人身后。
霍特普抬起右手扶住旁边的墙,让自己的身体稳定住,温柔地凑近女人耳边轻唤:“泰伊!你在等我吗?”
泰伊慌忙回身,法老站立的位置离她很近,近的可以听见他有些急促的呼吸声。她赶紧礼貌地鞠躬,头正好撞在霍特普结实的胸膛上,她有些囧的抬起头望着面容温和的霍特普:“法老,我的节目顺利完成了,我不知道法老是否满意?”
霍特普目光迷离地注视泰伊,慢慢地抬起左手,指背从泰伊光洁如玉的脸颊上轻轻滑过。泰伊蓦地一惊,不自然地往后躲了一步。霍特普皱了皱眉,手在半空中停住,接着他又柔柔地一笑,手指绕起她的一缕头发把玩:“今天你表演得很好,所有人都被你迷住了。”他将手里的一撮秀发放到鼻尖轻嗅,柔和如蜜的目光始终落在泰伊光洁的脸上,“知道吗?我指的是所有人!”
泰伊不自然地又往后退了两步,霍特普指尖的发丝如轻柔的丝缎般从他手上轻轻滑落,他摩挲了一下手指,醉笑着放下手逼近一步。泰伊仰视着面前的法老,面色沉着地继续问道:“我想请问法老给我的承诺,是否可以履行……”
“嘘!不要说话!”霍特普上前一步将手指温柔地压在她柔软的唇瓣上,堵住她接下去的话,他深邃的目光柔腻地注视着泰伊,嘴角轻轻一抿,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泰伊,你今晚真美!不,你每天都很美!”
霍特普一说话,嘴里就飘出香浓的酒气,酒气混着他身上狂野的男人气息,有一种危险的气味在泰伊周身浮动,她又退了两步颔首道:“法老喝醉了,请法老早点回行宫休息,我先告辞了!”说完就往霍特普的身侧快步走去。
“泰……伊!”霍特普微微一笑伸出手臂,一把揽住了她的腰。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该选在这个时候见法老。泰伊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用力想掰开他的手,脚拼命地迈开步子意图往宴厅门口挪,霍特普笑着转身,双手从背后抱住她,醉意浓浓的低下头,将下巴温柔地放在她的肩上,就像得糖的孩子般无邪地笑了,温热性感的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柔地说: “今晚我要你陪我。”
他的声音温柔且充满了无尽的诱惑力,泰伊心里一阵慌乱,她用力去抠法老紧抱着的手,急吼一声:“乱讲,你这个醉鬼放开我!”
“呵呵!我是醉鬼?!”霍特普歪着头,黑曜石般的眼眸里布满了温软的血色,他紧了紧手臂将泰伊抱得更紧,哈哈哈地调笑道,“敢骂法老的人,你是第一个哟……哎呦!”霍特普手上一阵刺痛,松开泰伊。
泰伊顾不上指甲有没有被掐断,连忙从法老的虎口下往外快步逃去,霍特普踉跄着追上她,拉住她的手臂将她一拽又送入到自己怀中,并对着宴厅门口的人高声命令道:“关门!”
泰伊眼睁睁地看着近在眼前的那扇镶金大门在她面前轰然关闭,她着急地想掰开霍特普钳制自己的大手往外逃,耳畔却传来霍特普醉意浓浓的声音“泰伊!”
他醉醺醺地一笑,手不规矩地向她衣服里伸去,温厚的唇贴着她的耳根深情地亲吻着,温柔地细声呢喃:“你听见了吗?今晚法老命令你作陪。”
“不要!”泰伊双手逮住法老那只作乱的手,身子拼命扭动想挣脱法老的禁锢,她抗拒地呼喝道,“放手!法老你喝醉了!”见自己的力气对男人毫无作用,她更加着急地跺脚,“法老醉了,应该赶紧回行宫里休息。”
霍特普醉笑道:“哈哈!我是至高无上的法老,只要我愿意,哪里都可以成为我下榻的行宫。”
奴隶们都说法老的酒量好,所以我才会选择在这个时候向他请求离宫的事,结果没想到他居然会醉成这样,我现在该怎么办啊!泰伊急得都要哭出来了,她咬牙急呼:“可是,我是卑微的女奴,没有资格陪高高在上的法老。”
“呵呵,是吗?我今晚就要女奴来陪我!”霍特普悻悻然地笑着,他像转动一只小鸡一样把泰伊的身体轻轻一拨,她娇小的身躯便打了一个转面对向法老,霍特普醉眼迷离地注视着泰伊,双手扼紧她的腰,灼热的双唇热切地落她的艳红的唇瓣上:“其实,你是不是女奴都不重要,今晚伴寝过后,我就让你成为我的奴妃。”他湿滑的舌头霸道的用力一顶,强制性地启开她紧咬的贝齿,快速滑入她的唇内,舌尖挑逗性的在她的舌上缠绕搅动。
“你给我滚!”泰伊厌恶地暴吼起来,牙齿狠咬了一口霍特普的舌头,然后用尽吃奶的力量推开他。
“嗙!”
醉醺醺的霍特普从泰伊的面前跌倒下去,发出一声闷响后不省人事。
天哪!我不会一不小心就杀死了千年以前的法老吧!那我岂不是死定了!泰伊惊慌地睁大眼,担忧地蹲下身,推了推霍特普,他的身体晃了晃就再没有动静,她再用手拍打着他的脸,小心翼翼地喊,“喂!法老,你没事吧!法老,求求你,醒醒吧!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呼……噜!”霍特普翻了一个身,脸部贴着地面,发出有韵致的鼾声。
作者有话要说: 库施:至少从公元2200年起,一批批从事食物生产的新石器文化人群从南撒哈拉迁徙到非洲比较肥沃的地区,其中一部分迁到尼罗河下游与地中海和亚洲起源的民族一起建立了所谓埃及新王国。另一部分向南流徙,到达尼罗河上游,即被埃及人称为“库施”的地方。
参阅资料:
《世界文明史 。第一卷》1987年北京 商务印书馆
下图反应的是努比亚人(古称库施)向法老表示臣服。并献上珠宝和金环
☆、超出许可
泰伊瞧着醉睡过去的霍特普,这才松掉一口气,她将手捂在胸口,虚弱地跪坐在地:“哎呀!吓死我了!但法老总不能在这里睡觉吧!”她自言自语地说完,连忙起身跑到门口处叩开大门,对着一直在外面候着的仆人们交代了几句,便快速跑掉了。
欧安带着几名奴仆快步进屋,听见杂乱的脚步声,霍特普悠地睁开黑曜石般的双眼,噌地一下翻身坐起,目光幽冷地向来人做了个暂停的动作,欧安会意地点点头,连忙带人退出房间。
他神情挫败地凝视向门口处,黑洞洞的眼睛黯沉无比,轻轻咽下舌尖上残留的腥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居然咬我,我刚才吓到你了吗?唉!你怎么总是要拒绝我呢?我可是至高无上的法老啊!”他迅捷地站起身,走回长廊找出黄金拖鞋穿上,又大步跺回宴厅,高声喝道,“欧安,我们回法老行宫。”
这一夜对霍特普来说太过漫长,他幽亮的双眼睛大大地睁开着,思想却不受控制地飘向远方,舞池里旋转的绿色“非洲菊”和一双忽闪打开的蝶眼,总是在他的脑海里不断徘徊。泰伊的那双眼睛如此明亮,如此动人!让他看到第一眼时,就有一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他努力地闭上眼,侧过身不再去想,可脑海里依旧浮现出的是泰伊那双美丽迷人的大眼睛。
于是,他转过身睁开眼,目光幽沉的望向天花板上精美的绘画,清晰的绘画逐渐变得模糊,一朵旋转在天花板上的绿色的“非洲菊”赫然出现在他眼前,他艰难地闭上眼平息了一下自己飘远的思绪,再打开眼眸时,一双忽闪明亮的大眼睛闪入他的眼中,霍特普大手一挥,挥去呈现在眼前的幻影。
他叹息着坐起身,拿起床前一个用象牙雕制的游泳少女。少女一头乌黑致密的头发搭垂着,手上捧着一个用木头制成的桃仁形的盒子,那是他初见泰伊的第一印象,她在水中游泳的样子始终刻画在他的脑海里,于是他吩咐工匠按自己的描述做了一个人形化妆盒,但没有亲眼见过泰伊的工匠们,刻绘出来的人物形象还是无法完全贴合她的形象,而且工匠们还自作聪明的给雕刻的少女加上了沉沉的耳环和项链,整个造型看上去更接近一个典型的埃及少女。即便如此,这个小小的化妆盒还是每夜陪伴着霍特普,就像他每天在大殿里看到她一样,心里总是很愉快。
如果说第一眼在水中看见她,让他的眼睛从此不想再在别人身上多做停留,那么她涂黑了自己当女奴时,她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便深深的印刻进了他的心里。她对他来说就像沉闷的天空里突然飘来的一朵白云,洁白高雅淡泊无垢;她又像风,总是轻轻的吹拂着他,吹着他的心在纷繁杂乱的时候有了那么一丝安宁,当他安宁的想看着她的时候,她却像捉摸不透的风一样的飘远,远到他连伸手触摸都需要跋尽所有的荒漠,翻过所有的秃岩。
她好像总是在躲着他,就像在避讳一个让她不愿意见到的人,她又总是在恭敬礼貌的对待他,而那副恭敬礼貌之下,却是她敬而远之的疏离态度。他是法老,她是女奴,但他不想强迫她,因为只有在她的眼里他才能看到那种与众不同的平等,他不需要那种卑微的献媚,但他也希望她有一天能从心里真正的服从于他。
“乱讲,你这个醉鬼放开我!”
“你给我滚!”
霍特普怡悦地笑起来。泰伊,骂人的时候才是你的真本性/吧!就像我们第二次相见的那晚,你知道夜色黑得看不清,所以才敢大着胆子来撞我的吧!你真的以为我今天醉了吗?呵呵!也许吧,我想我是醉在你的魅力里了。
一夜难眠,直到天快亮了霍特普才沉沉的睡着,连每天必行的晨祷也晚了一点时间,当他迈入卡尔纳克神殿时,太阳的金光已经洒满大地,他虔诚的做完晨祷后,伸了一个舒服的懒腰。赫摩斯脱下身上的兽皮,缓步走到他面前恭敬的颔首道:“尊贵的法老,我刚才听说了一个不真实的传闻,据说法老昨晚差一点就宠幸了那名叫泰伊的女奴?”
霍特普冷淡地瞄了一眼赫摩斯,快步走上自己的黄金椅轿:“传闻是真实的,不过昨晚我喝醉了,让那名女奴从我的手掌下跑掉了。”
赫摩斯脸部表情一僵,快步跟上法老的金椅,颔首笑道:“其实,法老宠幸哪一位女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法老千万不能让那些低贱的人住进高贵的法老后宫。”
霍特普将头懒懒地靠到椅背上闭目养神,磁冷的声音幽幽地冒出来:“赫摩斯,你不用特别强调我也能懂!”
“那是我多事了!”赫摩斯谦卑的将腰躬得更低,“法老的王宫里还是应该早点立一位合适的女主人。”
“赫摩斯!”霍特普冷冷地打断他的话,“你不仅多事,而且多嘴,欧佩特节马上就要到了,我忙得没有时间顾及这些小事,现在王宫那头已经有不少人在等着我去议论国事了,如果你忙,也可以不用跟去。”
赫摩斯恭敬有礼地一笑:“我身为埃及的维西尔,为法老分担国事是我的责任。”说完,快步跟在法老的金座后往王宫大殿走去。
商议完国事的霍特普打了一个哈欠,抬脚正欲离开王宫大殿,一个银铃般的女声就在他身后响起:“奴婢叩见法老!”
霍特普回头一看,不露痕迹的笑了一下:“原来是泰伊啊!你喂完默克索了吗?”
“回禀法老,喂完了。”
霍特普目视向王宫长廊里迅猛的雄鹰,满意地揉了揉下巴:“嗯!看上去默克索很喜欢你呢!”就像我一样喜欢!
他低下头,见泰伊好像有什么请求一样依旧趴在地上不肯起来,这才猛然想起什么,用手重重地拍了一下自己额头:“哎呀!我忘了!起来吧,我已经饶恕你和那些苏里斯顿的战俘了。”说完,抬脚就准备跨门出去。
泰伊焦灼的声音急切地响起:“可是……法老!”她咬了咬嘴唇,考虑了好半天才开口,“法老如果还记得,你曾经说过,如果我的表演能令法老满意的话,会打赏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