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姑娘。”雁归南出声叫了姜菀
姜菀慢悠悠的回头看见是他俩,懒懒的打了个招呼:“哦,你们好!”
雁归南走到姜菀旁边的美人靠坐下,而况应风选了凉亭中间的圆凳坐下。
“你干嘛唉声叹气的啊?”雁归南背靠着围栏边看姜菀边问她。
“我在想我的下半辈子。”
雁归南乐了“哦?”
姜菀瞥了他一眼“这里是和尚庙,我总不能在这待一辈子吧。”
雁归南来回摸着下巴,喃喃道“也是。”
“那你想出来了吗?”清清淡淡,听不出情绪的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菀挺直腰转过身来,在座上的脚也放回地上,两手撑在大腿旁边,看了眼刚刚出声的况应风,然后视线调转盯着自己的鞋尖“要是想出来了我也就不唉声叹气的了。”
雁归南看了眼况应风,说道:“姜姑娘,要不我给你个建议?”
姜菀抬头看着他:“说说看。”
“给他当侍女。”指着况应风。
姜菀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愣了下。就连被指着的本人也愣了愣。
姜菀嘴角抽了抽“雁公子,你确定你给的是建议而不是开了个玩笑?”
“当然!他至今身边一个侍女没有,只有青岚一个贴身护卫而已。”
姜菀皱着眉头看着况应风,而况应风低眉顺眼坐那,手里把玩着腰间挂的玉佩也没出声。
“况公子啊,青岚跟着你多久了?”姜菀歪着头问况应风。
抬眼看她淡淡的回到:“十二年。”
姜菀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雁归南:“雁公子,你的建议我不打算采纳。”
这回换雁归南愣住了:“为什么啊?多好的机会,你侍奉了他可以说是不愁吃穿住的,他什么都没有就钱多。”
“然后?”
“呃……”雁归南一下被噎住了,过了会才讷讷道:“难道你是嫌弃当侍女?”
姜菀在两人间来回看了看才无奈道:“那倒不是,主要是况公子他一看就是个不好伺候的主啊。”
“你看,青岚是贴身护卫十二年,肯定跟况公子有了一定的默契,况公子的喜好习惯他肯定也了如指掌,而且通过这两天的观察我能看出来况公子是个自理能力很强的人,青岚一个人就足够得很了。”
“呃~所以?”雁归南有点反应不过来。
姜菀叹了口气“我和况公子可以说是陌生人,要建立默契还需要很长的一段时间去磨合,再说了,这两天的相处,况公子对我都是以礼相待,我要是成了他侍女,他肯定也不会真正意义上的要我去侍奉什么,结果到头来累的还是青岚,不但要顾况公子,捱着主子的命令还要顾我,何必呢?”
偷偷瞄了眼况应风:“重点他是个很挑剔的人,而且还特讲究,让一个不讲究的人去侍奉一个讲究的人,你觉得这行吗?”
雁归南被姜菀这一长篇大论说得一时半会不知道怎么接下去,半天才小心翼翼的问:“那…要不你跟我回我家?”
“雁公子想必也是大家望族出身的吧?”
“算是吧。”
“身边肯定不缺侍女服侍咯?”
“嗯。”
“你娶妻了吗?”
“一个正室一个平妻。”
“妾侍呢?”
犹豫了下:“三个。”
“通房呢?”
“两…两个。”
“你不缺妻子不缺妾侍不缺通房,更不缺侍候的人,请问我以什么身份去你家常住?”
这问倒雁归南了,他用手摸着光洁的下巴眼珠左右来回转在琢磨。姜菀一脸戏谑的看着他。两人都没注意况应风微弯的嘴角。
也不知道雁归南琢磨出了个啥,看着姜菀犹犹豫豫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姜菀朝他做了个请直言的手势。
他看看况应风,又看看姜菀,两人都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他清清喉咙:“你看女儿这个身份怎么样?”
姜菀被这个回答囧到了,一头黑线,我靠,这家伙涮她呢吧?
“雁公子,你是有多早熟才能生出我这么大个闺女啊。”
雁归南语塞。
“归南,我之前就说过姜姑娘是个有自己想法的人,不会采纳你的建议的。”看了半天热闹,况应风终于出声给雁归南解围。
雁归南不甘心的小声嘟囔:“太有想法了,这么好的建议都不采纳。”
虽然小声但是姜菀还是听见了,嘴角抽了抽,老兄你那是什么破建议啊?有点脑子的人都不会采纳的好吗。
“我听出来了姜姑娘不打算让我们帮忙,但是这里你人生地不熟的,你一个姑娘家要怎么讨生活呢?”
“其实这两天已经麻烦你们很多了,足够了。”抬眼看着况应风笑笑:“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出路的,先到了城镇再说吧。”
既然姜菀都这么说了,况应风也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下头。
这时雁归南插了话:“那姜姑娘后天随我回都城呗?”
姜菀点点头:“好呀!”
两天后姜菀拜别了况应风和了悟大师,随着雁归南踏上了路途,也踏上了未知的未来,让她又兴奋又期待还伴随着隐隐的担心。
既然老天爷让她来了这里,就一定有来这里的道理,不管怎么样她都要活下去。
不过姜菀的兴奋期待的心情在马车起步后就烟消云散了,有的是满满的担心,担心自己能不能有命活着到都城,虽然马车很宽敞也很软和,但是姜菀是个21世纪新时代的人,没坐过马车,再加上路不平坦,姜菀从马儿开跑开始就没坐稳过,在马车里晃得东倒西歪。
马车已经在路上行了七天,姜菀从最开始的晕车吐得要死到后来全身酸痛再到现在的泰然处之,她也挺佩服自己的适应能力,原来人到了一定的极限什么都可以突破的。
通过几天的相处,姜菀发现雁归南是个很细心的人,一路上照顾得很周到,而且是个相当健谈的人,也正因为如此姜菀了解了不少他家的事和况应风的事。
雁归南家可以说是秋瑾国的一大望族,有着五百年的历史,虽不是什么开国将领之家,但是家族的实力也让皇族不敢怠慢,而雁归南又正好是主支这脉唯一的嫡长孙,所以才会家里一堆老婆侍妾,要生儿子呀!
况应风呢就不是什么大家望族了,十几年前突然崛起的商人,经营的项目涉猎又广又多,在三年前成功的进军到皇商,可以说现在的秋瑾国有一大部分的经济命脉掌握在况应风手里,一个据说富可敌国的商人。
而他俩会出现在那个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和尚庙是因为况应风去那养病,她出现那天正好是他俩刚到的第二天,具体什么病,雁归南没说,姜菀也没问,一是她没有刨根问底的习惯,二是她觉得估计以后跟他们也不会有什么交集了,问太多别人的隐私也没什么意义。
在路上颠簸了快一个月天还没到都城,姜菀特别的想念现代的交通工具,速度上的优势那是绝对可观的。
姜菀撩开马车窗的帘子,唤着骑马的雁归南:“雁公子,还有多久到都城?”
“不出意外明天中午能进城。”
“那还有多久能到今天晚上落脚的地方。”
雁归南看了眼天色:“照我们的速度,天黑的时候能到湘殃镇,今晚上就住在那。”
在天快擦黑的时候,他们进了镇里,姜菀偷偷掀起帘子的一角看着街上,虽然只是叫镇,但由于离都城比较近,很多进出都城的商队旅人都会选择这里落脚,因此灯火辉煌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叫卖声不绝于耳,给紫菀一种不夜城的感觉,看起来是个很富足的小镇。
姜菀坐在窗边看着天上的月亮,想着晚上吃饭的时候和雁归南的一段对话。
“姜姑娘,明天进城后需不需要我给你购置一间家宅落脚?”
姜菀看着他呵呵笑了:“雁公子,你这是要养外室的节奏吗?”
弄得雁归南有点发窘:“什么节奏不节奏?我家的妻妾们相处很和睦,我不需要养外室。”
“看来贵夫人治家有方嘛。”
“嗨~我这不是怕你不愿到我家落脚嘛。”
姜菀低着头把玩汤勺没吱声。
“那…要不你去应风家,他那宅子大人口还少。”
“嗯,明天进城再说吧。”
雁归南看她不咸不淡的态度,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想着明天进城了肯定得有个选择,反正去谁家对他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一路上,姜菀确实是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想了个遍,就连高考的时候都没这么用过大脑,可是还是一片茫然,不知道该何去何从,但是她又不愿接受雁归南和况应风伸出来的橄榄枝。唉~惆怅!
作者有话要说:
☆、三
第二天雁归南起了个大早,收拾好后,去敲了隔壁姜菀的房间,半天没人应,心想着估计已经起来下楼吃早点等他,脚跟一转下楼去了。
到了一楼,环顾大堂一圈也没看到人。难道睡得太熟没听到敲门声?就在雁归南转身准备再回楼上继续敲门的时候,客栈掌柜就叫住了他:“这位公子,昨天跟您一起来的姑娘给您留了话。”
雁归南奇怪道:“留话?什么话?”
“说先启程走了,谢谢您这段时间的照顾,后会有期。”
雁归南眨眼就蹦到客栈掌柜的面前,揪着他的衣领:“你再说一遍。”
把客栈掌柜吓得战战兢兢又重复了一遍。
“走了?走多久了?”
“半…半个时辰了。”
雁归南也顾不上吃早点,结了帐,跑到后院交代了马车夫一声,把自己的马牵出来骑着就往都城走。
唉~真是个不省心的丫头,应风料想了所有的可能性也没料想到这招,一个身无分文的姑娘家在这陌生的地方可别出什么意外啊!雁归南边想边加快马儿奔跑的速度。
雁归南这厢着急火燎的往都城赶,期望在路上碰到姜菀,而没想到姜菀那厢却慢悠悠的还在湘殃镇的大街上晃悠,根本没去都城。
姜菀坐在一家还未开门的当铺门口,手肘撑在膝盖上手掌抵着下巴看着人来人往的大街出神。
“姑娘是要当东西吗?”一个男性声音在背后响起。
姜菀转身回头向后看,一个穿着藏青色袍子留着小胡子的中年男子边推着门板边看着她。
“姑娘?”
姜菀站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灰点头:“嗯,是的。”
“那姑娘您进来稍等片刻。”
没过一会,中年男子在柜台后唤着姜菀:“姑娘这边来。”
“请问姑娘是当什么?”
姜菀从包袱里掏出了一对耳坠,摊在手心上给中年男子看。那是一对很精致的铂金红宝石耳坠,红宝石大概有食指指甲盖那么大,呈水滴状,周围镶着一圈南非碎钻,因角度不同,光线折射不同,和红宝石一呼应,时而是淡淡的粉色,时而是璀璨的白色。
中年男子瞄了一眼递了个白瓷盘出来,姜菀把耳坠放进白瓷盘后,中年男子挪到跟前,掏出个放大镜细细的看着那对耳坠。
姜菀看着他的举动忐忑不已,她也和大多数女孩一样喜欢这些亮晶晶的饰品,但是这对耳坠她却不知道具体价值,因为是姜家怕她丢姜家的脸而给她置办的,还是他父亲买的,价值不得而知,但肯定不是假货。姜菀忐忑的并不是这对耳坠的真假问题,而是不知道秋瑾国有没有钻石这个东西,能不能当出钱来。
中年男子拿着放大镜把耳坠翻来覆去看了有差不多15分钟,姜菀也在这时间里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姑娘您这是耳坠?”中年男子抬头看着姜菀提出了自己的疑问。
姜菀点头“嗯。”
“可是…没有耳针呀?如何戴?”
“因为我没扎耳洞,家父就托人把耳针换成这个样式的,可以夹在耳垂上的。”姜菀边解释边拿出一只耳坠演示戴给中年男子看。
中年男子摸着胡子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如果是您想换成耳针,可以从这里拆开换成耳针就成。”姜菀指着耳坠的一个连接处补充道。
中年男子继续点点头没吱声,看着白瓷盘里的耳坠。
姜菀看着他一副琢磨犹豫的样子,摸不清什么情况,心里越发没底。大叔您倒是发话呀?到底能给我多少钱?
大概2 3分钟的样子,中年男子抬头目光炯炯的看着姜菀道:“姑娘,这应该是成套首饰里面的一对耳坠吧?”
姜菀低下头也没想太久,从包袱掏出一枚戒指,抬头看了眼中年男子,把戒指放进白瓷盘。
戒指的确是和耳坠一套的,样式也和耳坠一样,除了红宝石是椭圆形的。
中年男子拿起放大镜对着戒指又是一顿看,不过没看多久就抬头问姜菀:“姑娘您是要活当还是死当?”
“有区别吗?”
“活当就是咱定个日子到时候您赎回去,死当就是永不赎回去了。”
“哦,死当。”
“姑娘准备当多少?”
“您看值多少?”姜菀不懂,选择了个很保守的回答。
中年男子伸手朝她比了个数字。
姜菀看着他“?”
他看着姜菀“……”
……无声
继续无声……
姜菀一脸黑线,古人,您一定要这么含蓄吗?就比了个数字七,那到底是七两?还是七十两?还是七百两啊?是银子呢?还是黄金呀?
姜菀皱着眉头无奈道:“您…能说具体的数吗?”
“七百两白银。”
姜菀惊了下,看了眼白瓷盘里的饰品,心里算着七百两白银可以干嘛。
在秋瑾国货币的换算是一百个铜子换一个铜币,一百个铜币换一两白银,一千两白银换十两黄金,白银里有一两和五两的,白银元宝有十两和五十两、一百两的,而黄金有一两的黄金豆、十两的黄金元宝,一百两的黄金砖块,都是这些沉甸甸的东西肯定不好带,所以秋瑾国还有面值一百两、五百两和一千俩的钱票,区别就是钱票上写的是白银还是黄金了,钱票可以到钱庄去兑换沉甸甸白花花金灿灿的金银。
就在姜菀心算的当头,中年男子又出了个价:“八百两白银。”
姜菀瞄了眼中年男子,哇!八百两啊!五十两是普通五口之家一年的生活费,那八百两可以买套房子,买几块田地,再开间铺子都还有剩余多的。
中年男子看姜菀还是不出声,以为姜菀还是嫌少,有点着急了:“姑娘,您这套首饰确实样式特别,原料稀少罕见,我家世代开当铺,在全国各地也都有店铺,我也是从小摸着各种稀世珍宝长大的,开价给您八百两白银绝对不会亏了您,您就算到都城去当最高也是能开到我给您的这个价。”
亏不亏姜菀不知道,毕竟现代的货币和这个国家的货币她根本不知道怎么换算,反正在这里能当出八百两白银她已经很知足了。
一锤定音:“好,八百两,成交。”
姜菀要了五百两和两张一百两的白银钱票,剩下的一百两换成了五个十两的银元宝和一些碎银。
银货两讫,姜菀怀揣着巨资和当票走到店门口,准备跨出去,中年男子叫住了她:“姑娘,如果您手里还有珍品,请务必来本店。”
姜菀朝他笑了笑,没接话茬,跨出店门走了。
姜菀想着中年男子的话,不知他是有意套她呢?还是真的只是单纯的问一声?因为她身上确实还有两样东西,就是和当掉的耳坠戒指是一套的项链和手链。也不是说她不舍得这两样当出去,毕竟对秋瑾国的物价啊货币啊还是个模糊的概念,所以拿了耳坠去探探路,没想到探出个小富婆出来。
得好好思量这笔巨资该怎么花才能又合理又能升值。
不知道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