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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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3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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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三十八章 忽有转机,柳暗花明小谢氏把聘礼单子一拟一递,又盘算好宴席的细致,一应琐碎就交给了单氏几个陪房,她只要把总就好,委实没什么好忙碌操劳的,横竖王府设宴,规制流程有长史司负责,宴席筹备也有典膳,礼乐歌舞有典乐、典仪等属官操管,小谢氏半点不担心这些属官会慢怠,好歹是在王府举宴,总得顾及宗室体统。
这便是亲王府“中馈”不同于普通贵族主妇的优势,涉及礼典,有属官帮着操办,一切按礼规就行,不需亲力亲为,乐得悠闲。
她今日找了个“忙碌”的由头出门,其实是奉虞栋的嘱托,拜访外城谢府去了。
尽管虞栋埋怨三太爷只顾私利,贸然与镇国公兄弟翻脸,却仍打算和三太爷维持来往交善,不说三太爷晓得他的阴私,就算为了年家这个金主,还得笼络着这位亲舅舅。
于是让小谢氏带着礼盒登门,敬贺三太爷“乔迁之喜”。
外城那处宅子虽地段略显僻静,胜在年初才翻新过,占地也不算狭窄,不过这半点不能安慰三太爷与年氏的怒火翻滚,当着小谢氏的面,年氏把镇国公兄弟那叫好一场怒骂,直称绝不甘休,等联络了恩义伯,还得杀回国公府去讨个公道。
小谢氏得了虞栋的嘱咐,再不敢参与其中,也就是唯唯诺诺而已。
听了大半日的牢骚狠话,小谢氏愉悦的心情多少受了影响,回程之时就有些郁怀,当一回梨香院,刚喝了一盏茶解渴,就听单氏禀报了祝嬷嬷透出的风声。
自是没有详细的话,唯有一个结果——世子妃巧舌如簧,满口的礼规宗法,又拿宗室声誉说事儿,劝服了老王妃,让二房自理嫁娶。
已是深秋傍晚,风声渐凉,小谢氏却被这一噩耗气得怒火奔腾,周身血液都沸腾起来。
偏偏单氏还连声叹气:“枉废了夫人这些年来任劳任怨,苦心打理中馈,到底还是比不上世子妃一番搬弄唇舌,王爷与世子既得圣眷,这一年到头光宫里的禄银、各地贡奉不说,年节上的赏赐就有不少,更不论那些产业的收益,二郎聘礼能费多少,竟小器狭隘至此,再说世子妃,不论国公府的陪嫁,就说广平的封邑就是一大笔,十来万对她而言,好比九牛一毛,老王妃就算不理琐事,能不知情?到底还是偏心。”
小谢氏眼瞧着手到擒来的横财就要插翼而飞,本就义愤填膺、委屈满腹,听了这话更是红穿了眼珠,哪里甘心,先在梨香院里跳脚发泄一番,仍觉熊熊怒火直冲天灵,摁捺不住,压根不经深思熟虑,气势汹汹就往荣禧堂赶去。
实在这些年来,她在老王妃跟前极为得宠,楚王是大伯,不好和弟妇计较,虞沨就更不可能与婶子争执,小谢氏被纵得呼风唤雨,早寻不到自己的位置,这回又真被气得惨了,哪里还有理智,虞栋一再嘱咐的“隐忍”二字早被怒火焚烬,一昧地只想胡闹撒泼以为发泄。
等到了荣禧堂,又听说旖景今日当老王妃午睡后就又来陪坐,小谢氏一声冷哼,满眼含恨,大踏步地闯了进去。
恰逢安然与安瑾姐妹两个相约来荣禧堂问安,这段时日,因为有旖景从中斡旋,老王妃对两个孙女儿态度大有转变,安瑾本就是伶俐人儿,受旖景带动,言辞逐渐活泼,安然虽还是一如既往的贞静,神情气度却比从前端方许多,再不畏头畏脑,老王妃看在眼里只觉欢喜,这会子祖孙欢聚一堂,言谈正欢。
忽地就来了个“雷母”厉言肃色地冲安然姐妹一声重喝:“出去!”
如花似玉的两个小娘子瞬间面无人色,一言不出地“蒸发”了。
老王妃也被吼得一怔,旖景更被“震得不浅”满面惊惧地依傍在老王妃身边儿,连起身见礼也“吓”得忘了。
还不待老王妃回神儿,小谢氏一个踏步上前,两道立眉,一双怒目,总算还有些理智,没直冲那“装模作样”的小人的动手,两爿乌青的嘴唇开合之间,唾沫星子直溅:“景丫头,你敢在尊长面前挑是生非?这才嫁进来多久,就敢闹得家宅不和?这可是犯了七出,别以为仗着娘家的势,就敢在王府里胡作非为,你再是尊贵,也当晓得夫家是宗室皇亲!”
这话小谢氏憋得实在久了,那时旖景还没及笄,只因虞栋父子一门心思想与苏家联姻,小谢氏就已经把她当作假想敌,以为旖景必会仗着国公府的威势,临驾在她这个“婆母”头上。
旖景在心里“称赞”了小谢氏一句——这性情太可爱了,口不择言实在是个值得称颂的优秀品质。
自是不会与小谢氏顶撞,只将面孔往飞速拿出的帕子里一埋,倒在老王妃怀里就哽咽起来:“祖母,我就说二婶定会错怪我……”
“你还敢恶人先告状!”小谢氏怒不可竭,若非祝嬷嬷上前规劝,她真就冲上去动手。
老王妃震惊之余,到底没回过神来,直接过渡到震怒,又见旖景往常多么乖巧活泼的一个孩子,这会子被吓得两眼泛泪的可怜样儿,怒火之下又添了把干柴,先是安慰般地拍了拍旖景的肩,抬起脸来已是满面冰霜:“说什么胡话!当着我的面就敢欺负人,还有没有长辈的样子,你还晓得这是在王府?还晓得自己是宗室皇亲?真是不成体统!”
小谢氏一听这话,捂着脸也是一哭:“母亲,您到底是偏心,难道我这些年来任劳任怨,竟比不过景丫头动动嘴皮子讨好……”双腿一软,跌坐在一旁的圈椅里,哭得那叫一个肝肠寸断。
眼看着亲侄女这般伤恸,老王妃的火气又消了几分,略微缓和了语气:“都别哭了,一家人,有什么话原该好好说,唉,老二媳妇,不是我说你,也是快有儿媳的人了,气性半点不减,是非黑白都没弄清楚,上来就是横眉怒目,景丫头到底年轻,又是晚辈,往常娇生惯养,哪受得你疾颜厉色。”
旖景装了一阵可怜,也不再撒娇胡闹,悄悄地取出袖子里另一张干爽的绢帕,擦了擦被薄荷香油薰得泪汪汪的眼儿,先上前冲尚且匍匐在案几上痛哭的小谢氏屈了屈膝:“二婶消消气,我纵使有不是,二婶好好教导就是……”
小谢氏当然晓得旖景这是在装模作样,心里越发窝火,举手就是一巴掌——
旖景好歹也是跟着小姑姑练过一段骑射的身手,虽然不敢在习武之人面前班门弄斧,却也不会让小谢氏当真打着,往边上一个踉跄,只是手臂上挨了小谢氏的指尖一扫。
老王妃才缓和的怒火腾地一下又直蹿脑门,拍案而起,指着小谢氏的食指直颤,半响说不出个字来。
旖景也担心老王妃被气出个好歹,连忙上前扶住,紧声地劝:“祖母莫急,二婶也是一时激愤,并没打着我。”又冲小谢氏说道:“二婶再怎么气恼,也先冷静着些,正如祖母的话,有事慢慢商量……我晓得二婶是因二弟的婚事着急上火,可关于下聘的事,的确牵涉宗室法度,该说的理我已直言不讳,二婶若觉得有不对之处,还请指正。”
“什么道理,什么宗室法度,大伯是继承了王位,可洲儿也是王府子孙……母亲,不是我贪图这两个钱,实在是心有不平,凭什么好处都归大伯与沨儿,二爷他难道不是父亲的骨肉?就算庶出,换作别家,庶子也是能分家产的,二爷不贪这些,不过是洲儿的婚事,怎么就不能由王府承担聘礼?”
这番胡搅蛮缠的话,往常没准能把老王妃绕晕,可今日已经有了旖景分析在前,这会子又见小谢氏这般盛气凌人,当着她的面,都敢对孙媳妇动手,老王妃就算糊涂,也不会再认这歪理儿,先拉了旖景依然坐在罗汗床上,软声问了一句:“真没打着?”
小谢氏险些被气得倒仰。
可不待她再开口,老王妃已经满是凌厉地直瞪过来:“王府爵位与家业由嫡长子继承,那就是宗法!老二是庶出,可这些年来我何尝把他当作庶子看待?你摸着自己的良心仔细想想!老二封爵也有近二十年,一应开销用度,是不是王府承担?我与王爷何曾计较过这些,可栋儿始终是镇国将军,受了天家册封,领着奉贡的宗室,你们娶长媳,可有让兄长出聘礼的理儿?不说大隆立国,你且想想东明几百年历史,可曾有过此类先例?我就是被你糊弄了过去,没细想就答应了下来,多亏了景儿及时提醒,否则传扬开去,旁人岂不笑话栋儿与你为了一点子私利,连皇室的脸面都不顾及!”
老王妃说到这里,也是眼圈儿泛红:“栋儿是王爷的骨肉,我身为嫡母,可曾对他有半点亏待了?更别说洲儿与湘儿,生下来那么点大,我看着他们长大成人,难道就不心疼他们?从来都把他们当做亲孙子一般地疼,你说我偏心,我倒也承认,沨儿才是我亲孙子,打小身子骨也不好,我偏疼他些有什么错,你想想自己,难道对沨儿也像洲儿、湘儿一样?”
小谢氏哪曾想过老王妃会说出这么一番义正言辞的话来,一时也怔住,虽觉得心口灼辣,却说不出理来。
这才有些后悔,不该激愤之下口不择言,自觉递了把柄上前,更是将“挖坑布陷”的旖景恨得咬牙。
这气焰一减,委屈上涌,小谢氏的眼泪就更收不住。
老王妃忽然也觉得委屈,落下泪来:“罢了罢了,这事也没什么好争执的,我也知道你是为洲儿将来打算,当母亲的,哪能不偏心,可体统规矩却不能不顾,以后莫再提这事,一家人,别因为钱银落下芥蒂。”
小谢氏想到美梦落空,眼泪更加汹涌。
偏在这时,帘子一掀,燕儿入内禀报:“王爷与二爷来了,已经在外头站了一阵,不敢打扰……”
小谢氏一听这话,彻底清醒过来,知道这回又办砸了事,还不晓得虞栋又会怎么斥责,终究还是大家闺秀出身,知道这情形下当着大伯的面哭天抹泪只会丢人,才渐渐收了哭声。
旖景早恢复了常态,起身站在一旁。
楚王看上去满面平静,照常见礼落坐,只虞栋脸却黑得像锅底,不由分说往地上一跪:“母亲,都是儿子不孝,只因前些时候受了同僚劝说,把积蓄拿去与人合伙开了钱庄,一时周转不开,洲儿婚期又定得急迫,儿子也是没了办法,才嘱咐夫人求母亲答应先由王府置办聘礼,等周转过来,再将钱银偿还给长兄,想是夫人会错了意,才闹出这场误会来。”又冲小谢氏一个瞪眼:“就算再怎么着急,也不该口不择言,我看你就是仗着母亲一贯宠爱才这般无法无天,还不给母亲赔礼。”
二爷果然比小谢氏高明好些,竟想了这么个借口,旖景心里一闷,看向楚王,却见他微一蹙眉,显然没有准备。
大好局面,却徒生变故!
这话里虽然是“借”不过口说无凭,虞栋夫妇又是阴险小人,诚信二字对他们而言,抵不过一个屁的份量,实实在在地肉包子打狗。
小谢氏被虞栋这么一提醒,怨愤顿消,欣喜忽生,连忙并肩跪在地上,忍不住扫了旖景与楚王一眼。
话说到这份上,楚王好歹也得顾及手足,总不能袖手旁观。
小谢氏直扬唇角,对虞栋的佩服之情油然而生。

☆、第四百三十九章 你有急智,我有对策

又说楚王,原本听关睢苑的人来传话,知道旖景已经雷厉风行地劝服了老王妃,为了襄助儿媳,掐算着虞栋回府,便请了他一同来荣禧堂,准备当着老王妃的面,彻底把这事作罢,哪知正遇小谢氏撒泼,两人站在窗子底下听着,丫鬟们也不敢入内通禀,直到老王妃有了定论,屋子里安静下来,楚王这才让燕儿禀报。
他瞧见虞栋面如锅底,还道他已经死心,哪知这位手足兄弟竟然贪欲不减,又想出这么个柳暗花明的法子来。
楚王一时也没了办法,以他对老王妃的了解,必然又会心软。
果然,老王妃被二爷这么态度谦恭地一求,怒火顿时扑灭,到底不忍看着疼爱多年的“儿子”为难,忙叫夫妻两个起身:“我说老二媳妇怎么着急成这样,原来还有这么一层因由,你们有难处,早该明说,一家人也什么不能好好商量,偏闹得个急眉赤目,快起来吧,王爷是当兄长的,弟弟遇到难处,怎会袖手旁观?”
旖景大是不甘,可一屋子长辈在场,老王妃又发了话,她也不好再多说,只垂眸站在一旁,脑子里却飞速盘算开来。
楚王看了一眼旖景,还道小丫头心怀沮丧,想着儿媳为了这事儿废了许多心思,眼看胜利在望,却被虞栋一跪翻盘,前功尽弃。
一念及此,楚王也心生不甘,又想自己做为一家之主,没有眼看着儿媳在前头“冲锋陷阵”却“畏缩不前”的道理,虽不及设想周全,一时也顾不了太多,握着拳抵唇轻咳一声,这才说道:“今日请二弟一同来荣禧堂,原本也是为了与母亲当面商议这事……我起初想着,洲儿娶妻,由王府下聘的确不合法理,不过二弟既然周转不开,也不能为此拖延了婚期,对建宁候府也是失信,景儿,你既看了礼单,可知道大概需要多少钱银才能备置妥当?”
旖景答道:“媳妇也是大致看了一遍,粗摸估计着,聘礼大概需要五万左右,再加上聘金,十万两银怎么也是要的。”
小谢氏生怕楚王在金额上挑理儿,紧声解释道:“母亲,媳妇是想着婚期本就定得急切,未免有些委屈了七娘,沨儿当时大婚,聘礼与礼金两项合算大约有十五万,沨儿是亲王世子,洲儿自是不能比,媳妇是依着沨儿的前例,减少了几成。”
老王妃也觉合适,微微颔首,又问楚王:“不知王府可拿得出这笔银子?”
区区十万两银,声威赫赫的楚王府当然不在话下,王爷并不讳言:“母亲放心,虽庶务我早交给了沨儿,他眼下身在冀州,可儿子手头备的周转也有这数。”
小谢氏顿时喜形于面:“有大伯这话,我才算松了口气,委实这事儿……若不是实在没了办法,也不会开这个口。”
虞栋更是一脸真诚:“长兄大义相助,栋感怀不已,长兄放心,等我手上一有周转,就会如数奉还……不过到底是笔厚资,依世俗之约,该添上几分利钱,长兄但管开口。”
这完全是句悦耳的废话,他有意欠款不还,难道楚王为了这事还会告去官衙不成?加再多的利也是一句空辞罢了。
楚王笑道:“兄弟之间,原该互助,说什么利不利的……不过洲儿婚期紧迫,这时再一一购置聘礼只怕仓促,王府内库原有不少存备,弟妇莫如与长史司核对,若有现成,倒可先用……只是这么一来,就怕落人口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由王府下聘,终究不美,最好烦劳二弟写个详细的字据,哪些动用内库,哪些是用钱银添购,支取多少银两一一列明,交长史司备档,才不怕属官们误解,口口相传三人成虎。”
言下之意,就是要让虞栋立下借据。
有了凭据在手,将来掰扯起来虞栋怎么也是理亏,他若还想出门见人,就不能赖帐。
不过楚王这一提议,表面上还是为了虞栋大将军的名声打算,让人难以拒绝。
老王妃也赞同:“之所以不能由王府下聘,就怕伤及宗室声誉,虽栋儿是因手头紧张才找王爷借银,可外人不知情,未免误解,立个凭据也好,防的是外人议论。”
虞栋哪里是想借钱,分明就是要赖帐,怎么肯立下字据?可却为这笔巨款心动——他这个镇国将军的一应俸贡,今后将将能维持一府开销,偏偏自己运气不佳,投产不是亏损,赚的也是牛毛细雨,万一逼于无奈,不得不开府自立,哪还能享这富贵奢侈,更别提这些年虽少有积蓄,大都用来笼络手下的亲信兵卫了。
让王府出六万聘金,建宁候府陪嫁的田产、商铺等至少也值个十万,关键是这些不是死物,是可生利的活财,虽名义上是儿媳的嫁妆,可等七娘进门,只要想办法把那些产业控制在自己手中,说不定时来运转赚个翻番。
有黄陶从中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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