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再许芳华》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重生之再许芳华- 第1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祖母跟前尽孝,我虽有意,无奈要为政事分心,不能陪伴祖母膝下。”
三皇子听了这话,心下微微一哂,面上自然不显:“阿兄为圣上分忧,才是当真忠孝,我就是个游手好闲的,成事不足,也只有在祖母跟前逗趣了。”
“原来只当三郎还小,可眼看着也是要娶亲之人,将来可容不得你再游手好闲。”太后虽疼爱三皇子,却也恨他的自暴自弃,没有夺储之心是好,可也不该总不务正业:“身为皇子,都该为圣上分忧,才是为人臣子的孝道。”
三皇子“游手好闲”“不务正业”已经深入人心,太后的规劝,却也没让太子与太子妃上心,反而随着这话,齐心协力地将三皇子往正道上挽回,果然是严兄慈嫂,手足情深。
在众人的“劝说”中,三皇子颇显无奈;免为其难地答应了要改邪归正,只求度过远庆三年最后一段的闲睱时间。
“听闻祖母想让杨氏来汤泉宫小住?”太子忽然提起,太后与甄莲尽都一怔。
还能是听谁说起?太后面色微沉,眸光骤冷,却看也不看甄莲一眼。
太子妃当下叫苦不迭,这事何须当面提出?只消回东宫后,让杨氏“染了风寒”,找个缠绵病榻的借口拖延下去,太后也不至为了这等小事勉强,反而还会怨怪杨氏不知好歹、狐媚惑人,总之与她无干。
可太子偏偏就在此时提出,非但将杨氏择了个清白,还提醒了太后——是太子妃搬弄口舌之故。
太后是什么城府,还能想不明白甄莲的用意?
甄莲的心顿时冷了下去——所谓情意,当真依靠不住,在他的心中,杨氏方才是最要紧之人,亏得早先自己还被他的那一番话动摇一二,以为他是许以真情,还好,心存清醒,没有被他的花言巧语迷惑。
“怎么,太子不愿?”太后冷声说道。
“杨氏身子骨弱,一到入寒,就越发体虚,原本祖母是怜惜她,才允她来汤泉宫调养,是她的福份,不过事有不巧……昨儿个因与卓氏生了一场气,夜里就发起热来,今晨竟然起不得身,瞧那情形怕是要在榻上歇养些时日,只好辜负祖母的慈意。”太子也没有理会太子妃僵硬的笑颜,自顾说道。
“她身子不好,太子就不该太烦劳了她,让她好好将养才是正理。”话已至此,太后自是不好坚持,只能隐晦的提点。
可心里头,对太子妃却越发不满,连带着对甄夫人都冷淡了下来,正打算称乏,打发了甄氏母女,却见内侍急步入内,满面肃颜,说出一番让众人皆惊的话来——
霞浦苑里生了意外,世子遣人禀报,因事涉甄家四娘,有请甄夫人与太子妃前往!
甄氏母女原不知楚王世子与旖景竟然也去了霞浦苑,她们俩等在汤泉宫,还待着“喜讯”传来,好名正言顺地赶去转寰,将董音之死,彻底落实到那起“连环命案”名上,不想没盼到自家人的传讯,却是世子遣人回禀,并且直言事涉甄茉,委实让她们心惊胆颤。
三皇子尚还不明所以,想不透究竟生了什么事故,才让虞沨遣人请太子妃。
太后心系旖景,紧声追问究竟。
内侍却说不出仔细,皆因那传讯之人,也不知内苑究竟生了什么变故。
太后心急,决定往霞浦苑一观究竟。
这一番,自然少不得兴师动众,调动禁卫,甄氏母女尚且不想事露,怀有一二侥幸——无论是那名侍婢,抑或是暗卫死士,都是忠心不二之人,又是身手了得之辈,必不会在阴沟里翻船,就算出了什么意外,也不会供出实情。
但惊动了太后,她们多少有些忐忑。
太子却料到甄莲姐妹对卫国公府尚不死心,见甄氏母女神色紧张,越发肯定了其中蹊跷,看向甄莲的目光,凌厉之余,也包含了几分担忧。
太后既然前往,太子与三皇子自当随行。
又说霞浦苑里,一场好戏,将将才至高潮——
悠悠醒转的东宫侍婢,果然是训练有素的近侍,也的确是忠心耿耿,虽她不知甄茉早先的一番言辞,甫一清醒,四顾一周,大致猜到是个什么情形,因不见那武艺了得的持剑侍卫,也没瞧着东宫暗卫被捕,心思百转——或者暗卫已然脱身,或者服毒自尽,只要自己一口咬定是遭人迫害,旁人也不敢往太子妃身上“污赖”,事情或可挽回。
不顾利匕插肩之痛,伏地苟延残喘之余,先是泣得肝肠寸断、痛不欲生,好不容易才一边筹谋着,一边断续地将“实情”道来:“奴婢得了四娘的嘱咐,好心去看望董娘子主仆,原是因为四娘担忧她们遇到为难之处……也不知何故,董娘子身边两名侍婢忽然冲奴婢发难,欲谋奴婢性命……”
这一番话,倒是与甄茉起先的狡言不谋而合,可众人此时尽都知那两名“侍婢”本是慈安宫的阿监,怎么会谋人性命?因此,个个神情微妙,或者猜疑、或者嘲笑,目光一忽看向身负重伤,却还只顾演戏的东宫侍婢,一忽看向面青唇白,摇摇欲坠的甄茉,间有议论纷扰,却都不约而同地退后,将甄家众人孤立。
也就只有文氏娘子,尚且一脸呆滞,怔怔地与甄茉并立。
董音是怒极反笑,直看向甄茉:“果然是个‘忠心耿耿’的丫鬟,事到如今,还一口咬定是我要谋害她的性命。”
甄茉醒过神来,双目含泪,委屈四顾,竭力掩示着对董音的恨意,只冲那侍婢恨声:“休得胡言!董娘子与你无怨无仇,何故要谋你性命?更何况董娘子身边原本是慈安宫的阿监……太后娘娘身边的宫女,又怎会行此恶事?你这贱婢,究竟是受了谁的指使,安的是什么居心?”
有如五雷轰顶!
这东宫侍婢虽得太子妃信重,却并不熟悉慈安宫的近侍,更何况旖景早有委托如姑姑,选的这两位宫女,原本不常在众人面前露面,今日出行,穿着的也并非宫衣,东宫侍婢自然没有察觉,听了甄茉一言提醒,神情俱变,再也狡辩不出一句话来。
甄茉又冲董音福身:“我虽不明就理,但的确是身边丫鬟行恶,险些害了阿音,这丫鬟任由阿音处置。”竟是打算将这件事轻轻抹过,只让一个奴婢背黑锅。
她有信心,这丫鬟就算拼得一死,也不会将实言道出,无凭无据之下,董音也不敢咬着她不放,甄家好歹出了个太子妃,再兼着董音毫发无损,董家人也无可奈何。
如此无耻,倒教董音一时不知该如何追究了。
旖景这时轻轻一笑,明眸直视甄茉:“这丫鬟原本是东宫侍婢,此事涉及太子妃,还是当着众人的面,问个清楚明白才好,免得流言纷扰,三人成虎,连太子妃都会遭人议论。”
众人闻言,神情越发惊疑。
甄茉心下大怒,殷红的眼睛直直看向旖景——我并没有半分对不住你的地方,苏氏五娘,你竟然敢纠缠不休!
瞬息冷下脸来:“阿景,你这是什么意思,可是以为这丫鬟是受了太子妃的指使?就算你贵为卫国公嫡女,污篾太子妃之罪,你可担当得起?”
旖景笑颜不改,缓缓摇头:“阿茉何必这般焦躁?我正是为了太子妃考虑,才想盘问个仔细,太子妃与阿音无怨无仇,当然不会心存恶意,可今日之事,委实蹊跷……若非凑巧有两位阿监相救,阿音定遭不侧,难道不该盘问此婢,究竟为何要谋害阿音?”
“当然要盘问仔细,可也不需当着无关紧要的人面前,此事是甄府与董府之事,与旁人无关。”
“阿茉刚才尚且口口声声地说是我与阿音同谋,要污赖于你,怎么转头就把我择成了无干之人?再说,今日两位阿监也受了伤,这么归去,要我如何与太后娘娘交待?在场诸位,可都是见证之人,若不知悉底细,心下难免会有猜疑,毕竟大家兴致勃勃来赴会,受了一场惊吓,都有资格了解真相吧?”
便有人附和——
无论郎君还是贵女,一年四季,参与宴会常有,可还没遭遇这般蹊跷恶毒之事,无论是出于好奇,抑或旁因,大都不愿错过真相。
旖景当下也不与甄茉争执,笑矝矝地看向那面如死灰的东宫侍婢:“你说,你何故要谋害阿音?是受了谁的指使?”
侍婢哪里还说得出来个指使之人,唯有宁死不屈:“要杀要剐,听凭处置。”
“当真忠心耿耿。”旖景摇了摇头:“说来可真奇怪,这侍婢原本奉太子妃为主,不想却对旁人尽忠,不免让我好奇,究竟是谁,有如此大的本事,能收买太子妃身边的侍婢。”
听了这话,就连二娘都咂摸出味道来,脱口而出:“不会是太子妃吧?何故要谋害阿音?”
围观众人神情更加微妙,甄三郎不明就理,想要分辨,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辞,心中戾气一荡,提起一条腿,就踹向东宫侍婢——
“贱婢!还不实话实说!究竟是谁收买了你!”
当然落了个空,没有让这一脚“杀人灭口”,慈安宫阿监挺身而出,玉臂轻出,就将甄三郎推搡得一个踉跄。
“或许,此婢行此恶事的目的,就是要嫁祸给太子妃?”
说话的是孔府娘子,她也瞧出,这事必与甄家脱不开关系——做为知情人,她猜度着应是甄家为了达到与卫国公府联姻之目的,计划铲除董音,不想事漏,竟被人逮个正着。
“阿景,事关重要,还是让长辈们决断的好。”孔府娘子眼见无法收场,欲行缓兵之策。
这话倒也合理,若真有人要陷害太子妃,就不是在场小辈处置得的了。
“我已让人传讯,想来甄夫人与太子妃也快到了。”一直旁观的虞沨,这时方才淡淡开口,扫了一眼因孔府娘子转寰,才松了一口气,却因为他这句话险些再度晕厥的甄茉:“也已遣人往董府传讯。”

☆、第一百三十四章 看似退路,委实陷井

东宫侍婢在此时此刻,恨不能当即咬舌自尽,无奈要穴被人制住,连拔下肩头匕首的力道都使不出,更遑论咬断自己的舌头,众目睽睽之下,若今日不给个交待,一定要牵连太子妃!
虽说甄茉言词之中,给了她一个明示——还有孔府娘子,将明示又进一步,但这说辞,却没有那般容易!
她没有办法凭空捏造出一个背后指使之人,只是咬牙不语,必不会被旁人信任!
绝不能让太子妃遭人议论、质疑!
这个时候,她想到太子妃之前的嘱咐,目光不由看向甄茉——
若事情当真无法转寰,也只能如此。
旖景一直留意着东宫侍婢的神情,当然没有错过她睨向甄茉阴侧侧的目光,心下微微一哂——果如沨哥哥所料,太子妃早预备了后路,当事无转寰,会让甄茉承担罪责。
如此一来,今日让甄茉身败名裂,便是必然。
那么现在要做的事,便是造成太子妃不得不牺牲甄茉以自保,之前与虞沨早有约定,因猜测到甄茉除了东宫侍婢,或许还会安排后着,为保妥当,让灰渡尾随东宫侍婢,若无意外,灰渡这时早已归来,可灰渡尚且不见人影,说明他们所料不差。
据虞沨推测,太子妃为人谨慎,若要安排后着,定然是全心信任之人,此人只可能是东宫暗卫,暗卫大多皆为死士,无家族亲人,身份隐晦,但并不代表着无迹可寻——尤其东宫暗卫,既然能出入宫廷,当然在禁卫处有备档,若是服毒自尽,就算留下全尸,但死无对证,尚且不能指证太子妃,可若是留下活口,对太子妃就是一个要命的威胁。
暗卫不比旁人,一般不会背主,若是死尸一具,太子妃或可狡辩,是旁人将其杀死再行嫁祸,可若是活口,“嫁祸”之说便不攻自破,太子妃唯有将甄茉推出顶罪,才能洗清嫌疑。
且说灰渡这时不见人影,要么是没有当场捕获东宫暗卫,追击出苑,要么就是已经捕获,正待世子令下,在最合适的时机,再将人带到当场。
旖景拿不准灰渡究竟如何,便以目相询,征求虞沨的见解。
世子略略颔首——
旖景便一挑眉,笑问如姑姑:“姑姑既识这位侍婢,可知她从前是否得太子妃信重?”
此言一出,甄茉又是一惊,她隐约感觉到,旖景今日一扫常态,这个豆蔻少女,天真懵懂不再,竟是咄咄逼人,正是想置她于绝地!
“我之所以识得这侍婢,皆是因为往常太子妃与太后问安,常有此人随侍。”如姑姑也感觉到今日之事非同小可,似乎旖景与世子早有准备,心下一边惊疑,一边实事求是地回答。
“这么说来,此婢甚得太子妃信重……”旖景若有所思:“那么,何故太子妃忽然将此婢赐给了阿茉?其中甚是蹊跷,实在让人生疑。”
“阿景,缘由我早先已经说过,这些时日以来,京都不甚太平,家姐方才让身边习得武艺的侍婢暂时跟着我,有甚可疑之处?”甄茉心里很是焦灼,方寸已乱。
她自然了解自家长姐,晓得若事无转寰,也只能由自己承担后果——就算母亲在场,为了保全太子妃,也不会顾及自己,眼下情形,唯有择清太子妃,或者才能自保。
“敢问阿茉,此婢可是太子妃主动赐给了你?”
甄茉略有迟疑,委实想不明白旖景之用意,回答得有所保留:“家姐有意赐我一名近侍,我看着这丫鬟顺眼,讨要了来。”
“敢问阿茉,此婢是何时所赐?”
又再迟疑,甄茉隐隐感觉这是个陷井,暗忖既然如姑姑在场,在这个问题上说谎也会被轻易拆穿,硬着头皮回答:“约在十日之前。”
“这十日,此婢可都是跟随阿茉身侧?”
“自然如此。”甄茉越发心虚。
“阿茉身在闺阁,想来此婢也没太多机会与旁人接触,区区十日,怎么就被人买通,商量出这么一个歹毒的计划来。”
果然,原来是在这里等着,甄茉冷哼一声:“也许她早已被人买通,也不是不可能。”
“那可当真巧了!”旖景微笑:“因京郊发生命案,太子妃不放心,才起意在阿茉身边安排个近侍,偏偏这位还是太子妃极为信重之婢,偏偏又是阿茉你亲口索要,偏偏太子妃信错了人,阿茉你也挑错了人……”
三个偏偏,竟然引起了几个贵女摁捺不住的笑声,甄茉面色顿时煞白。
旖景眼见东宫侍婢惊惶更添一分,又睨了一眼不知所措的文氏娘子:“偏偏文府婢女今日失了手,脏了阿音的衣裙,才让这这侍婢把握住机会,‘假传’阿茉之言,欲谋阿音性命。”
这一个偏偏,就更加意味深长。
文氏娘子顿时煞白了脸。
旖景却点到即止,目光移向身染血迹的宫女,又问:“两位阿监可是被此婢所伤?据如姑姑所言,两位都是训练有素的近侍,以二敌一,尚且负伤,可见此婢武艺当真了得。”
“此婢还有同谋。”宫女见旖景询问,便也不再隐瞒。
这一句话,再度引得议论纷纷。
“哦?阿监可知同谋者何人?”旖景又问。
“我们不知那人身份,但其身佩长剑,埋伏暗处,显然是与此婢早有约定,多亏得世子身边侍卫出手相助,将其捕获……”
竟又是楚王世子!
甄茉暗暗咬牙,心下笃定旖景与世子必为“同党”,难免忍不住焦灼,犯了急切,脱口问道:“不知世子身边侍卫,何故去了那偏僻之处,委实太巧合了些。”
“阿茉人在毬场,何故知道阿音遇险之处地处偏僻?”旖景再次寻到破绽,淡淡一问。
甄茉一怔:“早先听两位阿监所言,是被这丫鬟哄骗去别处,她要行谋人性命之事,自然要避人耳目,我才这般猜测,只不知世子侍卫何故也相跟了去?”
虞沨神色不变,似乎也觉得此问甚有道理,摇了摇头:“两位阿监,我那侍卫现在何处?既然捕获同谋,怎的不见踪影?”
“刺客口中藏有毒囊,当为死士,世子之侍卫情知事关重大,正拷问那人。”
旖景听了这话,心中大是欣喜——如此说来,灰渡竟捉了个活口!
甄茉当然是大惊失色!
一个东宫侍婢被人买通尚还有可能,若再加一个东宫暗卫……
“既然如此,有劳阿监带话,让我之侍卫领着那刺客来到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