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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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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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太过心虚,唯有不争气地投降了,“你不是说有题目不会做吗,是怎样的题目?”
  司马谦板着一张脸,默默翻开了课本,修长的食指点在了其中的一道题目上。
  我刻不容缓地给他讲解,其实当我第一眼看到题目,我就知道他并不是真的不会解题,以我对他的了解,这道题目他根本有能力独自解决,他刻意对我说不会,不过是为了跟我和好临时编造的理由,如今却成为了我逃避窘迫的救命稻草,真是讽刺。
  “小亦,你是不是有男朋友了?”
  我顿了顿,才回答:“没有。”
  我的私事,没有对外甥坦白的必要。
  “真的?”
  “真的。”
  “那顾森是谁?”
  我被他的问题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笔不小心在他的课本画下了一条长长的曲线。
  我马上道歉:“对不起。”
  “没事。”他毫无所谓,然后又继续问我,“顾森究竟是谁?他刚才不是给你发短信了吗?”
  他果然看见了。
  我选择保持沉默,脑海内不停想着尽可能掩饰我和顾森的关系的办法,然而司马谦只是一声不哼地坐在我的身旁,就让我无法顺利地思考。我侧头躲开了司马谦审视的目光,他笑了一下,正要说话,姐姐的声音恰好在楼下响起了。我二话不说,慌忙扔下了课本跑出了房间。
  后来吃晚饭的时候,司马谦坐在我对面的位置,孜孜不倦地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只好低下头,尽快吃光碗里的饭菜。
  “有一件事情,其实我想说很久了。”姐姐突然放下了碗筷,郑重地看着我们,“我本来打算昨天搬回家的时候就说的,可是我喝醉了。八月那时候,爸爸的葬礼我没有来,很对不起。”
  距离爸爸的葬礼过去了大约半年,不过那份伤痛就像是身体随时会复发的疾病,并没有如此轻易忘怀。
  “一家人哪有说什么对不起的。”妈妈的眼眶红了,她还是勇敢地抬起头,竭力露出了一个轻松的笑容,“再说那天你也不是故意不来,当时阿谦生病了,你真的走不开不是吗?”
  姐姐神色僵硬,欲言又止。司马谦意味深长地看了姐姐一眼,然后浅浅地笑了笑:“那天我生病了,她一直都在照顾我,所以才会耽误了行程。”
  “我们是一家人,不要说对不起。”妈妈摆摆手,否决了司马谦的道歉,“来,我们赶紧吃饭吧,菜都要凉了。”
  姐姐看起来松了一口气,她再次拿起碗筷,把愧疚的泪水混着饭菜悉数吞进了肚子里。
  我也只好伸出筷子夹菜,脑海中却突然想起了刚才在房间里我对司马谦说的一句“对不起”,接着我不经意碰上了司马谦的目光,他好像一直等待着我和他的对视。
  到了这一刻我才发现,原来他的眼里,不单单只有玩味而已,还有被我粗心忽略了的惆怅。
  ——
  今年的最后一天,学校放了我们高三学生一天难得的假期,班级提议要为司马谦举行迟来的欢迎会,地点选在香城某间颇为有名的KTV。
  其实我不喜欢这些人多又人脑的派对,加上我和司马谦的绯闻,在我最初听闻这个欢迎会的消息时,我就爽快地拒绝参加了。若不是后来司马谦在妈妈和姐姐面前有意无意地提起了这件事,今天晚上我才不会在她们两人殷切的目光下,不得不自打嘴巴来到了喧闹的KTV。
  为了避嫌——虽然我知道这样做用处不大,但是我还是让司马谦比我早出门十分钟了。
  在KTV的门口前,赵涵正在夸张地朝我挥手,她看起来非常焦急。我才走到她的面前,她就用力地拉住我,生怕我会逃走似的,“走走走,我们快点进去吧!”
  我一边跟上她急促的脚步,一边不以为然地问她:“班里的人都到了吗?”
  “几乎全都到了,只有几个人有事没来,幸好你临时改变主意了,不然今晚这么好玩你错过了多可惜。”赵涵回头冲我兴奋地笑,“不知道司马到了没有?”显而易见,司马指的就是司马谦,他转学到班里才没几天,班里的人(当然除了我以外)就统一这样熟络地称呼他了。
  即使我十分肯定司马谦已经到了,我依然没有给赵涵答案。以司马谦的处事风格,他现在肯定把包厢里的气氛超热了吧?
  赵涵这时候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我刚想问她怎么了,一抬起头就看见了迎面走来的某个人。
  真没想到,我们居然会恰好在这里和梁永皓狭路相逢。
  自从我和赵涵和好以后,我再也没有从赵涵的口中听到任何关于梁永皓的事情了。不过我们的教室和梁永皓的教室只有一墙之隔,有些时候难免会有不得不碰面的时刻,每次赵涵见到梁永皓在她的视线范围内,就拉着我快步走开了。偏偏现在是在这样下昂昏暗的走廊上,赵涵躲在了我的身后,弱小得不像平日威风凛凛的她。
  梁永皓自然也看见了我们,“小亦,我们好巧啊。”
  他对赵涵视若无睹的模样,还有自作主张对我亲昵的呼喊,都让我感到恶心。我拉起赵涵的手,打算越过他,他居然死皮赖脸地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既然我们今晚这么有缘分,不如你就到我的那边玩玩吧?”梁永皓轻浮地笑了。
  “不用,我们约了人。”我冷冷地说,显然他无视了我的话,然后他终于看了赵涵一眼,赵涵闪躲着他的目光,更往我的身后缩了缩。
  就算我不在意赵涵和梁永皓之间的事情,我也无法无视梁永皓曾经在赵涵身上造成的伤害。
  “你走吧。”我对梁永皓说。
  梁永皓笑容依旧,没来由说:“小亦,其实我喜欢你很久了。”
  我瞬间感受到赵涵抓着我的手力度加重了,我强忍着疼痛,正打算不管如何,都要带着赵涵厉害的时候,我意料之外的救世主出现了。
  “小亦,你还不赶快过来。”
  是司马谦。
  我想司马谦应该听见了我和梁永皓的对话,不过比起面对梁永皓,毫无疑问,司马谦会让我更加安心。我带着赵涵想往司马谦走去,梁永皓出其不意抓住了我,他的手差点就碰到了赵涵,赵涵吓了一跳,却还是没有松开拉着我的手。
  司马谦的脸色沉了沉,带着恐怖的笑意慢慢走到了我的面前。
  “你就是那个……梁永皓?”司马谦眯了眯眼睛,敌意明显。
  我明明从来对司马谦说起过梁永皓的事情,但是他现在居然一下子就准确说出了梁永皓的名字,他究竟从什么时候,从什么途径得知了梁永皓的存在?
  梁永皓轻蔑地看着司马谦,不甘示弱:“你谁啊?”
  “司马谦。”司马谦微微一笑,突然握紧拳头朝梁永皓的方向挥去,正中了梁永皓的右脸。
  我和赵涵都被吓到了,因为梁永皓没有防备,所以司马谦的那一拳他根本来不及躲开,他的右脸迅速肿胀了起来。梁永皓咧了咧嘴,发出一声轻微的吃痛声,随后他就扑向了司马谦,两人随即互不相让地打了起来。
  我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劝架的话他们根本听不进去,我一个人没有办法阻止他们打架。所幸他们疯狂的举动很快惊动其它包厢里的客人,班里的同学闻声也走了出来,一些男同学上前合力拉开了他们,才终于勉强停止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战争。
  后来服务员出面平息了这场骚动,梁永皓被他一同前来的朋友带走了,司马谦却坐在了原地,班里的同学围着他追问打架的原因,然而他始终一言不发。
  我虽然担心司马谦,但是我不敢贸贸然地当众走过去,而我身后的赵涵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我甚至不知道她究竟为何而哭。赵涵突然松开了一直牢牢抓紧我的手,看都不看我一眼,心无旁骛地冲进了人群。她蹲在了司马谦的身旁,出奇温柔地关心着司马谦的伤势。
  我在失落吗?还是说我觉得孤独?现在宛如只有我一个人被隔绝在外,我无法靠近也不敢靠近里面的世界。至于身处世界中心的司马谦,他没有理会来自周遭的关怀,他的视线越过了热闹的人群直直地注视着孤身一人的我,那双青肿的眼睛似乎正在对我诉说着他的不满,以及……嫉妒。
作者有话要说:  

  ☆、不弃

  
  作为打架事件的中心人物,司马谦很快恢复了平日的良好状态,他带着所有同学回到了KTV预定的包厢里,看似兴致勃勃地继续进行着欢迎会。
  眼见司马谦的脸上虽然布满伤痕,却一直笑容满面,班里的同学也不好多说,只好配合地对刚才的闹剧绝口不提。
  气氛持续高涨不散,时间刚过十点,对每一杯都来者不拒的司马谦就醉倒了,他斜躺在我不远处的沙发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说着醉话,我担心他的情况,不过碍于当着众多同学的面,我也不好贸然过去看他。
  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大家终于散场,不过接下来还有倒数的节目,我听见几个男同学在商讨着司马谦接下来的去向,他们几个人合力驾着醉得神志不清的司马谦,似乎感到十分头疼。我终究看不过去,走上前说:“我不去倒数了,你们把他交给我吧,我送他回家。”
  他们顿时愣了,其中一个人难以置信地问我:“你真的要送他回家?”
  “是。”
  “你自己一个人?”
  “对。”
  “你知道他家在哪里吗?”
  “知道。”
  四周的同学听到了我们的对话,纷纷好奇地看了过来。就算我和司马谦的关系在大家的眼中再也洗不清,我也没有办法对司马谦置之不理。
  赵涵也走了过来,“小亦,你真的知道司马的家在哪里吗?”
  我只是简单解释:“我们住得很近。”
  我不想让赵涵再追问下去,索性主动从那几个那同学的手中接过了司马谦,他身体的重量全部都压在了我的身上,尽管我有些难受,但我还是装作若无其事地说:“放心把他交给我。”
  那几个男同学回过神来,连忙帮我拦了一辆计程车,我在众人殷切的暧昧目光之下,抱着司马谦走上了计程车。
  在车门即将关上的一刻,我偶然瞥见了帮忙拦车的一个男同学把一包东西塞进了司马谦的口袋,他用身体挡住了车外所有人的视线,悄声说:“现在好歹是关键时刻,就算再放肆也记得要做足安全措施,千万不要搞出人命啊。”
  他塞给司马谦的究竟是什么东西,明显一目了然,在大家的心目中,我和司马谦即将要去的场所应该是一目了然的。
  我朝那个男生温和地笑了笑,然后用力关上了车门。
  然而事实正如大家所认为的,我的确把醉酒的司马谦带到了宾馆。
  我没有办法忘记当我要求在宾馆前停车时,计程车司机从后视镜映出的鄙视目光,还有我拿出刚成年的身份证向宾馆的前台小姐做开房登记时,前台小姐一路对待我轻蔑的态度。
  就算再难看,我始终要独自承担下去。以司马谦目前差劲的状况,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把他带到妈妈和姐姐的面前。
  我抱着司马谦,艰难地打开了房门,随之把司马谦扔到了床上。我站在一旁稍微喘了口气,便去给他脱去了鞋袜,并到洗手间打湿了一块热毛巾为他擦脸。
  司马谦闭着眼睛安静下来的模样还真是人畜无害,我想起他不久之前捉弄我的那副可恶面容,如果他可以一直温顺下去,那么我也可以五根清净了。
  不过,那样的话,他就不是他了。
  我坐在床边,看着司马谦青肿的脸颊,决定要去买一些搽伤口的药膏。可是我才一站起来,司马谦的手就从被子里钻了出来,紧紧地拉住了我的手。我回头看他,他还是闭着眼睛,呼吸平稳,然而他手上的力度一点也不轻,我简直挣脱不掉。
  这时候他又开始说起了醉话。
  我只好又坐了下来,用另外一只手重新为他盖好被子,恍惚之中,我好像听到他在喊我:“小亦……”
  “是小姨。”我忍不住轻声纠正他。
  “小亦……”
  我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虽然他根本感觉不到。
  “别走……”
  “嗯?”我凝神听了听。
  “你别走……就留在这里,我的身边……别走……”
  “我出去一下就回来了。”
  “别走……”
  不管我怎么劝服,司马谦始终不停重复着“别走”两个字,拉着我的手也迟迟没有松开。
  看到这样的司马谦,我不禁想起了我生日的晚上,我也曾经哀求顾森留下陪我,当时的我比他更加狼狈、更加不知所措。我变得感同身受了起来,我改变主意了,我不走了,哪怕只有一刻,我也不会离开他。
  或许是感受到我没有了去意,司马谦渐渐又安静了下来,可是我已经认命地坐在了他的身旁。在这个夜深人静的时分,我鬼使神差地伸出了指尖,反握住了他温暖的手。
  窗外突然响起了一声巨响,我吓了一跳,朝窗外看去,漆黑的夜空中迸发了一束光艳的烟花。
  十二点到了,新的一年来临了。
  我的手机恰好响了,因为惯用的右手被司马谦拉住了,所以我不得不吃力地用左手翻找着口袋里的手机。然而,我翻出手机一看,却只是赵涵发来的新年祝福短信。
  我失望地把手机丢到了一旁,我当然会失望,我原以为是顾森找我了。自从姐姐和司马谦搬进家里以后,我决定暂时向姐姐和司马谦隐瞒顾森的事情,最近我们也减少了联络。只是我没有想到在今晚特别的时节,顾森居然还是没有找我。
  一直以来,我提出的要求顾森几乎从未拒绝,究竟是他对我过于呵护,还是他认为我的一切要求都是毫无所谓?
  手机屏幕渐渐灰暗下去了,现在我主动打给顾森或许还来得及收到他的第一个新年祝福,只是我找不到这样做的意义了,顾森能够给我的,不过是一些空洞单薄的话语罢了。
  而我现在所真正拥有的,是司马谦紧握着我的手,仅此而已。
  ——
  接近凌晨五点,司马谦醒了。
  昨晚他睡得很安稳,可是照顾他的我却几乎没有怎么合眼,我一直坐在他的身旁,任由他抓着我的手不放。
  对于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身处宾馆,司马谦显得有些茫然,我跟他简单解释后,瞄了瞄他依旧触目惊心的脸,“你好好想想待会回家后怎样跟妈妈和姐姐解释你的脸吧。”
  司马谦满不在乎地问我:“就说我喝醉摔倒了怎样?”
  “这个理由真‘不错’。”
  然而妈妈和姐姐居然真的相信了这个到处是破绽的谎言,甚至她们还异口同声谴责我作为小姨的失责,在她们严厉的目光下,我只好拿着医药用品走进了司马谦的房间,亲自为他处理伤口。
  司马谦笑眯眯地看着我愤愤不平地进来了,但是他的笑容牵扯到了尚未愈合的伤口,马上把他疼得哇哇大叫。
  我幸灾乐祸地坐到了他的身旁,用药水为他清洗伤口,他看起来疼得不得了,却咬紧了牙关不哼声,我故意加重了力度,棉花狠狠地在他的伤口处压了一下,他痛呼一声,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活该,谁让你乱跟人打架。”我说。
  “那家伙,碍眼。”
  我哭笑不得:“什么?”
  “总之我就是对那家伙看不顺眼,我看见他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就忍不住想揍他。”
  我被他的孩子气逗笑了,这时候我换了一支药膏给他涂抹伤口,他起初有些抗拒,不过最后还是没有真正地躲开我。
  “你是因为之前我和梁永皓的谣言才会打他吧?”
  司马谦点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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