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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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在我身旁的人-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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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以为她会很爽快地给我答案,我等了好久,才听到她缓缓地说:“当然不是。”
  我仓促一笑,尽管她看不见,我还是想在她的面前保持笑容。我下了床,回头对她说:“我饿了,我们下去吃饭吧。”
  小亦从上海寄来的录取通知书两天后也到了,一切终成定局,就算我再不甘心,我还是没有办法改变事实。
  我和小亦共度的日子从四年一下子缩减到了一个月,我又变得比从前更加对她形影不离,我不再理会别人的想法,只是想尽可能地多一秒在她的身旁。
  小亦大概明白我的想法,她不再像之前那样抗拒我,每天出门之前会特意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看书的时候也会主动坐到我的身旁。她是想尽量给予我足够的回忆,好让我在分开后的四年里还有东西可以眷恋。
  暑假却是以惊人的速度来到了尾声。
  我看得出来小亦迫切地想要离开,但是八月二十五日是外公的忌日,她不得不在香城安分地留到这一天。
  传说中的工作狂顾森在这一天也请了假,特意开车陪我们一家人去墓园拜祭外公。
  今天的天气再一次突破了香城今年入夏以来的最高温度,我们一行人统一穿了黑色衣服,我们在烈日下站了没多久就极为闷热。外婆的身体一向虚弱,如此操劳的运动对她来说还是太过勉强,在她为外公上了香以后,我们就让她到了阴凉的地方歇息。
  之后为外公上香的人是小亦,她的额上出了很多汗,步伐也有些不稳,看起来似乎有中暑的迹象,不过她依然按部就班地做好拜祭的每一个流程,上香以后,我原以为她会跟外公交代一下接下来的生活,但是我猜错了,她看着墓碑上外公苍白的照片,嘴唇始终紧抿着。
  我听到身后突兀地响起了一声拍打,我回头,我妈正看着自己的掌心说:“这里的蚊子真毒,居然吸了我这么多血!”
  顾森从口袋拿出纸巾为我妈擦手,“用手拍蚊子,你就不觉得脏?”
  “它叮得我好痒!”
  “就你事情多,也不见我们被蚊子咬。”
  “我是B型血,你不知道B型血的人最惹蚊子啊?”
  我无意再看我妈和顾森调情般的争吵,然而小亦也在看着我妈和顾森的方向,她的表情淡漠,眼神却专注。
  我不由自主想走近小亦,她的目光突然看向了我,“我已经可以了,你们继续,我去看看妈妈。”
  我点头,她便站起来朝外婆歇息的地方走去,经过我妈和顾森的时候,她侧了侧身体,尽量避免和他们差生触碰,然而顾森悄悄地看了她一眼,她抬起头,久违地和顾森四目相对了。
  正是一年前,外公的去世让小亦和顾森相遇了。这一年来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我们几乎都忘记了这个盲点,但是小亦一定还记得。
  直到现在我才终于明白,她到了今天仍然没有离开香城,不仅仅是因为今天是外公的吉日,对于她来说,更重要的,可能是为了让她和顾森的感情画上最后的不圆满的句点。
  外公忌日后的第二天,小亦就出发前往上海了。
  她预订的是早上的航班,在顾森上班之前,他还来得及开车送她去机场,她不再拒绝顾森的好意,也没有拒绝我最后的跟随。
  其实我们这样的三人组合关系出奇的错综复杂,前男友和前女友、姐夫和妹妹、小姨和外甥、高中时期盛传的绯闻情侣、继父和继子……难以想象的关系链通通囊括在了小亦、顾森和我的身上。就连一向淡定的顾森,在机场送别小亦的时候,笑容也增添了一分尴尬。
  不过顾森作为三人之中最年长的角色,他选择以长辈的身份,认真地嘱咐小亦:“如果在上海遇到什么困难的话,不要一个人硬撑着,打电话回来告诉我们,我们都会想办法帮你。还有,放假的时候就回家看看吧。”
  “我知道了。”小亦乖巧地回答,接着就看向了我。
  我的心中有太多不能直接说明的话,只好生硬地说了一句:“要好好照顾自己。”
  她笑了,不再是之前那个疏远的笑容,到了这一刻,她对我终于不再防备。
  “好了,我真的要走了,拜拜。”
  “小亦!”
  我终究叫住了她,我实在难以忍耐她和我之间平淡无情的分离。
  她停下脚步看我,“你该不会要给我一个临别的拥抱吧?”
  她明显在开玩笑,不过我没有理会,快步走上前去用力地抱住了她。
  我说:“你不让顾森抱,至少也让我抱吧?”
  我感觉到她愣了愣,我想身后的顾森肯定也是如此。
  我只放肆了几秒,很快就放开了她。我忍住不舍,对她说:“你去了上海以后,不要像去了无人岛一样,起码每周都要打一通电话回家。”
  “好,我答应你。”
  我试着对她笑笑,然后我发现我拥有的真的太少,临别之际才终于换得她一个不知真假的承诺。
  “我走了,你们也要保重。”小亦往后退了一步,朝我们挥了挥手,转身走向安检,一路上头也不回,就这样渐渐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我早已预料到她不会回头。
  看见她道别时没有后顾之忧的神情,让我觉得仿佛有人在上海等待着她。随之我又不得不暗笑自己的婆妈,她一向独来独往,除了我和赵涵以外根本没有可以亲近的人,而赵涵和我一样也留在了香城,所以上海是不会有她的依靠的。
  我这样慢慢地说服自己。
  我一直站在原地等着小亦的航班起飞,就算快迟到了,顾森还是陪着我。小亦的航班离开香城的天空后,顾森低声说:“我们走吧。”
  我只好收回早已看不见小亦的目光,沉默地跟着顾森往回走。
  在上车的一刻,我才感觉到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屏幕上显示了有好多通未接电话,联系人全部来自赵涵。
  我疑惑地回拨,才等待了两秒,电话就被飞快接通了,赵涵心急如焚的声音马上传到了我的耳边。
  “司马!刚才我跟隔壁班的人打听到了一件事,原来梁永皓也去了上海,他和小亦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有新人物出现……

  ☆、年年

  
  小亦兑现了她的承诺,自从她去了上海以后,每周她都会往家里打一通电话,不过也仅仅是那么一通而已。
  电话的内容正如她的风格,一向千篇一律,只是简单汇报她在上海的情况,还有关心了一番家里的情况,每周都是以这样的方式开始,又以这样的方式结束,丝毫不差。
  小亦几乎没有主动联系过我,但是无论刮风下雨还是阳光普照,闲来无事我总是会想起她。就连每天早上看天气预报的时候,我都会特意去留神上海的天气。我讨厌我婆妈的性格,偏偏又无法狠心抛弃关于她的一切。
  刚才上课的时候,我难免又开了小差,我趴在桌子上睡觉,忽然梦见了小亦,才三个月不见,她的脸就已经变得模糊起来。我受不了这样的情况,下课后快速走出教学楼,拿出手机熟练地发出了小亦的手机号码。我试着打电话给她,电话处于忙音的状态,我不难过,只是有些灰心而已。
  因为我早就习惯了。
  我思量了一会,决定用最通俗的话做为切入点,发了一条短信给她。
  “你最近怎样了?”
  我想她可能不会这么快回复我,便把手机放回口袋。一抬头,突然有人从一旁走出来拦住了我,我连忙停下脚步,面前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女生微笑着把一张彩色宣传单递给了我。
  我接过看了一眼,宣传单上印着一栏大字:大学生爱心无偿献血活动。
  女生殷切地说:“同学,无偿献血不仅可以帮助到有需要的人群,还可以促进身体内的血液循环,这么有意义又健康的事情,何乐而不为呢?”
  我笑笑,把宣传单递回给她,“我最近不方便,你懂的。”
  她也笑笑,把宣传带用力地塞回到我手里,“同学,你真风趣。”
  我正想回话,口袋里的手机恰好震动了一下,我变得有些兴奋,面前的女生却异常细心地注意到我微妙的心理变化。她笑盈盈地看着我,略开玩笑:“其实献血还有很多好处,比如可以免费替你测量血型、体重、简单的身体健康情况,而且当你献血完毕后,我们机构还会免费赠送饼干还有牛奶让你补充能量,不过,我也不能完全百分百保证赠送的牛奶里是否掺有三聚氰胺。”
  话已至此,我再不赏脸,恐怕就会成为她眼中贪生怕死又不知好歹的小人了。虽然陌生人的看法我应该不必太过在意,但是我也不想继续和她再纠缠下去。
  几百毫升的血液换得一会安宁的代价,不管怎么看都觉得有点不值,我还是成全了她。
  她见我应承了,马上兴致勃勃把我拉到路边的检查站,那里坐着好几个和她一样穿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她在为我检查的人耳边悄悄地不知道说了什么,然后她对我笑了笑,又活蹦乱跳地跑回去继续派传单了。
  我也没有把她的举动放在心上,规规矩矩地完成一系列献血前的检查,奇怪的是,比起其他人只是简单检查心率和检验血型,我却偏偏还要傻愣愣地不停回答看似无关的问题。
  我如同被查家底一样“检查”了良久,才终于被“解放”到献血的大巴上,相较起检查站里莫名其妙的医护人员,大巴上的医护人员把针管插到我的手臂里后就不再管我了。
  我坐在座位上,等着血袋填满的期间无事可做,我想起了手机里那条还没有查看的短信,空闲出来的手才刚刚伸入口袋,就看见刚才在路上把我拉来献血的女生上车了。
  她环视了车内一周,目光在我的脸上停顿了几秒,又若无其事地转过头去和车上的医护人员聊天,似乎已经完全不认得我了。
  我不认为这种情况很出奇,我再次低下头想点亮手机屏幕,又听到有人走了过来,正是那个女生。她坐到了我对面的空位上,黑白分明的眼珠灼灼地看着我。
  她的眼睛好像有一股慑人的吸引力。
  我也看着她,不过却特意避开了她的眼睛,我简单的审视了她一番。之前我并没有多注意她,现在静下心来细看,我发现她长得挺好看,五官清秀,皮肤白净,身材貌似也不错,是男性们通常喜欢的类型。
  她伸手拿起了我放在膝盖上的献血证,“AB血型,你是我们今天招来的第一个呢。”她看了一眼我的证书,又说,“你叫司马谦?名字挺大气的。”
  我不以为然地微笑。
  她见我不怎么和她对话,便也识趣地保持了沉默,眼睛却始终流连在我身上,让我也不好意思去看手机。
  她看起来好像很热,额前的刘海有些润湿,脸色微红,大概是因为套了一件白大褂还在路上派了很久传单,加上车内没有开空调,空气也比较闷热,难怪她只坐了一会,就忍不住拿着我的献血证往脸上扇风。
  我见状摸了摸口袋,里面只有手机和钱包,我再看了看周围,附近放着一盒纸巾,离我有一些距离,我只好挪动了一下身体,没想到对面的她反应很大,她猛地站了起来,二话不说蹲在了我的面前,我不由得有些尴尬地看着她,“你做什么?”
  “我才要问你想做什么呢。”她极其认真地察看我连着针管的手臂,直到发现不到异常,她才松下了一口气,“献血的时候怎么可以随便乱动,万一针管移位了怎么办?”
  我笑笑:“应该死不去吧?”
  她有理说不清地看着我,转身想要走,我拉了她一下,把刚才拿到的纸巾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怎么了?”
  “拿去擦汗。”我说。
  她诧异地瞪圆了眼睛,然后捏紧了手心里的纸巾,嘴角微妙地上扬了。
  她冲我嫣然一笑:“谢谢你,司马谦。”
  大概十五分钟后,我献完血,走下献血大巴,正如那个女生之前所说,我收到了一包夹心饼干还有一盒牛奶。我摸了摸有些麻的手臂,在离开之际,有人跑到了我的身后。
  “司马谦。”
  我回头,看见是她。
  她喘了喘气,举起手,朝我扬了扬她手中的牛奶。
  “我已经有了。”我也扬了扬我刚才收到的牛奶。
  “这是我私人给你的。”她把牛奶塞入我的怀中,一副不让我退货的神情,“我百度过了,这个牌子的牛奶掺入的三聚氰胺成分多一些,比较适合你。”
  我笑了笑:“是哦,那谢谢。”
  此时远方有人朝着我和她的方向喊:“年年!”
  她回头应声:“我马上过来!”话虽如此,她却仍然没有离开。
  我问她:“你叫年年?”
  她眨了眨眼睛,“是,我叫年年,姓年名年。”
  “你的名字挺有趣的。”
  “彼此彼此。”
  我找不到延续的话,便又对她笑了笑。她似乎还有工作要忙,我不好再耽误她,我冲她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了。
  我的身旁终于没有了任何人干扰,我拿着那个叫年年的女生给我的牛奶,走了没几多远,又想起了小亦。
  她会怎样回复我的短信呢?
  我从未如此紧张这些细微的东西,我当即停下脚步,拿出手机点亮了手机屏幕,然而未读短信的发信人一栏上显示的并不是小亦的名字。不过是电信公司如同嘲笑般地发来了短信提醒我,我的手机话费余额已不足十元。
  我不由得笑了。
  算了吧,司马谦,别再自作多情,别再自取其辱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发现文快过十万字了,今天刚好是开坑一个月呀!

  ☆、漩涡

  
  和我一样孤独的人并不是没有,小亦去了上海以后,赵涵大概是缺少了一个交心的朋友,也许为了让我代替那个人的位置,她闲来无事的时候都喜欢来找我。
  我听说赵涵最近貌似交了一个男朋友,我懂得避嫌的必要性,开始自觉减少和她的联络,没想到我如此正常行为却激怒了她,她一气之下居然直接跑到了大学里找我。
  当时正值放学时分,班上的同学看见赵涵张扬地站在走廊上等我,朝我投来了暧昧十足的目光。虽然在我看来,和赵涵有感情牵扯是非常诡异的事情,但是经过高三时我和小亦的绯闻事件的洗礼,我深切明白澄清绯闻的无作用,我只好尽快收拾好东西,带着赵涵快步离开众人的视线。
  走出了教学楼以后,我问赵涵:“你满意了吧?”
  赵涵极其得意地点头,“看到你一副有理说不清的表情,我非常满意!”
  “既然你满意就行了,希望你下次别再给我玩这一出。”
  “是你不接我的电话,我只好直接跑来找你了。”
  我无奈地问:“难道你这样经常和一个异性接触,你的男朋友就不会反对吗?”
  “我们对彼此的包容性很大的。”她见我不相信,故意开玩笑说,“如果你真的害怕他来找你麻烦的话,不如我跟他说其实你已经出柜了,对他毫无威胁力?”
  我加快脚步,直接把她甩在后头,“我不怕他,我怕的是你给我找的麻烦。”
  她在我的身后大声地笑,引得路过的人纷纷侧目看她,我本来也不打算真的扔下她不管,不过她现在这么显眼,我只希望不要有熟人看见我和她站在一起。
  我犹豫着是否要放慢脚步等她追上来,手机恰好响了起来,是一个陌生的手机号码。
  “你好。”
  电话虽然接通了,回复我的却只有沉默。
  我耐着性子询问,然而听筒传来的除了对方的呼吸声,就什么语言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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