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还是硬着头皮求情,别无选择。
若诤不耐烦的一瞪眼,长剑横在胸口,“所以要从我手下救走她?也好,只要你胜过我,此女就交由你处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立场,他可以容忍唐家和唐思瑜隐瞒他许多事情,但他也有不能退的原由。
思瑜自知理亏,苦笑连连,耐着性子低声下气的恳求。
“诤弟,你我兄弟一场,我真的不想跟你动手,看在我们俩的兄弟情分上,放过她这一回。”
若诤一脸的为难,语气很是无奈。
“不是我不给你这个面子,而是父皇有旨,我不敢违抗。”
倒在地上的楚小玉吓的弹跳起来,缩在思瑜身后,身体抖的不行,牙齿咯吱咯吱作响。
“唐思瑜,我要是活不成了,你这辈子永远也休想得到……”
这是她唯一的依仗,最后的出路。
就算事败,人都死光了,她还是能仗着颗药丸,也能求得唐家保护她一辈子,让她衣食无忧。
若诤挑了挑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玲珑的玉瓶,倒出一颗散发着清香的丹丸,“九转还魂丹?我有啊,这不是吗?”
思瑜猛的瞪大眼睛,不敢置信,他费尽心机,搅尽脑汁都没得到的东西,居然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小表弟手上。
这也太神奇了。
他是怎么弄到手的?
要知道这九转还魂丹是药王谷流出来的,药材稀缺难觅,十年才出一颗,珍贵异常,有起死回生之功效。
唐家对这颗药丸誓在必得,动用了无数物力财力,才查出此物最后落在一个叫楚小玉的女孩子手中。
派出无数人都无功而返,他不得不亲自出马。
但这个楚小玉身分特殊,难缠异常,搞了半天都没有拿下她。
楚小玉像见鬼般瞪大眼睛,拼命摇头,惊愕不已,“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这东西她藏在自己床下的暗格里,除了自己,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
但事实摆在眼前,让她无法回避。
962。隔阂渐生(4)
若诤将药丸收进玉瓶,小心翼翼的收入怀中,这才得意的一笑,“蠢货,你不过是楚家的余孽,还妄想翻天,对了,你别指望别人来救你了,你在京城的老巢都被我们灭了,你所有的属下都死了,一个不剩,就连废太子之女也死了,楚宅也被查抄了一通,收获不小啊。”
此女是先皇后楚氏的娘家侄孙女,当年楚家满门抄斩,而她是养在外面的私生女,没有记入祖谱才逃过一劫。
长大后另有奇遇,才有了这场大动静。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一切都是白费!
如一道晴天霹雳砸在楚小玉头上,砸的她头晕眼花,天旋地转,大受刺激,“不不不,你骗我!”
若诤嘴角一撇,冷冷嘲讽道,“人蠢就要认命,当年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小命,就该安安分分,你却穷折腾,只有送死的下场。”
楚小玉还是无法相信他的话,十几年的基业啊,一朝就被催毁了,这让她如何接受?
“你怎么可能……”
若诤如看一个死人般看着她,总算大发慈悲给了解释,“从你们刑场劫走废太子之女的那一日起,所有的行踪都落在我们眼中。”
楚小玉眼前一黑,心神俱震,绝望至死。
一道白光划破天空,重重挥下去,她只来得及叫一声,“ 思瑜大哥救我……”
话还没说完,一道血光闪过,脑袋滚碌碌的转了一圈,身首异处。
若诤神情复杂的看着思瑜,将怀中的玉瓶扔了过去,“拿去给舅母服下。”
不管如何,那个温柔的女人很疼爱他,视他如已出,给了他许多温暖,这些他始终记在心里,感恩在心。
“多谢。”思瑜除了这两个字,不知道该说什么,第一次在表弟面前尴尬的无地自容,紧紧握住玉瓶,心中很不是滋味,百感交集。
此次行事不够光明磊落,也没有事先通知一下若诤和姑父他们,又差点害了凝凝。
若诤看了看远处的马车,那丫头的脑袋趴在车窗边,眼巴巴的看着他们。
他皱了皱眉头,心思转了无数转,“表哥,跟我回宫。”
笨蛋,要是没有家人保护,她该怎么办?
她就像晶莹剔透的水晶,光彩耀眼,璀璨如星,但容易破碎。
而他又怎么舍得唯一的妹妹受半点伤害呢?
思瑜的脸上浮起苦涩之色,微微摇头,“我就不去了,替我谢谢姑父和姑母,下次一定上门拜访。”
若诤定定的看了他几秒,忽然灿然一笑,“那也好,过几日父皇要为凝凝选驸马,宫里忙着呢,等凝凝大婚之日,舅舅舅妈一起来参加。”
思瑜的脸色一变,“ 什么?凝凝才十二岁,还是个孩子,急什么?”
若诤仿若未看到,淡淡的道,“先订婚,让小两口培养一下感情,过个几年再成亲,反正一切有父皇做主。”
思瑜咬紧牙齿,压下纷乱的思绪,目光扫向马车,那个女孩子笑意宴宴,明媚如阳光,心中莫名的划过一丝痛楚,“凝凝愿意吗?”
963。隔阂渐生(5)
若诤看在眼里,心里轻轻叹息,表哥的心思,他看的很清楚,但站在他的立场,不愿意让唯一的妹妹嫁给这个男人。
如今也证明他并不是杞人忧天,唐思瑜什么都好,人品好,长相出众,出身显赫,为人正直。
但千般的好,只有一样不好,凝凝永远成不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他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家族的传承,父亲的期盼,母亲的病重,唐家诺大的产业。
他需要关心的事太多太多,凝凝只能排在其后。
不是唯一,不是最重要的,只会让凝凝受尽委屈。
他骄傲的,自信的,备受娇宠的妹妹啊,注定要过被人捧在手掌心的生活,被人当成至宝的般疼惜,所有的重心都围着她转。
就像父皇那样,虽然贵为一国的皇帝,但母后在他是最重要的,任何事物都无法与之相比。
若是让他在母后和天下之间做选择,他必会二话不说选择母后。
无数思绪在脑海翻腾,面上却丝毫不露,“愿不愿意重要吗?父皇的旨意没人敢违抗,谁都不能例外。”
话点到为止,他抬头看了看天色,露出亲切温和的笑脸,“好了,天色已晚,母后还在宫中等着我们吃晚饭。告辞。”
他扔下这句话,潇洒的离去,全然不顾身后之人的感受。
思瑜看着他绝决的背影,心里浮起淡淡的伤感,不一样了,一切都不同了。
几次想追上去,但脚像被定住般动弹不得,掩在宽大衣袖下的手紧紧握住玉瓶,面色凝重无比,复杂的无法用言语形容。
凝凝弯腰,主动拉开车门,让若诤上来,从桌上拿起泡好的香茶递过去,“ 二哥,你跟表哥在说什么?他的表情好奇怪。”
若诤举起茶杯一口喝尽,意犹未尽,又要了一杯喝光,这才心满意足的吁了口气,随口道,“他有喜欢的女孩子了,急着赶回去。”
“什么?”凝凝心头一紧,急急的追问,“是谁?”
若诤别开视线,随手打开车壁的架子,抽了一本书出来,“我不清楚,你想知道的话,自己去问他。”
凝凝咬着嘴唇,脸色很是难看,她蹭到若诤身边,可怜巴巴的扯他的衣袖晃了晃,“二哥,你帮我去问啦,我给你做萝卜丝饼。”
若诤嘴角抽了抽,她的手艺那么烂,能做出什么好的?
要不是哄她开心,他才懒的装出很好吃的样子。
其实难听的要命,萝卜丝半生不熟,面皮焦黄,不堪入嘴啊。
他故意板起脸,不苟言笑,严肃的不行,“未来的表嫂是谁,于我们有何关?别太好奇了,人家有人家的生活,你问的太多,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凝凝愣住了,二哥不高兴了,为什么?她哪里说错话了?
她心里发慌,强自争辩道,“我们是亲戚,关心一下很正常啊,有什么好误会的?”
若诤扔了个白眼过去,鄙视不已,“误会你是不是喜欢他,想倒追他?”
964。隔阂渐生(6)
凝凝像被说中了心事般,小脸涨的通红,气恼不已,“胡说八道,二哥,你嘴巴真坏,我不跟你说话。”
若诤冷哼一声,也不理她,兄妹俩第一次冷战。
凝凝一回宫,就被罚禁足,关在寝宫罚抄经书,任何人都不许见。
她从小就娇生惯养,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宠着,哪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自知做错了事,不敢作声,乖乖认罚。
只是一连三天都见不得家人,心里烦燥不已。
窗边传来轻敲声,伴随着稚气的童声,“姐姐。”
凝凝大喜过望,连忙打开窗子,小家伙人矮,仰着脖子有些费劲。
“楠楠,你怎么来了?快回去,当心被母后责罚。”
“我才不怕呢。”小家伙红唇一嘟,肉乎乎的小脸着实可爱,双手捧着一碟新鲜的糕点,“姐姐,给你吃,可好吃了。”
凝凝趴在窗台上,两眼泪汪汪,咬了一口糕点,口齿不清的问道,“父皇母后好吗?大哥呢?他忙不忙?二哥呢?他还好吗?”
还是小楠楠好啊,还惦记着来看望她,其他人连面都不露一下。
呜呜,她是没人爱的小可怜。
楠楠乐呵呵的说起家人的行踪,唯独对二哥有些不满,“天天不见人影,也不知去干吗啦?”
凝凝捏了捏小弟肥嘟嘟的小脸,心情好了许多,“赶紧回去吧,别被人发现了。”
三天后,禁闭终于解决,她总算能出去走动了。
她站在父皇母后的寝宫门前,不安的扯着衣袖,一脸的紧张。
晴雪见状,心疼不已,她的宝贝女儿向来自信满满,昂头挺胸,哪见过她如此忐忑不安的样子。
她主动冲女儿招了招手,“傻站着干吗?进来呀。”
凝凝眼眶一热,飞奔过去,紧紧抱着母亲的腰,小脸依恋的在她怀里蹭了蹭,吸了吸鼻子,“母后,父皇还生我的气吗?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乱跑了。”
晴雪轻抚着女儿如丝般的长发,心中怜惜不已,“傻孩子,外面不比皇宫,乱的很,要是你有个闪失,让我们如何是好?”
当然若不是惊天有意放行,那些人也没法将信送进来,凝凝更不可能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偷溜出宫。
哎,夫君这是觉得女儿太过娇养,像长不大的孩子,单纯天真,需要给点别样的教育啊。
但终是舍不得女儿受苦,不仅派了许多暗卫保护,而且关了女儿三天,夫君就受不住了,放她出来。
可怜天下父母心,既想让子女们成长,又舍不得他们受一点伤害,矛盾啊。
凝凝早就认识到自己不对的地方,诚心忏悔,“母后,对不起,我发誓以后都会乖乖的。”
一直扯着母后衣裙的小楠椆仰起可爱的小脸,“母后,就原谅姐姐吧,她也不是故意的。”
晴雪微微一笑,抱着一双儿女,格外心满意足。
她这一生最大的成就,就是这四个儿女,个个出色,而且兄友弟恭,手足情深。
“好啦,今晚有个宴会,凝凝快去把这套新衣服换上。”
【好矛盾,既想把凝凝许配给思瑜,又有点不想了,肿么办?中秋佳节,祝大家都快乐,都幸福,爱你们哟。】965。吾家有女初长成(1)
凝凝换上新衣,重新出现在母后面前时,所有人眼前一亮。
千金难买的素雪缎,斜斜一枝朵朵梅花绽放,从肩膀开始往下渐渐变色,梅花一点点的变深,从浅红到桃花,栩栩如生,活灵活现,素雅中透着一股娇艳。
袖口掐着三条金边,腰间堪堪收住,露出纤细的小蛮腰。衣裙飘飘,轻盈薄软。
青丝挽成时下最流行的望月髻,衔着明珠的凤钗点缀其上,晶莹剔透,光华流转。除此之外,别无饰物,清爽中透着大气。
精致素雅的妆容,小脸粉粉嫩嫩,明眸皓齿,琼鼻直挺,眼波盈盈,似羞似喜,说不出的明媚。
小楠楠眼前一亮,小手一拍,“哇,姐姐好漂亮啊,像小仙女。”
凝凝小脸一红,羞答答的扯着衣袖,头靠在母后的肩膀上,“母后才是天下第一美人呢,谁都比不上她。”
晴雪微微一笑,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觉,欣慰中又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惆怅。
一道清朗的声音在后面响起,“马屁精。”
凝凝头也不回,笑眯眯的反问,“二哥是指母后不美吗?”
若诤嘴角一抽,一头冷汗,臭丫头嘴巴真刁。
“我可没有这么说,别想陷害我。母后,今晚您好美,和凝凝站在一起就像一对美丽的姐妹花。”
他也是盛装打扮,精神抖擞,气色极好,挤眉弄眼的样子好有趣。
晴雪纵然知道是哄人的话,但依旧被哄的很开心,自家的孩子怎么看都好。
凝凝身着华服,带着两名宫女漫步走在小径上,东弯右拐,不焦不燥。
反正母后已经带着二哥先去了宴会厅招呼各方客人,而她是故意迟了一会儿。
虽然不明白是何原故,但是母后的意思,她照办即可。
走到阴暗的拐弯角,一道娇柔的声音响起,“表哥,听说皇后有意为悦宁公主选婿,大家都很热情,您是不是也有兴趣?”
凝凝听到自己的名字,蹙了蹙眉,停下脚步做了个手势。
两名宫女立马一动不动,垂着双手站在她身后,没闹出半点动静,皇后给女儿挑的贴身丫环个个机灵聪明,武功又高,是千里挑一的人材。
另一个清润的男声响起,“没有,悦宁公主虽好,但太过高不可攀,而我杜如海不喜欢被人压着。”
凝凝皱了皱眉头,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原来是这个家伙,哼,背地里讨论她的事,真是讨厌。
不过他是什么意思?
母后真的要为她选婿?不会吧,她年纪还小,不可能直接越过二哥就给她考虑婚事。
长幼有序!
难道父皇母后真的迫不及待的想将她扫地出门?
呜呜!她的心受伤了!
那娇娇弱弱的女人好像很开心,声音中透着一股欢快,“我就知道表哥不是那种利益熏心的人,那些人为了娶悦宁公主快打起来了,只是都没多少真心,看中的是她的家世背景,娶到她就能得到荣华富贵,家族能得到数之不尽的好处……”
966。吾家有女初长成(2)
她越说越不堪,把别人一贬到底。
在她嘴里,高贵的公主比丫环都不如,只是别人争抢的狗骨头,只有利用价值。
凝凝气坏了,真贱,贱死了,不整的她哭天喊地,就不姓唐。
杜如海听着实在不像话,那是天家的事,普通人还是避的远远的,免得惹祸上身。
“别这么说,听说悦宁公主善良大方,美丽又开朗,是个难得的好姑娘,自然会有人喜欢她。”
他语气很是婉转,但还是惹恼了表妹白素。
“什么呀,长的远远不及表姐,要不是身份高贵,谁乐意娶她……”
杜家和皇室渊源颇深,杜夫人是皇后娘娘的义姐,杜侯爷对皇后娘娘有数次救命之恩,所以杜家在京城混的很开,大家都很给面子。
杜家若是想跟皇室联姻,也合情全理。
凝凝再也忍不住,快步上前,朗朗笑道,“身份高贵也是一大优势,有些人这辈子都求而不得呢。”
都没见过面,就把她贬的一无是处,真是可恶。
她哪里得罪这个女人了?
莫名其妙!
从她出现的那一刻起,杜如海震惊不已,目光直直的盯着她,眼珠子都不动了。
白素哪见过他如此直勾勾的盯着一个女孩子看,嫉妒的红了眼,“你是什么人?如此大放撅词,着实可恨。”
凝凝轻飘飘的扔出一句话,“身为客人,妄自议论主人,行为低劣让人失望透顶。”
杜家是什么意思?这杜大公子又是什么意思?
白素气的面红耳赤,恼怒不已,“哼,伶牙俐齿,报上名来。”
她心中再恨,但不愿在表哥面前失态,极力强自忍耐,脸都憋红了。
凝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气场强大,“你还不配。”
一个跳梁小丑而已,骂了她,还指望她以德报怨?
不好意思,唐家的人都不认识这四个字。
白素呼吸一窒,被对方的气场镇住了,整整傻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暴跳如雷。
“可恶,表哥,我被别人欺负……”
杜如海脸上浮起狂喜之色,两眼晶晶亮,喜出望外,“是你?太巧了,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