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风雨已过,清晨朝露滴答滴答的滴着,连同连夜的雨水敲打着地板,如此同一场动听的敲击乐一样。杨玉环爬了起床,看到身边紧拥着自己的李瑁,昨夜所发生的事情随之浮现於脑海里……那脸露青筋,红了双眼的李瑁,就和现在安稳沉睡的他,简直是两个极端啊……
那纤纤的手指轻轻的扫过那道剑眉……嗯,这道剑眉要是不蹙起丶或者是不生气时,真的是很好看的……可是昨天,她就看到他最最丑恶的一脸了。也许是杨玉环的动作,李瑁也睁开了双眼。他注视着杨玉环的双目,心里尽是数不尽的愧疚啊。
「夫君……昨夜的事……玉环可以解释清楚。然而,夫君请相信玉环,不要认为这是什麽鬼神之说,也不要认为这是一个玩笑,可以麽?」杨玉环深吸了一口气,道。也许跟他说出真相,方是明智的行为。不然,她真的不禁保证以後还会有多少会像是昨晚的行为发生。李瑁只是微微颔首,等候着杨玉环把原因说出来。「其实玉环并不是杨玉环……」
听到这里,李瑁挑起了那道剑眉。这样真的可笑了,怎麽会有一个自称是杨玉环的人,却说自己并不是杨玉环呢?
「夫君还记得当时初见,玉环所报上的名字麽?」杨玉环继续道。李瑁闭上了双眼,想起了当初美人回眸一笑,那甜美的一声音说自己是「陈依依」。可是,陈依依这个名字,又和杨玉环有何关系麽。「我是来自离这个时代,隔着十几个世纪丶隔着好几个朝代来的,我的本名叫陈依依。」
李瑁剑眉一蹙,隔了好几个朝代,那麽说唐朝最後的结局……就是覆亡麽?
「夫君心里所想的,正是……而以致这个大唐慢慢的步向衰竭的,正是玉环……」杨玉环道。然後就慢慢的把自己所知的告诉李瑁,包括以後武惠妃香消玉殒之事丶包括唐玄宗借故下诏该杨玉环出家修道丶李瑁另娶韦妃丶杨玉环被封妃丶安史之乱的事情,统统都告诉了李瑁。只见李瑁眉头越锁越紧,拳头也握得紧紧的……
「那麽说,即使为夫跟你,并不能白首到老?」李瑁悲恸的说。原以为自己真的寻得一段大好姻缘,怎知这女子现在居然跟自己说这些到最後还是一场空。杨玉环虽然知道李瑁不能接受这个现实,但还是微微的颔首。「好,如果娘子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就让我去改变这个历史……为夫绝不会让这些事情发生的。!」
「不!没用的……」杨玉环摇摇头道。「我已经试过了。我试过避开你,怎知却让我遇见你,更让我爱上了你……所以即使我们怎麽努力,历史还是会照着原本的推进……因为这就是命啊!」杨玉环叹息着。
然而,这一切李瑁还是不敢去相信。他不敢相信眼前的女子会离开自己丶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父亲会跟自己抢女人丶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女子最後的结局会是在自己的跟前香消玉殒……更不敢相信唐室最後会因为这个女子走向灭亡。
「我不知道我让不该相信你的话,可是,如果真的是真的,如果……如果历史真的不能改变的话,那就让我们好好的珍惜我们能够相处的每一个时刻吧……」李瑁道,然後就一个翻身,热情的亲吻着杨玉环丶尽情的占有着她……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的存在;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爱。
而杨玉环,只热烈的回应着李瑁。她知道,这一刻也是要好好的珍惜的。因为不知何年何日,眼前这个男子,这个自己深爱着自己的男子,莫说是行周公之礼了,他将会不能再这样亲自己丶也不能再这样抚着自己……就让这一刻,二人继续沉沦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为君立妾铺後路
经过一番云雨过後,杨玉环躺於李瑁的胸怀里,轻轻的依偎着她。可知道这个机会,很快就没有了。身边这个男子,总有一日是会抱着另外的女子,在这塌上享周巫山云雨之乐,行着周公之礼……
突然,脑海里浮现了一个想法,李瑁应该还是有孩子的,只是不是杨玉妃所生而已……那麽说,要为李瑁立个後,那就为他找个妾侍帮他生啊,这麽事情不就解决了麽?
「王爷……玉环知悉王爷真的很想为自己立下子嗣……所以,玉环觉得王爷娶妾,不是就能为自己立後了麽?」杨玉环建议说,这已经是她能够为李瑁所做的事情了。要是她不能生子,也不可以独占着他的温柔啊,总得让他立个後……始终李瑁也是皇室的人,他们也得希望作为皇子的他能够多点小王子在身旁,壮大李氏宗室的势力的。这麽一说,也只有为他立个妾侍,才能够做到这些事了。
李瑁眉头一蹙……以往听哥哥们说,要是跟自己的皇妃说自己要娶妾,也是喊得翻天覆地,哭得死去活来的。那有像杨玉环这样如此大方,甚至主动建议他去娶妾呢?这个女子这两天以来不断说着一些自己不能理解的事,难道她刚刚所说的,真的是事实麽?
「可是我的心只有你一个。」李瑁皱着眉说,要是自己并没有对那女子动心,又为何要娶她作妾呢?要是自己也是妻妾成群,又怎麽对得起自己身边的女子呢?再者,要是立了这个妾侍,那麽说她的作用就只有一个……生孩子,这也对於那个女子不公平啊……她不是也应该得到夫君的爱麽?然而要是得不到爱,娶了她,也只是误了她的幸福,误了她的终生而己,不是麽?
「我不介意,但求王爷心愿能够达成。若然他日玉环真的不能改变历史,玉环真的要离王爷而去……也有好些妾侍可以陪伴王爷,不是麽?」杨玉环说。虽然这事情应该还有一段时间,但也总得早点铺好後路,其至是让李瑁跟其他女子培养感情。让日後他对自己相思之情,不至於那麽重罢……「再者,古时候的男子也是三妻四妾,妻妾成群的。如今玉环只是想帮爷立一个妾而已……只要王爷在心里还有玉环,玉环就已经心满意足了……」我们不求地久天长,但只求能够对方的心里,为自己保留一个位置,已经很好了。
李瑁仰脸,原来到最後她也是介怀着这件事情。虽然眼前女子刚刚所说的有点匪夷所思,连自己也还是没法理解这个「从未来来这里的」的意思。然而,要是杨玉环说得如此言之凿凿,当中应该一定有其道理和原因的,因此他决定相信她说的话。
「好,那麽事情就交给你去办。」李瑁道,然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准备打点着梳洗的事情了。由於早上那热情,所以起床时就早已过了早朝的时间。所以李瑁也只是捎了一个消息说他身体不适。让他今天可以好好的陪伴着昨夜被自己伤害的不轻的杨玉环。
李瑁决定娶妾的时情,就由杨玉环去包办了。身边的人都对於这个临时的决定十分惊讶……特别是武惠妃和咸宜公主,当初这个皇子两度到杨府把这女子娶到家里,怎麽能够连一年都没过就另立妾侍呢?然而李瑁对此事又选择摵口不提,也只好由得二人罢了。
至於杨玉环,则忙着为李瑁选小妾。她一直留意着不同的闺女,希望能够找到一个合适的女子可以作李瑁的小妾……要知道要是找个大户人家,又怕他们不情愿;官家女儿更是不可能了!那麽说,也只有一些自己府中的一些女子可以选择而已……
当中有一个熔儿的,看起来也十分乖巧,而且外表十分可爱,年纪不过十四五,应该也是一个人选来的。再者她知道熔儿家贫,也因此卖身给皇府作侍女。如今要是立她作妾,於她和於她的家人,也不是一件坏事啊。所以杨玉环的心里就暗自下了个决定,就决定把熔儿收到皇府里吧。
是日皇府张灯结彩,但气氛却比起杨玉环大婚那天没有那麽热闹,排场也没有这麽夸张。杨玉环坐於中堂里,等候着李瑁的妾侍为自己端茶。由於古时候娶妾侍不能用大红色的,因此也只得使用粉红色;妾侍不能穿越凤冠,只是披上了一条简简单单粉红色的丝帕而已。
熔儿跪坐於中堂,杨玉环的跟前,身边坐着李瑁,也是自己将来要侍候的「丈夫」。她端了茶给李瑁,李瑁轻呷了一口,然後就放下了;而杨玉环用茶过後,也给了熔儿一个红封包。
「以後要好好的侍候爷,知道麽?」杨玉环温柔的道。其实她并不想这麽大方,然而眼见李瑁对於子嗣之事如此紧张。又见武惠妃和咸宜公主也对李瑁满满的期待,作为一个明知自己生不了的女子,也只不过为自己的丈夫立一个女子为他生子而已……
「熔儿定必听从姐姐的教导。」熔儿道,或许她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只是一个小小的丫环,居然会被皇妃赏中,然後要自己做皇爷的妾侍的……而且二人更是还在新婚期间,立妾侍这件事应该是没有可能的。但这奇迹居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了,这可真让自己感到十分惊喜。
这个娶妾的仪式,也只是简简单单而已。没有什麽张灯结彩丶大红花轿丶喜娘丶喜宴丶喜乐……就只是简简单单的向正室端茶而已。因为李瑁不喜欢大排场,大场面。他还是觉得最美好的,应该留给自己的正室……
初春的晚风还是让人冷得全身发抖的,此刻杨玉环坐於床塌上。今晚以後,李瑁的专宠就不是她的……因为从现在开始,杨玉环要过着两女共侍一夫的日子……然而,这原本不应该开的门,也开了……而出现在杨玉环房里的那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夫君李瑁啊。
「夫君应该去陪陪熔儿才是,说到底也是新婚燕尔……」杨玉环道,纵然语气间有一点酸溜溜的,但她还是很自己的把想说的说了出来了。
「娘子,难道你不知道。娶妾当晚,夫君是应该跟正室共寝的麽?」李瑁道。杨玉环轻轻的看着李瑁,这她当然不知道了!自己对於中国历史的文化又不熟悉,在自己的时代又没有这个妾侍的情况出现。
「在玉环出生的地方,夫君所说的倒是没有……」杨玉环轻轻的看了李瑁一眼,然後慢慢的道。
李瑁皱了一下眉头,自己的妻子还是说着她是来自另外的地方来着,她还是说着自己并不属於这个地方……可自己又不敢去肯定,她是在卖疯……因为她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如此的坚定,而且逻辑正确,没有前文不对後理的情况出现。
「那麽,玉环可以说说你所出生的地方,那个时代,到底是什麽样的时代?」李瑁问道。他对於这个从遥远未来来的女子,所生於的地方,真的十分好奇……
「玉环出生的地方是西安……嗯,就是这里的长安了……那时候人们就不用辛辛苦苦的抬着轿子替人代步了,因为有汽车这种东西;而且我们按一按箱子的按钮,就会有画面,故事可以看了,而不是每一次都是动用到一大堆的戏子;那里的男子只能娶一个妻子,而且还有生育计划……」杨玉环娓娓的道来,可当说到「生育计划」时,她看到李瑁的眉头一锁而顿了一顿。可能他是听不明白这个是什麽吧,於是她又想了一想怎麽去解释这个词语。「生育计划就是人手控制的方法……因为生的孩子太多,会加重经济负担的。」
听到杨玉环说着不同的事情,李瑁也对於那个地方十分响往。那里看来就像一个十分有趣的地方一样,至少……至少男子只会一心一意的对待女子;至少,那里没有生儿育女的计划……二人就像这样的促膝长谈,直至夜深,直至二人都累倒了,才相相依偎着对方进入梦乡里。
作者有话要说:
☆、武惠妃香消玉殒
杨玉环的眼光总没有错,熔儿才刚进了寿王府的门才四个月,就已经怀上了孩子了。她好是紧张,又是安胎药,又是补品的,总得让熔儿的身子好一点,让她能诞下一个白白胖胖的孩子。
「这麽说来,明天春节,就是孩子出生之时了,对麽?」杨玉妃对於李瑁轻笑道。她可真没有想到李瑁在这方面的能力是这麽高的,要是当初自己没有喝避子汤,也许自己也早已大腹便便了,对麽?
可李瑁也是对於这个小生命充满期待的,纵然他对熔儿没有感情可言,可是李瑁也不会待薄她……始终她也是孩子的母亲啊。而李瑁得子一事,也都让全皇宫里的人都知道。他的母后……武惠妃同时也为着此事,继续努力为她争取太子之位,因当时太子李瑛刚被废,自杀於宫里。而李瑁又刚刚得着儿女,所以众人都认为太子之位由李瑁登上是理所当然的事。
「瑁儿,虽然这只是小妾所生的,可是也是我们很重要的砝码,知道麽?」武惠妃道,虽然她不太认同娶妾一事,可是当知悉小妾已经怀了李瑁的种,也都欣喜万分。「瑁儿也要跟玉环继续散叶,为寿王府开枝散叶。方能该你父皇安心把太子之位传给你。」武惠妃继续道。这些年来她一直十分努力为自己的儿子去争取,纵使年华已老,但也在这後宫里挣扎求存,受尽各流言的攻击。可是若不这麽做,她又怎麽能够让自己亲生的儿子登上皇位呢?哎,这都是作人母亲,能够为自己的儿女所做的事啊!
「瑁儿一定会努力,听从母后的教诲。」李瑁道。可对於杨玉环……自己的寿王妃是不能生的事,李瑁知道自己不能对武惠妃提只言片语。因为这也许只会让武惠妃把她废了而已,所以提不得,提不得啊!
熔儿腹中的胎儿一天比一天长大,而杨玉环也一天比一天忙碌了,甚至忙得连陪伴李瑁,侍候他就寝的时间都没有了。
「娘子,我都要吃醋了。」李瑁轻笑道。可是看到杨玉环没有因此而生醋意,反倒和熔儿相处融洽,这也是十分欣慰的事……齐人之福,那这麽容易可以享受呢?
杨玉环娇嗔了一下,然後就再次到了熔儿的那边,继续照顾她了……要知道孕妇行动一向不方便,所以总得有个人去照顾她。
「姐姐,这些事情让大妈做不是可以了麽?妹妹比姐姐晚进门,理应是妹妹侍候姐姐的,那有姐姐反过来侍候妹妹这回事呢?」熔儿也被照顾得有点不好意思,於是她就这麽说了。
「熔儿,你腹里的可是爷的宝呢,如果作为爷的妻子也不好好照顾,爷反倒会责怪姐姐呢。」杨玉环笑着道,然後就拿出炖品,送到床上去了,让熔儿吃用了。而熔儿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生一个健康活泼的小皇子,知道麽?」杨玉环慈爱的跟熔儿说,对於这个小丫头,她可是十分满意来着……既懂事,又漂亮,也会会抢着出正室的风头。
听到杨玉环的话,熔儿也没有拒绝的空间的,也只得点点头表示自已明白她话里的道理,然後就一口一口的吃着杨玉环亲手为她炖的补品。
看着熔儿幸福满足的表现,杨玉环心里好生羡慕。上一辈子就听人说过,女人为自己最爱的人怀孕时是最美最幸福的,可是这福气,她早就享不到了!看着熔儿那一天比一天大的肚子,也只能把这个孩子当作是自己的孩子去照顾,以忍着自己心底里这一道伤,这一首痛。
开元三十七年十二月,李瑁的第一个儿子终於出生了,取名为李僾……这个名字是杨玉环所取的。因为这个辈份的字辈是人字,而她又深知道,李瑁跟侍妾生李僾时,当中没有「爱」。为了修补当中这个孩子出生过程中所欠缺的东西,所以决定他就叫作李僾。
李僾百日宴的那一天,武惠妃也是有出席其中,可是也许真的年纪老了,加上是年长安天气异常的冷,所以身体也不复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