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不及格(见观发财卷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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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不及格(见观发财卷一)-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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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穆笙盯住柳氏,心想叶茹观年轻貌美,再加上占住正妃名位,难怪她要事事对付。

扬扬眉毛,他没忽略柳氏嘴角的笑意。

「听清风苑的下人说,上月王妃脚滑、摔了一跤,醒来以后,竟然狂言狂语,说自己被恶灵附体,吓得清风苑的下人们心慌意乱、乱成一团。」

这话三分真、七分假,谣言里,恶灵附体是过去的事,如今她已经全然恢复,她仿佛大病一场,虽忘记过去许多事,性格却也变得温和良善,对待下人已经不似过去那般,总是和颜悦色,很少打骂奴才,所以下人没有心慌意乱、没有乱成一团,更没有什么狂言狂语。

齐穆韧沉眉不语,那件事他知道,他认定叶茹观在作戏,并未多加理会,没想到她演戏还演上瘾了,连恶灵附体这种事都说得出口,冷冷一笑,眼底绽出厉光,他倒真想知道她想玩什么。

「然后呢。」

「前阵子王妃让卢管事出府打造几组刀具,我想,约莫是王妃日里无聊,想找点新鲜玩意儿,便没多加阻止,交代下人照王妃的要求去办事。」

这话够明显了,无聊、拿刀子当新鲜玩意儿,再加上前面的「下人们心慌意乱」,还能不证明叶茹观有多残暴?只不过那事儿,她还是让章总管搁了几天,好让叶茹观看清楚谁才是这个府中当家主事的。

齐穆韧眉头皱得更紧。

见王爷面色阴沉,柳氏心思一转,决定再接再厉。

「方才,卢管事又来报,说王妃想在院子里建土窑,这下,妾身可为难了,不知道该不该允下,不允,怕王妃误会妾身怠慢,允了,又担心日后王妃闹出什么事儿,传出去对王府名声不好。」

有了刀子、又要建窑,柳氏怎么想,都觉得叶茹观是杀了人想灭尸。

「妾身以为王妃这段日子不闹不吵,便不甚在意那个谣言,还想着,此话若真是从王妃嘴里说出,定是王妃知道自己做错了,想改头换面让王爷忘记过去的不当行为。知过能改是好事,然而方才在池塘边所见……妾身想,是不是真该请太医过府来替王妃把把脉?」

她暗指叶茹观发疯,一个残暴又疯狂的女人该得到什么待遇?她很期待呢。

柳氏抬眼望向齐穆韧,他沉眉不语。

是在担心此事传进宫里吗?担心皇贵妃以此挑事,说好好一个妹妹嫁进王府,不过短短两个月王爷就把人给逼疯、藐视圣旨?还是担心皇上爱屋及乌,替叶茹观作主?

「王爷?」她轻声催促。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第五章

齐穆韧的回答让柳氏失望,但她还是吞下气、闭上嘴巴,屈了屈身子,低言:「妾身先下去。」

柳氏转身离开书房,待门关起,齐穆笙率先问:「大哥,此事你怎么看?」

他没有回答弟弟的问题,却提了另外一句。

「我今天见到叶茹观。」

「这是第一次见面吧,她真如外传所言,是个美女?」齐穆笙似笑非笑地问。

他的二哥够厉害,新婚夜里为了向皇帝表达不平,居然半步都没踏进新房,把个娇滴滴的小美女给气成母夜叉,到处欺负小妾来抚平自己满腔怒涛。

齐穆韧淡淡一笑,回答:「我没看见她的脸,她是背对我的。」

「所以她也没见到大哥?」

齐穆韧迳自往下说:「我见到她的时候,她正绕着池塘狂奔,她跑得很率性,像只挣脱牢笼的小鸟,她跑得很喘,还唱歌、说了一堆话、然后大哭,最后好像在向谁宣誓似的大声吼叫,说她不害怕。」

她不害怕?此话从何说起?王府里人人都怕她,只求她别将矛头指向自己,免得受害却无从去说,可她居然说害怕……

他糊涂了,对于女人,他从来都不甚了解。

「二哥,你真的相信方氏、文氏都是她的杰作?一个相府千金再轻狂、再嚣张,也不至于笨到一嫁进王府就弄出这样大的动静,除非她蠢到不在乎自己能不能立足于王府。」

「我相信方氏是她打的,更相信她是蠢的。」若她不蠢,怎会以为打骂几个侍妾,就能把他逼回她身边。

齐穆笔向二哥望去。言下之意,二哥也不相信文氏是叶苑观下的手?没错,如果大哥相信,此事定然不会善了。

扣掉叶氏不算,至今家里已有两个侧妃、四个侍妾,虽没有通房丫头,但那么多年过去,二哥膝下始终无子,怎会叶氏今天进门、明天手一推,一个成形的男婴就没啦?

若文氏真的有孕,那可是府里第一个孩子,依文氏那副性子能不四处宣扬?就算为求自保,她也该老早告诉大哥,让大哥替她作主,怎会藏着掖着,怕人知晓?

不通,怎么想都不通,至于背后是谁伸的长手?就有许多的可能了。

「大哥也怀疑文氏腹中没有孩子?」

齐穆韧微微一点头,子嗣之事他从不强求,他曾想过是否自己杀戮太多,手中血腥太甚,是上天对自己的惩罚,不让他此生有子嗣。

「二哥相信叶茹观遭人所冤?」

「即便如此,她打骂人是事实,性格阴毒、品性劣败也是事实,她的所作所为不会因为文氏腹中有无胎儿而抹灭,因果、因果,若不是她造恶因太多,岂会结下受人陷害的苦果。」

「二哥就没想过,那些到大哥面前说嘴的下人,是谁的手下、听命于谁,是谁联合了王府众人之力,齐心排挤叶氏?」

「你总是对柳氏有偏见,别忘记,她是皇祖母的人,她绝对不会对王府、对你我不利。」齐穆韧摇头,不明白穆笙怎会对柳氏有那么强烈的偏见。

「我当然知道柳氏不会对王府不利,但不代表她不会对二哥的其他女人不利,何况是一个名位在她上头的正妻。」

「你多虑了,我与叶氏有名无实,就算她嫁进王府,我也不曾要求柳氏将中馈之权交出去。」

「目前是如此,往后呢?她会不会担心哥哥受叶氏美貌所惑、改变心意,她会不会害怕叶氏在她前头生下嫡长子?何况正妃名位就定在那里,对她,那可是个天大的威胁。就算柳氏是皇祖母的族亲,但不代表柳氏一族各个都像皇祖母那样,温和宽厚。」

齐穆笙始终认定柳氏和曹夫人是同一款女人,表面贤德温厚,内心狡猾奸恶,让这种女人躺在身边,男人岂能安心酣睡。

「皇祖母能一路爬到皇太后的位置,你以为光靠温和宽厚就能办到?」齐穆韧淡淡一哂,一句话正中标的。

「所以,大哥容许枕边人在你背后使手段?」

「一宅一府一朝廷,谁有本事,自然能脱颖而出,只要不出格、不要危害到王府利益,这个世界,谁不争?」

「难道说,我们受过的苦,大哥还要让自己的孩子承受?」

「我不是父亲,我不会让孩子过我们的日子。」

齐穆韧说得斩钉截铁,这恰恰是他纵容柳氏的原因,这个家需要有人来清理掉某些污秽,而柳氏恰恰是最合适的人选,她有手段、有谋略,却不至于阴毒残戾。

「唉……二哥,你根本不在乎谁是你的妻子,你看重柳氏,不是因为喜欢,而是因为她是皇祖母的人,尽管再不喜欢,你也会巩固她的地位,而叶氏,就算她善良可爱、就算大哥对她心动,也会因为她是叶丞相的女儿,而不对她多看一眼,对不?」

齐穆笙的话很尖锐,齐穆韧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二哥,我们这种人注定不能找到一个心思契合的女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只因为单纯的喜欢而结合吗?」

他淡淡蹙眉,半晌后回答:「不能。」

有太多的人想在他们身边摆眼线,不管高不高兴都不能拒绝,因为她们背后代表了某方势力,齐穆韧并不是害怕得罪谁,而是担心破坏这份平衡,在他还没决定要怎么做,在他实力尚未能抗衡之前,绝不能让人看清看透。

何况……天底下的女人不都一样?是哪个有差吗?

齐穆笙不以为然地撇开头,挑衅地回了句,「我不相信。」

齐穆韧揉揉额际,并没有多说什么。

对于穆笙,他是极其宠爱的,母亲死得早,父亲疼爱大哥远远胜过他们兄弟,若非父亲走得仓卒,说不定这个世袭爵位根本轮不到自己头上。

自小,他们兄弟俩相依相恃,在夹缝中求取生存,嫡母曹夫人的手段比谁都阴狠,他拼了所有力量、使尽方法,才让两人活下来。

好不容易他们够争气,在朝堂得到倚重,曹夫人为亲生儿子齐穆风的前程,不得不向他们服软低头,可过去那段惨澹的日子,他永远不会遗忘。

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是了,举头三尺有神明,善恶到头终有报。

齐穆韧转开话题,问道:「这次差事办得怎样,三千名贼人全擒下了吗?」

「是地方官府浮报,哪有什么三千人马盘踞占领山头,害我战战兢兢,在山脚探过十余日,又让人摸上山,把山寨里里外外全弄透,才敢让人领兵上山。

「孙将军把贼匪全数抓齐,当中青壮年、能打家劫舍的不过五百余名,其他全是老的小的、妇孺辈,总的加一加也不到两千名。」

「抓到领头的吗?」齐穆韧沉吟,如果光是浮报,怎会闹进京城还传进皇帝耳中?

那寨子的头头定有些本事的。

此事起因是李太傅告老还乡,李太傅是四皇子齐宥莘的师傅,早年是朝廷重臣,后来教导皇子有功,因年事已大,皇帝特颁黄金千两并赐王侯仪仗,令他光荣返乡。

一路上,有五百名军卫护送,却没想到行经沥县时,所有家当竟然全被山贼劫去,狠狠扫了皇帝的面子,皇上震怒,下令拘了当地官员,并派穆笙和孙将军前去剿灭。

得知这差事时,齐穆韧还前往御书房请愿,说弟弟习文不识武,自愿为弟弟担下皇差。

皇上闻言,似笑非笑问:「穆韧,你打算把穆笙护在背后多久?他不小了,早该为自己闯点事业。放心吧,有孙立民在,穆笙根本不须临敌作战,何况朕对穆笙有信心,他的城府、能力不在你之下,你这个当哥哥的,早该学会放手了,掐在手里的小鸟是飞不高的。」

皇上的口气轻松、态度愉悦,齐穆韧猜想,这次的差事并不难,若非有十成把握,皇上不会让穆笙出头。

他打心底明白,皇上待他们兄弟是极好的,小时候父亲出征,穆笙重病差点儿熬不过来时,皇上甚至微服出宫探视。

那日穆笙发高烧、哭喊着要找父亲,他亲眼看见皇上背着穆笙在院子里走着,轻声慰哄。

那天,皇帝对曹夫人撂下重话,他说:「穆韧、穆笙若是有个万一,我定让你的儿子和整个家族赔葬。」

这两句话虽然保住了他们的命,却也因此……让他们的处境更形困难。

「说到这个,大哥,我真想和这个头头好好攀交一番,他是号人物。」齐穆笙眉开眼笑,仿佛他们聊的不是山寨头头,而是至交好友。

「怎么说?」

「他叫白钰方,是个二十五、六岁的年轻人,长相清秀又懂文墨,实在不像普通山贼,他用兵之奇令人咋舌,光是五百名壮汉加上手中兵器不足,竟能与三千官兵周旋一日一夜,若非大哥逼我熟读兵法,领兵的又是身经百战的孙将军,这一战是输是赢还难说呢。」

「你盘问过他吗?知不知道他为何落草为寇?」

「就是问过,才会延宕半个月才回京。」

「怎么回事?」这回穆笙闹得动静太大,甚至有言官上言,参奏穆笙。他几次面圣,欲请命到沥县把事情弄清楚,皇帝只是淡淡一笑,说道:「你该对穆笙更有信心的,他是你的弟弟。」

「白钰方落草为寇,一个大好人材不为朝廷所用,皆是贪官污吏惹的祸。」齐穆笙义愤填膺地说。

「是谁?」

「一群人,并且官官相护,让百姓有冤无处伸,不过当中最让人瞩目的是郑品尧。」

「郑家?」

这两年郑家相当活络,郑品尧本是江南首富,皇帝南巡时,地方官员借用郑家庄子,皇帝因而邂逅郑家嫡女,郑品尧便把女儿送进宫中,而这其中不乏二皇子的牵线痕迹。

江南女子不同官家女子,她不懂宫中规矩,却天真浪漫、娇憨得惹人疼爱,在后宫中显得难得而特殊,很得皇帝青睐,郑品尧因此得了个五品官职。

年初,传出郑女有孕,皇帝提了她的份位,升为贵嫔,此消息传出,郑品尧立刻在京城里活跃起来,他到处结识京官,与人为善,由于出手大方,许多官家都乐得与郑品尧相交。

「他们都做了什么好事?」

「那两千人都是受不了官府重赋税而逃上山的,听说在喻川省,过路要缴银钱、车马进入城中要缴入城费,在城里做个小买卖,两文钱的馒头都要重抽一文钱,省里的官员像豺狼虎豹,谁不肯缴银子就关进牢狱中,得等家人凑齐银子才能将人赎回。」

「这两年风调雨顺、国库丰盛,皇帝连连下旨减免各地税收,这些官员竟然敢阳奉阴违?」

「可不是,沥县更严重,在那里,连生个孩子、死个老人都要缴税,否则孩子不准入户,死人不准入棺。」

齐穆韧眼底闪过一抹厉色,问:「白钰方又是怎么回事?」

「白钰方是个举人,他的妻子貌美,被当地的七品县官李泰给瞧上眼,利用官威想逼白钰方休妻,白钰方不肯,竟赖他为匪贼。

「白钰方受捕入狱,妻子为救他出狱,允了李泰,愿委身于他,白钰方出狱后,一股怨气难伸,当真上山落草为寇,而他的妻子在知道白钰方脱离险境后,竟上吊自尽身亡。

「我为查此事,在那里多待上十余日,暗地搜集那群官员的恶行罪证,今天一入京,就把证据连同奏摺全呈给皇上了。」

「皇上怎么说?」

「皇上笑了,说本是让我去逮几只小蚊子,没想到我把整个马蜂窝全给捅了,虽然口气中带点责怪,可那表情瞧上去分明是欣喜、安慰,倒让我怀疑起这个马蜂窝是摘对了还是摘错。」

齐穆笙口气里带有几分得意,看来就算他捅了蜂窝,皇帝对这个结局也是满意的。

齐穆韧轻拍弟弟的肩膀,笑道:「摘了窝儿是好事,不过就像果子一样,要等熟透再摘下来,那滋味才是最好。」

齐穆笙听懂了,自己毕竟还不经事,朝堂政局看得不如大哥明白。

「我本想到宫里找皇祖母邀功的。」

「你哪里想邀功,你根本是想帮皇祖母除掉郑贵嫔那根刺,顺便透露点讯息给皇贵妃,咱们和二皇子没有她想像中关系那样密切吧。」

郑家女儿没规矩,虽说天真,却也让人碍眼,仗着皇帝喜爱,竟连皇太后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人,不劳谁动手,早晚要自取灭亡,皇祖母也是因此才迟迟未对她动手的吧。

「大哥果真懂我。略作思索后,我想,何必替他人作嫁?费尽力气却惹得皇上不高兴,心中暗爽的那个人可不会因此感恩戴德,少在咱们俩兄弟身上下工夫,反正郑品尧的事皇上早从奏摺里面看得一清二楚,想怎么处置自有想法。」他指的那个人自然是皇贵妃。

「你明白这层道理就好,皇祖母的位置摆在那里,谁也不敢轻易挑衅,就算得皇上眼缘也一样,任郑贵嫔再骄纵,也不过是在嘴巴上讨便宜,皇祖母若暗中对付起来,她便是满心怨恨也得忍着、压着,哪能明目张胆?

「后宫事,不是你我可以插手的,况且那根刺扎的是皇祖母的视线,却扎在皇贵妃的脊梁骨上,除去她,岂不是让皇贵妃又添了些空闲时间「胡思乱想」。好了,别谈后宫事,再说说那个白钰方吧。」

五百名未受训练的匹夫,能与三千日日操练的军队抗衡一个日夜,别说穆笙,他也对白钰方深感兴趣。

「这一路上,我骑马与囚车并行,发觉白钰方这人不是个酸儒,他胸中颇有丘壑,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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