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豆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难以入睡,半夜醒来,身边却没有那温暖的气息包裹,让她周身一阵空落落的冷。
叹了口气,米豆豆穿衣起身,却见萧冀陌蹑手蹑脚地推门而入。进来时见到米豆豆已经起身,脸上谨慎的神色尚未来得及收回,就那么僵在那里。
米豆豆看着他外出偷油的模样淡淡地挑眉,灵动的大眼里满是戏谑。
萧冀陌冲她讨好似的一笑,倒像睡被老师抓住的上课偷吃零食的孩子。
叹了口气,米豆豆在桌边坐下:“去哪了?”
赵明诚就着她身边规矩地做好,老实地回答:“去找赵明诚了。”
米豆豆拧眉:“你去找他干嘛?”
萧冀陌轻哼:“他救了你,你便欠他一个大恩?万一哪天他拿此事要挟与你,岂不是要占尽便宜。所以我早早地把人情还了,免得日后生事。”说着去抱米豆豆的腰,把脸放在她纤弱的肩膀上,“豆豆,以后你就不欠他的了,还是只能想我一个人?”
米豆豆见他这般不害臊的话竟说的理直气壮,抽着嘴角直想扶额。又见整个趴在自己身上的男人轻垂着墨色的眉眼一脸郑重。心下一软,灵动的大眼里闪过狡黠,她扶起萧冀陌的脑袋,直视他的眼神满满的情深:“相公,你累不累?”
萧冀陌奇怪地摇了摇头:“不累啊。”
米豆豆轻叹:“怎么会不累呢,你都在我的脑袋里跑了一天了。”
萧冀陌呆呆地眨着眼仿佛半天没回味过来米豆豆的意思,忽然他喉结大幅度地滑动了一下,颤抖着双唇就朝米豆豆扑了过去。
米豆豆毫无防备,就那么被他扑倒在地,只觉得一只宽厚有力的大手,这摸摸,那蹭蹭的眼看着就要不规矩起来。
米豆豆一把按住他正奋力解她腰带的手,轻笑:“轻笑,起来。”
萧冀陌局促地舔了舔唇,看着她的眸子里漫天的火光,声音是难耐的沙哑:“豆豆,可不可以……”
米豆豆垂下眼睑,双颊浮出一抹淡红,轻咳了一声,小声地说:“到床上去。”
这么一句话简直让萧冀陌如获至宝,他连忙一把捞过米豆豆的腰,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就火急火燎地扑了过来。
米豆豆躲闪着他到处乱亲的大嘴,看着他猴急的样子忍俊不禁。最终还是双臂环上他的脖子,任他予取予求。萧冀陌虔诚地在她身上点燃火焰,刚毅的脑袋大狗似的蹭。蹭到脖子出时痒的米豆豆瑟缩了一下,身上的男人抬脸看了看,眸子里浓的吓人的墨色几乎要把米豆豆吸进去。
终于她也开始回应,纤细修长的大腿环上他劲瘦的腰肢,在他一个猛然的动作之后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萧冀陌。”米豆豆声音软软的,白皙美丽的身体随着他的动作微微晃动,“萧冀陌。”
她一遍一遍软软地喊,萧冀陌只觉得电流从后腰延伸到背脊,刺啦刺啦电的他一阵麻软,几乎要没了力气。他双臂撑在米豆豆的肩侧,附身去吻她的唇:“豆豆,我爱你。”
深情的嗓音似来自幽深的山谷,久久回荡在米豆豆耳边。她灵动的眼里眸色氤氲,男人灼热的气息就在身边,米豆豆轻叹,那感觉太美好。心里一阵被什么充满的满足让米豆豆仿佛置身在天国。
天空渐渐大亮,萧冀陌翻身把她搂在怀里时米豆豆早已筋疲力尽,神智却还清醒。她娇俏的脸颊贴着萧冀陌灼热的胸膛,耳边全是他有力的心跳。就那么静静地眨着眼,不说话。
萧冀陌修长有力的大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抚她的背,想了想,终究还是开口:“豆豆。”
“嗯?”
“那个南风灵,死了。”
米豆豆拧眉,猛地抬起头来看他,眯起的眼睛里带着惊愕和不悦。
萧冀陌轻笑:“放心,不是我杀的,我原本是想等你忘了这阵子的事后再动手,可是好像有人等不及。夜里探子来报,是被人毒杀在一个破庙里,被人发现的时候身子已经凉了。”
米豆豆垂下眼,眉头越蹙越深,怪不得昨天南风瑾来找她时神情那样激动。原以为他是对她为难南风灵的事不满,谁知竟是……如此,便是和南风家彻底结了仇了。
“相公。”米豆豆眼神一凛,当机立断,“你能不能派人把那张广抓来。”
萧冀陌挑眉。
“就是柳芸香的继父,我曾答应过欧阳茗修,一定不能让这个人痛快地活着。”
萧冀陌撇了撇唇满脸不高兴:“他都走了那么久了,你怎么还是想着他。”
米豆豆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只觉得他吃天外飞醋的本事又上了一个台阶。想了想,她还是没有说柳芸香的事。对于一个女子来说,有这样从小就被继父玷污的经历,谁都不愿提及吧。
萧冀陌抿着唇,见米豆豆不说话,搂在她腰上的手收紧了些,不满地轻喊:“喂。”
米豆豆一把拍开腰上得狼爪,瞪着他道:“喂什么喂。不是说了要相信我的吗?早就跟你说过,欧阳茗修是我的朋友,你再这么紧张兮兮草木皆兵,小心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床去。”
说着白嫩的小脚用力地踢了他健壮的腿,威胁的意味十足。
米豆豆连忙用双腿把她的小脚夹住,然后就着那个姿势细细地蹭。他讨好似的一笑,语气里满是无辜:“哪有,我知道,他有柳芸香了。嘿嘿……”然后磨蹭了一会儿,又有些不安地说,“豆豆,能不能不要想着别人,我不高兴。”
米豆豆瞪着他咬牙:“那我以后就只想着你好不好。”
“恩恩。”萧冀陌立刻点头如捣蒜,脑袋却立刻被人当成了蒜猛地一拍。
“呆子,只想着你,那我爹娘呢,其他人呢?你干脆把我揉成球别裤腰带上算了,哪里都不能去,正好就只能看着你跟着你了。”
萧冀陌皱起眉头,认真考虑:“嗯,把你绑在腰上也不是不可以,可是这样你会不高兴的。”
米豆豆叹息:“萧冀陌,我问你,如果有人要限制你的自由,让你眼里心里只想着她,你会高兴吗?”
“豆豆,你要那样对我吗?好啊好啊,豆豆,快把我绑在你腰上吧。”
米豆豆扶额:“那你父皇母妃怎么办,你的朋友们怎么办?”
萧冀陌拧眉:“我父皇和母妃?”然后撇了撇嘴,“我从未见过我父皇,至于我母妃……哼,豆豆,我只要你就好。”
米豆豆真想把他脑袋撬开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她定住心神,尽量冷静地说:“那你的朋友呢?你的生活呢?只有我一个人,你不会觉得生活太单调了吗?”
萧冀陌挑眉看她:“我没有朋友。怎么会单调,有你一直陪着我,我只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人。”
米豆豆气绝,瞬间放弃了和他讨论生活和朋友的事,连忙转移话题道:“相公,不管怎样,我既答应了他,就要说到做到,今天我就要见到那个人渣,可以吗?”
萧冀陌点头,在光洁的额头落下一吻:“娘子有命,为夫自当遵从。”
果然,有些人虽然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但你决不能小看了他。这萧冀陌向来深藏不露,谁也不知道他的能力和权势到底到哪里。只是不过短短一个时辰,张广便被五花大绑地带到了她面前。
米豆豆背手而立,围着张广打量了一圈又一圈。这么个人渣,倒是有几分模样,难怪可以迷倒南风媚那个放荡的女人。
“唔,唔。”张广此时双臂被朝后绑在向后折起的双腿上,整个人像极了一直等着被宰杀的猪。米豆豆一个偏头,立刻有人拿下了他口中脏污的抹布。那张广满脸冷汗,害怕地看着这帮完全没见过的人。
然后准确地找到了真正的主子,僵着脸,笑得极为难看地对米豆豆道:“姑娘,小人与你无冤无仇。不是为何把小人绑到这里,只怕是有什么误会。”
米豆豆嗤笑,这么个下贱无耻的赌鬼,到还能说出几句文绉绉的话来。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南风家待久了,到染上了几分大家族的行事作风。她踩着轻轻的脚步声缓缓靠近,然后弯下腰看着张广神色冰冷:“张广是吧。真是可惜了,没有什么误会。我只问你,可还记得柳芸香吗?”
张广的眸子猛地瞪大,里面满满的惊恐。然后里立刻恢复了平静,故作镇定道:“不,不认识。”
米豆豆看着他额头上的冷汗,欣赏着猎物垂死挣扎的模样:“哦,那真是可惜。听说你是她的继父,那女人偷了我的东西却跑了。我正找她算账却百寻不得。今天真是巧,既然你是他的继父,那边女债父偿吧。来人,拉下去乱棍打死。”
眼见着就有人来要把他拖出去,张广的眼睛越瞪越大,眼珠子几乎要掉出来。他颤抖着嘴唇连忙道:“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小人,小人的确曾是那柳芸香的继父。只是那贱人很小的时候就跑的不知所踪,对小人也是极其不恭敬,所以,所以小人其实对她也是深恶痛绝的很,还请姑娘……”
“哦?”米豆豆挑眉,这么说你是承认你是柳芸香的继父喽?
张广僵着脸点了点头。
“呵呵,那可真是太巧了。”米豆豆眯着眼,欣赏猎物临死前的神态,“张广,你还记得柳芸香十一岁那年,你曾对她做过什么事吗?”
张广瞳孔猛地收缩,他脸色刷的一下惨白,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女侠,女侠饶命啊。小人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香儿竟然是您的朋友,我,我当时是鬼迷了心窍,其实事后也后悔的很。姑娘,我……”
“哼。”米豆豆厌恶地冷哼,这人见风使舵投机耍滑的嘴上功夫倒是了得。这么个人渣,只要一想到他能对一个十一岁的女孩做出那种残忍至极之事,米豆豆便恶心地浑身泛起鸡皮疙瘩。
她转身,问萧冀陌:“相公,这个人无耻下贱至极,依你看,该如何处置?”
萧冀陌也大概猜到了张广曾经做过的事,他深邃的眉眼淡淡地瞥过因害怕而浑身发抖的人。看着米豆豆神态温和,声音也柔到骨子里:“把他的肉一片片割下来,送去喂狗怎么样?”
米豆豆轻笑,知道他是有意在吓那张广,于是配合地摇了摇头:“不好,这么下去一天不到他就死了,未免死的太过痛快。”
萧冀陌也跟着点头,深邃的眸子里泛出淡淡的笑意:“那就派人慢慢地削,沿着骨骼把皮肉一点一点削掉,削完了了再给他上点盐。这么削上三天三夜,最后应该能得到一副完整的人体骨骼。”
米豆豆好笑地看着他,状似认真地考虑:“唔,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还得给他喂点麻沸散,免得他疼死了……”
正说着,只听那边传来一阵淅淅沥沥的声音,还混合着一股骚味。屋子里的众多手下皆皱着眉忍笑,米豆豆嫌弃地看着张广,冷哼:“呦,就这么几句话,竟然就把你吓尿了。”其实她最想说的话是,就这么一个毫无胆色的人渣,竟然就毁了一个女孩的一生。
张广惨白着脸笑得比哭还难看,他扭曲地张大嘴,结结巴巴道:“姑娘,女侠,女侠,小人知错了,小人再也不敢了,女侠饶命,饶命啊……”
说着说着双腿一个颤抖,又尿了出来。
米豆豆满脸不屑,再也不敢了?还敢提“再”!只那么一次,柳芸香的一生便毁了。米豆豆气到浓出,伸脚就要去踹他那张鼻涕眼泪流的到处都是的脸。却被萧冀陌一把抱住腰捞了回来。
她皱眉瞪他,只见他摇了摇头道:“别去,脏。”
米豆豆冷哼一声,看着张广那张因恐惧而扭曲的脸,又看了看他吓得屁滚尿流的模样,只觉得厌恶到极致。眯着眼上前,冷冷地下令:“阉了他,然后把他卖到这萧县最红火的勾栏院里当小倌。告诉那里的老鸨,好好招待。”
“是。”众人领命退下,把被五花大绑的张广死猪一样地抬走。
米豆豆耳边还是张广那老鼠死前惨叫般恶心的声音,只觉得浑身不舒服。
萧冀陌搂住她的腰,用鼻尖蹭着她的耳朵:“有些事发生了就已经发生了。我们能做的,就是让那些该死的人付出代价,其他的就别想了。”
米豆豆点头,和萧冀陌商量:“如今南风灵一死,和南风家便算彻底结下了梁子。南风家虽不值一提,可这么下去倒也没完没了的麻烦。我想着反正再过些天也是要去翰林城才加医者大赛的,到不如早些去,还可以先了解了解情况。”
萧冀陌皱眉:“可是这医者大赛历来倍受重视,但凡进了选拔赛的参赛者都是要当地的地方官带着去报名的。以防有人冒名顶替,若是提前去……”
米豆豆点头:“这个好办,跟沈自山打个招呼,我们先去,等到他来了再和他们混合即可。”
“好。”萧冀陌搂紧了她的腰,“你喜欢便好,我听你的。”
走之前去看望了赵福贵,说是要把小药铺托给他打理。赵福贵定然是摇着头百般不愿,米豆豆又说只是托他帮忙照料,并不是送给他,这才见他点头答允。
此次的搬家雷厉风行,才刚刚下了决定,第二天便要动身。可是钱三那里却出了麻烦。
“主子,我,那个……”钱三苦着脸,满是为难。
萧冀陌拧眉,从未见过他这幅模样,认真地问:“怎么了?”
钱三脸上一红,缓解尴尬似的轻咳了一声:“那个主子,可不可以,嗯,缓两天再走。”
萧冀陌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等着他说出理由。可是钱三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米豆豆轻笑:“是不是小志不愿和妹妹分开。”
钱三立刻感激地看着她,连忙点头。“那个小男娃,唉,豆豆姑娘,你说那小男娃怎么就倔成那样。好好的,非要整出些幺蛾子来。”
米豆豆看着他明明是在骂,脸上却满是喜欢的样子跟着点头:“是啊是啊,真是麻烦的紧。不如把他留下算了,免得他跟着又闹出事来。”
钱三看着米豆豆淡笑的脸有些不安,挠了挠头:“嘿嘿,那个豆豆姑娘。其实小志也没有那么麻烦,那小男娃招人喜欢着呢。”
米豆豆挑眉面露诧异:“咦?你不是说他舍不得美美不愿走吗?”
钱三连忙摇头如拨浪鼓:“不不不,他那是在跟我开玩笑,我再去跟他说说,马上就好,马上就好。”
米豆豆看着钱三几乎是落荒而逃的背影轻笑出声,这个钱三,只怕是自己要被吃的死死的了还不知道。
萧冀陌看着她笑得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了起来。
米豆豆挑眉诧异地看着他:“怎么,你也看出来了?”
萧冀陌皱眉,看出什么了?
米豆豆看着他一脸迷茫的样子翻了个白眼,问:“那你笑什么?”
萧冀陌嘿嘿一笑,沉声道:“豆豆,你笑起来真好看。”
米豆豆翻了个更大的白眼有些哭笑不得,这呆子,说不害臊的话当真是从来不脸红。
那边钱三却是脸红的厉害,不过他那是被急得。
“哎呦,我的小祖宗诶,算我求你了好不好?先跟老子走,等到了地你要是想妹妹了老子再把她接过来。”
杨有志漂亮的单眼皮不屑地眨了眨,樱花般美好的唇露出不屑:“哼,美美根本就不想走。我问了,她要留下来照顾赵福贵。我就这么一个妹妹,离她那么远我不放心。你自己去吧。”
钱三急了,瞪着眼吼:“他妈的,老子跟你客客气气地说话你听不懂是不是。再不听话小心老子揍你!”
刚硬的拳头抬起来,眼看着就要打在杨有志脸上。而即将被打的一方反而扬着脑袋挺起胸膛,冷冷地看着施暴者,白净漂亮的脸上满满的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