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福贵不自主地缩了缩脖子,也不知怎么的,难道是他的错觉不成?他总觉得萧冀陌不喜欢他,而且是极其防备。每次在他面前,特别是豆豆也在的时候,自己总有种他会随时扑过来然后把他捏死再搓成灰烬的错觉。
其实赵福贵是不知道详细情况。米豆豆身边的所有异性,除了米发财等有血缘关系的人,萧冀陌对他已经算是最好的了。萧冀陌这种人,简直恨不得杀尽靠近他媳妇三尺之内的所有男人,更恨不得筑成一道高墙,把自己媳妇严严密密地围起来,谁都觊觎不得。
有时见豆豆和别的男人走得近了,他心里针扎一样的难受。几乎就要立刻把那分散了自己媳妇注意力的男人大卸八块,然后拿根铁链把那每日都让他心痒难耐的人儿牢牢锁起来,绑在自己腰上,哪都不许去。可是他不能,豆豆的性子他清楚的很。看起来温温和和凡是好商量,但是骨子里是有那么一股惊人的傲气的。平时看不出来,看起来柔软脆弱的蒲草,却有着惊人的韧性,若是自己真的那样,她恐怕是会恨他的吧。
如此,便牢牢守在她身边,占据她最多的注意力。虽在她把目光移向别人时难免有些失落,但是为了让自己疼爱的极点的人儿不感到被束缚,他愿意克制自己。
萧冀陌冲赵福贵淡淡地点头,后者瞬间有一种被上天恩赐的受宠若惊。
米豆豆看着赵福贵那嘴边还残留着少许糕点残渣的模样轻笑。她在床边坐下,看了看他被木板固定好的腿,皱眉:“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福贵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锃亮的牙:“好多了,虽然还是不能活动,但已经没那么疼了。”
米豆豆点头微笑:“我看了看,还好救治的及时,否则你这腿恐怕是要废了。”想到赵福贵断了腿也要爬着去找人救她,米豆豆心里也是感激的很。却又突然生气地捏紧拳头:“那南风灵也真够狠,她怎么能……”
话说到一半便堪堪住了口,只见赵福贵苦笑一声,毫无生气地垂下了头。米豆豆看着他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叹息,突然给他打气似的猛地拍了他的肩膀:“打起精神来,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天底下有那么多个男人,你为什么偏偏要喜欢一个女人!”
赵福贵“咕噜”一声咽了口口水,险些被她那惊世骇俗的话呛着。瞪着眼,僵着脸一时也不知道如何反应。
倒是萧冀陌煞有其事地走过去,拉起米豆豆的手满脸深情:“豆豆,你放心,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只喜欢你一个。”
“诶?”米豆豆抽着嘴角,额头滑下黑线,然后看了看赵福贵似略有所悟的脸,连忙解释,“福贵哥,你别误会,我是,我不是男人。”
萧冀陌拧眉不悦,一把把米豆豆捞在怀里抱住,沉声道:“你是男是女跟他有什么关系,我喜欢就好。”
“真不亏是主子,这话说得真好!”此时钱三从敞开的大门里走了进来,他声音极大,仿佛听到了多么让他开心的事。萧冀陌冷着脸,只见他身后的杨有志躲躲闪闪的,明显对他还有些防备。
钱三冲萧冀陌和米豆豆行了一礼,然后猛地拎小鸡似的把身后的杨有志一把拎了过来,瞪着眼道:“你他妈……你说你磨蹭个什么,赶紧的,跟主子说事。”
杨有志漂亮的单眼皮翻了翻,无比鄙视地看了一眼身边丝毫不知温柔为何物的大老粗。他樱花般的薄唇抿了抿,白皙的脸上带着局促的红晕。终于他咽了口口水,冲萧冀陌小声道:“大哥,我,我想把美美接过来住。”
萧冀陌神色不变,英俊刚毅的脸上看不出表情,他偏过头去看米豆豆,只见她轻笑朝杨有志走了过去。少年白皙的脸上满是局促,米豆豆想起他之前做的过事,虽然心有芥蒂,可到底是对一个年方十五又被父母抛弃的小男孩狠不下心来。只温和地看着他认真地问:“你要把美美接过来我不反对,可是你想清楚,这里都是男人。美美一个小姑娘,难免有些不方便。”
杨有志点头,露出一段纤细的脖颈。他咽了口口水,声音带着变声期特有的喑哑:“我知道,可是,我想她……”
米豆豆挑着眉微微诧异,怎么说着说着,就哽咽起来了。她双手搭在杨有志的肩膀上,直视他的眼,担心地问:“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杨有志看了钱三一眼,那边立刻就传来饿狼似的光。他苦笑地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想妹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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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7 南风渣女之死
米豆豆叹息,点头答允:“好,那就把美美接过来住。你们兄妹两好些日子没见了,刚好聚聚。”
杨有志点头,还没来得及回话就被钱三一把拉过。钱三恭敬地冲米豆豆嘿嘿一笑:“豆豆姑娘,那我们就不打扰你了,这就走了哈。”
说着手臂猛地一个用力,杨有志几乎就要落在他怀里。若不是有两只纤细的胳膊挡着,定会贴的死紧。钱三看着他推拒的样子,有些不满地拧眉。可是少年垂着脑袋露出的脖颈白皙而细致,瞬间便让他迷了神智……
萧冀陌蹙眉看着钱三的背影,低沉而带着磁性的声音传来:“钱三最近倒是有些奇怪,他和小志无亲无故,怎么就惯成这个样子?”
米豆豆轻笑,心道这呆子这次反应倒是挺快。她挑着眉想着刚才钱三恨不得把杨有志包起来揣怀里的模样,摇了摇头,心里隐约冒出了个疑影。睫毛颤了颤,也罢,顺其自然吧。
“杨美美要来?”赵福贵听了杨有志的话略有些兴奋地问。
米豆豆点头,看着他黝黑的脸轻笑:“怎么,你认识杨美美?”
赵福贵嘿嘿一笑,黝黑的脸上闪过抹淡红,一口白牙锃光瓦亮:“嗯,之前见过几次,小姑娘很爱笑,可爱的很。”
米豆豆看着他的模样觉得有趣:“美美的确讨人喜欢。”又看了外面的天色对赵福贵道,“福贵哥,时候不早了,我和萧冀陌就先回去了,下次再来看你。我会专门给你开个药方,可以让你的腿伤好得快些。”
赵福贵点头,眼神又朝旁边的芙蓉糕上瞅:“诶,好,你们忙你们的吧,我没事。”
萧冀陌看着赵福贵一脸你们走吧走吧,走了我就可以吃糕点了的明显表情,淡淡一笑,脸上的表情也柔和了许多。结果把赵福贵吓了一跳,天,萧冀陌竟然对他露出这么和善的表情,该不会是中邪了吧。
回到家就就有人禀报南风灵的情况,萧冀陌一听就黑了脸。他眉头拧得死紧,深邃的眼里泛起杀意,偏头去问米豆豆:“豆豆,那贱人那么害你,不能留她。既然南风昱不识抬举,我这就派人了断了她。”
米豆豆摇头,神色淡淡的:“那样多没意思。相公,有时候,死反而是最好的解脱。”她给萧冀陌倒了杯茶,语气温和,“其实南风昱这样才算正常,他若那么爽快地就把南风灵逐出族谱,对她不管不顾,倒是反常的很。既然他不愿意,我们便再逼他一把又如何,今晚你就把他和南风媚的丑事的证据送到他面前,我到要看看,他能否为了自己的女儿放弃这么多年苦心经营得来的家主之位。若能,看在他慈父的份上便也算了。”
萧冀陌一把抓住她把茶杯放到她面前的手,尽量冷静地和她商量:“那怎么行,我的女人被人打成这样,怎么能算了!”
米豆豆轻笑,看着外面的夜色眼底泛起粼粼的波光:“南风昱,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一个偏僻的院落里,小屋子里亮起暗淡的烛光,里边还不时传来东西被摔碎的声音。南风瑾叹了口气,推门而入,只见屋子里一片狼藉。他拧眉:“灵儿,不得胡闹,你知不知道我废了多大功夫才给你找到这个院子。要是让那帮长老们知道爹派人偷偷照顾你,恐怕又要联合起来给爹施压了。”
南风瑾进来的时候南风灵正摔碎了房间里仅剩的几件东西,她剧烈地喘着气,冷冷一笑,脸上泛起怨毒:“胡闹,事到如今你们竟然还说我胡闹!爹为了一个外人连亲生女儿都不敢认,你们竟然还说我胡闹!”南风灵说的激动,说着说着就留下泪来,“呜呜,你们怎能这么对我,我恨你们,我恨你们!”
南风瑾叹息,上前一步:“灵儿,我知道让你住在这里的确是委屈你了。可是爹也有他的难处不是?这次你的祸闯的太大,爹也是没办法。”
“没办法?”南风灵红着眼反问,“怎么会没办法。爹他堂堂南风家族的家主,即便是县太爷见到他也要敬他几分。他怎么会没办法!不,不可能的,爹他最厉害的,肯定有办法让我不受委屈。你们不是疼我的吗?呜呜,你们根本就不疼我!”
南风瑾看南风灵留着泪哭的可怜,皱着眉苦笑:“灵儿,你把爹想象的太强大了,说到底不过是一个世家家主,也就是在县太爷面前还有几分薄面。若是到真正有权势的人面前呢?城主,王爷,皇子……在那些人面前,即便是爹也只有低头行礼的份,即便是拼了性命也是护不了你的。灵儿,你也长大了,该懂事了,别让爹和哥哥难做好吗?”
南风灵听着南风瑾的话微微颤动,护不了她,怎么会护不了她。她南风灵怎么会落到这个地步!“不!”剧烈的打击激得她红着双眼失声尖叫。“不可能,我不信!你们分明就是不愿意帮我,你们分明是想把我往死路上逼!你滚,我不要见到你,你滚!”
南风瑾皱眉,心里升起不满:“灵儿,你怎能这般不懂事!”
“滚!”一个金钗猛地砸过来,若不是南风瑾闪的及时,恐怕会划破他的脸。叹了口气,南风瑾失望地看着南风灵,“灵儿,你再这么骄横跋扈无法无天,等到爹和哥哥都护不了你,连着简陋的小院落都没得住的时候,你……”
说着,南风瑾心下一痛,眉宇间全是悲伤的神色,他转身走了出去。
事实证明南风瑾说的很对,正所谓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屋漏偏逢连夜雨,大抵如此。
第二天一早南风灵便被人赶了出去。
“你们干什么,放肆,我是南风家堂堂的大小姐,谁给你们的胆子!”南风灵看着把她的东西统统往外丢的几个家丁,气得破口大骂,那些人她认识,是南风昱身边的心腹。
“小姐。”南风昱最得力的手下李虎冲她恭敬地行礼,“家主有令,从此您与南风家断绝关系。是荣是辱,是福是祸,都与他再无关联,您,好自为之吧。”
“不可能,这不可能……”南风灵听完李虎的话,原本美丽的点刷的一下变得惨白,她脚步虚浮,额头泛出冷汗。不停地呢喃:“不可能,这不可能,爹绝对舍不得这么对我。说,谁派你们来的,是不是南风褚,你们这些贱奴,竟敢对本小姐这般不敬,我一定要告诉爹狠狠地处罚你们!”
南风家的主宅里,南风瑾沉着脸面色凝重。他看着背过身去只用背影对着他的南风昱,着急道:“爹,灵儿是您的亲生女儿,又是您唯一的女儿,您怎么舍得那么对她呢!”
南风昱眉头拧的死紧,却语气平静:“我找你来是嘱咐你其他的事,此事休得再提。”
“爹!”南风瑾抑制不住地倾身上前,他神色激动,双手握拳:“爹,怎能不提。灵儿从小娇生惯养,您这么突然对她不管不顾,不是把她朝死路上逼吗!”
“你放肆!”南风昱猛地转身,“谁给你的胆子让你跟本家主这么说话!”说着似乎感觉自己语气严厉了一些,南风昱叹了口气,带着皱纹纹的眉眼透出苦涩。
“瑾儿,不是爹不想护着灵儿,而是这次,真的是护不了了,护不了了啊!”
南风瑾看着南风昱痛苦的神色,心下一沉,上前一步:“怎么……”
“灵儿这次得罪的人,权势太大,即便是一根手指,也可以顷刻间把我南风家颠覆。好在对方并不是要灵儿性命,只把她逐出南风家族即可。若不答应,你是要我拉着南风家所有人去给灵儿陪葬吗?”
南风瑾心下一惊,权势太大?米豆豆不过是一个女流之辈,那萧冀陌即便有些背景又能到哪里去,怎么就能让向来不可一世的爹担心成这样。南风瑾皱眉,看着仿佛瞬间老了几岁的南风昱心里一阵伤感。
“那女人,恐怕和皇室有关。”
南风瑾眼中闪过惊愕,皇室?还没反应过来就又听南风昱道:“只怕还与江湖上几个著名的武学世家关系密切。唉,瑾儿,事到如今,灵儿自己闯出来的祸,只能由她自己承担了。”
南风瑾点头,好,既然不得不做给米豆豆看,那就让爹跟灵儿断绝关系便是。以后他再私下里暗自相助也未尝不可,自己娇惯了这么多年的妹妹,决不能让她受太大的委屈。
“你也不能暗地里帮她!”南风昱的一声怒喝让南风瑾有些绝望。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南风昱道,“你若是想和她一起拖累我南风家,导致我南风家就此绝迹,我就当从没你这个儿子!那些人的眼线遍布整个萧县,没准你身边的手下里就有他们的人。对方倒也没有太过为难,好歹留了灵儿性命。所以,除非是有性命之忧,否则一旦你出手相助,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
南风瑾猛地一个踉跄,嘴唇微微颤抖,惨白着脸点头:“好。”
米豆豆是听探子说的。那天李虎带着人把南风灵从倍受她嫌弃的院子里轰了出去。后者自然是不愿意,指着李虎就是一通臭骂。
“该死的贱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这么对本小姐。说什么我爹要跟我断绝关系,你以为我会信。说,你是不是受了米豆豆那个贱蹄子教唆,才这般来为难本小姐。放下,那是本小姐的东西,你们不准扔!”
李虎冷着脸,只当没听见南风灵几近泼妇的鬼吼鬼叫,只公事公办地督促:“手脚都麻利点,办完了好回去复命。”
当亲人都不在身边,自己的痛苦和委屈再没人心疼,南风灵红着眼几乎崩溃。眼看着原本被她嫌弃的小院子就要落锁,自己要落得个露宿街头的下场。
南风灵走投无路,又想到了百试不爽的方法——以死相逼。
米豆豆听到这里摇头轻笑,和萧冀陌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屑和嘲弄。
以死相逼,唯一的用处只是伤害真正关心你的人罢了。
李虎皱着眉看着南风灵拿着金钗眼看着就要往脖子上刺的癫狂模样,眼中闪过鄙夷,却又立刻被他压制住。尽量冷静地说:“小姐,这是家主的吩咐,您再为难我们也没用,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
南风灵红着眼,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她慌乱地摇头:“不,不可能,你们骗我,你们都在骗我。我爹怎么可能舍得这么对我。你们其实是米豆豆的人,听了那贱人教唆,所以故意想来害死我对不对!好,我这就死给你们看,如果我出了事,看你们回去怎么交差!”
李虎身边的一个家丁皱眉想要上前,却被李虎伸手拦住。那家丁低着头轻声道:“李管事,家主虽然说要把小姐逐出南风府,但是以前对她怎样您也是看在眼里的。倘若小姐真的在我们面前出了事,恐怕……”
李虎冷笑,嘲弄地摇了摇头。要死她早就已经死了,哪里还能在这里张牙舞爪地威胁。但凡经常以死相逼的人,越是癫狂,却是凄厉,内心就越是心虚。这种人你即便是再借她十个胆子,那金钗她也不敢刺下去。
李虎上下打量了南风灵一眼,眼底的不屑隐藏不准。他仿佛没听见南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