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妈的,被人抓住了也不知道叫救命,快叫,把那姓萧的引过来。”孙瘸子咬牙切齿,凶狠的脸配上诡异的身体显得有些吓人。
米豆豆皱眉,抿紧双唇愣是不出声。
孙瘸子又朝米豆豆啐了一口,发出阵阵猥琐的笑:“哈哈,不叫是吧,老子就在这办了你。老子双腿双手虽然被姓萧的废了,但是老子那玩意可还精神的很。来人,给老子扒了她!”
米豆豆在心中低咒,只觉得不能再忍,正要开口求救,便听一阵怒吼:“你们干什么!”
“哈哈哈,姓萧的,冤家路窄啊。你别过来,过来我就杀了这贱人。”
米豆豆立刻觉得脖子上一紧,好像已经流出血来。
萧冀陌皱眉,一双深邃的眼危险地眯起。“你们想怎么样?”
孙瘸子嘿嘿一笑,笑声如厉鬼般凄厉:“怎么样,老子不过是摸了那贱人几把,你他们就把老子祸害成这样!杂种,贱货,老子要你死,要你死!”说到后来已是双眼通红,激动地浑身发抖。
萧冀陌沉下脸,没有半分害怕:“你们放了她,我任凭你们处置。”
米豆豆咬着唇,看着面前这个全然陌生的萧冀陌,冷静,强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又突然觉得很熟悉,萧冀陌或许本来就是这样的,只是因为太在乎她,所以在她面前收起了利爪和獠牙,显得温顺而可欺。
“哼,少废话。你杀了你自己老子就考虑放了这小贱人。”
孙瘸子刻骨的恨意让米豆豆不寒而栗,她皱着眉紧张地看着萧冀陌,忍不住喊道:“萧冀陌,你别听他的话,你即便是死了他也不会放过我的!”
萧冀陌眯起眼,冷冷地看着孙瘸子:“此话当真?”
孙瘸子又朝萧冀陌吐了口唾沫:“呸,你当老子说话是在放屁啊。老子他妈和你们这些杂种不一样,说到做到!”
萧冀陌点点头,沉沉的声音带着阵阵寒意:“你敢动她一根汗毛,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米豆豆着急地瞪大双眼:“萧冀陌,你疯了,你要是死了,我就改嫁,你听到没有,我就改嫁!”
萧冀陌抿了抿唇,眉眼间仿佛带着股执拗:“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二当家的,那姓萧的在拖延时间!”压着米豆豆的汉子说道,给孙瘸子提了个醒。
孙瘸子猛地一瞪眼:“妈的,你他妈到底死不死。黑眼,给那娘们割下一块肉来!一片一片的割,老子倒要看看那姓萧的能拖到几时?”
“住手!”萧冀陌眼看着泛着白光的刀刃就要落在米豆豆身上,立刻折断了身旁的一根竹子。尖尖的竹子直插腹部,立刻就血流不止。
孙瘸子等人也被这场面惊呆了,没想到他能用竹子自杀。一时解气又兴奋地瞪着他,好一会儿才发出嚣张变态的笑。那笑声穿梭在树林里,惊起了了一阵阵飞鸟。
米豆豆瞪大双眼,眼眶红红的生生忍住泪水。冷静,冷静,这种时候必须要冷静。萧冀陌,你……
萧冀陌看着米豆豆,柔柔一笑,仿佛此刻血流不止的人跟他没有任何关系。突然他出手如电,踢起脚边的石头就正中那黑眼的脑门,身形一转米豆豆已被换了个位置,安然地落在自己怀里。
米豆豆着急地看着他被竹子刺穿的腹部,只觉得眼前一阵模糊。作为一个大夫,给病人开膛破肚,医心换肾是常有的事。可是米豆豆看着萧冀陌的伤口,却突然觉得,她晕血。
孙瘸子等人见米豆豆被救了出来,皆是心下一惊,难掩害怕的神色。可是又见萧冀陌血流不止,纷纷狞笑起来。孙瘸子朝一帮属下看了一眼:“你们,上。谁杀了他。我禀告大当家的重重有赏。”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更何况萧冀陌再厉害,现如今也只是一只受了重伤的猛兽,不足为惧。
那三人拿着武器就狞笑着靠近,一双双浑浊的眼睛也因为即将来的杀戮烧的通红。
萧冀陌温柔地对米豆豆道:“别怕。”就立刻把她藏到身后。
三人仗着人多势众,立刻就把萧冀陌围了起来。前方一刀砍来,萧冀陌立刻一闪,却见身后一道白光,黑眼正卯足了劲想要攻击米豆豆。
萧冀陌眼疾手快,立刻就把米豆豆拉到身后,手臂上却生生挨了一刀,又流出血来。
三人见萧冀陌这般,仿佛蛇见了肉,狰狞一笑不知谁看了口:“别管姓萧的,专杀他怀里的女人。”
此话一出果然有用,萧冀陌哪里见得米豆豆受半点伤害,再加上被三个人围了起来,防的了前胸防不了后背。没一会儿身上就多处挂彩。
米豆豆急得直跺脚。突然眼中一亮,该死,怎么把这事忘了。萧冀陌对她越来越放纵,到最后连防身的药粉也还给了她。今天出来,习惯性地就装在了身上。
药粉一撒,一帮土匪纷纷倒地,萧冀陌却也疼的满脸冷汗。米豆豆吃力地扶着他不愿多做纠缠,却见萧冀陌安抚性地拍了拍她的手,然后向孙瘸子走去。
米豆豆本以为萧冀陌要为他身上的伤报仇,却见他抬起脚狠狠地朝孙瘸子身上踹去:“你说谁是贱人,说谁是贱人。”
米豆豆惊愕地瞪大双眼,心里化出浓浓的甜,这个人,竟连她受的半点侮辱都无法忍受。咬了咬唇,心里一阵感动。却见萧冀陌已全身是血,肚子上的血甚至沿着衣服流到大腿上,显得格外吓人。
米豆豆忙急得大喊:“相公,够了,我们回去吧,你伤的很重。”
萧冀陌朝她安抚性地看了一眼,仿佛受到了认可似的满足一笑:“别急,他竟然敢骂你,等我教训一下他。”
米豆豆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不急,就因为她被骂了,他就不要命了吗?想着米豆豆眉头皱,突然虚弱地喊道:“相公,我,我头好晕。”
果然就见萧冀陌飞速地跑了过来,一把扶住她着急地问:“怎么样,哪里晕。是不是刚刚被伤到了?还是吓到你了?”
米豆豆眼里滑过淡淡的暖,佯作虚弱地摇了摇头:“没什么,我好难受,我们回去好不好。”
萧冀陌连忙点头,打横抱起她就往回飞去。
刚到门口就见钱三一伙人火急火燎地冲过来,满是着急地问:“怎么了,主子,您怎么伤成这样了?”
萧冀陌皱眉:“你们都让开,围得密密麻麻的,空气这么不好,豆豆会难受的。快叫玄机子来,豆豆有些不舒服。”
此时钱三的脸已经黑了一半,众人看着萧冀陌也纷纷没有好脸色。米豆豆苦笑一声,忙道:“相公,我没事。你快让我看看你的伤。”
萧冀陌皱眉,有些不放心道:“怎么可能没事,还是让玄机子看看,我才能放心。”
米豆豆佯怒:“你又不听我话,我不高兴。”
萧冀陌有些着急:“别,别,我这就抱你进去。”
此时钱三等人的脸更黑了,米豆豆讪讪一笑,撒娇道:“相公,我们赶快进屋吧。”
房间内……
萧冀陌躺在床上,眯着眼看着米豆豆跟他软软地说话的样子,嘴角不觉勾了起来。豆豆又对他温声细语的了,这样真好。
米豆豆检查着萧冀陌的伤,虽然被竹子刺穿了腹部,可是并没有伤到要害,身上的其他几处都是皮外伤,并没有生命危险。把伤口上了药,包扎完毕。抹了把脸才发现尽是冷汗。哼着歌哄萧冀陌睡觉,后者在梦中还把她的小手攥得紧紧的,仿佛生怕她跑了似的。
米豆豆垂着眼叹了口气,突然想到萧冀陌为了救他被地上的竹剑刺穿了胃的那次。又看着他满身的伤,只觉得心里一阵酸酸胀胀的难受。小手反握住他的大手,突然想通了似的。双重人格又怎样,凶残暴躁又怎样,到今天为止,他可曾舍得伤过她半分?三生有幸,能得到这么个爱她胜过生命的人,又何必纠结他心理上的隐疾。
萧冀陌一觉醒来,看着米豆豆给他喂药的脸傻傻地笑。米豆豆娇嗔似的看了他一眼,吹了吹碗里的汤药,温和地把勺子递到他嘴边:“来张嘴。”
萧冀陌机械地张嘴喝药,深邃的眼却深深地看着眼前的佳人。不知不觉,苦的让人倒胃的药,就被喝了个见底。
休养了半个月,萧冀陌的伤已经无碍,在米豆豆再三保证以后即使有矛盾也不会离家出走之后,萧冀陌才勉强同意和她回了家。
路上米豆豆拉着萧冀陌的手,仰头看他刚毅的脸。
萧冀陌低头,与她对视,温和地问:“怎么了?”
米豆豆轻笑,倚在他怀里:“相公,我们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萧冀陌垂下眼,语气中有些苦涩:“你不跟我分了?”顿了一下又道,“你不休我了?”
米豆豆嘟着唇,不好意思似的轻拧了一下他的药,撒娇道:“讨厌,记仇的家伙,我哪里舍得。”
到家之后二人仿佛有默契似的,对萧冀陌突然把她关起来的事决口不提。又对她爹娘说是和萧冀陌到外面游玩去了,所以这么久不在。米发财拍着桌子直骂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却也并没有深究。
这天米豆豆老早就去药了铺,好些日子不在,这生意恐怕要萧条起来。谁知还没来得及开药铺的门就被欧阳茗修请了进去。
米豆豆挑着眉一脸有事快说,说完我还要做生意的表情。
欧阳茗修看着她满脸不以为意的样子,在心中暗骂,自己真是贱骨头,人家还不知道把你放在什么位置,就上赶着帮她。叹了口气,有些认命似地道:“再过一个月就是医者选拔大赛。”
米豆豆挑眉,眼中泛出兴味。全国性的医者选拔大赛,胜者扬名天下,即便是当朝皇帝也要以礼相待。最诱人的是,有机会得到医学圣典九玄医经。
欧阳茗修见她露出那种表情,扬着脑袋难掩得意。掸了掸衣服上不存在的灰,轻笑道:“我告诉了你这么重要的消息,你怎么谢我?”
米豆豆看着他那臭屁的样子就想损他,却还是道:“不如?我帮你治好你的腿?”他自己身为大夫,却让自己身有残疾,虽然不明显,但一些跑跳的动作怕是不能做了。这腿伤,莫非很严重不成?
想着却见欧阳茗修垂下眼苦笑两声:“你有心了。只是……”说着笑得落寞,“这腿伤是我故意留的,为的是让我不要忘记一个人。”
米豆豆皱眉,仿佛被他浑身散发的悲凉所感染,心里一阵不舒服。调节气氛似的猛地拍了他的胳膊,笑道:“男子汉大豆腐,这么伤春悲秋作甚。今天的事谢谢你……”说着又想到萧冀陌派人诬陷他跟青楼女子有染的事,心里生出一股愧疚来,“那啥,你帮了我这么一个大忙,以后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只管说话,我义不容辞。”
欧阳茗修也豪爽地哈哈一笑,道:“放心,以后有需要你的地方我一定毫不客气。对了,你先别急着走。”欧阳茗修上前一步,以你的才华,何必在这小村庄待着?反正那医者选拔大赛也在县里举行,不如参加完之后就在县里落脚如何?我欧阳世家就在那里,有什么事都可以帮你打点。”说着眉眼间难掩得意。
米豆豆耸了耸肩:“到时再说吧。”心道,自己好歹也是穿越人士,的确是要去看看外面的世界的,不过现在已经是时候了么?
这么久没开药铺,再加上对面还有个药铺抢生意,开门第一天生意意料中的萧条。米豆豆却没生出多少不满来,世界上人这么多,生意不可能是自己一个人的,这点她一直都懂。
回去前买了些菜和点心,心道萧冀陌的伤才好,回去给他做点好吃的。又想到萧冀陌偷喝避孕汤药的事,那事终究是不了了之了。有时候夫妻之间何必弄得这么清楚,他爱她胜过生命,得夫如此,足以。
谁知天公不作美,在回家的路上却遇到一个给她接二连三带来麻烦的人,沈寒。米豆豆想到之前的事,又想到前阵子孙瘸子挟持她害的萧冀陌受伤的事。看着沈寒的脸色极为不好,甚至称得上是厌恶了。
沈寒却看不懂她脸上似的沉沉一笑,还是那般浑身泛着疏离。行动却与他给人的感觉相反,米豆豆只见他眯着眼走了过来,立刻防备地退后一步。
可是沈寒这种练家子,比武功何止胜过她千百倍,顷刻间就见他站在眼前,离自己极近。
米豆豆瞪着他,手已经放在腰间,随时都准备摸出防身的药粉。
沈寒沉沉一笑:“别紧张,我今天来,是来送婚书的。”
米豆豆皱眉,心道,你有病吧,妄想症?姐什么时候答应过要嫁给你!
沈寒眯起眼,眼里的冷光让米豆豆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不收?”
米豆豆咽了口口水,只想扶额,可是她忍住了。看着沈寒认真道:“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必单恋一枝花?谁公子还是别太执着的好。”天底下有那么多个男人,你为什么偏偏喜欢一个女人?这话,她没说出来。
沈寒点了点头,转身走了。
米豆豆在他身后下巴都要掉了,就这么走了?这人简直变态!不可理喻!摇了摇头,心道变态的世界不是自己能理解的,拎着买的点心就回了家。
萧冀陌总是远远地迎上来,温柔地接过她手里的东西,体贴地问:“累不累?”
米豆豆摇了摇头,递给他一个油纸包装好的袋子:“给你买的点心,你尝尝,我去做饭。”
正在厨房里忙活,却听一阵巨大的声响,忙跑过去一看。只见萧冀陌徒手劈碎了桌子,木刺扎进肉里,鲜红的血顺着修长的手指留下来。
米豆豆皱着眉,又急又气:“萧冀陌,你到底怎么了?”
走进一看才见萧冀陌双眼通红,仿佛一头嗜血的野兽。米豆豆拍了拍他的胳膊,却感到他的身体在微微颤抖。米豆豆皱眉,心疼地问:“到底怎么了?”
萧冀陌伸出一只手,只见红色的纸上极为刺目的两个字,“婚书”。
米豆豆心下一惊,沈寒!该死,这个王八蛋到底怎么回事,自己招他惹他了,非搞得自己不得安宁。
她叹了口气,伸手去拉萧冀陌的胳膊,道:“相公,你别着急。我讨厌死他了,今天路上遇到他了,也不知怎么的,那婚书就跑到我身上了。你相信我……我真的,我……”米豆豆心里一急,反而语无伦次起来。
萧冀陌深邃的眼盯着她,手滴着血,语气却很平静:“我相信你,但是沈寒必须死……”说着就往外走。
米豆豆连忙从后抱住他的腰,蹭着他的背语气有些着急:“你的伤才刚好。钱三他们也就只有几个人在这鱼米村,根本攻不下一个山寨。这么下去,岂不是白白送死?”
萧冀陌眯着眼用内力把手上的婚书化为粉末,用没有血的手轻拍了拍米豆豆的胳膊,安抚道:“你放心,我有分寸。他这样对你念念不忘,不杀了他我夜不安寝,食不下咽!”
米豆豆知道沈寒的武功并没有比他低多少,再加上萧冀陌单亲匹马和他特殊的身份,心里一急,就喊了出来:“萧冀陌,我们搬家吧。”
萧冀陌转身,挑着眉微微诧异:“你说什么?”
米豆豆叹了口气,认真地看着他:“相公,我们搬家吧。搬到县里去,你应该也听过,萧夏有个医者大赛,赢了它,就有机会一睹九玄医经。刚好欧阳……刚好我也想走出这个小村庄到外面看看。相公,我们搬家吧,到县里面去住。”
萧冀陌深邃的眼眯起来,深深地打量着她,良久,点了点头。
说做就做,米豆豆开药铺赚了不少银子,再加上萧冀陌的特殊身份,要在一个小县城里布置一个家再开个新铺子根本没有任何问题,即便是把整个县城包下来也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