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宅斗之春闺晚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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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斗之春闺晚妆- 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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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们改天再聊,殷璇先回府了。”二人刚刚走到池畔下,刘殷璇告了别,穆念雪就坐在池畔边用手逗着红鲤鱼。
  池塘里的水清澈见底,葱白的手指一放进水中,红色鲤鱼就会浮上来轻触穆念雪的手心。
  “姑娘怎么一个人在此?”一句悦耳的声音起,穆念雪抬头就见一个人站在对面挡了大片温暖阳光。如果没有猜错的话,这个人便是田毅,方才他同李娜谈话,穆念雪只见一个背影,并不能看清楚他的原有面貌。
  田毅足有一米七八的身高,比田蒙足足高了半个头,一身威武地军装在身,腰挎宝刀,言语举动中没有丝毫轻浮,反而更加谨慎与懂礼。
  在前世,穆念雪是见过他的,哪怕现在是第一次见面,却并不陌生。曾经她屡遭田蒙的毒手,田毅出面救过她的,这一份情她至今记得。甚至她以为他是爱慕过她的,不过后来一切都变了……
  穆念雪迎着阳光站起身,朝前微微拂了拂,眼睛却并没有去看田毅。
  “我见你一人在此,就带了些鱼饵过来。”田毅走到穆念雪身旁,从腰间抓了把糯米洒下,水中的鱼儿顷刻间聚拢而来,待鱼饵吃完那群红鲤鱼又游了开去。
  穆念雪还有一丝愣愣的,田毅已经侧了身向她道,“你试试。”
  湖面上荡起一圈圈的波纹,穆念雪鹅黄的裙裳在池边荡漾,远处伫立着亭台楼阁,红砖碧瓦隐匿于丛林中甚是美丽。就这样一恍惚,脚下就有些不稳,田毅他是从什么时候注意到自己的?这些鱼饵是他早就备好的吧?
  “小心。”旁边的人稳稳地扶了她一把,瞬即就放开了手,因为远处田毅的弟弟田蒙过来了。
  穆念雪猜测着田毅此时定会走开,以排除二人亲密的嫌疑。果然,田毅已经退开了两步,迎面对着田蒙打了声招呼。
  “哥,你怎么在这儿?”田蒙一脸诧异,目光在穆念雪身上停留了一会,才问田毅。
  “不过是路过,赶巧就见这位姑娘在池边喂鱼。”田毅一脸轻松,说得极其自然。
  穆念雪却不想在这里听他兄弟谈论,福了福身道,“小女还有事,先行告退了。”说完不再理会二人,一径走远了。身后还依稀传来田蒙响亮的喊声,“雪儿,雪儿姑娘,你等等我啊……”
  离开田府时,府中有两种传言:一种是田家兄弟都青睐于穆家三姑娘,且弃曾家女儿于不顾的境地;第二种是李氏姐妹将同入田府,田家与穆家将是姻亲。
  这两种都与穆念秋无关,老太太暗叹一声,先前在席位上还想提一提此事,无奈却怎么也丢不开这个脸面,也只有随它去了。下车时却见周姨娘在门口巴望着,心里头就是一阵火气,开口就骂,“什么人做什么样的事,畏畏缩缩提不上台面,你只领了你女儿去别在我眼前晃悠!”
  周姨娘知道此事败了,一转身就进了府门。待穆念池进了院子就不甘心地问,“怎么,是田家公子没看上你吗?”
  穆念池心里不好受,没有回答。周姨娘又是跺脚又是哭,“你看着老太太对我骂,心里头就甘心?你还回来做什么,一不做二不休就该留在田府——我活该就是被骂的命啊。”
  柳氏、王氏经过院门时都偷偷地笑,周姨娘哭声小了些。等老太太进了苑,柳氏就招了招手,附耳对汤婆婆说了几句话。
  汤婆婆会意,崴着胖乎乎的身躯进了周姨娘的院子,贴着窗缝就道,“这也不能怪你女儿,原是三姑娘厉害,勾走了田公子的心。就算是二姑娘剥光了躺在人家床上,要了身子也是白白丢到一边,你呀,趁早死了这份心!”
  汤婆婆说完,转身就溜了出去,穆念池双手捂着脸哭起来,周姨娘气得脸酱紫,随手脱掉一只鞋对着窗缝使劲砸了过去。
  存菊堂中老太太已经发了话,“打发人去远亲那边问问袁秀才的家底,二姑娘也大了,不能再放在家里,就是低嫁也要嫁出去。”
  消息很快传开了来,穆念池双肩不住发抖,现在她还有什么希望?不过活一日就过一日,不若剃了发做姑子去。
  
  ☆、第九十二章 定亲
  
  隔日大太太的人从远亲那边回来,椅子还没坐热,老太太那边就一阵传唤。来到存菊堂,穆大太太、穆二太太、穆三太太、大少奶奶等人都在,齐聚在一起都等着吕淮家的消息,亦或是等着看笑话。
  吕嬷嬷是大太太的陪房,年纪大了些已不在屋子里服侍,事关二姑娘的喜事还是要跑一趟的。老太太让丫鬟搬了座椅,又对外面的人吩咐道,“叫周姨娘、二姑娘也来听听,反正也是她们的事,瞒着倒不好。”
  在廊上站着给鹦鹉喂水的莺儿应了声,撒开腿就跑开了。一会儿气喘吁吁地回来,周姨娘推着穆念池进了门。
  “这就说吧。”老太太一声吩咐,众人都翘首等待。
  吕妈妈到底不在正屋里服侍,心底也良善,嘴里的话倒不好当着她二人的面说出来,哪知屋里的人都等着这份刺激?旁边的人推了推她,吕妈妈才道,“远亲家的很热情,留我在那里吃了午饭,又问老太太、太太们好。下午就领着我到隔壁袁秀才家里看了——”
  王氏颇有些忍耐不住,故意就问,“可是几进几出的房子,家里有几口人?”
  老太太不高兴地看了她一眼,“别打岔,仔细听着。”
  王氏不吭声了,斜眼瞟了下门边坐着的二姑娘与周姨娘,两人的脸似猴子屁股一般红。吕妈妈叹了口气,又继续道,“哪里有几进几出的房子?不过几块砖围起来的,还不及咱们的厨房大。远亲家的还劝慰我,说袁秀才要赶考,总需要笔墨的,又逢他母亲生病了就卖了之前的庄园。如今仅靠抄书维持生活,等到秋试再想别的方法。”
  说到此处众人无不叹气,穆念池却呆若木鸡一般,眼光滞滞的。仿佛屋子里谈论的话题跟她无关。
  “家里没有别人,就只有一位老母亲,身染重疾躺在床上。也没有一个人服侍。那位袁秀才倒是个憨厚之人,面庞红润、不高不瘦,只有一点腿不是很利索。远亲家的说是他孝敬母亲淋了湿雨才这样的。”
  老太太听完也只是叹气,不想袁秀才的情况如此之差,若是将二姑娘嫁过去,可真就是白白送给他的。不仅嫁妆收不到一分,还要倒贴银子,这种买卖十分不划算。
  吕妈妈语气沉了沉又道,“那位袁秀才二十五的年纪,举止谈话都彬彬有礼。是个不错的人儿,她母亲也和气,下床同我说了些话,说他儿子聪慧、定能高中状元,只可惜身边缺了个照料他的媳妇儿。”
  老太太心思就有些松动了,若是考上功名那倒是另一回事。便点头道,“明天按着我的意思,带些东西去看他母亲,将二姑娘的生辰八字也带去,先定下亲事。”
  周姨娘却是第一个不肯了,匍匐着跪倒在老太太身前,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开了,“她虽是姨娘生的,却一直养在太太身边啊。从小没做过重活,您叫她过去了可怎么活、拿什么吃啊?求您老体恤体恤,挑个能养活池儿的吧?”
  周姨娘声泪俱下,从没这么凄惨过,见老太太面色灰暗又爬到大太太的座位前,“太太,我求求你,看在我服侍你这么多年的份上,你替池儿说说情——”
  “啪”地一声,一向吃斋念佛的大太太一巴掌打在周姨娘的脸上,半边脸留下红红的五指印,呵斥道,“老太太决定的,岂有你我多嘴,还不快起来回到位子上去?当着这么多人也不嫌丢脸?”
  大太太的话骂完,老太太才坐稳了身,气色也恢复了过来。周姨娘愣了半响,才哭了开去,寻死觅活、在屋子里疯了一样。
  “绑起来、拖出去!”老太太一声命令,门廊里已经进了四、五个婆子,齐齐拿绳索捆绑了周姨娘。
  “你们再逼我娘,我就剪了头发当姑子去。”忽听一声威喝,穆念池从袖中掏出一把剪刀,咔嚓一声剪断了两寸多长的头发。
  “快拦住她!”柳氏惊道,生怕她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
  婆子们手忙脚乱地松了周姨娘,围向了满头乱发的穆念池。只是碍于她姑娘的身份,不敢轻易动手。
  “你们再向前一步,我就用这把剪刀结束了我自己!”穆念池用尽了力气握着剪刀柄,将最尖利的那一头对着自己的脖子,眼睛血红地瞪着眼前的人。
  屋里的人都惊诧于穆二姑娘的变化,看着她仿佛是鬼上身了一样,一个个再也不敢威逼利诱,只劝她放下剪刀不要伤了自己。
  穆念池微微松懈了些,离她最近的婆子已经抢过了剪刀。众人都等着老太太发落,老太太却是以“累了”为由将周姨娘与穆念池送回了房里。并派人搜走了房中的一切利器,又叫杜鹃去好好劝慰她一番。
  等屋子里的人都走完了之后,柳氏才问,“老太太,此事该如何处理?”
  “还是按我先前说的,叫人备了礼去,只是一条不能让二丫头知道。等入了秋榜上一公布就抬轿嫁过去。”
  柳氏口头上是答应了,心里却狐疑着,那袁秀才果真能考得中吗?听说十几岁就参加科举,银子倒是流水般出去了,只是人还在高中的路上。心里暗笑了两声,就出了房门。
  萍秋苑中杜鹃正给穆念池梳头发,原本一头乌黑的长发此际变得参差不齐。杜鹃一边梳理一边叹息,“姑娘何苦想不开呢,老太太又不是傻子,岂能让你白白就嫁了那样的人家?不过还要等秋后,袁秀才若是能高中状元,这屋里的人谁不高看姑娘?”
  穆念池似听非听,脸上再没了那狠厉颜色,又恢复了原本样貌。倒是周姨娘有几分思量,同杜鹃的话想到了一起去。
  “姑娘是个明白人,怎么这就想不通?前些天不是还有人说姑娘一脸福相吗,这人从何处出生,我们管不了,但婚姻可是女人的一辈子。袁秀才入秋若中了状元,老太太就将姑娘嫁过去,到时候宅院是现买的、丫鬟仆从也少不了,姑娘是他的糟糠之妻,他还能弃你不成?”
  杜鹃一袭话说进了周姨娘心里,好似袁秀才真的高中状元了一般,少不得拿出了身上的体几与了杜鹃,“我统共只有这一个女儿,全部心思都在她身上了。姑娘若是有了什么新消息,定要派人来知会我。”
  “那是当然,周姨娘且请放心,你们的事就是我的事儿。”杜鹃喜气盈盈将一枚金锭子收入了随身的荷包中,谢了两句才走了。
  “你听到了吗”周姨娘推搡着女儿,“娘相信你这次必定有后福,比那什么三姑娘、四姑娘都强。”
  穆念池万念俱灰,根本没有心思想着状元不状元的话。周姨娘见她不声不响地,心中不免叹气,“你若是像刚刚那样有志气,也不会落得这般光景。”
  临近夜晚,周姨娘枕着枕头迷迷糊糊睡了,梦中见到一位面相周正的年轻人,驾着一只雄赳赳的公鸡腾云驾雾来到了院门口。周姨娘起身去开院门,那一人一鸡带着层层烟雾就进了房间。白净的脸面,高额头、宽鼻梁,身上穿着干干净净的灰色褙子,很有礼地向她行了一礼道,“夫人,我原是文曲星下凡,投身在袁生身上,待我高中状元就来迎娶令爱。”
  话说着人就已经不见了,过了会儿才是白天的景象,人还是那个人,不过穿着一身喜服坐在高头大马上,耳边吹着喜庆的乐响,一行人马前来迎接新娘。
  女儿大妆之后扶着她的手坐进了轿子,绕街热闹了三圈才去了。
  清晨周姨娘醒来,那欢腾的锣鼓声仿佛还响在耳畔。惊喜地起身之后,就悄悄地去叫人打听袁秀才是属什么的。来到萍秋苑中就想将昨晚的梦告诉女儿,刚踏进房门就见穆念池一身尼姑装扮,在桌案上一下下敲着木鱼。
  这可不是折磨她吗?周姨娘走过去不打商量就夺了木鱼,穆念池看也不看她,手中的木槌又接着在桌案上敲。
  “你、你这是想气死我啊?!”周姨娘又劈手夺了木槌,向女儿问罪。
  “阿弥陀佛,如今我已诚心向佛,不过问红尘中事,还请施主跟老太太说一声。”穆念池双手合十,睫毛都没抬一下。
  “你若是诚心学佛,我也不拦你”周姨娘气得心口痛,“好好的女儿家也不至于闹成这样,不过诵诵佛经,像太太一样也是可以的。何必真的出家呢?”
  周姨娘苦劝不来,又怒声去叫了丫头梅儿,“我问你,姑娘这身行装哪里来的?”
  “奴婢、奴婢不知道,姑娘不让我在边上站着,我就出来了。”梅儿也是个胆小的,支支吾吾地辩解。
  周姨娘一巴掌甩在梅儿脸上,正要教训几句,穆念池毫无感情地提醒,“要打就出去打,别在这里影响了贫道清修。”
  话说完,就听院外一声传报,“老太太来了。”
  
  ☆、第九十三章 添丁
  
  老太太在大太太、二太太的搀扶下两步跨进院中,看见穆念池一身尼姑装气地直翻白眼,差点就昏厥过去,拄着拐杖指着地上的周姨娘骂道,“这就是你生的好女儿,白白在府里养了那么大,如今说出家就出家,你们心里可曾有一点孝道吗?”
  柳氏一边帮老太太顺气,一边对着里头命令,“这主意是谁出的,给我打出去,将姑娘的东西都没收了,别气着老太太。”
  丫头梅儿一声“冤枉”还来不及说,已经被人给拖出去了,四五杖棍子落下去只剩了呜咽声。周姨娘心里冤屈,凭什么女儿不好就是她的错,太太就有一点责任也没有吗?但这话只能闷在心里,退开了身迎老太太进门。
  彼时,老太太的丫鬟已经收走炕桌上一应佛具,又命人给穆念池换了身正常的行装,看得顺眼了点才说话。
  “将那些没用的东西都给我烧了,好好的姑娘家弄成这样,这都是跟你学的!”老太太拐杖一跺,转身又骂大太太,“看看你们一个个灰头土脸的,哄不好自家相公参什么佛,难怪大老爷十好几天不回来。”
  大太太只管做伏头状,恭顺地行了礼劝慰,“老太太说得是。”
  周姨娘觉得解气,心里头正高兴着,老太太又指着她骂,“你也是,成天里不学点好的,不给自家姑娘做个榜样,大老爷正眼看过你吗?”
  老太太说这些时,穆念池没一点反应,身后杜鹃在重新给她绾发,头上又插了好几朵珠花做装饰。等脸上的粉摸匀了,老太太才顺下气来,“去开我的匣子来,吩咐人给二丫头做两个头面,一套金的一套银的,春夏应季的衣裳各做两套,要喜庆点的。远亲家的打发人说那边要来人看看,可不能再一身尼姑装出去!”
  柳氏便在一旁应了,“老太太放心,府里头还有两匹上好的布料,一匹是冬日梅花样式的,一匹是大朵的海棠花,老太太看如何?”
  “大朵的花纹就怕二丫头穿不起来,另选一匹吧,那海棠花的留给三丫头,也顺便叫人做出来。”
  老太太说完,柳氏脸上有些僵硬了,穆念雪刚刚被老太太罚完禁闭,荃儿身上的伤都还没好齐,如何突然就给她做衣裳?
  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老太太怕田家下聘礼过来,有了这身衣裳也好应急。平阳王府的根基再高,定亲的事说了好些天八字都没一撇,老太太也不想跟他们耗下去了,反正穆家也不缺一个三姑娘。
  一群人料理完萍秋苑的事情,老太太又打发了一个二等丫头春眉来服侍穆念池,也是提防她做了傻事。
  不日,新衣裳都做出来了,柳氏让人在外街金银玉器行里定做的两套头面也好了。迎着午后的阳光亲自送了过来,说了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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