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不会再想着了,可如若您再让他这样下去,这样迟早会把爹害死的!”
“可……”
“没什么可是!”柳净脸色不变,声音冷冽,“待会就把那个女的送出去养着,等她生了再把孩子抱回来,随便找个府中侍妾养着便是,至于母亲就不用留了,这种人留着也只是祸害,就算等那孩子知道生母是我们所害又能如何,他若真有其他心思,到时候便把他送出去永不回京!”
听到她的话,柳母有过片刻的愣神,看着眼前这个杀伐决断的女子,她几乎有些不敢认,这当真是她那个娇俏可爱的女儿?
还是说,是那深不见底的后宫将她变成了这样?
“对不起……”柳母忽然一把将她抱住,一边抹着眼角的泪珠,“娘当初也没想到你能进宫,这些日子只顾着府中之事,却忘你在宫中必定也是受了不少苦……”
柳净眨眨眼,不由笑着拍拍她肩,“女儿如今可是怀着龙胎呢,天天山珍海味的养着,有什么不好的?”
这府里与宫里不同,宫中每个后妃背后都牵扯了许多势力,她前面的淑妃德妃等人都不是说随便一两个陷害就能拉下马的,所以柳净从来不轻易动手,可这府里不同,她娘是正妻,又有她撑腰,一个侍妾而已,那还不是跟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这样拖拉下去后果只会越来越严重,还不如快刀斩乱麻。
“话虽如此,可那宫里……又怎么是人待的地方……”柳母还是有些愧疚的抹着泪珠。
柳净安慰了她好一会才作罢,眼看时间不早了,她才跟着绿胭来到院中空出来那间柴房。
屋外冷风凛凛,破旧的柴房门一开,里面顿时透出一股潮湿的味道,柳净捂着鼻子慢慢走了进去,只见角落蹲着一个被绳子绑住的女子。
绿胭立马搬过一条凳子给她坐,然后顺势关上了柴房的门。
“呜呜……”絮儿瞪着眼,嘴巴肿的通红,里面还塞了一块麻布。
一想到她还想搞垮她爹的身子,柳净就没什么好气了,更不想跟她说什么废话。
“接下来你最好如实回答,若敢多说一句废话,本宫便把你扔去青楼,也让你那药多发挥发挥作用!”柳净直接将那包东西砸在她身上。
后者吓得一哆嗦,畏惧的目光投向地上那包被丝帕包着的东西上。
绿胭这是也上前将她嘴里的麻布给扯了出来,后者顿时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来柳府前,成平侯都与你说了什么?”她冷声问道。
话落,絮儿吓得顿时低下了头,支支吾吾一句话也说不出。
“我再数三下,你要是不招,青楼里那么多人怕是很喜欢你那助情的药物吧?”绿胭冷着脸就这么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后者吓得连忙呜咽出声,“我……我说……是侯爷……他……他让我给老爷生个儿子,然后……挑起府中内斗,最好……取代大夫人的地位,这样朝中御史便会有人参老爷宠妾灭妻一本……”
她缩在潮湿的角落,楚楚可怜的小脸上满是泪痕,就是那嘴巴肿成了不是样子,毫无美感可言。
柳净算是明白了,这是要从她后方下手啊?
“所以你就要用这下作的药物来博取宠爱?”柳净忽然站起身,一步一步来到她跟前。
絮儿不敢抬头,只能缩在那一个劲的抽泣,不过可惜,柳净不是男人,不会怜惜她。
看了她眼,柳净没有再说什么,而且往屋外走,走到门口时忍不住停下回头望了她眼,“你放心,孩子我会给你留下,毕竟这也是我们柳家的种。”
不过这大人可就不好说了。
走出柴房,她深呼吸一口,正准备再去找她娘说两句,倒是李长福找上了门,说是时辰不早了,得起驾回宫了。
没有办法,柳净只能让绿胭去把一些事情告诉她娘,自己则跟着李长福来到大厅,却见萧靳正与他爹说着什么。
看到她过来,萧靳立马对她招招手,“你好歹也是你爹的女儿,怎么这棋艺如此天差地别?”
话落,一旁的柳侍郎顿时惶恐的低下头,“皇上过奖,微臣这棋艺又怎能与娘娘相提并论。”
“柳侍郎不必过谦,你的棋艺比太傅不过差一点而已,可已经很不错了,不像某些人。”萧靳眼睛一瞥,声音意味不明。
柳净这就有些不高兴了,顿时上前拉着他胳膊摇晃了两下,“皇上这话说的臣妾就不开心了,臣妾一个女儿家会绣女红不就好了嘛。”
看到这一幕,其他一些大臣们不禁心中暗自留意了起来,看这姝昭华的受宠程度,可见这柳家前途无限啊,看来他们以后可以多结交一下。
“女红?你女红怕是比你的棋艺还不如。”萧靳忍不住轻笑出声,见柳净又要生气,只好拉着她起身,回头看向柳侍郎,“今日就不多逗留,朕宫中还有事,改日再与爱卿好生切磋一番。”
话落,一群人顿时又跪倒在地,齐声唤道:“微臣恭送皇上!”
等跟着萧靳上轿后,绿胭也回来了,看来事情已经交代完了。
等起轿后,柳净便有些困倦的靠在萧靳腿上睡觉,想起她娘那软弱的性子便有些无奈,随着她爹地位高涨,后面肯定不乏有人送美人上门,成平侯也就算了,反正是对头,可若是其他人的话,若是不收,怕是不利于同僚之间的结交,毕竟在这个时代,三妻四妾什么的最正常不过了。
“想什么?”萧靳手里拿着书,不由伸手捏了把她的小脸。
柳净转动着眼珠子,懒懒的道:“没什么,就是在想以后臣妾要是难产怎么办?听说好几个姐姐都是这样一尸两命的。”
闻言,萧靳却是轻笑一声,无奈的瞥了她眼,“你才几个月,而且好端端的怎会一尸两命?”
“那可不一定。”柳净不知想到什么,忽然坐起身子,双手抱住他胳膊微微摇晃一下,“如果到时候臣妾难产了,需要保大和保小,皇上是要臣妾还是孩子?”
系统:“……你是不是电视里看多了?”
柳净:“难道还不能我做个假设?”
系统:“……果然,怀孕的女人整天只会胡思乱想。”
柳净:“……”
“你这什么问题?”萧靳微微皱眉,视线慢慢从书上移开,“朕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见他说的认真,柳净却有些不以为意,这世间之事谁又说的准?
“臣妾的意思是……”她抱紧他胳膊,脑袋靠在他肩头,声音轻柔,“如果真有这一日,无论如何,皇上也得保住孩子。”
以往只觉得父母唠叨,可只有自己做母亲才能体会到那种恨不得把一切都给孩子的冲动,柳净已经死过一次了,她不怕死,如今有了孩子,她自然要拼尽全力给他最好的一切!
看着这张恬静俏丽的侧颜,萧靳眸光微闪,一时间,轿中气氛好似就这么安静了下来,良久,他才揽过她肩,声音低沉,“孩子朕要,你,朕也要。”
微微勾唇,柳净没有说话,一个帝王的承诺听听就好,谁要是当真了,谁就是傻瓜。
……
等回到宫中时已经是戌时一刻了,奔波了一日,虽然没有费力,可柳净还是觉得很累,她自己都感觉被养的娇气了,想想以前她一个扛水桶和煤气罐可都是一个人,而现在……
“主子,您不在的时候,柳美人来了。”紫葵慢慢替她卸着鬓上的朱钗,一边认真道。
看着铜镜里的自己,柳净忍不住捂嘴打了一个哈欠,“她有什么事?”
若是又来找她忏悔,她可不会在那么好心听她解释了。
“奴婢也不知道,只是感觉她有些怪,还说什么要帮主子您一个忙。”说着,紫葵好似想起什么,忽然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她,“这是柳美人给您的。”
接过那封信,柳净不急不缓的慢慢拆开,声音里透着股讽刺,“她现在知道当面说没有用,改换迂回政策了。”
紫葵笑了下,然后立马替她卸着鬓上朱钗,不知想起什么,忽然道:“今日这淑妃娘娘的人又跟文妃娘娘的人在御膳房闹了起来,也是皇上不在,后面皇后娘娘把两个宫女都打了二十板子,此事才作罢的。”
紫葵的声音带着抹调笑,不过柳净却是一句也没有听进去,看着手中这封信,脸色逐渐开始变得凝重。
好似发现她的异样,紫葵不由停下手中东西,低头问道:“这柳美人……”
“主子!”这时红璇忽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待看到屋内的柳净时,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上前几步,来到她身后一脸严肃道:“柳……柳美人殁了。”
五指一紧,信纸顿时被她攥紧在手中,果然……
柳净慢慢闭上眼,握紧手中信纸,半刻无言。
殿内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紫葵看着她那一脸说不清的神色,也不知道她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
良久,她才深呼吸一口,睁开眼,目光清明,“她怎么死的?”
闻言,红璇才立马回道:“听说是中了毒,还是被身边宫女下的毒,如今皇后娘娘和各宫的娘娘们已经过去了。”
“那……”紫葵欲言又止的看了她眼,此时也摸不透她心中所想。
柳净骤然起身,随手拿过桌上的护甲目光灼灼的给自己戴上,“我们也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是二十九号的更新……
不过会加更的!
第54章 慕云的纸条【二更】
天微微暗; 凛冽的冷风呼啸而过; 柳媛住的是一所很偏僻的院子; 走的越近,道路上的人越发稀少; 等她来到芳云阁时; 里面已经围满了人,大概这是这间院子有史以来最热闹的一天。
外面的人看到她过来,不由都是脸色一变; 皆是一副替她惋惜的模样; 毕竟柳净以前还是挺维护柳媛的; 众人都以为她会很伤心。
柳净的确是红着眼进的内殿; 里面没有炭火; 与外面一般寒冷; 皇后等人正在说着什么,待看到她进来后皆是停下话声未再言语。
“柳美人已经殁了,姝妹妹节哀。”尤妃上前欲言又止的拉住她胳膊。
柳净没有说话,就这么红着眼一步步来到床前; 看着床上那个禁闭着双眼,面色惨白毫无声息的女子,她终是忍不住蹲在床边抽泣出声。
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她只希望柳媛下辈子千万不要再进这后宫就好……
见她鬓上只有一只银簪; 可见定是出来的匆忙,发生这种事,众人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她。
只有皇后目光灼灼的盯着那个太医; “杨太医,你确定这茶水里有毒?”
话落,那个太医立马跪倒在地恭声道:“回皇后娘娘的话,这茶水里一定有鸠毒,而是茶水还有丝丝余温,可见定是半个时辰内泡的。”
闻言,皇后不由扫视一圈,却并未在屋里屋外发现一个伺候的人,直到慕云急匆匆的走进屋内,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
皇后闻言也是叹口气,上前几步来到柳净身前拍拍她肩,声音清淡,“柳美人身边伺候的那个宫女……也死于自己房中了,此事……你还是节哀吧。”
话落,柳净却缓缓抬起头,一把抹去脸上的泪痕,僵硬的转过身看着她,“节哀?臣妾表妹一向与世无争,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横遭此难?!”
说完,她又握紧拳头,一字一句道:“如若不能给柳美人一个公道,那今日,请恕臣妾节不了这哀!”
说完,整个内殿的气氛都是僵持了下来,皇后也有些尴尬,最后只好摆摆手,“可就连身边伺候的宫女也死了,你让本宫如何给你找出一个凶手来?”
为何不找?不过是懒得找罢了!
“皇后娘娘不找,臣妾可以让人找,一个人不会无缘无故的身亡,里面一定有蛛丝马迹!”她目光灼灼。
觉得好似被她挑衅了威严,皇后不禁有些恼怒,就在这时屋外忽然传来一道“皇上驾到”的声音。
按理说,一个未侍寝的美人哪怕是死了也不会惊扰到皇上那,可大家都知道皇上为何来这,毕竟那个柳美人可是那个姝昭华的表妹。
“臣妾见过皇上!”众人顿时屈身行礼。
萧靳上前将柳净扶起,扫了眼床上的尸体,眉间一皱,“怎么回事?”
话毕,柳净也是忍不住扑在他怀里继续哭泣起来,这一次不用假装,她就是觉得不舒服,纵然柳媛对不起自己,可说到底,也是这个后宫害的,如果她没有进宫,随便嫁给一个王公子弟,再坏也不会落到如今这个下场。
拥紧她肩,萧靳带她来到一旁软榻上坐下,轻声道:“你还有身子,不如先回去?”
毕竟这里有个死人,多少有些晦气,若非必要,谁也不愿来这,特别是柳净肚子里还有个孩子,这要是沾上什么晦气可不得了。
“不!”她顿时抬起头,一脸执着,“臣妾一眼要找出那个歹毒之人!”
柳媛都死了,她若是放过了这个机会,才对不起她最后的付出。
见她布满泪痕的小脸上全是执着,萧靳似有不悦,实在不想她这么胡闹下去,一个表亲而已,难不成还有自己骨肉重要?
“查!”
见皇上脸色不好,李长福顿时悄声退了下去。
一旁的淑妃也忍不住捂嘴轻声一笑,“姝昭华,这死人多晦气啊,你也不怕冲撞了你腹中龙胎?”
柳净眼角一瞥,目光灼灼,“柳美人死了,淑妃娘娘似乎很高兴?”
脸上笑意一顿,淑妃不由轻咳一声,“本宫不过是在关心你而已,你倒是会曲解本宫的意思。”
柳净知道萧靳不高兴,可是如若她今天走了,此事必定又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而且,她也想知道,柳媛最后留下的到底是什么。
李长福来的很快,手里还拿着一个被布包着的东西,随即便来到萧靳耳边低语了几句。
扫了眼那包东西,萧靳赫然起身,目光如炬的看向皇后,“柳美人乃宫女谋害,并无主使,下葬便按贵人规格办,一切交由皇后处理。”
说完,柳净还欲说什么,萧靳便大步离开了内殿,留下一室未回过神的人。
“哎呀,真是让姝妹妹失望了,这柳美人也是可怜,还未侍过寝,便落得如此下场。”淑妃捂着鼻子瞥了柳净一眼,随即便扭着腰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内殿。
柳净握紧拳头,此时还有什么是不明白了,论这宫里查到谁身上,萧靳才会如此匆忙断案?
除开那一个,还会有谁?!
这种情况皇后见得多了,心中那个决断也越发肯定下来。
等走出内殿时,看向屋外昏暗的天色,她筋疲力尽的坐上撵轿,一路看着着夜色变得漆黑一片。
两仪殿门口点着灯笼,因为皇上夜里时常会过来,不过柳净知道,今夜萧靳是不会过来,他怕是已经恼了自己,亦或者,不知该如何面对她。
“主子,别想那么多,您今日还未吃什么东西呢,您没事,可这腹中孩子却受不住啊。”绿胭扶着她走下轿撵,还伸手替她拉紧身上的狐裘。
柳净没有说话,只是径直往宫内走,可不知看到什么,脚步忽然一顿。
“你看那个……像不像丽才人?”她指着清华殿的门口,目光中闪过一丝疑惑。
只见黑暗中,清华殿门口的确走出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特别是那妖妖娆娆的走姿,很容易让人认出是谁。
“的确是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