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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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小娘子- 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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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将柏笙竟然说出要给八姨娘办一个体面葬礼这样的话来,这在古时是极不合理,也是会遭到大家反对的。
  罗兰欣慰地看着将柏笙,为他的感恩图报,重情重义而骄傲。罗兰决定,一定会完成将柏笙的这个心愿的。
  最重要的便是要过将老爷那一关,如果将老爷同意了,那么这件事绝对能够办成;若将老爷极力反对,那么不管怎么做都是徒劳的。于是,将柏笙和罗兰决定直接去找将老爷,请求他能够同意为八姨娘办一个隆重的葬礼。
  听了将柏笙的请求,将老爷面色凝重,久久不语。他站在窗前,落日的余晖通过窗棱洒进屋子,他就那样在逆光之中。
  一个恍惚间,将柏笙忽然觉得将老爷已经老了。这一生荣华富贵,为了将家的发展壮大而辗转奔波,这么多年来,他是否已经倦怠了,是否已经累了。
  将柏笙猜想,将老爷是否是在缅怀自己曾经爱过疼过的那个女子。
  “也罢,都交给你去办吧。”将老爷叹了一口气,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将柏笙,声音疲惫。
  将柏笙和罗兰站在那里面面相觑,他们都没有想到,将老爷居然这样轻易地就答应了。原本他们还以为可能会争执一番呢,他们都已经做好这样的心理准备了。
  将老爷没有任何疑问,亦没有任何反对的就答应了他们的请求,这让将柏笙和罗兰都十分不解。
  见两人均是不解的样子,将老爷收回目光,望着窗外那西沉的斜阳,眯着双眼,叹声道,“我这一生,真正爱过的女子,只有两个。”
  说到这里,将老爷思虑了一下,觉得下面的话应该不会伤害到将柏笙,因为他现在已经成家,明白感情是怎么一回事,应该会理解自己了,于是才继续往下说。
  “一个是我最初喜欢的女子,也就是你们从未见过的二姨娘。另外一个,就是八姨娘。当初我娶八姨娘,原以为是因为她的模样与二姨娘有几分相似,性格也与二姨娘相差无几。后来我才发现,原来我爱上了她。”将老爷脸上露出的神情,让人不知道是遗憾还是甜蜜。
  “然而,这两个我爱过的女子,却都没有一个好下场。甚至,甚至全都是因为为我生孩子而落了个凄惨的下场。我一直在反省,是不是自己上辈子做了什么孽,上天才会这样对我。所以,我才故意冷落疏离八姨娘。”将老爷说着说着,声音竟然有些哽咽了,“这么些年来,我知道委屈了她。因为我的故意冷落,她在将家的日子非常不好过。我对不起她。”
  又是一阵沉默,将老爷似乎在做反省一般,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也好,你有这样的孝心也好。柏笙,父亲一直都知道你是一个心地善良,温厚纯良的好孩子。就让你为父亲做这件事,就当是父亲对八姨娘最后的道歉和赎罪吧,好吗?”将老爷用企求的目光看着将柏笙,在这个家,也只有将柏笙能帮他做这件事了。
  当他得知八姨娘离去的时候,他就在忏悔和自责当中。他正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如何才能为八姨娘最后做一些事,让她能够原谅自己。好在,将柏笙和罗兰来与他商量此事。
  “父亲,你放心吧。我一定会为八姨娘办一场体面的葬礼,让她能够入土为安的。”将柏笙此时亦百感交集。
  有了将老爷的支持,将柏笙和罗兰在准备八姨娘的葬礼这件事上十分顺手。将柏笙几乎是按照正室的丧葬礼来操办此事的,其他人虽然很不满,竟然对一个小妾的葬礼如此隆重对待,这完全不合乎礼法。但是,将老爷亲自吩咐下来的,大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虽然从来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是,将柏笙多方打听了一下,然后事无巨细,全部都由自己和罗兰亲自去办。其他人他们调不动,也懒得去调动这些不愿意做事的人,罗兰就从店铺里抽调了几个人出来协助自己。
  时间仓促,但是每一步,每一个细节,他们都希望做到最好。
  从为八姨娘招魂的仪式开始,将柏笙找来了镇上最有声望的主持,主持手拿八姨娘的衣服,面向北方,拉长着声音高声呼喊死者的名字,让她的灵魂回来。反复几次之后,才让罗兰接过衣服,给八姨娘穿上。这些,是其他人都不愿意做的。
  然后是装殓,棺椁自然是用上好的柏木制作而成的,因为这种木材木质细密,能在地下保持长时间不腐。
  然后布置灵堂,用帷帐将死者和生人相隔开来,罗兰还建议,在棺椁四周都摆上八姨娘生前最喜爱的菊花。
  最重要的是命赴,正室和小妾的葬礼,其中一个最大的差别就在于命赴。如果派人向亲属朋友报丧,写了讣文,那么就无疑是向别人宣告死者在家人心中的分量了。将柏笙觉得,八姨娘嫁进将家的时候,没有得到亲戚朋友的祝福,那么死去之后,希望能够得到亲戚朋友的祈福,这也就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5章

  将柏笙特意还请示了将老爷,拿来了将家珍藏的夜明珠,放在八姨娘口中,让她含着。
  这种种丧礼的准备工作,都是用的最好的材料,都是以最高规格来办的。将柏笙竟然也能处理得井井有条。
  然而,将夫人却对这件事极为不满。这样的丧葬礼,无疑是在挑战她在将家的地位,这明显是在挑衅。
  将夫人认为定是罗兰在背后怂恿,不然,以将柏笙的魄力和能力,是绝对想不到这样做的。
  五日之后,八姨娘终于入土为安。她的墓穴,就在二姨娘的旁边。以后二姨娘也有个伴了,这样将老爷也会安心不少。
  因此,将老爷对这个入葬的地点十分满意,事后直夸将柏笙操办八姨娘丧礼这件事情做得非常好。
  “老爷,我们柏笙也是长大了!”将夫人正站在将老爷的身旁,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眸子里闪现出悲凉,老爷的心始终在二姨娘的身上,一个相似的容颜,一场相似的经历,得了一场正室的规格,她悲凉的同时也含着愤懑。
  “是啊,长大了,都长大了,我们也老了。”将老爷凝视着墓碑上的碑文,轻轻扫了一眼将柏笙,“兰丫头,柏笙娶了你可真是他的福分。”将老爷看着二人交握的双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低低呢喃一句,言语里是那么的沉重,更带着三分怀念,将柏笙与罗兰对视一眼,似乎是体会到了其中的深意,浅浅一笑。
  将老爷深深的凝视了一眼身前的两座墓碑,这才转身离开了,那一瞬,罗兰觉得这个半百的家主,似乎苍老了许多。
  爱情,当真是个伤人的东西。
  将夫人看着将老爷落寞的背影,又轻轻瞟了一眼罗兰,快走了几步跟了上去。
  罗兰再一次在将夫人的眼中看到了嫌恶与不满。
  “走吧。”将柏笙见罗兰的眼神一直看着前方似乎是他父母离开的背影,不由紧了紧握着罗兰的手。
  罗兰回神,“嗯。”
  八姨娘入葬,府中由于将老爷的心情阴郁而安生了几天。
  事情就此告一段落,罗兰也终于可以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一日,天清气朗,罗兰给自己放了个假,作为专业职场人,她深知劳逸结合的重要性。
  早起以后在院子里懒懒的伸了个懒腰,正遇上打扫的灵儿,“灵儿,夫人现在在何处?天色尚早,罗兰想着今日定要同将夫人好好谈一次。
  “今日正是一年一度的祈福日,这个时候夫人应该去灵谷寺了。”灵儿摸了摸额头沁出的汗水,已是深秋却还是偶尔会有一股燥热。
  “祈福日,灵谷寺么?”罗兰低低重复着,踱着步朝将夫人的院子而去,灵儿简单的一说,她便知道其中利害关系了,将夫人去祈福却没有通知她这个儿媳,说的好听些是知道她忙不愿累着她,说的不好听些或许是完全没有将她这个儿媳妇放在心上。
  如果说,将夫人这态度的急剧转变让罗兰摸不着头脑,那么三姨娘突然出现的冷嘲热讽更是让她措手不及。
  “哟,罗兰丫头,这是打算去哪儿呢?”罗兰的步子被三姨娘恰到好处的挡住。
  “三姨娘,我还是有人身自由的吧,再说我这是去看望娘亲,这天经地义的事相信是不会碍着三姨娘的。”罗兰的语气很平和,听不出任何讽刺的意味。
  罗兰偏过身子,大路朝天咱各走一边。
  却在与三姨娘擦肩而过的时候,突听得一句,“是不是觉得夫人最近对你的态度转差,这急急的想要去讨好呢?也是,相信以兰儿这花样百出的能耐,定然能够重新赢回夫人的心,只是她若是知道至今你都尚未与柏笙圆房,对你还能不能回到当初?”
  罗兰迈出去的步子突地一顿,心中微凛,她与柏笙之间的床弟之事,怎么就被三姨娘给知道了,看来这三姨娘的手还挺长。
  三姨娘看着罗兰没什么表情的脸,笑的更加的欢了。
  不过,转瞬间她便笑不出来了。
  罗兰蓦然间凑近三姨娘,“三姨娘,我与柏笙的床弟之事不牢你操心,只是大嫂近日可是越来越不规矩了,不知姨娘可知道?”罗兰的声音极其的细腻,擦着三姨娘的耳畔传入她的心间,如一根针一般。
  她倒是忘了,白氏给将其生戴绿帽子的事情,不过这罗兰话中的意思……难道她知道了?面色骤变的同时,一口银牙也咬的“咯吱”作响。
  不成想画虎不成反类犬,白氏,她恨不得立刻将其扫地出门。
  “所以,三姨娘这是还打算拦着我么?”罗兰直起腰肢,双手环胸,眼中含满笑意的看着她。
  “怎么会,我只是恰巧路过,何曾想着拦你的路了。”三姨娘也是变脸的高手,罗兰心想这古代宅院里的姨娘,一个一个若是被拉去现代演一出宫斗,那收视率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宫心计就可以比拟的。
  倒是那个白氏,只是一个小角色。
  罗兰摸了摸下巴,款步向前,三姨娘却只能在背后瞪了她一眼,陡然想到罗兰刚刚的言语,转身便问,“大少奶奶呢?”
  “一大早便出去了,说是在城西的分店。”下人老老实实的回答着。
  “走,去城西。”昨日就交待了,祈福日让她莫要出去,这转眼就不见了人影,她倒要看看,人是不是真的在店铺之中,否则有她的好果子吃。
  这边厢,罗兰绕过三姨娘这个障碍之后,小跑着来到了将夫人的院子。
  得到的消息是,人已经出门了,下人们看着罗兰的眼神都有些不对劲儿,罗兰无心去分辨,只是眼神一厉,想着今日若是不弄出个原因来,她这罗字倒过来写。
  出得门去,叫了辆马车直接就朝灵谷寺而去。
  “夫人,您今日出门,没有带上二少奶奶,这要是被她知道了,会不会觉得您……”一辆华丽的马车里,有低低的交谈声传出,却转而湮灭在喧闹的人潮声里。
  “怎么,我还要看她的脸色不成?”将夫人一听这话,几乎没能控制住自己的火气。“休要跟本夫人再提起她,这柏笙也是,那般敦厚的性子,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若不是有罗兰在背后怂恿,这八姨娘的丧礼,能办的那般隆重?她这不是存心打我这个正室的脸么?”这也是对着伺候自己多年的心腹,否则她也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行了,马上就到灵谷寺了,收起凡心,安心祈福要紧。”将夫人平复了颇有些烦躁的心,被扶着下了马车,若想求个好运,这起码的诚心还是要有的,比如从山脚步行而上。
  只是,将夫人的脚刚刚落地,就看着前方一个水色的身影,静静的站在一颗歇脚石的旁边,看着她的方向。
  罗兰雇了一辆马车,吩咐着用最快的速度赶到灵谷寺,她想着只有自己先将夫人一步到了这灵谷寺山脚,到时候才能够将她截住,才有时间说一说这些日子以来的事情。
  可不想,这将夫人只是扫了她一眼,便移开了目光,跟没有看到她一样,在落红的搀扶下,一步一步的向前而去。
  罗兰见此,心中疑惑更甚,这将夫人对自己似乎是越来越不待见了,这当着落红与身后一众小厮的面装作没有看见自己么?
  这么一想,罗兰自然不会任由这种情况持续下去,山不来就我,我就山去,深吸了一口气,罗兰快步上前。
  跟过来的小厮与婢女显然是看到了罗兰,只是将夫人没说话他们也只当未见,如今正见着这罗兰迎了过来,这些个人哪儿还能装作不知道,自是乖乖的行礼。“二少奶奶好。”
  “兰丫头怎么来了。”将夫人就像是刚刚看到罗兰一般。
  “娘,怎么出来也不让儿媳伺候着,这不得了消息,我可是紧赶慢赶地赶了过来。”罗兰作势抹了一把额头上沁出的汗水。罗兰都这么说了,这将夫人心中即便再不痛快,这基本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为娘这不是看你最近忙么,想着今日祈福之日,这十里八乡的夫人小姐都是要去的,难得铺子清闲,你也能休息一天。”将夫人见罗兰已经走到了自己的跟前,拿出帕子给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端的是一副慈母孝儿的架势。
  罗兰对着将夫人浅浅一笑,“我也是想着要给柏笙和将家求个好福气。”
  “难得你有这个心。”将夫人嘴角的笑僵了一瞬,却很快的便敛了眸色,抓过罗兰的手向前而去,越往前行,这路上的人便越多。
  拥挤,喧闹已经不足以描述眼前的场面,只见得风中飘来一阵阵的胭脂水粉之味,罗兰抿了抿唇,眉头微蹙,佛门本是清静之地,这些人的穿着打扮,红胭粉面的模样,佛祖知道了,真的好么?罗兰在心中暗暗腹诽。
  她走在将夫人的左侧,婢女落红稍微落后一步,但是因为人潮的汹涌,几乎也是与他们紧挨在一起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106章

  罗兰本打算出口的言语,也因为这般环境,生生的卡在了嗓子眼,总不能当着这许多人的面张口就问,为什么将夫人对自己的态度突然变得这般恶劣?
  那不是找死么,这里可多得是七大姑八大姨一类爱嚼舌的妇人,若是有心人多说上那么几句,那么明日就该传出她们婆媳不和,自己当众质问的戏码。
  摇了摇头,索性想了一个话题,总不能任着这安静一路持续下去,“娘,这祈福日,我们怎的去的是灵谷寺,近处香火最好的不是峰麓寺么?”
  将夫人本来是在想着,这罗兰有些事情确实是值得深究,但毕竟是柏笙喜欢的,且能够在知道自己已经出门的情况下,追到这里也是不易,正寻思着找个理由说上那么一两句,却不想罗兰已经开口,这倒是正合了她的心意。
  “兰丫头,你有所不知,峰麓寺虽香火旺盛,但那都是寻常日子里,众人上香拜神的地方,多是因为那峰麓寺地势上稍微平坦且离着这十里八乡近一些,而这灵谷寺相传是当年佛祖坐化之地,祈福之日当然是宁愿多走上一些山路,也要来这里才是……”将夫人这么一说,罗兰哪里还会不明白,那峰麓寺就相当于是灵谷寺的替身,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去玩玩尚可,这动真格的,可不就得本尊出马了。
  罗兰点了点头,“原来还有这么一说,倒是兰儿我这小门小户出来的,少见多怪了。”她摆出一副受教的模样,真诚的眨着一双透亮的眼睛看着将夫人,其中竟然多多少少的含了几分委屈与迷茫。
  将夫人看着这一双眼睛瞬间便是一愣,罗兰来到将家的表现可圈可点,更是让老爷的眼光转到了柏笙的身上,单凭这一点,她就是功臣,这么一想,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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