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炎点了点头:“令狐师傅果然见多识广。“
令狐拓摇头:“不是在下见多识广,而是这种毒和这种药,只有他们才有。是用来训练死士的。“颜炎诧异的瞪大眼睛:”他们不是号称正义之师吗?“
令狐拓笑了:“那也要看是对什么人,什么事。这种药,一般都是在死士行动之前才会服用,为了保证任务万无一失。而药效过了之后,就会像十三爷一样陷入昏睡,如果没有解药的话,半月之后就会七窍流血而死。所以,九爷这样的反应是不对的,肯定在中毒之后,还有人做过手脚!“
颜炎看向令狐拓,有些诧异的问着:“令狐师父如何知道的这么清楚?“
令狐拓自然知道自己的身份说起这些事儿未免让人怀疑,笑的有些苦涩:“侧福晋多虑了,在下的命是九爷救得,就算是想加入那些组织,恐怕也没有人相信在下。“
“我并没有怀疑令狐师父的用心,只是……。“颜炎下意识的想要解释,却发现不管怎么解释,话语都显得有些苍白。令狐拓摆了摆手:“侧福晋不必解释,在下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侧福晋,您带来的药丸虽然能减轻九爷的痛苦,但是却治不了九爷的毒,侧福晋想要救九爷,恐怕要抓紧了。”
颜炎点头:“我知道,时间不等人,我会努力的。”
令狐拓又转了转眼睛,似乎在犹豫着什么。颜炎瞪大眼睛看着他,并没有催促,因为她知道,有的时候催促并不能起到很好的效果。果然令狐拓犹豫了一会儿就道:“太子爷身边有一个侍女,名字叫做绣萍,侧福晋不妨查一查。”
颜炎听到令狐拓的话,立刻就反应了过来,如今已经是康熙五十一年了,难道这次的事情竟然和二废太子有关系吗?历史上不是记录二废太子是因为一旁人酗酒吗?怎么还能扯上这些东西。而且在颜炎的认知里,他相信这帮皇子会因为皇位争的你死我活,但在外人面前还是很团结的。
就比如在历史上,雍正皇帝继位以后,就有老九的手下攒的老九起义,但老九却严词拒绝了,说是他们兄弟之间用不着这样。这也充分说明了,老九他们这些皇子,虽然有私心,但在大义上却是是非分明的。
难道说,现在竟然还有勾结反清组织的不成,就算勾结成功,又能有什么好处呢。不过颜炎想起她刚刚冲进来的时候,那不知道从哪里射过来的箭,脸色就更加沉重了起来,有人想要老九的命,这是肯定的。
“令狐师傅可知刚刚那只箭是谁发的?”颜炎疑惑的看向令狐拓。令狐拓沉声道:“自然是一位位高权重之人,在下想,十爷看的最清楚不过了。不出今日,皇上大概也就知道了。“
颜炎眯起了眼睛,果然是太子。颜炎就想不明白了,历史上的太子是何等的英明睿智,怎么可能会糊涂至此呢。令狐拓没有再继续说什么,因为宋妈妈和小梅都回来了。颜炎并没有问宋妈妈什么话,而是亲手拧了帕子,细细的给老九擦拭起面容。
令狐拓看着颜炎那细心的样子,不自觉的上扬了嘴角。看来老九平日里那一片心,并没有付诸东流。当初在澳门的时候,令狐拓眼看着老九对颜炎的付出,当时还有些不明白这位侧福晋的动人之处,现在看来,这一切的确是值得的。
“侧福晋,在下就在大帐外面守候,有事儿您吩咐!“令狐拓告辞出了大帐,颜炎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但手上的动作却没有停。
宋妈妈主动从小梅的手里接过那水盆,低声道:“侧福晋,十三爷并没有中毒,只是被狼爪抓伤的伤口可严重,如今高热不退。“
颜炎歪头看向宋妈妈:“什么?“
☆、第240章 察觉
且说宋妈妈的话让颜炎大吃一惊,颜炎不可思议的瞪着宋妈妈:“什么叫没中毒?没中毒为何会发疯?“宋妈妈也万分不解的看着颜炎,低声道:“这个我也说不好,大概是还有什么别的方法,会让人发疯吧。”
颜炎显然对宋妈妈的话完全不能接受,怎么也想不明白两个人同时受的伤,为何一个是中毒,另外一个却只是伪中毒,那么老九的毒到底是不是因为被狼伤了才造成的呢,或者说,老九根本就是那之前,或者之后才中了这可怕的毒的。
但是颜炎更加想不明白了,如果老九不是因为偶尔被狼伤到才中的毒,那么究竟又是谁会这么狠毒为老九下这种毒呢。想到这里,颜炎不禁又想起了那位安姑娘,如果有一个人能明明白白的和她讲一讲安姑娘就好了,不知为何,颜炎总觉得何嬷嬷在讲起安姑娘的时候,言辞非常的闪躲。
“侧福晋,福晋来了!”门外的丫头轻声的通报着。颜炎一愣,忙将被子给老九盖好,这才出了内室。一到外间,就见到栋鄂氏坐在外间,正在喝茶。
“福晋吉祥!”颜炎微微行礼,站在一旁看着栋鄂氏。
栋鄂氏扫了颜炎一眼,沉声问道:“你出京可有旨意?”颜炎眉毛一扬,笑容满面的问道:“福晋说的是谁的旨意?”栋鄂氏的脸孔立刻沉了下来,猛的一拍桌子:“你好大的胆子,没有旨意竟然敢私自出京。你可知道刚刚皇阿玛问起我的时候,我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为你圆这个谎,你可真是不怕我们温郡王府的事情多啊。”
颜炎扯了扯嘴角:“原来福晋只是去找皇阿玛说这件事儿?我还以为福晋是去找皇阿玛说爷为何中毒的事情呢!”
“你这话什么意思!”栋鄂氏猛的站了起来。
颜炎眼眸一动,看着栋鄂氏那夸张的反应,心里不禁一阵发凉,眼神儿也变得越来越冷了起来。而栋鄂氏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反应太过于激烈了,又讪讪的坐下了,尴尬的道:“爷和十三弟中毒的事情,所有的太医都知道,又何尝需要我去皇阿玛身边说什么,你休要胡说八道。”
“哦,那福晋可知,爷中的是什么毒?”颜炎再次问着。
栋鄂氏神情一动,说道:“还能有什么毒,左不过就是安姑娘曾经中的毒呗。”说到这里,栋鄂氏的脸上突然扬起了一丝解恨的笑容:“可惜啊可惜,爷和安姑娘有情之人阴阳相隔,若是安姑娘还活着,今日又有你颜炎什么事儿?”
颜炎眉毛一皱,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怪不得何嬷嬷说话吞吞吐吐的,怪不得何嬷嬷的故事讲的七零八落的,原来那安姑娘还和老九有这么一段过去。
栋鄂氏看着颜炎明显有些不对劲的脸孔,明显脸上就带上了一丝幸灾乐祸的笑容。此时她似乎也不着急问颜炎到底是怎么出京的问题了,而是颇有些洋洋得意的站了起来:“既然你已经到这里了,就好生伺候爷吧,我那边有爷每日吃的药,一会儿我便派人送过来。”
颜炎看着栋鄂氏脸上的笑容,突然道:“我瞧着福晋的精神可真好,完全没有被爷的伤势打垮。简直太值得妾身学习了。妾身这里的事情就不劳福晋费心了,福晋还是赶快去休息的好。”
栋鄂氏眯起眼睛看着颜炎,不管眼睛里还是脸上都带着不加掩饰的敌意,那感觉像是要把颜炎生吞活剥了一般。待栋鄂氏离开大帐之后,颜炎才问宋妈妈:“爷的毒可能解?”
宋妈妈点头:“侧福晋放心,当初我当家的就是中这毒而死,所以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潜心研究解药,现在已经颇有成效,只是……。”
“给爷用吧,我相信宋妈妈!“颜炎一点儿犹豫都没有,直接说道。
宋妈妈一下子就呆住了,低声道:“难道侧福晋就不好奇,我家男人是为何中这个毒吗?”颜炎低笑:“好奇啊,等那一日宋妈妈想要说了,颜炎一定洗耳恭听!”
宋妈妈笑道:“侧福晋果然是与众不同,旁人知道我是一个汉人,定然是万万不敢用我的药的。”颜炎叹道:“汉人、满人又有什么不同呢。早晚有一天,满汉会成为一家人的。”
宋妈妈对于颜炎的这句话有些动容,但却没有说什么,默默的转身去准备解药了。而颜炎则叫来了王全儿,低声吩咐着:“你派人盯着福晋的大帐,不管有任何异动,都要速速来报!”
王全儿这些日子就像是失了主心骨一般,除了哭就是哭。眼见着老九一天比一天虚弱,而栋鄂氏却依旧捆着老九,王全儿早已经心生不满。
如今见颜炎不辞辛劳的跑到围场上来,而且一来,老九的伤势就有明显的好转。心里早就已经把颜炎当成了第二个主子,现在颜炎所说的话,估计比栋鄂氏的还要有分量。
王全儿虽然不明白颜炎吩咐这事儿的意义,但还是郑重的点头应了,派了一个生面孔去盯着栋鄂氏的大帐。
此时在康熙的大帐里,康熙也诧异万分的等着十阿哥:“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十阿哥跪在地上,一脸的沉痛:“皇阿玛,儿臣不想要偏袒谁,只求皇阿玛保全九哥的性命,今日的事情如若再发生一次,九哥的命可真就没了。儿臣也不想将此事闹大,所以才这会儿前来禀告皇阿玛。当时在场的人数众多,皇阿玛如若不信,大可以找人问清一二。”
十阿哥这番话显然已经打过很多遍草稿,说的滴水不漏。而康熙爷完全被震惊到了,愣在当场半晌没有说话。十阿哥也并没有催促康熙,只是老老实实的跪在地上。一时间大帐里,一个坐着,一个跪着,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同样陷入安静之中的,还有整个帐篷区。天色已经很晚,除了巡逻的人之外,似乎大家都进入了梦乡。谁知这时,温郡王的大帐却悄无声息的走出了一个人影,看样子是个女子,身材苗条的很。
那女子手中端了一个盆,左看右看的巡视了好几次,才往大帐的后方去了。这女子显然非常熟悉晚间的巡逻路线,因为这一路上她几乎没有遇到有人阻拦。当然她也没有发现自己身后悄然跟随的身影。
☆、第241章 捕捉
且说王全儿悄无声息的来到了林子里,见到了他布置在栋鄂氏大帐周围的探子。那探子指了指树林小溪边的女子,低声道:“奴才看她可疑的很,一路上行迹闪闪躲躲的。”
王全儿微微皱起了眉头,凝神细望,只见那女子正是栋鄂氏身边的秀芝。到围场以来,这秀芝到是经常出现在老九身边。因为这秀芝容颜甚好,每日在老九身边不是倒茶就是递水。王全儿觉得自己对栋鄂氏的用意猜的透透的,不过就是利用那女子的美色来引诱老九。如今看来,事情应该并不是那么简单的。
王全儿只见秀芝似乎在用盆舀水,看样子竟是要沐浴。王全儿顿时没好气的看了探子一眼:“你叫我来,就是看人家姑娘洗澡的吗?”探子的脸色也微微一僵,脸上满是尴尬之色。刚要给王全儿赔礼,就见那女子身边竟然多了一个人,赶忙捂住了王全儿的嘴,示意他安静。
王全儿自然也知道这事儿不简单,忙掩藏好了身形。好在如今月黑风高,两个人离的也远,到还不至于被发现。只见出现的又是一个女子,看那装束应该也是这围场里的婢女。
两个人在小溪边说了一会儿话,那后出现的女人就离开了,王全儿看了探子一眼,那探子也是个聪明的,立刻远远的跟上了。而王全儿则继续注意着秀芝的举动,只见秀芝从腰间取出了什么东西,放到盆子里搅拌了搅拌,然后又将盆子里的水倒进了小溪里。
王全儿立刻就眯起了眼睛,难不成秀芝竟然在投毒?这条溪水,就是营区的饮用水吗?王全儿也来不及细想,见秀芝又躲躲藏藏的回到了栋鄂氏的大帐,便立刻去回禀了颜炎。
颜炎一听也立刻想到了投毒,忙穿戴整齐,同宋妈妈一起去了溪边查看。令狐拓本来也要跟着,但颜炎却不放心老九,让令狐拓留在大帐里守候了。
三人很快到了小溪边,宋妈妈舀起一捧溪水,在鼻子前面闻了闻。又将怀里带着的一只兔子放了出来,将溪水给兔子喂了进去。果然,没过一盏茶的功夫,那温顺的小白兔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猛的向宋妈妈扑去,张嘴就要咬,好在王全儿眼疾手快,将兔子罩住了。
宋妈妈看着颜炎,肯定的说:“侧福晋,的确是‘失心’之毒!“颜炎重重的叹了口气,对王全儿道:”速速去请十爷,我要去见皇上!“
颜炎的话音儿还没落,就听到一个声音传来:“什么人?大半夜的在这里做什么?”颜炎和宋妈妈都吓了一跳,宋妈妈连忙将围帽给颜炎带上,低声劝道:“侧福晋,爷的伤都这样了,您再伤心也无济于事啊。要老奴说,这放生祈福的法子不过就是迷信,侧福晋还是回去吧。”
王全儿也忙取了一块黑布把笼子罩上了,劝道:“是啊侧福晋,咱们还是快回去吧。”
这时那队人马也走到了面前,只见当前一个穿着镶黄旗的盔甲,显然是天子近卫。王全儿忙上前道:“这位大爷有礼了,咱们是温郡王府的,我们侧福晋见我们爷受了伤心里难过,这才想来放生祈福!”
“这大半夜的祈什么福,一看就是满口胡言!“那侍卫大声喝道,有些疑惑的看了颜炎一眼,但是却没有向颜炎确认身份。王全儿忙陪笑道:”这位大爷话可不是这么说,咱们是温郡王的人,可是有腰牌的!“说着,王全儿就把腰里的牌子递给了侍卫。
谁知道那侍卫拿在手里却连看也不看,就将视线集中在了了王全儿手里那笼子里:“这里面是什么东西?”王全儿下意识的抱紧了一些,笑道:“不过就是祈福用的小动物,大爷想要瞧瞧吗?”
那侍卫瞄了两眼王全儿,装作不经意的说道:“那就打开瞧瞧吧,也让咱们见识见识。”颜炎眼眸微动,看着面前的侍卫,怎么瞧都觉得奇怪的很。
王全儿万万没想到这个侍卫这么不长眼,不由得向颜炎看去。颜炎沉声道:“那你就给他们看看吧。“王全儿这才将笼子举到了侍卫的身前,连着黑布一起拿了起来。那里面关着的兔子一见到出口,立刻就冲了出去,不由分说就给了侍卫一口。
那侍卫被吓了一跳,虽然很快就将那兔子斩于剑下,但手上还是被咬了一口。那侍卫一见那兔子的样子,脸色就大变,立刻从怀里拿出了一个东西,要塞到嘴里。颜炎大声的叫着:“快抢下来!“
王全儿一下子就扑了过去,攥着侍卫的手不撒手。但王全儿哪里是侍卫的对手,眼看就要死于非命。就见周围突然冲出了好多人,不由分说的就把那侍卫给抓住了。颜炎诧异的看向四周,只见十阿哥一身戎装的走了出来:“小嫂子,皇阿玛有请!“
颜炎点了点头:“多谢十弟救命之恩!“
十阿哥微微一笑:“小嫂子客气了,是我这做弟弟的该替九哥谢谢您才是!“颜炎对于十阿哥出现在这里既觉得奇怪,又觉得在情理之中。毕竟经过太子向老九射的那一箭之后,这位十阿哥就算再大智若愚,也会做些什么的。果然不出所料,在这水源的地方,早已经埋伏了人。
而那被抓的侍卫一见这个情况,立刻要服毒自尽。但却让身边的人卸掉了下颚。十阿哥阴狠的看了那人一眼:“想死还不容易,等你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爷会成全你的。“说完,就对侍卫道:”带走!“
待颜炎随着十阿哥回到营区的时候,只见整个营区火把通明,照的犹如白昼一般。而巡逻的侍卫也明显的增加,几乎每时每刻都有人走来走去。
颜炎看了宋妈妈一眼,低声道:“让王全儿陪我去皇上那里即可,您回到大帐去,爷那边就拜托您了。“宋妈妈诧异的看着颜炎,颜炎压低声音在宋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