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没有想到陆老夫人一语中的,萧阮禁不住噗嗤一笑,立刻回道:“祖母当真是料事如神,以后阮儿定要跟你多学学不可。”
一句料事如神立刻让陆老夫人重展笑颜,伸手指着萧阮:“你这猴儿,刚刚醒过来就那你祖母说笑,实在该打。”
众人因着萧阮这句调皮话皆笑了起来,陆蘅更是直接上前挽住陆老夫人的手臂。
“祖母,蘅儿也觉得阮阮说的对,您连我哥哥把我的话本藏去了哪里都知道,可不就是料事如神!”
阮幼珍从来没有听陆蘅说起过陆涵睿藏匿话本之事,此时不觉与萧阮面面相觑,皆是一脸好奇。
“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我竟是不知道?”
陆蘅方才只顾着奉承老夫人,这才注意到阮氏还在房里,脸上一红,这才吞吞吐吐的说了前因后果。
一个月前,陆蘅好不容易寻得了几个民间话本,里面情情唉爱好不热闹,这件事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陆涵睿的耳朵里,直接将其没收。
奈何这几个话本乃是陆蘅闺中密友之物,时间到了须得归还,老大夫人不管此事,陆蘅无奈之下便求到了老夫人那里。
还以为老夫人会将让陆涵睿还给她,却不料,陆老夫人竟十分开明不仅没有责罚,竟然还把陆涵睿藏书的地方告诉了她。
“竟不知老夫人还有这等神奇,看来儿媳也得跟着老夫人学学,如此就不怕相公他暗中藏私房钱了。”
众人不想阮幼珍听了前因后果,竟说出如此调皮之话,一时间又是一阵笑闹之声。
正文 第一百二十五章 下放定州
“小姐,表少爷听说您醒了,想要来看您,您可要见上一见?”
晚间,萧阮刚刚喝完一碗药,连翘便从外面走了进来。
“既是表哥来了,那就快快将他请进来了啊!”
萧阮下意识的以为是陆涵睿前来看他,连翘将人带进来,这才知道这位表哥乃是二房的陆涵恩。
“妹妹今日觉得怎样?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陆涵恩一脸关切,萧阮连忙摇头:“表哥不必担心,林神医给我开了方子,我自醒来便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大碍。”
似乎是不相信萧阮之言,陆涵恩将她仔细观察一番,又叫来连翘竹筠仔细询问,这才松了一口气。
萧阮瞧见他问的这般细致,心有触动,一时间再看向他的眼睛里变多了一抹惋惜。
白日里陆蘅已经把她昏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一一告诉了她。
陆芍挨了板子,陆涵恩下定决心向皇上请求下放,恐怕不日就要离开京城。
“阮妹妹,原本我应带着芍儿来亲自向你道歉,但……”
陆涵恩愧疚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不觉朝萧阮拱了拱手:“芍儿不懂事,都是我这个为兄长的没有教导好她,今日便有我来向你道个歉。”
“表……”
“我知道芍儿这才犯下的大错实在难以饶恕,不敢请求你的原谅,只是,还请妹妹不要因此对我母亲他们失望才好。”
陆涵恩未等萧阮出声,立刻将今夜前来的目的说了出来。
萧阮听他语气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果然下一秒便听到陆涵恩道:“皇上已经批准了我下放的请求,明日我便会带着芍儿离开,你舅母她虽未前来看你,但心里却也是知道亏欠与你,还望表妹你不要跟她计较。”
闻言,萧阮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
她已知陆涵恩要带着陆芍离开,但是并未想到他竟是走的这么急。
她今生重新活过,确实是为了复仇,但对象其实也不过是萧盈之人,陆芍对她所做她确实气恼,但却并不是怨恨。
如今陆涵恩这么低姿态的请她不要把恨意波及其他人,实在是有些多分担心。
不过,或许在二房的眼里,她或许就是一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之人吧。
心底划过一抹自嘲,萧阮正色向陆涵恩表态:“表哥放心,我绝不是不分青红皂白之人。”
“如此,便再次感谢表妹了。”
似乎觉察到自己的话可能让萧阮有了什么不适,陆涵恩颇为愧疚的冲她拱了拱手,随即告辞离开。
竹筠送走陆涵恩,回房看见下萧阮正皱着眉头若有所思,以为她还是因为陆涵睿之故,不觉走上前,发出一声叹谓。
“小姐,说起来这位表少爷还真是爱妹心切,竟然连大好的前程也不顾,真是叫人惋惜。”
“表哥虽然心无大志,但他品行坚定,又能随遇而安,未必不能在外成就一番作为。”
萧阮摇头,并未赞同竹筠的话。
前世陆涵恩官居三品,赵衍也曾赞赏过他品行高洁,虽然她临死之时,陆家结局惨淡,但今世只要没有赵衍,陆家也绝不会被人任人宰割。
“你可知道他被下放到了什么地方?”
竹筠歪着脑袋想了好大一会儿才有些犹豫地道:“似乎是北方的定州,奴婢听说那里地广人稀,甚是贫穷,这下表小姐有的罪受了。”
萧阮并没有回应竹筠,总觉得定州这个地名十分熟悉。
细细的回想了一下,萧阮很快便想起,定州这个地方确实是极为贫瘠,但后来似乎赵衍同意与外族进行贸易往来之后,很快就成为重要的交通要塞。
不过,今生倒不知会是什么时候的事。
翌日一大早,萧阮便听到陆府一片喧嚣之声,她暗想应当是陆涵恩离开的原因,便叫人将准备好的银两送过去,便合上眼睛继续休息。
两个时辰后,屋外传来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不一会儿,陆蘅便带着丫鬟走了进来。
“阮阮,你刚才是没有看到,陆芍还真是叫人大开眼界。”
陆蘅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足足灌了两碗茶水才抹了嘴巴一脸惊叹。
萧阮想起萧府一直没有停止的喧闹声,下意识的猜测:“莫不是她不愿离开?”
“她岂止是不愿离开,我看她简直就是死也不愿离开。”
陆蘅砸吧着嘴,当即把陆芍惊动整个陆府的事迹细细的说了出来。
原来,今日陆涵恩启程离开,陆芍先是不同意离开,在院子里大哭大闹未果之后便假装同意离开。
众人刚刚放松了警惕,却发现陆芍突然失踪,一番搜索竟是柴房的柴禾堆里藏着。
陆涵恩将其带出来后执意要带她离开,她竟然又作出了叫人意想不到的事情——以死相逼,宁愿死也不愿意离开。
“竟还有这等事?”
萧阮惊讶的睁大眼睛,满脸不相信,足足过了许久才又忍不住道:“那她伤的怎么样?可有大碍?”
“受什么伤啊?她本来就是为了故意恐吓,哪里会真的撞死?”
陆蘅此时已经往嘴里灌了第四杯茶:“也不知她究竟是那里来的那么大劲,四个丫鬟都按不住她!最后还是祖父发话,给她灌了迷药,才消停下来,否则还指不定闹到什么时候呢!”
听到这里,萧阮在脑海里把陆芍反复折腾的这些事过了一遍,整个嘴角都忍不住抽了起来。
“罢了,既然她都已经走了,这件事还是不要再说了,免得传到舅母那里又是一场祸事。”
“啧啧,你现如今倒是越来越慈悲了,我还真是没有看出来咱们家里什么时候还供了这么一尊大佛呢!”
萧阮声音刚落,便听到陆蘅的嘲笑声,顿觉有些无奈。
她这么说还不是为了提醒陆蘅,结果这丫头竟然跟自己较上劲了。
“得了,我知道你是提醒我呢,你还真当我会那么傻乎乎的去外面这么说呢?我也就在你跟前说说,连大嫂那里也不会去说的。”
瞧见萧阮扶额,陆蘅眼睛一转摆了摆手,几步凑到萧阮床前,眨着眼睛将她仔仔细细一通打量。
“喂,我说你是不是还没有得到消息呢,怎么看起来这么淡定?”
萧阮被她直勾勾的眼睛看的一阵头皮发麻,总觉得她笑容下面别有深意,不由茫然的询问:“你说的是什么消息?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不是吧?霍将军真的没有跟你说?”
“说什么?”
对着陆蘅惊讶的神情,萧阮越发疑惑。
霍恂昨日在她房里呆了大半个时辰,话说了不少,但好像确实没有告诉她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萧阮越是这么迷惑不解,陆蘅越是发现她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砸吧着嘴巴感叹了半响,这才意味深长的道:“我说我的阮妹妹啊,您过了今年就要成为真真正正的将军夫人了。”
真真正正的将军夫人?
萧阮将这句话在脑袋里转了一圈,忽然坐直身体:“你,你的意思是说祖父已经为了定下成亲的时间了?”
眼见陆蘅点头,萧阮的神情越发震惊。
陆太傅的心思她多少也能猜出来。
当初陆太傅着急把她说给霍恂,其实是为了防止萧鸿和顾氏给她说下不靠谱的亲事,所以才会早早给她定下亲事。
但陆蘅还没有正式说亲,她比陆蘅小了半年怎么也该在陆蘅说下亲事之后再选定吉日成亲。
而且,陆太傅也想让她多留身边一段时间,自然不会太早让她嫁到霍家。
可现在,让她明年就成亲又是怎么回事?
“还不是因为陆芍险些把你害死?”
陆蘅摇了摇头,这才将从自家娘亲那里听来的消息说了出来。
原是陆芍设计了霍恂那一次,霍恂便已经向陆太傅恳请尽快定下成亲的时间,但被陆太傅以嫁到霍家不安全为由直接拒绝。
然而只过了几天,便发生了萧阮落水险些淹死的事。
霍恂忧心不下,又一次去找了陆太傅,陆太傅再寻不得理由,便只好答应下来。
“我的未婚妻就要没命了,还不准我来看看你?”
莫名的,萧阮忽然就想起昨日霍恂说的这句话,恍然意识到霍恂其实已经告诉间接地告诉了自己。
“明年四月你们就要成亲,咱们姐妹相处的时间也不过一年时间了。”
似是想到了以后,陆蘅的脸上竟难得的露出了伤感之色,主动牵起萧阮的手,紧紧握在手心。
女子的手本就光洁柔滑,两人都能清晰感觉到彼此手上传来的温度,甚至彼此的心跳声。
不只过了多久,有叽叽喳喳清脆的鸟鸣声忽然传入房间,眼见对面的女孩面上已经露出了不舍,萧阮嘴角一弯,俯身给略陆蘅一个拥抱。
今生能与陆蘅握手言和,当真是她的一件幸事。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六章 另寻办法
一场暴雨过后,整个世界都像是被清洗了一遍,到处都绽放着崭新的光彩。
萧阮站在院中深吸了一口气雨后清新的空气,对着初升的太阳伸了一个懒腰。
竹筠和连翘认为她大病初愈不敢让她多下床走动,萧阮在房里闷了几日,深觉若是再不出来透透气,恐怕路都不会走了。
“前几日你还危在旦夕,今日就能下床行走,看来这位林大夫当真是位少年神医啊!”
蓦然听得陆蘅的声音,萧阮回头对一脸惊讶的陆蘅笑道:“确实是多亏了林神医。”
陆蘅看见院子里面的萧阮,还以为自己花了眼,绕着她打量了几圈,见她已然没有昨日苍白的病气,立刻露出了欣喜之色。
“这几日我们已经把林大夫的美名给散播出去,想来他很快就能身价倍增。”
似是想到了下萧阮之前所说的要为林天祈扬名之事,陆蘅走到一旁的石桌上坐下,声音里已经有了几分与有荣焉。
萧阮闻言笑了笑并未曾多说。
陆蘅还只当林天祈的将来不过是一个有名望,有地位的名医,根本没有想过萧阮的真正目的是要把他送进宫中。
这几日京中盛传陆太傅府上一个小姐重症不愈,竟被一个没有什么名气的大夫所救,对其也是格外得好事。
萧阮活动了筋骨,刚刚坐与陆蘅对面,连翘忽然跑了进来。
“小姐,霍将军来看你了。”
“啧啧,霍大哥对你还真是宝贵的紧,明明昨天才见过,今天就又巴巴的跑过来看望你,唉,我都忍不住要妒忌了。”
陆蘅一面摇着头,一面冲萧阮眨眼睛,晶亮亮的眼睛里竟是促狭之色。
“既是妒忌了,不如我去替你求求师傅,让他老人家赶紧为你定下一门亲事可好?”
清冷沉稳的声音传来,陆蘅回头看见霍恂竟然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她们跟前,脸皮顿时涨的通红。
“谁,谁需要你去天天给人求了!”
陆蘅本来还想着取笑霍恂和萧阮,未料霍恂一句话就把她给堵住,一张脸羞得几乎抬不头。
霍恂这话分明就是在说笑她羡慕他们,也动了春心。
但见周围人的丫鬟小姐掩着嘴巴全都忍不住笑出声,陆蘅“霍”的站起身跺了跺脚,便要带着丫鬟离开。
只是,陆蘅刚迈开脚走了几步却又折了回来。
愤愤的看了一眼霍恂,陆蘅重新一屁股坐在石凳上面带得意开口
“哼,你这么说还不想要把我气走,跟阮阮好好的说说情话?我告诉你,我才不上你当呢!”
却说霍恂眼见陆蘅就要离开,自己能和萧阮有一个两人独处的时间,却不想陆蘅到了最后又识破了他的诡计,面上闪过失望,无奈的冲她摇摇头。
“好好好,陆大小姐,是霍某刚才说话不对,现在给你赔礼道歉,您现移步去其他地方可好?”
难得看见霍恂软下声音,拱手向自己道歉,陆蘅心中又是一阵得意。
说起来,因为陆芍害萧阮险些淹死之后,陆太傅以及陆老夫人已经默许了霍恂自由出入陆家,阮幼珍也有特意交代陆蘅可以适当给他们两个一些独处的时间。
看见萧阮面上神情有些哭笑不得,显然没有想到霍恂为了自己这么讨价还价,陆蘅抿了抿嘴角,想了想还是答应了霍恂,起身带着丫鬟离开。
而竹筠和连翘几人见陆蘅都已经被霍恂“赶走”,不等萧阮吩咐便十分知趣的退了下去。
“如今我这里的丫鬟倒是成了你的,都不问一下我这个小姐的意思就匆匆离去,霍大将军,您可真是厉害啊!”
刚才还热热闹闹的小石桌前,一会儿功夫就没了人影,彻底安静下来,萧阮不觉瞪着眼睛冲霍恂埋怨。
“被你这么一说,还似乎确实是这样。”
霍恂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很快又道:“这样,稍后我就叫人好好打赏他们一番,也不枉他们这般帮我。”
语罢,霍恂又别有深意的盯着萧阮:“再者,你我婚期已近,这些丫头知道认为我也是她们的主子,也并没有什么毛病。”
“你……”
再一次领教到霍恂的厚脸皮,萧阮只觉自己脸上烧的一片火热。
她还不曾向这人细细询问他是如何与祖父敲定了婚期,他就真的摆出了姑爷的架势,实在是有些无耻……
眼见对方大喇喇的撩起衣袍,往石凳上一座,一双眼睛像是猎人一样直勾勾的看着自己,萧阮有些尴尬的转过头,忽然将话题转移到别处。
“我听说如今京城里面已经有了关于林天祈的赞溢之词,你那边把她推荐入宫的事情怎么样了?”
萧阮那日请求霍恂,其实是想让霍恂直接祈求见太子殿下把林天祈推荐给皇上。
她对林天祈的医术十分了解,前世里这个人救治了无数的达官贵人,更是在一次皇帝发生头疾时,一剂药医治好了他的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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