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他竟然还敢在自己面前这般态度,必是又得了顾氏的挑拨!
老夫人带着怒意的目光在萧鸿那许久,忽然对身后的邓嬷嬷吩咐:“立刻把顾氏那个女人给我赶出萧府,再不准踏进萧府一步!”
闻言,萧鸿神色一慌,立刻拦住邓嬷嬷,愤愤不平。
“母亲这是何意?您昨日要把柔儿赶出去,她已经受了伤,现在你又要把她赶出去,难不成是非得要了她的命您才高兴吗!”
“鸿儿!你知不知道你在跟我说什么?你好好想一想你为了这个女人做了多少糊涂事!”
老夫人手里的拐杖狠狠地敲击了几下地面,怒气憋在心口,一口气没有提上来,脸色一阵发青。
邓嬷嬷慌忙将她扶到椅上坐下,伸手为她按揉心口,足足过了好半天才缓过起来。
“老爷,您今天在宫里被言官弹劾,不就是因为偏袒妾室吗?您就把顾姨娘休了赶出去,皇上不就知道您已经痛改前非了?”
邓嬷嬷瞧见老夫人被气成这样,终于忍不住提醒萧鸿。
昨日老夫人因为萧鸿袒护顾姨娘便气的头发晕,今晨足足到了巳时才起床。
可刚一起床,老夫人便得到了萧鸿早朝时被弹劾革职留任的消息。
这边老夫人还没有想好怎么恢复萧家的名声,让萧鸿尽快官复原职,又得到陆家人前来索要嫁妆的事。
那些嫁妆本就是萧阮所有,早一天晚一天给都是要给,何不利用这个机会爽快的给了嫁妆,落一个好名?
只可惜老夫人是这样的想法,萧鸿却被这笔钱财迷了心窍,在萧府门口处与陆家一通大吵,平白丢了自己的身份,更叫旁人看了笑话。
更叫人无语的是,老夫人已经尽可能的说明萧家不是那贪财势力之人,萧鸿却不管不顾一口一个是嫁妆是萧家的。
“你好歹也是一个兵部尚书,眼睛里看到却仅仅是眼前的一点蝇头小利,与那市井村妇又和区别!”
陆老夫人好不容易喘过来气,看见萧鸿面有愧色,声音不觉缓了下来,面上一派语重心长。
因着邓嬷嬷的话,萧鸿这个时候才明白,老夫人是为了他的仕途着想。
可是一想到她要让自己把顾氏给休了,心里还是有些舍不得,昨天顾氏满头是血,以死明志的柔弱模样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
“母亲,今日拦着陆家是儿子的错,可您非要让儿子把顾氏休了,儿子实在做不到……”
“做不到?”
老夫人以为萧鸿明白了自己的一片苦心,不料他竟然还是这般执迷不悟,眼睛里顿时划过了一抹狠色:“既然你不到,我就替你要了她的命!”
“母亲!顾氏好得也在儿子身边伺候了多年,又为儿子生下两个孩子,您让儿子如何忍心杀了她?还望您留她一命……”
萧鸿说着一抬眼看见老夫人眼睛里尽是怒火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显然打定主意要杀了顾氏,不觉一咬牙:“母亲,儿子与顾氏情投意合,若是您非要杀了顾氏,那就先杀了儿子罢!”
“你……你这个……”
老夫人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家儿子竟然说出这样的混账话,全身的血液全都冲向脑门。
她猛然站起身子,就要一巴掌打在他的脸上,却在伸出手的一瞬间身子一软,倒了下去。
“老夫人!”
眼见老夫人被气昏,房内又是一片人仰马翻……
“多谢表哥帮忙,从今以后阮儿的心里也能踏实了。”
陆府,萧阮依旧趴在床上,但心里却觉得一阵快意。
手里的这张嫁妆单子正是她的生母陆氏留下来的,经陆老夫人亲自核实了一下才又转交她。
想她前世所有的嫁妆全都由顾氏保管,别说不知道陆氏给她留了多少嫁妆,就连这张嫁妆单子都没有见过。
可现在,陆涵睿却轻而易举的就把它拿了回来。
“表妹不必如此客气,我是你的表兄,自然要帮你讨回个公道,从此以后你就安安心心住在陆府,看谁还能欺负你!”
陆涵睿连连摆手,想起他们往外抬嫁妆时,萧鸿的气得发紫的脸,又是一阵朗声大笑:“表妹你是没有看到当时萧鸿的脸色有多难看!”
“那真是太遗憾了。”
想到萧鸿因为自己把嫁妆带走,他只能憋着怒气的样子,萧阮的眼睛里顿时闪过一抹微光。
她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自己被萧鸿打了一顿,不仅能够把嫁妆要回来,还能脱离萧府那个牢笼,当真是应了“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的那句老话。
不过,与她前世所受的那些折磨比起来,这些还远远不够。
对于前世伤害过他的人,这笔债她总会一点一点讨回来。
“少爷,霍将军前来拜访,您可要见上一见?”
两人正在说话,一名小厮突然走了进来。
听得对方提起“霍将军”,陆涵睿看了一眼床上的萧阮,忍不住打趣。
“表妹,你觉得我可要见他一见?”
“霍将军来拜访表哥,表哥若是想见便见,来问我做什么?”
萧阮听出陆涵睿语气里的调侃,脸上顿时升起一片嫣霞。
霍恂来陆府说是拜访陆涵睿,但实际上是想要看谁,根本就是司马懿之心,路人皆知。
萧阮本就觉得不好意思,又被陆涵睿提出来,更是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表妹当真不在意?唉,那我还是不见好了。这小子前天夜里为了给表妹报仇出气缠着我商量了一个晚上,弄得我没有好好休息,今天指不定又要来找我做什么。”
陆涵睿叹了一口气,故意做出不胜其烦的模样,说着就要让小厮回去拒绝见面。
眼见小厮竟然真的领命而去,萧阮心里一急,赶紧叫住陆涵睿。
“表妹这是又想让我见他了?”
陆涵睿脸上憋着笑,萧阮心里暗骂,却只得厚着脸皮回他:“人霍将军专程来看表哥,你还是见见他吧!”
“哈哈哈!”
陆涵睿瞧见萧阮的脸红的滴血,又是一阵大笑,起身起离开。
萧阮趴在被褥上,心里暗自算着时间,不到半柱香时间,房门外便响起了一阵熟悉脚步声。
“汪汪!”
“团团!”
一看见霍恂手里的胖乎乎的小白狗,萧阮立刻露出了惊喜的神情。
她来陆府时走的匆忙,并未带上团团,不知霍恂又是用了什么方法将团团给带了出来。
团团一看见萧阮立刻从霍恂手里跳了下来,几步跳上萧阮的床,伸出软乎乎的蛇头在她脸上舔来舔去。
霍恂看见这个小畜生做起他轻易不敢做的事,竟然这般得心应手,心里一阵妒忌,恨不得自己也化身成一直小狗扑到萧阮的怀里。
出于妒忌心,霍恂上前,一把把小狗从萧阮跟前抱走,幽幽的看着萧阮别有深意道:“这个小家伙知道你离开了萧府,竟然找到了我那里,你说它是不是也认为我们是一家人?”
“谁,谁跟你是一家人呀,我们还没成亲呢!”
萧阮几日未见团团正要与它好好亲近一番,却被霍恂带走,顿时有些不满,一听他这话不假思索的就回了一句。
“嗯,我明白了,原来阮儿其实也很期待我们能尽快成亲。”
霍恂声音里带着笑意,萧阮抬头正要反驳,却一下子撞进对方明亮的眼睛里。
那双眼睛里绽放着宝石一样的光泽,竟是比太阳还要耀眼,瞳孔里清晰倒映着萧阮羞红的脸。
对着霍恂灼灼的眼睛,萧阮只觉得一股莫名的情绪从心里升起,浑身上下一片燥热。
一道阴影落下,萧阮眼睁睁的看着霍恂的脸离自己越来越近,身子却像是被定住了一样,半点动弹不得。
这,这个人是要亲吻她吗?
萧阮脸上越来越热,看见对方的薄薄的嘴唇已经近在眼前,慌忙闭上了眼睛。
正文 第一百一十四章 理应尽孝
萧阮刚刚闭上眼睛,忽然听得一阵脚步声传来,吓了一跳,慌忙睁开眼,与霍恂保持距离。
霍恂回头看见进来人,眼睛里闪过一抹遗憾。
眼见朝思夜想的人儿就在眼前,再进一步就能一亲芳泽,却被人突然打断,他实在心觉遗憾。
“原来霍将军也在这里,看来我来的还有些不是时候呢。”
陆蘅笑眯眯的走到萧阮窗前,目光在霍恂脸上一阵打量。
霍恂总觉得陆蘅看他的眼睛里别有深意,冲她抱了抱拳:“我今日有事寻你哥哥,顺道过来看看阮儿。”
“真的是顺道吗?”
陆蘅眨了眨眼睛,缓缓走到萧阮床前坐下,面上一派天真,心里面却是笑翻了天。
她方才与大嫂阮幼珍待在一处,听下人说霍恂去了萧阮的院里,阮幼珍便让她过来看看。
陆蘅知道自己这位大嫂是担心这两人还未成亲,时时单独处在一起难保不会惹起非议,让自己过来就是防止他们两个人情到深处做出什么逾矩的事。
原本她还觉得霍恂是个证人君子,萧阮又受伤在床,怎么也不会发生什么,谁知刚一进来就看见这俩人姿势暧昧。
瞥了一眼身旁面红耳赤的萧阮,陆蘅暗想自己果然肩负着重大的使命,否则一个闪失,自己的这位妹妹就要被这个人吃干抹净。
“表姐这会儿怎么有空过来?”
萧阮脸上一片发烫,不敢确定刚才自己和霍恂就要亲在一起的样子,有没有被这位表姐看见。
此时听她话里有话,只得羞红着脸转移话题。
陆家众位小姐大多已经到了出阁的年龄,陆家特意请了一个宫里的绣娘来指导他们绣花,做嫁衣。
陆蘅因为绣工最差,特意被陆老夫人耳提面命了一番,每日上午都要抽出一个时辰跟着绣娘学习。
原本萧阮这么问没有半点错处,但此时因为霍恂的缘故,叫人听在耳朵里却就像是在埋怨陆蘅来的不是时候。
陆蘅立即做出不满的样子,啧了啧嘴:“阮阮你身上有伤,我这个做表姐的怎么也得抽时间过来看你啊。”
闻言,萧阮不禁又闹了一个大红脸。
“阮儿,既然陆小姐已经来陪着你了,我就先离开,等有时间我再来看你。”
霍恂看出萧阮的尴尬,知道自己这会儿继续留下只会让她更加不好意思,又见陆蘅时不时的打量自己,就是再好的心理也承受不住,索性直接告辞。
“霍将军慢走,你什么时候再来,我和阮阮一定继续相陪。”
霍恂就要离开听得陆蘅的声音,不觉嘴角一抽。
合着这丫头的意思是说以后只要他来见萧阮,她都会一起作陪?
霍恂忍不住朝陆蘅脸上看去,见对方呲着牙,脸上带着明晃晃的笑容,心头生起一抹不好的预感,无奈的摇了摇头匆匆离开。
“人都走了,还看呢?”
瞧见萧阮眼睛盯着霍恂离开的方向,陆蘅忍不住撞了一下她的肩头。
“谁,谁看了啊?”
萧阮注意到自己的失态,赶紧正了正脸色,忍住脸上的热意道:“说吧,你来找我究竟是怎么事?我可不相信你只是看我笑话的。”
“你看你笑话了,我可是一片好心,舍己为人呢!”
陆蘅颇为不满地撇了撇嘴,她其实也不愿意给夹在两人中间,做这个恶人好不好?
若是换了一个人,她才不管会不会在意对方会不会惹来什么风言风语呢!
“行了行了,我告诉你。大嫂告诉我,你的那位祖母忽染重病,卧床不起,问你要不要等伤好了回去看望她。”
瞧见萧阮满脸不信的看着自己,陆蘅只得将阮幼珍让她过来的第二件事说了出来。
萧老夫人被萧鸿气得昏过去是萧府的一件大事,很快就有人将这件事传到了陆家。
按照陆家上上下下的意思,萧阮离开萧府已经得到皇上的批示,根本无需再与他们联系。
但阮幼珍觉得这件事还是应该让萧阮知道,由她决定究竟要不要等伤好以后,回去看望一下萧老夫人。
原本她是想和陆蘅一起来见萧然,但得知霍恂在这里,便觉得自己的身份过去有些不合适,直接让陆蘅替自己将话带到。
“祖母不适,我作为孙女怎么也该在跟前孝敬,但我重伤未愈,去了倒像是给祖母带去病气,就不过去了罢。”
萧阮眉角轻蹙,沉默了一会儿,轻轻开口。
且不说她此刻伤势未愈,还需多多卧床休养,就是她活蹦乱跳也不会亲自回去看望萧老夫人。
如果她没有料错,她的这位祖母根本就不是感染重病,完全是被气得下不了床。
萧老夫人最为重视萧府的声誉,按照陆涵睿说的,现在整个京城都传着萧鸿宠妾灭妻,虐待嫡女的留言,她必然会气愤不已。
再加上萧鸿被皇上革了职,又在府门外当着所有人的面说那些嫁妆是他萧家之物,不肯归还自己,根本就是自己坐实虐待嫡女的流言。
堂堂尚书府传出这等事情,萧老夫人没有活活气死已经是大幸。
非是萧阮记仇,那夜萧老夫人绝不可能不知道萧鸿对她动用家法,可她却不问不问,分明是对她也十分不满。
现在她和萧家几乎可以说的上是已经撕破了脸,她实在不觉得自己还有回去看望萧老夫人的必要。
“你能这样想就对了,祖父他们还担心你知道了会哭着闹着回去尽孝呢!”
陆蘅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萧阮这段时间确实是和他们陆府走得近了些,但他们总归是一家人,陆蘅也担心这这丫头看不清形势,好不容易出了龙潭虎穴,又哭着闹着跑回去。
“孝还是要尽的,明日我让连翘准备一些礼物回去就是了。”
萧阮听出陆蘅语气里对自己的担心,眼里不禁带上了一抹苦笑。
现在她的态度都这么坚决了,他们竟然还担心自己会傻乎乎的回萧府。
她从前究竟是辜负了外祖家多少心意啊!
萧阮保持着一个姿势在床上呆了几天,等臀部的伤终于轻了一些立即让竹筠扶着自己下床,在房内活动活动筋骨。
“小姐,连翘已经去了这么久的时间,不会遇到什么事吧?”
竹筠小心翼翼的扶着萧阮,见外面的太阳的已经到了正空,忍不住开口。
“肯定会遇到什么事,不过不会是大事罢了。”
萧阮脚步一顿,眸光里闪过一抹暗色。
她叫人带着礼物去看望萧老夫人,除了让外人知道她对萧老夫人的一片孝心之外,更重要的一个原因是顾及着萧仲恒。
她与萧仲恒同出一母,都是陆家的外孙。
现在她与萧家决裂,去了陆家,萧鸿一定会将怒气撒到萧仲恒的身上。
萧仲恒与前世糊涂的自己一样,现在好不容易知道萧家隐藏在平静下面的暗流,如果有人再在他耳边说自己的不是,恐怕他极有可能会和自己离心。
若是自己将该做的礼数做全,就不怕别人挑出自己的错处,挑拨她和萧仲恒之间的关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外面的太阳发出炙热的光芒几乎要把地上所有的一切都烤焦。
萧阮将视线投到窗户外面,看见窗外的几盆花叶全都耷拉着头,心里也不觉有些燥热。
就当萧阮在房间里走的有些累了的时候,连翘终于赶了回来。
“小姐,奴婢已经按您说的将礼物送到萧府了。”
萧阮安排连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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