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霍恂的生母周氏和皇后在当年同时喜欢上了霍鸣。
在选秀之时,皇后故意令周氏引起了皇上注意,但没有想到霍鸣当场出面请求赐婚,皇上成人之美,而皇后受家族所迫入宫。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皇后心中不甘,与霍夫人也渐渐地断了联系。”
萧阮将朱茜今日说的话迅速在脑海里拼合了一下,突然想到一种可能。脸色顿时大变,朝朱茜探去,发现对方也正神情莫辩的看着自己。
萧阮心口一跳,立刻印证了自己的猜测,但还是有些不确定的道:“难道说,王妃你听到他们争吵的内容,正是长公主才会主动选择远嫁他国的原因,以及……”
萧阮后面的话并没有完全说出来,只是目不转睛盯着朱茜的眼睛。
方才朱茜口里的长公主其实是当今皇上疼爱的幼妹,南晋的百姓几乎人人都知道知道这位公主。
听说当初西罗地区一直有夷人来犯,皇帝深深为之头疼,朝中有人提出与那夷人和亲,暂时拖住他们。
正文 第二百六十八章 渐露端倪
所有人都知道和亲只是一个拖延的借口,不管谁去做和亲公主都是死路一条。皇帝又只有长公主这么一个胞妹,自然不愿让其送死。
就在这个时候,长公主竟然主动提出去要作为和亲公主前往西罗,并认为只有自己前去才能赢得西罗的信任。
皇上劝说不动,只得忍痛将她送到了西罗。
长公主在西罗忍辱负重足足十年之久,为皇室提供了大量重要的情报,晋国终于平定西疆而长公主被找到的时候已经被人杀死。
皇帝为长公主举行了极其隆重的葬礼,晋国百姓感念长公主的付出,每年都会在她忌日时为她祈祷。
从前萧阮只是与普通人一样敬佩长公主为了国家大义不惜性命,可今日因着朱茜之言,她忽然觉得长公主前往西罗的时间实在是有有些蹊跷。
周家被人陷害是十年前,霍恂生母周氏身亡也是在十年前,长公主一死,周家便出了事……这未免有些怪异的巧合。
极有可能是皇后因忌生恨,一直想要报复周氏,却屡次被长公主阻拦。直到长公主离开之后,皇后的报复才得以实现,而周氏极有可能是知道所有的真相,所以才会“忧思过度”而死。
萧阮越往下想,越觉得心惊肉跳。
而就在她心头一阵乱麻的时候,朱茜忽然转过脸:“你不要多想,我只是听到皇后说她喜欢的也是霍大人而已。”
“原来竟是这样啊!多谢王妃告诉我这些!”
萧阮只觉得猛然心间一松,吐了一股浊气,连忙向朱茜道谢,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心却是紧紧握了起来……
萧阮已经不记得自己究竟是如何从靖南王府出来,直到听到不远处有人惊叫了一声。四下一望,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回到了侯府。
“刚才发生了何事,是谁在惊叫?”
转头看了看,萧阮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不觉将眼睛转向了身后的厉云。
“回夫人,方才是刘姨娘院里的小丫鬟一不小心滑倒了。”
顺着厉云手指的方向看去,萧阮果然发现前方花园的小径处一滩水迹。
许是花匠浇水时将水撒在路上,所以才会有小丫鬟不小心踩到,一下子摔倒。
萧阮点了点头,正要迈步离开,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再一次停下了脚步。
“你是说刚刚摔倒的人是刘姨娘房里的人?”
厉云不知萧阮为何会有此一问,当即点头:“上次刘姨娘来我们院里时,奴婢见过她身边的侍女,所以还记得。”
萧鸣搬到侯府之后一直住在西边的院里,平日里也不经常出来走动,只有萧阮和霍恂不时前去看望。
而刘氏因着当初在萧鸣病重之时是被萧阮训斥了一顿,极少出现在萧阮的面前。
听得厉云说起上次刘氏举止怪异地跑去找自己,萧阮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忽然转了方向往刘氏住的地方走去。
刘氏正坐在院子里太阳能照到的地方,与几个小丫鬟说着什么。
许是小丫鬟说了一些奉承话,刘氏抿着嘴角一面笑意,从外表上看,刘氏穿戴正常,面上也没有涂脂抹粉,衣服颜色也是大大方方的稳重的枣红色。
“阮儿,你,你怎么来了?”
许是注意到有人打量,刘氏抬起头一眼便看见了萧阮,随即连忙将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招呼萧阮,面上还带着局促。
小丫鬟们忙着给萧阮行礼,而萧阮却神情自若的走上前。
石桌上的东西是一双男鞋,从尺寸大小上来看,理应是霍鸣之物。
看一眼刘氏,萧阮走上前,将那双做了一半的鞋拿起来,细细地看了一会儿,忽然露出惊讶的神情。
“原来姨娘的女红竟是这般好,我可算是找到能指点我的人了。”
“阮儿若不嫌弃,随时都可以来问我。”
刘氏还因着前几次的事情不敢面对萧阮,此时听得赞叹,诧异的抬起头,见萧阮对自己笑得亲近。心里忽然一松,当即满口答应。
萧阮拿着手里的鞋,向刘氏请教了几个问题,看出刘氏越来越轻松,这才笑道:“我瞧着姨娘今日的装扮倒是比上一次见面时舒服多了。”
刘氏冷不丁萧阮忽然提起这个,顿时红了脸:“唉,我这把年纪倒是又让阮儿见笑了。”
“姨娘还很年轻,浓妆艳抹倒也没什么不好。”
瞧出刘氏的尴尬,萧阮顿了一下忽然开口:“说起来也是惭愧,上一次未能帮的上姨娘,不知你和父亲如今怎么样了?”
“好了好了,我们已经没事了。”
不知是不是害羞,刘氏再不肯多说。萧阮转了转眼睛,略作沉吟叫身边的下人全都退下。
“之前姨娘不是说父亲怎么都不理会姨娘了吗?不知姨娘究竟用了什么法子,不如也教教我?”
刘氏一开始还以为萧阮是在和自己开玩笑,但见萧阮神色如常,愣了片刻,瞬间恍然大悟:“恂儿对你是一心一意,绝不会像老爷与我一样,你就放心吧!”
“姨娘,我身边也没有什么说话的人,你就和我说说吧!或者你给我说说父亲最近有什么反常也好啊!”
“这……”
刘氏闪过疑惑,但见萧阮一点也不是开玩笑。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当真说起萧鸣最近的一些反常行为。
“老爷病好之后,一开始还好,可不知为何,突然便不愿见任何人,也不与我说一句话,所以我才会……”
面上飞快地闪过一抹尴尬,刘氏显然是又想起了自己当初做的糊涂事:“现在老爷已经好多了,但我也确实没有做什么。”
“姨娘说,‘好多了’是什么意思?”
萧阮想要从刘氏口里探听出来更多关于霍鸣的事情,不觉故意假装听不懂她说的话。
“就是,就是他现在依然时常发呆,想着外面的人,但总归是不再天天往外跑,也……晚上也睡在我房里……”
说到最后,刘氏一张脸已经像是熟透的大虾,极为尴尬。而萧阮思索了片刻,忽而看向里面的房间。
“往常这个时候父亲都在休息,我本来还想找他问些事情,还是改日再问吧。”
“老爷他没有休息,这段时间他也不知怎么就多了练字的爱好,这会儿正在书房写字呢。”
刘氏当真以为萧阮也有什么事想要问问霍鸣,极是热情的指着书房方向,要带萧阮过去,而萧阮却只听到了她说霍鸣练字一事。
“姨娘知道父亲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练字的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好像是……对了,就是他病好之后没多久。”
闻言,萧阮眸光一闪,缓缓道:“练字时最需要静心,我便更不能前去打扰了,下次还有机会。”
萧阮赶回荷香院时,霍恂还没有回来,她静静地在桌前坐了许久,连竹筠为她倒的茶水冷了也不知道。
手指在镂空的手暖炉上停留了许久,她忽然皱起眉头:“拿纸笔!”
竹筠未曾跟着萧阮出去,但总觉得今日的萧阮与平日里的不一样,听得她要找纸笔,连忙应了一声为她端来笔墨纸砚。
“立刻叫人将这个送到淮王府,记住一定要确保交到淮王手里,另外不得告诉任何人。”
萧阮只写了几个字正要交给竹筠去办,忽然又犹豫的收回了书,直接将书信交给厉云。
“小姐放心,奴婢一定将信送到。”厉云神色凝重地接过书信,转身走出房门。
翌日午后,霍恂前脚出了侯府,萧阮后脚便带着厉云离开。
“夫人,我们这么做好吗?若是侯爷知道……”
两人出了侯府,厉云瞧着远处还没有走远的霍恂,终是有些担心。
前面霍恂的身影越来越远,直到消失在拐角处,萧阮立刻从墙角的藏身处出来,斜了一眼身侧的厉云,声音变得有些低沉:。
“你既是我的侍女,那就只听我的号令行事即可。”
短短的一句话,厉云神色一凛,立刻跟了上来不再多言。
食味居里的客人依旧来往不绝,萧阮刚一走近,店小二便围了上来。
“锦绣厅可有人前来?”
店小二连忙笑道:“原来小姐便是定了锦绣厅之人,你的朋友还并没有前来。”
闻言,萧阮眉头一皱,回头看了一眼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再没有说一句话,直接便随着店小二去了三楼的锦绣厅。
锦绣厅只是一个小包厢,因着南面有窗,房内光线颇为亮堂。
店小二留下茶壶便退了出去,萧阮在窗前站了良久,见街上并没有出现自己想要等的人,心里忽然有了一丝焦虑。
她把陆涵睿与朱茜说的话串联到一起,想了许久,本想把自己的猜测告诉霍恂,可这几日霍恂却明显像是在躲着她。
一提起赵衍,不管萧阮说什么,霍恂都故意佯装听不懂,再之后便经常不在府里,一整天都不回府。
虽然萧阮不知道霍恂去了哪里,但却能感觉到对方在躲自己。
无奈之下,萧阮只得给赵衍写了一封信,想要约他见上一面,将话说开,免得处处受赵衍威胁。
不过,桌上的茶壶已经是第三次添茶,赵衍却依旧没有出现,莫非是要放她鸽子不成?
正文 第二百六十九章 我陪你喝酒
萧阮等得着急,外面忽然响起一阵脚步声,她神情一凝,立刻看向厉云。
厉云冲她点点头,朝门口处出去。
本以为是赵衍终于来赴约,然而厉云将房门打开之后,进来的却是手里端着果盘的店小二。
“客官,你们等的人还没有来吗?我怕你们等的无聊,给您送来些零嘴解解闷儿!”
那店小二一脸堆笑的朝里面看了一眼,将东西交给厉云便离开。
“我让你送的信可有传到那人手里?”
厉云连忙解释:“夫人,奴婢确实把信交到了淮王的随从手里,也亲眼看见那人将信送给淮王。”
眼睛里划过一道失望,萧阮起身走到窗前,天边的太阳被几团云彩遮映,斜斜的挂在半空里,恍然意识到自己竟然已经在食味居等了一个时辰。
而一个时辰的时间,赵衍都没有露面,分明是故意不想见她,
骤然眯起眼睛,萧阮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凝色:“我们走罢。”
街上人来人往,萧阮的马车很快便汇入人流,而食味居三楼的某一个窗口处,赵衍正占看着萧阮离开的马车,默不作声。
“王爷,您今天都已经来了,为何不肯赴约呢?”
对面的人面有疑惑,如果萧阮在场一定能认出,此人正是方才与她送零嘴的店小二。
赵衍抬起眼皮,扫了一眼店小二对着笑容的脸,嘴里发出一声冷哼:“本王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得到你来过问?”
周身的气氛猛然一冷,那店小二顿时冷汗涔涔,连忙抽打自己的耳光尴尬赔笑,而赵衍却看也不看,直接迈步离开。
萧阮回到侯府发现霍恂没有回来,立刻让竹筠去打听他的踪迹,不过时竹筠便赶回来汇报。
“小姐,门房的人说了,将军今日早朝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想来应当是去了军营。”
闻言,萧阮心间顿时一股失落。
她被赵衍放了鸽子,一路上左思右想觉得心头有一阵暗火。
若非霍恂不肯与她说实话,她也不必如此大费周章的找人询问。
明明之前赵衍还想要以此威胁她,如今他主动相约赵衍却不肯见面。极有可能也是在变相说明现在的情况已经到了更为严重的地步——她已经没有资格和对方谈条件。
“你立刻派人去军营把将军请回来,就说我有急事。”
萧阮的声音带着几丝急促,连翘注意到事情的不寻常,立刻出去安排。
房间里很快恢复安静,萧阮看着眼前她写在宣纸上的一串人名,眸色微沉。
她结合朱茜和陆涵睿的话,将十年前发生的事情大略的整理出来,把几个人的名字反复思量之后,不觉拿毛笔将皇后与霍鸣的名字勾了起来。
萧阮总觉得赵衍用来威胁霍恂的事情极有可能与十年前的事情有关,只是十年前的那些人,如今已经只剩下皇后与霍鸣。
而依照刘氏所言,霍鸣最近一段时间行为颇有些异常,她隐隐约约猜到一个模模糊糊的答案,但具体却猜不出具体会是什么。
如今她只想尽快让霍恂和自己说个清楚。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房间里的光线越来越暗。萧阮从自己的思绪里走出来,这才发现时间已经到了酉时,而霍恂依旧没有回来。
缓步走到门口,萧阮正要叫人再去寻找一下霍恂的消息,忽然看见连翘一脸急色的跑了过来。
“小姐不好了,将军在军营里与人打起来了!”
“你说什么!”
萧阮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而连翘喘了几口气,重重的点了点头:“小姐是真的,奴婢亲自去军营寻找将军,在军营门口处听说将军与几个纨绔子弟打了起来。这事还惊动了太子,恐怕一时半刻,将军也不能回来了。”
“你可知他们为何打起来?”
“这个奴婢就不清楚了,军营此时戒备森严,不准任何人进入。奴婢也没有见到厉岩,也不知道王爷可有受伤。”
闻言,萧阮眉头紧锁,如果说是从前,她可能会认为霍恂生性残忍与人打架十分寻常。但如今,她早就看出霍恂绝不会是那种只会动用拳头而不会动脑子的人。
倘若他出手打人,必定是有十足的理由。
“你再去叫人打探消息,务必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何事。将军又可有受伤,条件允许的话,一定要把将军请回来!”
萧阮的声音带着几分强硬,连翘点了点头,慌忙又退了出去。
是夜,萧阮已经没有心情用膳,潦草的吃了几口便要亲自厉云亲自前往军营。
“小姐,这天寒地冻的,您身子又不方便,还是再等一等,或许一会儿将军就回来了呢?”
萧阮摇了摇头,执意前往。
连翘已经去了多时,却依旧没有传回来半点消息,显然是还没有见到霍恂。
由此看来,恐怕此次的打人事件比她想象的还要严重。
但见萧阮已经换上斗篷,竹筠还要再次相劝,门外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过片刻,连翘与厉岩的身影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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