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月眉正欲叫车夫停车,忽然发现那人身后的有鲜红色隐隐绰绰,待她细细看去,顿时变了脸色,顾不得马车还没有停止,慌忙撩开车帘跳了下去。
裴母急急唤了一声叫车夫停车,然而裴月眉却已经消失在人群里。
“萧仲恒,我不管,我现在已经是你的人了,你若是不娶我,我便让皇上给我做主!”
裴月眉躲在角落里,死死盯着前方男子背上的红衣女子,耳朵里只剩下那人娇蛮的声音。
她是什么人?她为什么就已经是萧仲恒的人了?萧仲恒又为什么背着他!
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闪过,可是裴月眉却捂着嘴巴拼命的摇了摇头。
萧仲恒不是轻浮之人,更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做出这种背着女子上街的行为。
那么,能让萧仲恒不顾世俗做出这样的事情的女人又到底是谁!
裴月眉十分想冲上前把那个女人揪下来,狠狠质问萧仲恒一番,然而她却有十分清楚自己根本已经没有半点资格。
“哪里来的狐狸精竟然敢勾引我家姑爷?!看老娘不把她教训一番我便不是裴家的夫人!”
就在此时,突然传来一道愤怒尖锐的声音,余光里裴月眉瞧见自己身后突然跳出来的身影正要朝着那一男一女冲过去,忽然脸色一白。
“娘,你这是要再次害了女儿吗?”
裴母才追上裴月眉,见她躲在角落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远处某个人背上的红衣女子,满目怅然失落。再一次将那人离开的背影细细打量,这才彻底认清对方竟然真的是她从前的姑爷——萧仲恒!
一股怒气从脚底窜到脑门,裴母望着那人离开的身影,为自己女儿鸣不平。
她还说为何萧老太太不愿见她,更不愿答应复婚之事,原来竟是这小子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瞧他脚步坚定背着身后女子的亲密劲,裴母如何也控制不住,然而就在她已经摆好架子冲上去将那一对狗男女骂个狗血喷头之时,听得身边人悲愤的声音,身子一顿立即停下来脚步。
“好女儿,娘实在是气不过啊!咱们不能由着他这么欺负人!”
裴母转头瞧了一眼已经消失在人群里的萧仲恒,声音里尽是恼意。
正文 第二百三十八章 按女儿的话去做
亏得她这半年时间里每逢节日节气便叫人大包小包的往萧老太太那里送,想着有朝一日两家能够重新结为亲家,可如今这萧中恒竟然不打招呼,便和其他的女人鬼混到了一起,着实是在打她的脸。
纵然他们裴家从前,确实做了对不起萧仲恒的事。可俗话说的好一日夫妻百日恩,她家女儿已经给萧仲恒做了几年妻子,现在却落得这样一个被休的下场,还不是因为这人好狠的心!
一时间,裴母再看向裴月眉的时候,眼睛里便带了一抹坚定:“好女儿,这次就算你拦我,娘也要把这个胆敢勾引姑爷的女人身上的皮给扒下来一层!”
“娘若是真要扒她的皮,也该弄清楚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才是。”
裴母还以为裴月眉会阻拦自己,但出乎意料的,这一次裴月眉不禁没有没有出言阻拦,还目光沉沉的考虑了更多。
在心里面细细一思忖,裴母的眼睛里瞬间露出了恍然:“对对,还是我的好女儿考虑的周全!”
转头朝萧仲恒离开的方向看去屏幕,重重地呸了一声,恨声道:“这个小浪蹄子,竟然敢和我的女儿抢男人,看我治不死她!”
端木瑶追求萧仲恒的事本就已经广为人知,裴家没有多费半点功夫,便将端木瑶的身份调查了个清清楚楚。
当下人说出端木瑶北姜国公主的身份,裴氏瞬间呆住,面上全都是不相信。
她确实有听说过北姜国公主前来和亲的事情,但这所谓的和亲不都是皇子皇女之间的事吗?怎么能轮得上萧仲恒!
犹如丢了一块自己家的破抹布,谁都没有想到这块抹布洗洗干净之后,竟然连公主都看上了。
“眉儿……这……即使如此,咱们怕是……”
“娘难道已经不肯再帮女儿了吗?”
裴月眉低垂着眼睛,一时间竟叫人看不出任何表情,直到裴氏劝说她放弃,她才极为缓慢的抬起了头。
“娘也不是这个意思……娘当然想要帮你,可如今……”
“只要娘肯帮我,按着女儿说的去做便是。”
诧异的在裴月眉面上停留了许久,裴母忽然深吸了一口气:“你想要娘怎么做?”
定国候府,萧阮身上披着狐裘在花园里走来走去,寒风拂过,她头侧的金步摇直晃荡,鼻头也冻得一阵发红。
“小姐,这外面天冷,咱们还是回房吧。”
但萧阮却像是没有听到一样,瞧着眼前一枝面刚刚露出花苞的的腊梅静静出神。
这一次她身子不舒服,足足在床上躺了十多天才得到林天祈准许她下床的消息。
萧阮在房间里的闷得几乎要长出长毛,好不容易出来见见太阳,自是舍不得回房。
“原来小姐在这里,害得奴婢一阵好找。”
这边小丫鬟见萧阮不肯回房,生怕她在外面待得时间久了沾惹上风寒,正想再劝劝。突然瞧见远处竹筠的的身影,顿时暗暗松了一口气。
“你找我何事?难不成也要催我回房不成?”
萧阮松开手里的腊梅枝,将眼睛转向一次竹筠,却见她脸色通红。不觉心生诧异:“究竟是什么事,你怎会这般着急?”
“是那个北姜国公主!”
竹筠冲萧阮点了点头,又喘了几口气这才道:“小姐,你让奴婢留意北姜国公主的动静,如今这坊间到处都传着她厚颜无耻,水性杨花,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怎会有这种事情?”
萧阮心中诧异,如何也不曾想到外界竟然会对端木瑶有如此评价,实在是叫人大感意外,大出意料。
眸光里划过一抹凝色,萧阮走到花园里的一处凉亭里坐下,这才让竹筠将一切又与她细细的说了一遍。
“难不成这传言是因着端木瑶经常赖在哥哥家里才有的?”
竹筠点了点头,面上不免带上了忧虑之色:“奴婢已经调查过了,可不就是因为公主缠着少爷,所以才被人说她不知羞耻?奴婢实在担心少爷也会受到什么影响……”
听得此话,萧阮的眉头不禁皱起,但她却是替端木摇担心。
虽说一直是端木瑶缠着萧仲恒不放,但她对这个女子实在讨厌不起来,况且这种事情传扬开来,本就对女方不公平。
“公主可知外面那些传言?她又是何反应?”
将手里的暖炉放在桌上,萧阮侧过头再度将视线转向竹筠。
竹筠未料萧阮的关注点一直放在端木瑶身上,先是一愣,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竟是扑哧一声笑出了声。
“说起来奴婢还真未见过像北姜公主这样视名节为粪土的女子,听说少爷以外界传言对公主不利为由,拒绝与公主见面,可你们猜这位公主说了什么?”
注意到萧阮与其他的几个侍女全都好奇的看着自己,竹筠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萧阮当真想象了一下当时的场景,却始终觉得想不出来,只得在投向竹筠投去好奇的视线。
“那北姜公主说啊……”
视线在众人面上一扫,竹筠这才忍着笑将剩下的话说了出来:“公主说了,她还就是厚颜无耻了,只要少爷一日未将她娶进门,她便继续不知羞耻的跟着少爷!”
闻言,凉亭里面顿时陷入了沉默,不知谁先反应过来捂着嘴巴低笑了几声,其他人立刻跟着笑了起来。
萧阮听得耳畔的笑声,嘴角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心间对端木瑶又是一阵赞叹。
放眼整个晋国,敢这般毫不在意抹黑自己的人,除了端木瑶她还真是没想到出来还有谁。
瞧着端木瑶对萧仲恒这般死缠烂打的劲头,说不得这个异国女子极有可能要成为她的新嫂嫂。
“你们都在笑什么?有什么好消息也别忘了和我也说说。”
就在此时,凉亭外面传来一个女子好奇的声音,萧阮转头看去,原来不知什么时候,连翘也寻了过来。
如今萧阮身边多了厉云,连翘被萧阮安排着慢慢的管理外院,整日忙的犹如陀螺,出现在他们跟前的越来越少。今日这个时候找过来,怕是有什么要事。
“小姐,蘅小姐刚刚派人前来,明日午时邀请小姐在京中食味居见面,说是要谈论少爷的事情,你可要前去看看?”
“食味居?”
萧阮嘴里重复了一句,忽然目光变成利剑,直直射向连翘:“刚才向你传递消息的人呢?”
“回小姐,那人已经走了。”
连翘面上闪过一抹奇怪,不知萧阮为何会突然询问起这个,立刻老老实实做了回答。
随着她声音落下,萧阮的面上的凝色忽然散去,尽数化成嘲讽。
“既如此,我明日自是应当赶去食味居与她好好得见上一面,仔细听听她要对我说些什么。”
竹筠和连翘对视了一眼,两人均是弄不清萧阮究竟是为何才会发出这么一通感慨,立刻按照她的吩咐去准备。
食味居乃是京城之中最有名气的一家酒楼之一,萧阮走到酒楼门口时,忽然抬起头看了高处悬挂着的,旗帜一样的招牌。
此时日上三竿,时间还早。太阳不是那么刺眼,食味居里面的客人也并没有多少,脖子里挂着白色汗巾的店小二正在大厅里卖力的擦着桌子。
冲身后的厉云与竹筠微微点头,几人立即朝里面走进去……
临近午时,食味居里面逐渐人满为患,店小二像是一个陀螺一样从这桌转到那一桌,没有半点停歇的功夫。
“店小二,二楼的包厢可还有?给我来一间。”
店小二突然听到门口处传来一道尖细的声音,豁然抬起头,眼睛里顿时露出一抹亮光。
“好勒!客官里面请!”
说话间,店小二便提着一壶茶水,带着那女子一同上了二楼包间。
二楼的包间极是雅静,刚一走进,便叫人觉得像是走进了另外一个世界一样,耳边豁然陷入一片宁静。
室内似乎还燃着某种叫人心旷神怡的香料。
霍怡萱走到窗前,目光斜斜的扫向窗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忽然勾起唇角。
“这位小姐,祝我们店里最近推出的冬日暖身茶,里面包含了数十种名贵草药,味道却是甘甜可口,清爽宜人,你你可要尝尝?”
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道极是热情的男声,霍怡萱心里不觉闪过一抹好奇。
“我倒不知你们这里什么时候竟然还出了这种茶,还包含数十种名贵草药?”
霍怡萱面上好奇之色越来越浓,终是对那店小二点点头,让其给自己倒了一杯。
白色氤氲的热气从茶碗里升起,霍怡萱鼻尖传来一股香甜的味道,不觉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不错,确实是好茶!”
舌尖回甘良久,鼻尖似乎还能闻到一阵阵果香,霍怡萱心间一阵惊讶,这暖身茶里,完全没有店小二口里说的什么名贵草药的味道。
“能得小姐喜欢,真是我们食味居的荣幸!”
店小二一面拿着抹布擦着桌子,忽然听得霍怡萱的声音,身形一顿,眼睛里闪过一抹异色。当即点头附和,末了,还又给她续了一大杯茶水才离开。
正文 第二百三十九章 你想怎样?
包厢入口处的屏风上绣工精致的林海听涛,里侧的案角上摆放着一尺高的青天碧玉瓶,插在瓶子里面的莲蓬虽然干枯焦黑,却带着一股莫名的诗意。
随着炭火升起,包厢里已经没有方才那般冷清。
穿过一道由珠帘做成的拱形门,霍怡萱看见里面铺着锦被,供人休息的床榻时,眼睛里立刻多了几分满意。
食味居里面为女客提供的包房都是统一格式,想来对面的包房亦是如此摆设。
回到外面的圆桌前坐下,霍怡萱端起桌上已经不怎么烫手的茶碗,轻轻呡了一口看向对面的莺儿。
“你可有将消息送到驿馆?”
“回小姐,奴婢早就把消息传过去了,大皇子说他一定会如约前来。”
莺儿听得声音立刻走上前,一面给霍怡萱按揉肩膀,一面用带着担忧的声音道:“小姐,那萧阮今日当真会来吗?若是她没有来,咱们这一番计划岂不就白费了功夫?”
“若是你家小姐连这点把握都没有,又怎么敢定下这个计划?”
霍怡萱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抬起眼皮瞪了一眼莺儿。
“萧阮和那陆蘅两个人整日形影不离,好的像是穿了一条裙子,得到陆蘅的邀请她怎会不来?况且,‘陆蘅’找她谈论的可是她亲生哥哥萧仲恒的事儿。”
“小姐说的是。”
听出霍怡萱语气里的得意,莺儿连忙点头:“既如此,奴婢咱们就只管待在这里看好戏便是。”
“今日自然是一场大戏。”
霍怡萱面上笑容越来越浓,忽然横了一眼站在身侧的莺儿:“你还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去门口盯着,只要看见那贱人前来赴约,立刻想办法闹得让这里所有人都知道!”
“小姐尽管放心,奴婢这就去楼下盯着。”
莺儿瞧出霍怡萱心里的急切,匆忙应下后离开。
包厢里面很快便只剩下霍怡萱一个人,许是这房内炉火旺盛的缘故,她身上一阵燥热,不觉又给自己到了一碗茶水……
“客官,不知您几位?要点什么?”
端木浩一身锦衣出现在食味居的时候,正是午时,他冲店小二摆了摆手直接上了二楼。他摇着手里的折扇,潇洒的朝着东面最里的包间走去。
包厢里面极为安静,推开房门绕过屏风发现桌上空无一物。他瞧见房内空无一人,一双桃花眼眨了眨,面上立刻露出了遗憾的神情。
像是早就预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端木浩不再房间里过多停留,立刻转身退了出去。
然而端木浩刚刚踏房门,忽然听得房门“吱呀”声,一个穿着紫色石榴花马面裙的女子从对面房里走出来。
那女子扶着门框,唇红齿白,容貌艳丽,流云髻上金制蝴蝶颤翅步摇随着她的身影摇晃。波光流转的眼睛似嗔似怨,含着氤氲的雾气,一看见端木浩便立刻像是八爪鱼一样扑了过来,不住的往他身上蹭。
“救……救我……”
端木浩面上闪过一抹诧异,很快便看出那人的不寻常。
但见那人在无意识间,已经自己把衣衫褪去大半,厚重的呼吸声回荡在自己耳边,桃花眼里瞬间掀起一层暗潮。
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房间,端木浩拦腰将那女子抱起,立刻便朝对面的房间走了进去……
食味居对面的一间不起眼的小茶摊上,披着一件黑色斗篷的女子,端坐在破旧的桌案上。她背对着食味居的店门,细白的手指端着粗糙的瓷碗,举手投足之间都显露着优雅,似乎是在饮着什么琼浆玉露一样。
“你当真看见姜国大皇子进了霍怡萱的包厢?”
女子低着头,黑色斗篷的帽檐下出一个尖尖的下巴,淡粉色的唇瓣犹如花儿一般亲吻着瓷碗。
但若是细细去看,才能看见她嘴角处微微上翘的弧度。
坐在对面的女子同样穿着一身黑衣,身上披着一个黑色的斗篷,她看了一眼周围见没有人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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