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将军奉皇上之命搜查整个京城,淮王府将军都已经搜查过,这小小的淮王府别院又如何搜查不得?速速开门!”
管家声音刚落,忽然听得外面之人竟然自称本将军,连忙跑到口偷看。
这一看,他愕然发现看见竟足足有数百名士兵手里拿着火把,齐刷刷的站在外面。为首那个身形高大的男人,正是当朝被封为定国候的大将军霍恂。
“开门,让他进来。”
管家不知该如何应对,身后忽然传来一道清朗的声音。他连忙转头冲那人行礼,恭敬的回了一声,立刻叫人把院门打开。
“原来这里竟当真是淮王殿下的别院,既然淮王殿下也在这里,还请您配合本将军办案。”
“办案?霍将军莫不是在说笑,你又不是京兆尹的官员,何来办案一说?”
通明的火把下,赵衍的眸光里闪过一抹异色,眼睛直直的看向霍恂,做出极是惊讶的模样。
“淮王殿下这般怀疑,难道是不相信皇上吗?京中出现乱贼,皇上下令连夜搜查,还请淮王殿下好好配合。”
霍恂目光透过赵衍,朝她身后陷入黑暗里的院落看去,心间一片着急。
今日他被皇上召进皇宫,一整天都在讨论朝中要事,靖南王却心急火燎的跑到皇上跟前,要找自己。
待听得萧阮竟然在南靖王府失踪的消息,他顿时慌了手脚,立刻向皇帝请求立即按在京中搜查寻找萧阮的下落。
然而从他得知萧阮失踪到现在,京城已经翻了一个遍,却依旧没有半点有关萧阮的线索。
此时霍恂也没有心情与赵衍说太多,只想尽快带人进去看看里面有没有异样。
“将军既然是奉了父皇之名,本王自然是要好好配合,将军尽管进来搜查。”
但见赵衍当真没有再阻拦,霍恂大手一挥,厉岩立刻带着一对人朝里院走了进去。
“霍大人,不知这京中究竟出现了什么乱贼,为何本王并未听说?”
火把通亮,众人面上映着火光,管家为赵衍搬来了座椅。赵衍坐定之后,目光在对面的霍恂身上看了许久,忽然出声询问。
带着疑惑的声音回响在下安静的院子里,霍恂转动眉眼,在晚上身上看了片刻,冷声道:“王爷,皇上不说必然有他的道理,你若非要问我,我也只能说我也不清楚。”
“你!”
没有想到霍恂就会用这种态度与自己说话,赵衍心中气恼正欲说话,又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转过视线没有再开口。
而霍恂神情凝重的瞧着里院的通道,犹如没有注意到赵衍脸上的变化。
他们两人本就是对立关系,霍恂现在最关心的便是有没有萧阮的线索,根本就没有心情与赵衍敷衍。
“将军,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可疑的线索。”
一炷香后,厉岩带着一对人手从你愿出来之后立刻向霍恂回禀,霍恂顿时皱起了眉头。
“霍将军慢走,本王便不送你们了。”
听得厉岩的话,赵衍的嘴角顿时露出一抹笑意,他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才不担心霍恂来这里这里搜查。
拖着长音与霍恂说了一声,赵衍就要起身离开,有人却忽然指着他身后露出了惊讶的神情。
“王爷,不好了,我们院子里走水了!”
赵衍身形一阵,转过头看了一眼走水的方向,脸上陡然大变,立刻让人催促霍恂离开。
霍恂印象里,赵衍从来都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纵然当着文武百官面被萧阮拒绝求亲也都是形不外露。
而今不过是房屋走水,他却惊慌至此,不觉让霍恂觉得十分好奇赵衍今晚究竟在别院做什么。
“王爷府上走水,不若本将留些人手帮帮忙?”
赵衍就要冲向后院,忽然听到霍恂的声音,身形一顿立刻拒绝。
“将军,那个院子被上了锁,管家说并没有人居住,突然走水,着实叫人觉得有些奇怪。”
赵衍这边刚刚离开,厉岩忽然开口,霍恂盯着赵衍匆匆离去的身影,目光骤然一凝:“立刻跟我进去!”
……
霍恂刚刚走到走水的院落,便看见院子已经烟雾满天。那分明是起火后,才导致院中走水。就在霍恂在四下查看时,忽而听得一个女子的呼救声。
那声音极其耳熟,以至于霍恂心里一惊,顾不上质问赵衍,便直接冲进被火舌包围的院里。
院子里一众侍卫忙做一团挑水灭火,但此时火势已经升腾起来,众人的灭火的速度并不能跟得上火势蔓延的速度。
“霍恂!我在这里!”
周围火舌舞动,里面的人似乎听到了霍恂的声音大叫他的名字。
霍恂躲过断掉的房梁找到萧阮的时候,她被房内的浓烟呛得直咳嗽,手里提着一个板凳,正费力的砸向窗户。
霍恂心中大惊,慌忙将她护在怀里。
“阮儿,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紧张的把萧阮打量了一番,霍恂发现萧阮此时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立刻将其拦腰抱起,快速冲出去。
“淮王殿下,臣的夫人为何会被关在您别院的房里,还请您给我一个解释!”
霍恂抱着萧阮从火房子里冲出来,正撞见急急追上来的赵衍,愤恨的冲他怒吼了一声,霍恂恨不得与此人打上一架,狠狠出口心间的浊气。
火光里,赵衍脸上的担忧和恐慌不亚于霍恂,甚至想要把萧阮从霍恂手里抢过来。
他如何也没有想到,他仅仅离开了半个时辰,萧阮竟然会被困在火海里出不来。
萧阮的脑袋埋在霍恂的怀里,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出她伤势如何,赵衍心间一片发急:“阮儿你怎么样!能听到本王说话吗?”
“难道不是你想要活活烧死阮儿?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
霍恂的愤然出声,还想要和赵衍好好理论一番,怀里的女人忽然伸手捏了捏他的胳膊,轻轻的摇了摇头。
“相公,带我离开这里。”
萧阮声音沙哑又带着哽咽,像极了锯割木头的声音。她将头往霍恂怀里蹭了蹭,似乎一点也不想看到赵衍。
见此,霍恂只得狠狠瞪了赵衍一眼,带着浑身怒气离开。
“阮儿!”
赵衍愣愣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那声“相公”不住地回旋在她的脑海里。
再回头看了一眼火光冲天的房子,赵衍握紧拳头,被映的通红的眼睛里忽然闪过阴戾。
“把刚才看守院子的人全都给我拖出去杀了!”
对于定国候府的人来说,这一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
整个侯府灯火通明,众人全都紧张的关注着荷香院里面萧阮的动态。所有在荷香院行走的丫鬟小厮全都轻声轻脚,生怕发出的声响过大惊扰了房内的萧阮。
“林兄弟,阮儿的情况怎么样?”
霍恂神情焦灼的盯着林天祈给萧阮诊脉的手,眼睛里尽是心疼。
之前他与萧阮早就预料日后恐怕不会太过平顺,但却如何也没有想到,萧阮竟然会在靖南王府悄没声息的失踪。
这件事发生的太过突然,霍恂一想到萧阮差点就要被活活烧死在赵衍的别院,心中便有一股滔天的怒气不断翻腾。
若不是此时萧阮已经昏迷过去,他定要折回去,与赵衍决个生死。
“将军不必太过担心,不过夫人应是吃了什么药,又动了胎气,需要多多休息一段时间。”
林天祈诊过脉,揭去覆在萧阮手腕上的手帕,面上也不觉露出了一抹担忧。
单从他这段时间在侯府的所见所闻,便能看出对霍恂与萧阮心怀恶意的人绝非少数。
若是萧阮再经历几次这样的折腾,他真担心她肚里的孩子会保不住。
“林大哥,你当真能看出我被人喂了什么药?”
林天祈搜恒银刚刚落下,忽然听得萧阮的声音传来,这才发现萧阮已经清醒过来。
与她点点头,林天祈的语气十分肯定:“夫人虽然及时吃了解药,但从脉象上还是能够看出一些端倪。”
正文 第二百二十七章 狠狠教训他
林天祈说萧阮动了胎气,临走时给她开了一些安胎药,并再三嘱咐萧阮需要好好休息。
黑乎乎的汤药,虽不是特别苦,却依旧难以下咽。
霍恂把最后一勺汤药喂到萧阮嘴里,瞧她苦着一张脸,立刻喂她一个蜜饯。
想到在赵衍别院找到萧阮的那一瞬间,霍恂担忧的眼里又多了愧疚。小心翼翼扶着萧阮躺下,眸光里闪过一道锋芒,立刻换上朝服离开。
“你要去哪里?”
此时才刚过丑时,便是上早朝也不该这么早就前去。
萧阮还想和霍恂好好说说今天的事情,一见他准备离开,不觉将他叫住。
已经走到门口的霍恂听得声音,脚步一顿,回过去恨恨的道:“我去找赵衍,狠狠教训他一顿!”
“你不能去!”
萧阮一惊,连忙从床上撑起身子。
“我为何不能!他暗中绑架本将军的夫人,还对你下药,这事便是捅到皇上那里,我也不怕!”
霍恂心间火气翻涌,以为萧阮是担心他太过冲动,当即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你且放心,我心中自有分寸!”
“不是他把我绑走的!”
霍恂语罢抬脚就要跨出房门忽然听到萧阮的声音,身形不觉一怔:“你说什么?我明明是在赵衍的别院找到你,怎么会……”
满脸不相信的回过头,霍恂以为自己耳朵出现了幻听。
若不是他及时赶到,萧阮几乎就要活活烧死在赵衍的别苑,可萧阮却说什么绑架她的人不是赵衍?
“我一开始也以为是他绑架了我,可听了林大哥的一番话却发现并不是如此。”
萧阮撑起身子,见霍恂已经走了回来,这才将她从靖南王府被人劫走到醒来之后见到赵衍的事情说了出来。
“赵衍说是他救了我,还说我身上被人下了药。我一开始不信,可连林大哥也说我确实有被人下药的症状。”
眼睛里闪过一抹犹疑,萧阮语气里还带着不抹不确定:“如果真的是他从别人手里将我救了,你此时贸然找上前去,岂不是要被落人口实?”
继上一次赵衍在万福山遭遇刺杀,将一切推到霍恂身上之后,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霍恂与淮王之间不和。
倘若这一次真的是赵衍救了自己,霍恂必然会被有心人利用,认为他是寻机报复也极有可能。
正是如此,萧阮才会极力劝阻霍恂现在就去找赵衍。
“即便如此,我也要去问个清楚!若是他真的是存心救你,又何必把你关在房里火火烧死!”
霍恂的面色仅仅缓和了片刻,便又重新有了阴霾。
赵衍别苑的火势太大,如果不是他及时赶到,萧阮的性命怕是也保不住。况且之前萧阮几次拒绝赵衍求亲,他可还记得赵衍恼羞成怒纵容萧盈报复萧阮的事。
如此这般,霍恂如何也不相信萧阮被人绑架被赵衍所救,更不相信赵衍怎么会那么巧恰好就遇上被人绑架的萧阮。
“他既然敢说救了我,又怎么会轻易露出马脚?你今日便是和他打上一架,他若不肯说岂不也是没有半点办法?依我看,我们还是应当先从靖王府里面的下人入手,好好查查他们与赵衍究竟有没有关系。”
随着萧阮一番有有理有据的分析,霍恂面上的怒气终于渐渐被怀疑之色替代。
细细想来,萧阮的话似乎也并不是没有道理。
倘若下赵衍确实是从什么人手里救了萧阮,他跑去将人打的半死,说不得赵衍还会反将他一军。
可一想到对方竟然想要把萧阮活活烧死,霍恂心间又是不能平静。
而就在此时,像是猜出了他的心思,萧阮轻轻拉住霍恂的手:“还有,里面的那把火不是叫人放的,是我故意把用蜡烛点了房内的纱帐。”
“你!”
猛然听得此话,霍恂大惊,他只当是赵岩故意想要把萧阮烧死,却万万没想到竟然是萧阮自己放的火。
许是霍恂面上的惊讶之色太过浓烈,萧阮面上闪过一抹尴尬这才又出言解释。
“赵衍其实是想要把我软禁在别院,但我听到外面有动静,猜到定是你在寻我。我久等不见你带人寻来,只好放火引起你的注意。”
萧阮说到最后,面上不觉得带上了些庆幸。
还好霍恂终究是寻了过来,否则她必然要烧死在赵衍的房里。
她在窗前分明得听见侍卫的声音,但却被人打发走了。她想无论外头来的人是不是霍恂,她都应该拼死一搏。更何况,她直觉外面的人就是霍恂。
担心霍恂被赵衍打发走,自己又无法传递消息,只得放火以引起霍恂的注意。
为了不让门外看守的侍卫轻易找到自己,萧阮故意将房门反闩。先从不易让人察觉的里间点火,等火势蔓延起来,这才又把外间的火门窗也点着,自己则躲在较为安全的西间房内。
她只想着放火引起或寻得注意,却错估了火势蔓延的速度。门外的侍卫以为她在火势最大的东间厢房,前去相相救,萧阮想要趁机从里面逃出来的时候,却发现火势已经将出口完全封死。
若非霍恂冒着性命危险及时赶到,把他救出来,说不得她还真的会自己烧死自己。
“你……”
对着萧阮有些劫后余生的神情,霍恂眸光里尽是浓浓的心疼,久久说不出半句话。
“以后你再不可做这种危险的事情,一定要保护好自己。等着我找到你,把你完好无损的救出来!”
霍恂声音里带着责备,萧阮知道对方其实是在心疼自己,当即将头贴在他的胸口,如同小鸡啄米一样,极为顺从的点头。
“你放心,这种危险的事情我绝不会再做了!而且我也相信有你在,以后我也绝不会再遇到这种危险的事情。”
“我发誓!”
闻言,霍恂揽着萧阮身体的手越发收紧,黑亮的眸光里尽是坚定。
身边之人的胸膛宽广坚硬,听得对方胸腔里传来的坚定有力的心跳声。萧阮将手覆上小腹,心间一片安定的同时又暗暗发誓,待她找出那个想要害她那人,绝不会轻易放过。
也不知过了多久,远处鸡鸣声传来,霍恂忽然想起一事,眼神瞬间变得犀利。
“赵衍可有说他是从何人手里把你救了出来?”
萧阮此时已经有了困意,听得霍恂的话,抬手揉了揉眼睛。瞬间恢复了几丝清明,细细回忆一番,不觉摇了摇头。
“他只说救了我,却并没有说是从什么人手里救了我。我当时以为他在骗我,也未曾细细询问。”
闻言,霍恂的眼眸里忽然暗了几分。
且不说赵衍究竟知不知道绑架萧阮的人是谁,单说赵衍此人心思诡辩,倘若他当真不肯说,期间必然会有什么联系。
如此看来,恐怕当真要从靖南王府入手,好好得调查一番了。
霍恂皱着眉头一片思虑,待听到一阵又一阵公鸡的打鸣,这才注意到身边的萧阮已经靠在他怀里睡着。
小心翼翼的把萧阮身子放平,霍恂起身吹灭蜡烛,立刻离开房间。
声音一声接着一声,东方的天空已经泛白,新的一天已经不打招呼的降临。
“侯府可有消息传来?将军夫人可有找到?”
厉岩带着霍恂的口讯来到靖南王府,刚刚走到往房门口便听到里面传来一片焦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