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颜囚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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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颜囚妃-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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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你醒来的时候,我便觉得你不同了,你是不是已经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是。”
“看看天空。”
汣璃仰起头,漆黑的夜空,一盏盏孔明灯缓缓上升,每一盏灯上面都写着字,可是她的眼早就被泪水模糊,看不清上面写着什么。
花谦诺拉起汣璃,抱着她“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不管夜多黑多冷,我愿意为你执灯,愿意为你挡风遮雨,你想跑,我不拦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当你跑累了,只要一回头,我将在你身后,永远守着你。”

☆、第120章:往事如殇

汣璃抬眼看着花谦诺,今夜的他白衣似雪,银发飘飘,半张银白面具遮住他的伤疤,仿佛一切都没有变过,又仿佛已经发生了沧海桑田的变化。
两个残缺的人真的可以相互取暖吗?
她依偎在他的怀里,她的心很小只能装一个人,不管是爱是恨都只能是一个人,只是这夜实在太冷,冷到她一个人熬不过。
“眉河的水已经冰冻三尺,明日就请假一天,我们去溜冰玩。”他的声音很暖,如三月春风。
她不知不觉睡意来袭,懒懒应了一声,“嗯。”
那日,她只是顺便提了一下,他便记在心里。
今日他不知道在雪地里看了她多久,看到她的孤独,看到她的无助,看到她的伤心。
她已经不是往日的她,往日的她伤心了就会掉眼泪,被欺负了一定急着马上报复回来,开心了就大声笑。
现在的她伤心了只会咬着唇瑟瑟发抖,她不流泪也不笑了,不爱玩也不顽皮了,却莫名让人心疼。
他的手抱得更紧,他低头看她,尽管她在睡梦里也是皱着眉头,想为她抚平紧皱的眉头,她却皱得更深了。
丢了伞,脱下外套裹着她,抱着她往那个“家”走去,雪地里的脚印一深一浅,他的身体摇摇晃晃。
自从他们坦诚相见以后,便分房睡了,他知道她的心里对他已经有隔阂,却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当作什么毒没有发生过。
把汣璃放好以后,用被子好好裹着她,她无比聪明,把床改了一下,每当生火做饭以后,床上都是暖暖的。
他走近厨房,开始淘米蒸饭,嘴角扬起好看的幅度,不知道她以前梦里想念的蛋炒饭会不会让她好受一点。
第二日,天空稍稍露出鱼肚白,汣璃就已经起来了,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头疼地厉害,看着木桌上面的汤药还冒着热气,她起身咕噜几口喝掉了,一股熟悉的香味传入她的鼻孔,她穿好衣服,厨房里,花谦诺依旧忙碌着。
蛋炒饭,她熟悉的蛋炒饭,她最喜欢妈妈做的蛋炒饭,并不是有多么好吃,只是那股温暖让她觉得心安。
花谦诺微微一笑,“怎么早就起床了,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汣璃脱力地坐在木凳上面,“民以食为天,不工作,就没饭吃。”
花谦诺手里的动作略微停顿,看来昨晚她答应他的事情已经忘了,还是不愿记着。
一碗热腾腾的蛋炒饭端上桌,“尝尝我的手艺可下降了?”
汣璃夹了一筷子喂到嘴里嚼起来,没有任何表情,“这几日龙都守卫森严了许多,怕是你的事情东窗事发了。”
花谦诺也吃着饭,“没想到宫里的办事效率突然上升了,那些东西久在仓库,一年才清点一次,怕是有心人故意为之。”
“若是官兵找来,可是人赃并获,你打算怎么办?”
“若是按照朝廷的速度,等他们找来的时候怕是快过年了,若是有人有意为之,或许官兵今天就会到。”
有人有意为之,会是谁?
她从来不怀疑花谦诺的实力,就算如今他的武功只剩一两层,她也依旧信他,一般人根本奈何不了他,可是事情捅破以后,他们就不能待在龙都了,那样,她将远离了她的仇人们,报仇更是遥遥无期。
她每天喝药,三天一次药浴,就是为了让这残破的身体尽快恢复,花谦诺说,她的七经八脉闭塞,内力在体内乱窜无法聚集到丹田,如果调养好了,恢复以前的武功不是不可能,而且她现在有了轩辕璃的记忆,强大的内力加上无懈可击的招式,就算不倾国倾城,也必定动荡西陵。
“我的身体还有多久才能恢复?”
“快则一年,慢则十年八载。”
汣璃起身,拿出一只碗,匕首往手腕一滑,鲜红的血滴落在碗底,挡开一圈圈血色涟漪,花谦诺眼疾手快,人已经窜到汣璃身边,“你作甚?”
“还记得我接旨欲进宫的时候,割了你的一撮头发吗?”
他当然记得,若是当天无论她愿意与否直接抢走她,她便不会遭遇这些,眼里的悔恨毫不掩饰,花谦诺点头,“记得。”
“我仔细研究过各类医术,外加我的猜测,我想我的血可以救你。”
花谦诺一愣,不为听到她也许能救他这个消息,而且她就算和他同在一个屋檐下却没有信过他,她直到现在才告诉他,她的血可以救他,只是因为她听见她的身体快则一年,慢则十年八载,她怕他活不到那么长时间。
同时,他也是开心的,至少以前的她,就算明里恨他,却也真心为他着想过,这一切不过是自己的咎由自取,怨得了谁。
汣璃继续道,“你聪明无比,而且和你的师父同吃同住,以你小心谨慎的性子,鬼煞前辈想对你下毒是一件难事,而你在他毫无察觉的情况下,竟然被长年下了慢性毒,我想,这一定和你们的日常饮食有关。”
“我吃的每一样食物都是在他吃过以后才动手。”
他恨着那个人,因为他从小便知道,那个人在他还在腹中的时候就想置他于死地,他命大活了下来,却一直体弱,别人学习射箭骑马,而他却只能被关在屋子里面喝药,人人看不起他,骂他是个短命鬼。
他很努力想活得更好,他很努力想引起父皇的重视,他很努力想不再看见母后偷偷抹眼泪,可是他越努力身体越差,不甘心……他不甘心就这样当一个废物,不甘心默默死去。
那个人每个月便会和母妃偷偷见一次面,每次见完以后就迅速离开,他看着他将一包东西塞到母妃的手里,那一刻他震惊了,原来他一直体弱就是母妃和那个人联合起来想害他。
他的母妃,对他嘘寒问暖无微不至的母妃竟然亲手喂他毒药,他被吓得跌坐在地,坐了整整一晚,他终于还是回去了。
母妃见他回来一把抱住他,她脸上的泪痕还没有干,她的担心那么显而易见,她拍打着他,“你一晚上跑到哪里去了?担心死母妃了。”
他愣愣看着母妃,母妃的担心是装的还是真的?难道那个孩子才是母妃真正的孩子?
不……不是……
西陵昰的母妃难产死了,他是亲眼看着西陵昰被送到母妃身边,母妃的孩子不是西陵昰,是他。
可是,他又不明白了,一个母亲为什么要害自己的孩子?
那天,他看着母妃手里的参汤五味聚杂,他抬起头看着母妃,仿佛一夜之间已经长大,“娘,我喝了你会开心吗?”
娘,他一直对他的母妃叫娘。
她手一颤,一碗参汤泼落在地,她抱住西陵瞳狠狠哭着,哭了很久很久,她会开心吗?她不开心,一直不开心。
这么多年了,她已经忘了自己究竟要什么,她爱慕的人被西陵慕夺了皇位,惨逼致死,她当西陵慕的女人的目的就是为了报复西陵慕,她也要让他尝尝被亲人背叛的滋味,也要让他眼睁睁看着亲人死亡,可是西陵瞳一日日长大,一日日懂事,每一次把有毒的参汤端在他的面前,何尝不是对自己的凌迟。
“母妃不要哭,瞳儿以后一定乖乖听话,瞳儿不惹娘生气,娘亲要瞳儿喝什么瞳儿就喝什么。”
她突然停止了哭声,屏退众人拉着西陵瞳坐在台阶上,“瞳儿,娘亲对你讲一个故事。”
这一晚,她将自己从一个懵懵懂懂的小丫头到一个心思成熟的女人的过程讲给了他,这个过程里面,她满心满眼注视的只有一人,她向他说了自己为何这么做的理由,并请求西陵瞳的原谅,可是……万万没有想到……
她的话被躲在暗处的西陵昰听见,小小的西陵昰心计已经十分深沉,他并没有马上跳出来,而是悄悄收集证据,等到时机成熟的时候再威胁他们,西陵昰让西陵瞳继续服毒。
西陵瞳深知,此时一旦被父皇知道,母妃绝对活不了,他自愿喝下有毒的参汤。
再后来,现在太后娘娘终于知道自己错了,她一边悔恨一边想办法弥补,当鬼煞听闻她想一边救西陵瞳一边继续对他下毒的时候,非常不解并且不愿意帮她,后宫的女人哪有等闲,她查出鬼煞在乎的人,并且用她的命威胁鬼煞,终于鬼煞就范,并且在皇宫之中偷偷教西陵瞳武功毒术。
汣璃的手在花谦诺的眼前晃了晃,花谦诺尴尬一笑,“想起了很多往事,你继续说。”
这些事情他将把它们带入黄土,永远不让人知晓。
汣璃叹了一口气,她刚才明明已经说完,他竟然一句都没有听进去,喝了一口热水,汣璃继续道,“你和鬼谷同吃同住,你中毒而他没事,这只能说明,毒只对你起作用。”
“此话怎讲?”
汣璃包扎好了伤口,把血推到花谦诺面前,“有些病得了一次便不会得第二次,我猜想这毒恐怕也一样,也许鬼煞前辈以前中了此毒并且被解了,所以才不会再得。我身体里面的存在过此毒,并且被解了。”
花谦诺摇摇头,“哪有这样的说法?”
“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办法,试试又何方?”汣璃再一次把血推到花谦诺面前,“反正这血也流了,你若不喝就浪费了。”
花谦诺无奈,只得一口吞下,她的血温暖腥甜。

☆、第121章:复仇第一步

咚咚咚……
残破的木门被粗暴地拍着“开门,朝廷追拿逃犯。”
汣璃看了一眼几乎被拦腰拍断的木门,又看了看花谦诺,他若无其事地坐着,面如雪,下一秒,官兵已经破门而入,而他依旧临危不乱。
“搜,里里外外搜清楚。”带头的官兵看了一眼汣璃与花谦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真是晦气,竟然要老子到这里来搜查逃犯。”
几个官兵粗鲁地进了汣璃的房间,被子衣服全部扔出来丢在地上,汣璃冷眼看着花谦诺,他似乎已经知道她的决定,他似乎支持她这样做,对呀,当她醒过来的一刻,当她拥有了轩辕璃的记忆的那一刻,她便已经下了决定,一直差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
当……
汣璃意气风发,衣襟翩飞,发丝轻舞,就算没有倾国倾城的容貌,但是她利落的身姿已经和冬日的冷寂合二为一,让人看得挪不开眼。
一只竹箭擦着一个士兵的脸插入木门之上,血慢慢渗出,聚集成团,滴落成冰。
刷……
一屋子的士兵拔出佩刀,围住汣璃,没错……那个有心人是她,是她向官府告密。
花谦诺的拳头在袖子里面咯吱作响,他能做什么?他除了默默支持她还能做什么?
她的脖子被尖刀架着,几个士兵绑了她,她回头一看,唇动无声“谢谢你成全。”
花谦诺微微颔首,目送她被官兵押走。
成全?
他青筋蹦出,全身巨抖,又一次,眼睁睁看着她走入其他人男人的地盘,扑入其他人男人的怀抱。
他早已知道她的计谋,他不但不阻止,竟然还为她打理好一切,把每日的汤药做成药丸,把三天一次沐浴的药浴做为凝露,他是成全了她,可是谁来成全他?
风中夹杂着雪砸在汣璃脸上,她不觉得疼不觉得冷,她在等,在赌。
果然……清瘦的小脸扬起一抹自信的微笑,她的笑,是为笑而笑,笑给那个人看。
东夜陵骑着高头大马拦住队伍的前进,她的笑刺痛了他,本想扭转马头直接离开,可是他做不到,他的心不允许,就算明知道她用这样的办法逼他出现却还是来了。
官兵全部跪在地上“拜见齐天王。”
东夜陵恶狠狠地看着她的眼,看着她皮笑肉不笑的表情,他们本就是两藤相缠,两树相依,这一生一世根本分不开,直到一方把另一方勒死,不死不休。
“放了这个女人。”他的声音威严又不可抗拒。
几个士兵面面相觑“齐天王,这是偷盗皇家贡药的窃贼,皇上点名要的人。”
“本王说放了她就放了她,她是本王的贴身侍女,不是什么女飞贼,还有,西陵昰若是还有什么废话就让他到铭瑄殿来和本王说清楚。”
“这……”带头的士兵略显难色。
东夜陵满脸不耐烦“若是你们觉得为难,本王教你一个不为难的办法。”说罢,一把刀已经落在他们面前“死人不会觉得为难,这个女人,本王今天非要带走不可。”
士兵看着地上的大刀,脸色瞬间煞白,齐天王身边根本就没有侍女,这女子对于齐天王来说非比寻常,或许真是他们弄错了。就算他们没有弄错,也是错了。
带头的士兵连忙道“误会,全是误会。”他一边说着一边给汣璃松绑“姑娘,是我们唐突了。”
汣璃没有理会,直接走到东夜陵面前,仰视着他,薄唇微启“来了!”
东夜陵转头,不想看她的眼睛“你不是拿身家性命赌本王会来吗?本王当然不会让你输,但是也不会让你赢得体面。”
一根绳子拴住汣璃的双手,马儿呼啸而去,汣璃急速奔跑着,可是千里良驹的速度又岂是她能追上,脚下一软,她被拖着前行,脸埋在雪里,心埋在雪里,恨埋在雪里,爱也埋在雪里。
她感受着他的恨意,现在他们终于平衡了,相互爱,相互恨,相互折磨,相互摧残。
终于,马儿停了下来,东夜陵翻身下马,已经到了铭瑄殿,汣璃抬眼看着那赤红的大字,无论她用什么方式什么姿态,她来了。
雪语尘早就守在门口,看见东夜陵便一下子扑入他的怀里,娇滴滴道“王爷这一大早去了哪里?害得妾身担心死了,肚子里的宝宝也担心他的爹爹,一直踢我呢?”
汣璃看着她的小腹,心里冷笑,你的孩子怕是还没有成形,哪里有手脚踢你,再说西陵昰没有子嗣,他会允许自己最大的祸患有孩子吗?
注意到雪堆里的汣璃,雪语尘惊骇一声“王爷带了人回来?”
东夜陵的声音清冷“是。她叫璃儿,以后是本王的贴身侍女。”
雪语尘微微后退半步,他从来没有贴身侍女,而且这个侍女被他唤作“璃儿”璃儿,那个女人以前叫他陵哥哥,所以他以后便不再允许别人叫他哥哥。
她固执地叫过,迎来的却是带着杀气的金叶子擦着脸飞过,而这个女人,夜陵哥哥竟然把她叫做璃儿,这就是说,她这么多年做的努力全白费了,也就是说,她又将回到原点从新开始。
不,夜陵哥哥才刚刚对她好一点,他们有了自己的家,她不允许外人的插入,她不允许他们的生活有任何外人参与其中。
璃儿不行,婢女也不行。
东夜陵知道汣璃最害怕的便是做璃儿的替身,他急于行赏汣璃的表情,可是汣璃的脸就如同冰雪一般,除了苍白看不出任何东西,难道他又败了吗?
东夜陵的眼神瞟过雪语尘的两名侍女“你们两个准备热水为她洗澡,再拿一件干净的衣服给她。”又垂眼扫了一眼汣璃“收拾好自己就到我房里候着。”
汣璃一咬银牙“是”
走了,都走了。
手腕手臂都是血,她刚才一直选择爬着的原因就是她知道自己的皮肤已经被磨破,她不想让敌人看见自己流血,整理一下破破烂烂的衣服,走的动作有些僵硬。
就算她现在是侍女是奴婢,可是东夜陵的侍女又怎能和其他侍女相比,她有单独的房间,名唤青堂,里面的用品摆设不比雪语尘的渲园差。
她解开衣服,铜镜里血肉模糊的后背、扭曲的手指、阴森的脸,他们将她践踏着,折磨着,站在高处欣赏着她的狼狈。
汣璃咬牙,终有一日要让你们尝尝我所承受的痛,我所尝过的苦。
掏出紫色小瓶,将里面纯紫的凝露滴了一滴在水里,又拿出玉盒含了一粒药丸。
她缓缓迈入水桶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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