汣璃一把抓住流萤肩膀,抓得流萤有些生疼,“流萤,你说清楚,大皇子找西陵昰到底为了什么事情?”
“娘娘,你弄疼奴婢了,这大皇子与皇上的事情,我一个小宫女怎么知道?”
也对,她一个小宫女怎么知道?
汣璃慢慢松了手,她虽然不受宠但却是名副其实的西陵昰的人,要是西陵昰真要对她做什么,她还真的无能为力。
直到今日东夜陵也没有显露自己的行踪,这就说明他失踪的时候西陵昰和花谦诺采取了一定手段削弱他的力量,自己不能连累东夜陵,也不能屈身与西陵昰,现在内力被封,身边没有一个靠得住的人,心里已经记得如热锅上的蚂蚁。
“娘娘,您也不要太高兴了,毕竟皇上现在整个身心都在苏贵妃身上。”
汣璃眼睛一亮,苏丝箩,这时候苏丝箩说不定会帮她,汣璃微微一笑,计从心生。
“刚才有些失态,本来以为到了冷宫此生无望,现在知道大皇子也为我求情,太开心了,我和苏贵妃虽然都是苏府出来的人,但是两人都已经与苏府脱离了关系,不知道这个昔日的姐姐会不会帮我一把呢?”
流萤一根手指竖在唇边,“苏贵妃可比皇后娘娘有手腕多了,现在皇后只是空有其名,这后宫真正管事的是苏贵妃,她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宫连个敢吭声的人都没有。”流萤的声音更加神秘,“听小道消息说,验尸的太医发现柔美人的头盖骨全碎了,那时候在房间里面的人就只有苏贵妃和柔美人两人,皇上知道这件事情非但没有怪罪苏贵妃娘娘,反倒要太医守口如瓶不准泄漏出去,柔美人死的当晚,苏贵妃就被皇上抱到龙吟殿去了,而且第二天就被封了贵妃。”
以前一直想不通,西陵昰明明对苏丝箩有意思,却不出手助她,现在终于明白,原来西陵昰只是对苏丝箩的阴狠和手段感兴趣,那一切只不过为了考验她,看她能不能担此重任。
西陵昰苏丝箩,果然狼狈为奸的两个人。
苏丝箩在乎的不过是皇后之位,而西陵昰在乎的只是一个可以帮助他整理后宫,协助他的人。
这两个人本就无情,这么看来苏丝箩倒是可以利用。
“不管苏贵妃娘娘何等厉害,她总不能独自霸占着皇上,雨露均沾的道理她不是不懂呀!”
“贵妃娘娘当然也懂这个道理,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皇上明明身体健康,宫里的娘娘也是没有大碍,可是皇上却一个子嗣都没有,先皇到他这个年纪,已经有一个皇子三位公主了。”
汣璃黛眉微皱,这的确奇怪,汣璃问道,“皇上真的宠幸了她们吗?”
“这还能有假。”流萤说着,脸已经红了一片。
既然双方都健康,肚子怎么会一直没有动静?难道西陵昰不愿意让她们怀上自己的孩子,从中做了手脚。
若是真这样,那么这个西陵昰不能小觑。
汣璃扫了一眼流萤,这个小丫头虽然年纪不大,但是这宫里的小道消息还真是灵通,不妨多打听几件。
“皇上和大皇子都是太后娘娘的孩子,为何大皇子的身体如此羸弱?”
流萤的眼珠子转了两圈,“娘娘有所不知,太后娘娘深得先皇宠爱,只生了大皇子一个孩子,如今的皇上,并不是太后娘娘亲生,皇上的母妃在生产他的时候就仙逝了,是太后娘娘代为抚养。娘娘,这事可不能胡乱问人,要是被皇上知道可不得了,我也是看这冷月宫里面除了我俩没有他人才告知您,就是怕您以后因为这件事情吃亏,在皇上面前千万不能提大皇子的事情。”
汣璃眼色朦胧,这就更说不通了,哪有自己的母亲帮着别人的孩子迫害自己骨肉的事情,这也太天方夜谭了。
“谢流萤提醒,以后我一定注意。”汣璃看着自己的赤脚,破烂不堪的衣服,要是真这样出现在苏丝箩面前,根本没有和她谈判的资格,可是现在自己身无长物,又如何能包装自己?
转眼间,汣璃双眼发光地看着流萤,她这个万事通一定有办法。
流萤看着汣璃的眼神,不禁打了一个寒颤,“娘娘莫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奴婢,奴婢好害怕。”
“咳咳。”汣璃端正了态度,一本正经地说道,“流萤,如你所言大皇子去向皇上为我求情,我也该穿得体体面面才能去见皇上,现在……”汣璃低头看着自己一副乞丐的样子,落魄到了极点。
流萤也是明白之人,马上明白汣璃的用意,“我自然会帮助娘娘,娘娘以后发达了不要忘了流萤就好,可是流萤一个宫女,也没有多少月银,娘娘可有什么首饰之类的东西,我自然有办法把它变成衣服鞋子。”
首饰?昨晚丢掉的凤冠好像挺值钱的样子,光是上面镶嵌的夜明珠就已经价值连城,再怎么说她也是天命所定的苏嫔娘娘,这凤冠霞帔自然是要最好的。
“流萤,中午你来送饭的时候,我就把我的首饰收拾了给你。”
流萤一点头,“好。现在时候不早,我也该回去了。”
“流萤,你对我的好,我会铭记在心。”
“娘娘不必感谢流萤,我们做奴才的想要过的人模人样一点,就要寻一个正确的主子,我也是为自己而已。”
汣璃心中一震,想不到流萤小小年纪竟然已经看得如此透彻。
流萤收拾了碗筷出了冷月宫,这会儿又是她一个人冷冷清清,微风撩起她的秀发,迷了她的眼,看着这偌大的荷花池,她昨晚究竟是在哪里将凤冠丢下了?汣璃挽着裤腿衣袖,把裙带系在腰间,也不知道这中间的水有多深?
“姐姐,你要干嘛?”
一条腿刚刚接触水面,粗犷中带着幼稚的声音传来,吓得汣璃心里一抖,叮咚一声掉到水里。
你能想象一个长得五大三粗的汉子,学着孩童的声音叫你一声姐姐吗?这恐怖不亚于半夜贞子姐姐从电视里面爬出来的时候咯咯叫两声!
她在水中噗通几下,伸出脑袋,那是一个十八九岁的青年,脸上还带着青涩,眉宇之间透着几分熟悉,但是又说不上这熟悉的感觉来自哪里。
青年趴在水面瑟瑟发抖,眼里的泪花一个劲往外冒,汣璃的脑袋一下懵了,这是什么情况?
“姐姐你干嘛想不开,不要待在水里,水里很冷,很冷……”
这天虽然不是什么艳阳高照的日子,但是这水里也绝对不能用冷来形容,看他说话的样子那么诚恳,不会是个傻子吧?长得这么好看却是一个傻子,那还真是暴殄天物了。
“我没有想不开,我是被你吓得掉下来的。”
汣璃说着,一个劲往白玉走廊上爬,没有内力显得有些吃力,而她旁边的少年却没有丝毫要帮助她的意思,他捧着自己的脸喃喃到,“难怪哥哥一直不让我出来,原来我长得太吓人了。”
汣璃额头冒着狂汗,这样也叫长得吓人,少年你也太谦逊了吧。
汣璃拧着衣服上面的水,“我长得好看吗?”
少年一脸天真烂漫地说道,“姐姐的脸是红色的,好看,哥哥的脸是黑色的,也好看。”
汣璃脚下一个踉跄,又差点落水了,这是谁家的活宝呀,快快来领回家吧!
☆、第077章:要叫我嫂子
“你哥哥是谁?”
桦儿摇摇头,“不知道,不过哥哥这次让我到姐姐这里来照顾姐姐,哥哥说姐姐一个人住在这里会寂寞。”
汣璃听了桦儿的话,下巴都快点掉到地上,他这个智商确定可以照顾她?她是会寂寞但是绝对不会要他陪,虽然他心智不全,但是身体还是一个十八九岁的少年呀!
“咳咳,你今年多大了?”
桦儿挠挠脑袋,“我今年五岁了,姐姐以后就叫我桦儿吧!”
一口清水从汣璃口中吐出,五岁……五岁……
不过,桦儿那句哥哥的脸是黑色的,却让汣璃心中一暖,东夜陵平日都是戴着黑色玄铁面具,也许以桦儿五岁的智商,就以为东夜陵本来就是一张黑脸吧!
“你哥哥在哪里?”
“哥哥最近有事不再皇宫里面,哥哥说我已经是一个男人了,要桦儿好好保护姐姐。”
汣璃仰着脑袋,看着高出自己大半个头的桦儿,嘴角微微一笑,“桦儿听着,以后不要叫我姐姐,要叫我嫂子,听清了吗?”
桦儿挠着脑袋,一脸为难的样子,“可是哥哥说,冷月宫新搬来一位姐姐,要我过来照顾她,哥哥说的是姐姐不是嫂子。”
汣璃一手叉腰,一手揪着桦儿的耳朵,“我说是嫂子就是嫂子。”
桦儿疼得龇牙咧嘴,“好好,以后就叫你嫂子。放手,放手,真是疼死了。”
汣璃松了手,这还差不多,“叫一声听听。”
“嫂……嫂子……”
汣璃甜甜一笑,“乖。”
说完一脸愁容地看着荷花池,这里挺深呀,不知道还能不能找到那顶凤冠,若是找不到,就这一身破烂像恐怕还没见到苏丝箩就已经被当成疯子打发走了。
“姐……嫂子为什么不开心呢?”
汣璃直接坐到白玉走廊上面,两条腿踢着水面,对着桦儿莞尔一笑,“你饿了吗?”
桦儿捂着肚子,甜甜一笑,“饿了。”
“你就在这里等着嫂子,嫂子一会儿给你弄好东西上来。”
刚要下水,一只大手扯住她,“嫂子不要下去,里面很冷……很冷……”说着桦儿双手抱着自己的肩膀,瑟瑟发抖,他到底经历过什么,若他真的是东夜陵的弟弟,可是他们长得也不是很像。
汣璃拍拍桦儿的肩膀,“桦儿别怕,嫂子不下去,别怕,别怕……”
桦儿的头靠在汣璃肩上,像只受伤的小鹿,“里面真的好冷……好冷……快冷死了……”
汣璃握着桦儿的手,他的确全身冰凉没有一点温度,再看看他的唇色,已经苍白一片,他究竟是怎么了?
汣璃心中大乱,扶着桦儿进了冷月宫,可是他却发抖地更加厉害,冷月宫荒废二十年,根本没有可以御寒的东西,桦儿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面,汣璃从各个寝殿抱来早已经发霉发臭的被子盖在桦儿身上,可是这里四面环水,被子的湿气也非常重。
对了!
汣璃急急跑了出去,抱回来一堆枯叶落叶,点了一对火。
桦儿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抓着,“嫂子……嫂子……我好热……”
汣璃立马抓住他的手,的确像火石一样炽热,再摸摸他的额头,汣璃脸色瞬间惨白,他为什么会忽冷忽热?
自己也看了那么多医书,竟然完全不知道桦儿究竟是怎么了。她初到冷宫,认识的人不多。
汣璃一个机灵,这张丑脸虽然人人识得,但是扯掉人皮面具以后谁还认识她,她必须去找南宫洳,说不定她能救他。
“桦儿你听我说,嫂子这就去找人来救你,你千万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能去知道吗?”
桦儿抓着汣璃的手,“嫂子不要走,桦儿害怕一个人待着,桦儿害怕!”
“桦儿不怕,嫂子一定会回来。”
汣璃松了抓住桦儿的手,急急向外走去,“嫂子不要走,桦儿害怕……害怕……”桦儿说着,一只手已经重重垂了下去,他晕死了过去。
汣璃心中着急,这西陵的后宫之大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寻着上次的记忆,还是转不出去。
越急越不知所措,这偌大的冷宫几乎没有人,就算问路都寻不到一个人。
在里面转了良久以后,汣璃已经完全失去的耐心。怎么办?怎么办?没有办法遇到人,那么就让人来找她吧!
直接走进一处宫门,虽然是白天,但是却阴森得很,汣璃看着桌子上面的一盏宫灯,这冷宫凄凄惨惨无人问津,若是她一把火烧了这里,她就不信没有半个人过来灭火。
手里拿着蜡烛,脖子后面一阵冷风吹过,一个白影飘过,来不急害怕,现在的局势由不得她害怕,她要尽快出冷宫找到南宫洳,不然桦儿就生死难料了,她是他的嫂子,一定要救他。
不管后面有什么,正准备把蜡烛扔到床上,一只白得几乎透明的手抓住了汣璃的手,汣璃一个哆嗦,手里的蜡烛掉在地上熄灭了。
“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不怕鬼的人。”鬼魅的声音从汣璃耳后响起,没有内力,汣璃寻思这以前学习的擒拿招数,鬼?要是不出意外她也是一只鬼。
可是这鬼魅的身影很快躲过了她的一击,白影停在桌子旁边,倒是悠闲地坐在凳子上面。
“我管你是人是鬼,还不快快放我离开,我就烧了你的藏身之处。”
一阵轻笑传来,“你以为你是谁,你若是真有能耐烧了这里,就不会在这里大吼大叫。”
汣璃心中黯然,她现在的确没有本事在这个人面前烧了这里,这个人不管是人是鬼,都比她厉害。
“你是新来的苏嫔,昨天救了秋儿?”
汣璃心中一愣,她怎么知道这些?随即有点了点头,“不过举手之劳。”
“你救了秋儿我也救你一次,就算两清。你屋里的那位是中了毒,就算你找到南宫洳也没用,他是一个见不得光的人,你告诉南宫洳他的存在,就是把南宫洳推入危险之中。”
汣璃瞪大了眼睛,见不得光的人?难道连南宫洳都不知道桦儿的存在吗?如果不能向南宫洳求助,她又该找谁?汣璃眼睛一转,看着桌子边上的白影,说不定她有办法呢?
“你不要看我,我没有那个能力救他,他中的毒非同一般,我也无能为力。不过你若能找到谁向他下毒,说不定能为他解毒。”
“桦儿他等不及了,他……”
“我给你指一条明路,这皇宫之中谁有那个能力藏一个大活人,就算与天子同齐的齐天王也不能,他虽然在宫里有自己的住所,但是久不在宫中,无法顾他周全,能让他一直在皇宫里面的人只有一位。”
汣璃愣在当场,那个人就是西陵昰,可是西陵昰把桦儿藏在宫里干什么?桦儿又为何叫东夜陵哥哥?这一切又是怎么回事?
“这些问题你想不明白,与其在这里浪费时间,不如快去找西陵昰。”
找西陵昰?可笑,真是可笑,她只记得那个人给下毒她,要她对付东夜陵,汣璃扬起头,清明的眸子盯着白影,“我如何去龙吟殿?又如何能求得解药?”
一只冰凉的手勾起汣璃的下巴,“传说中无才无德丑颜可耻的苏丝丝竟然也是一个至情至善的大美人,要是西陵昰见了会不会动心呢?哈哈哈……”
白影的笑凄厉尖锐,笑得汣璃一阵毛骨悚然,“你是谁?”
“我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对西陵昰来说是一个有用的人,只要对西陵昰有用的人他都会留着,而且当他发现你不仅有用而且聪明美丽的时候,你就可以摆脱这冷宫了。”
一只手掐着汣璃的脖子,寒气透过她的皮肤钻进她的肉里,一张看不清五官的脸放大在汣璃的面前,汣璃瞪大了眼睛,不知道用什么语言来形容那张脸,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腐蚀过,整张脸上腐肉翻滚,眼皮和脸连在一起,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不过,哈哈哈,当你无用之时,你的下场就像我一样。变成一个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被囚禁在这冷宫里面,变成一个活死人,变成一具会行走的尸体,多少次想一死了之,但是想到西陵昰那个禽兽还活着的时候我就告诉自己不能死,不能死,绝对不能死,我还要等着看着他下地狱呢!哈哈哈……”
原来又是一位被西陵昰伤过的可怜女人而已。
“我要怎么出去?”
掐住汣璃脖子的手松了几分,“你决定了?”
“我不会放弃桦儿,也不会向西陵昰屈服。”
“呵呵。”带着嘲讽,“你以为西陵昰是个草包吗?一个草包怎么可能毒死自己的父皇,囚禁自己的兄弟,逼得太后娘娘向自己的儿子下毒?苏丝丝,你想得太天真了!我曾经是他的左右手,但是还是知道得太多,他没有杀我已是最大的仁慈,西陵昰才是那个最阴狠最恶毒最有心计的人,他明明那么恶毒的一个人,却让天下百姓以他为尊,他明明加重了赋税,却让人民对他没有半句怨言。你以为你的那点小花样有资格在他的眼前卖弄吗?”
“我见过西陵昰几次,他虽然阴险毒辣,但是性格多变,喜怒哀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