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谦诺看着汣璃阵青阵紫的脸,哑然失笑,“你要是主动吻我一下,我就解开你的封印。”
汣璃眼里充满鄙夷,我是绝对不可能吻你这个变态疯子王八蛋。你的武功是鬼煞教的,以后见了鬼煞前辈再让他想办法就是。
“我们不是吻过吗?怎么还这么害羞,当时你教我调戏良家少女的时候,可没有这么青涩呢!”
汣璃微微一愣,不可思议地盯着花谦诺,虽然她早已经猜到那晚的那个人很可能就是花谦诺,但是没有想到这话竟然是从他的口中说出来。
他算计了一切,他说的每句话都不是为了说话而说,而是有所目的,那么这次他的目的是什么?让她抓狂,让她惊讶,让她不知所措吗?
就连花谦诺也被自己的语言吓到,他这么着急说出一切是要向她证明什么?
“竟然是你。”
呵呵,原来他最美好的回忆,对于她来说却是羞辱。
“解开我的穴道,我有东西给你。”她的声音不娇柔,充满着冰冷、厌恶。一旦解开她的穴道,她便再也不愿在他的怀里多呆一刻了吧。
梦终究是要醒来。
花谦诺双指一点,果然汣璃逃似地离开了他的怀抱,那些属于她的温度慢慢散去,仿佛刚才的一切全是错觉。
汣璃从宽大的衣袖里面掏出一块锦帕,那晚她即将醒来,他匆忙中落下的锦帕她一直随身带着吗?嘴角扬起一抹微笑,可是笑意还没有晕开在他脸上,就已经凝固。因为下一秒,锦帕已经回到了他的手上。
“你的东西,现在物归原主。”
花谦诺看着手里的锦帕,眼眸里面情绪翻滚,却是让人琢磨不透,那眼眸里面的内容究竟是什么。
“你救过我,也伤过我,我们就此两清。”
“怎么两清?苏丝丝,你未免太看重自己了?”
是的,她怎么可以伤他到这种地步,他有他的自尊,他有他的骄傲。
梦醒了,就该面对现实了。
而现实就是,苏丝丝,你不过是我手里的棋子而已,一颗棋子有资格对主人说“我们两清”这样的字眼吗?
“这样最好,还请公子以后不要再做这些莫名其妙的事情,丝丝愚昧,会曲解公子的意思。在公子眼里,我没有和你谈条件的资格,我只是你手里的棋子,丝丝遵守自己的本分,也请公子只把丝丝当成自己的棋子。”
这一字字一句句敲打在花谦诺的心尖,看来她并不是懵懂无知,她全都知道,她只是不愿给他机会而已。
“你若遵守自己的本分,今夜就不会私会东夜陵,不要忘了,你现在可是皇上的女人。”
“这不用公子提醒,我是谁的女人也不劳公子费心。”
汣璃心中冷笑,她是皇上的女人,说这句话难道他就不觉得羞愧吗?她不是皇上的女人,她是皇上的囚犯,被关在金丝笼里面的鸟儿。
迟早她要冲破这牢笼,和她在意的人一起翱翔天际。
花谦诺黑着一张脸,“不要和东夜陵有肢体上面的接触。”
“那是我的事情。”
“不要忘了你身体里面的蛊虫,你要是想把蛊虫转移到东夜陵的身上,就尽管那样做好了。”
汣璃心里一颤,这蛊虫还能转移?花谦诺不就是想对付东夜陵吗?若是蛊虫转移到了东夜陵身上,他应该求之不得才是,怎么可能好心地告诉她?
不管花谦诺心里打着什么如意算盘,她都不愿意冒这个险。
想想今晚,好似也没有肢体上面的接触吧,他抱她的时候隔着衣服,他吻她的时候吻得额头上面的头发,他为她穿衣的时候里面还有里衣。
糟了,她后来拉了他的手。
花谦诺看着汣璃一脸纠结的脸,从脚凉到头,他们真的做了什么吗?
汣璃想了一会儿,“牵手算不算?”
牵手?花谦诺的身体慢慢回暖,他们肢体上面的接触只是牵手吗?
“不行。”
“不行?反正牵手也牵了,要是蛊虫到了他的身上,改天我找机会吸出来就是。”
听了汣璃的话,花谦诺气得全身发抖,这个女人还有没有羞耻,吸出来?怎么吸?吸哪里?
明明有时候那么聪明的一个人,有时候又那么傻,真不知道这么傻乎乎的一个女人,东夜陵以前是怎么看上她的,他又是如何看上她的?
“那条蛊虫是雌的,如是到了东夜陵的身上就再也出不来了,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吧!”
雌的?汣璃瞪大了眼睛,这一条虫子还分雌雄?这也太逗了!
不过要是那条虫子钻到东夜陵的体内,并且爱上东夜陵不出来,那她怎么办?她绝对不允许一条虫子在他们之间横插一脚,也绝对不允许他们的感情出现第三者。
汣璃抓住自己的手,虫子小三,我不给你这样的机会。
“蛊虫还在我的体内吗?”
“在,但是下一次就不知道了。”他真的无法想象要是他说不在,她会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
“你怎么知道?你又不是虫子。”关于东夜陵的安全问题,她不能有一点马虎。
花谦诺眼神如水般倾洒在汣璃身上,笨蛋,因为我的体内也有一只,你心里没我所以一直感觉不到,但是我却能真真切切感觉到你的喜怒哀乐呢!
☆、第075章:流萤小灵通
“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若是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东夜陵因此死了也好。”
汣璃看着花谦诺无喜无怒的表情,不知道他的话几分可信。
天边已经炸开一朵红晕,金光闪闪透出云层,汣璃看着花谦诺银白的面具在阳光下折射出五彩的光,显得他的皮肤更加苍白,更加不像一个人。
他真的站在她面前吗?怎么感觉他就像一团雪,仿佛阳光一照就会溶化。
他的银发的颜色已经有些泛白,这个人明明没有多少日子,却把名利看得这么重。
汣璃眉头微皱,她不管怎么努力还是无法看透这个人的心,他看着那抹晨曦,显得那么宁静。
自己真的那么恨他吗?如果是,那么为什么会切下他的头发?她日夜看医书就真的只是为了医治自己身上的蛊虫吗?
汣璃的眼睛从花谦诺的侧脸转移到天上,红云似海,美不胜收。
难怪他要看日出,他想看的不仅是风景,还有希望。
两人并肩而站,花谦诺的手从汣璃的身后缓缓升起,在汣璃肩膀的位置停住,做了一个虚抱的姿势。
他的嘴角洋溢着笑意,这是他看过最美的风景,因为有你。
大半个太阳已经缓缓神奇,他们两人都没有说话,没有动作,暂时忘记所有的不合,所有的仇恨。
汣璃斜眼看着自己肩膀上面虚抱的手,心中一颤,要是最先愿意为她而死的人是花谦诺,那么故事是不是该改写了?
没有戳穿他,汣璃只是静静地看着天。可是我已经做出选择了,从此我的心我的身,只为东夜陵一人。今天过后,你做你运筹帷幄的花谦诺,我做我丑颜被囚的苏丝丝。
太阳已经升起几丈高,阳光有些刺眼。
在汣璃低头的前一秒,花谦诺收回了自己的手,心中一片落寞,刚才她的表情她的心思怎么瞒得过自己的眼。
这次日出是她给他最后的礼物,从此……呵呵,花谦诺脸上的冰霜又深了几许。
他从来说话算话,看完日出阔步朝着白玉长廊走去,明明可以快速离开这个地方,却要用走。
他是在等什么吗?
脆如银铃的声音传来,“西陵瞳!”
花谦诺脚下微微一滞,马上又恢复如常,他等来的却是她的试探,眼里的寒气又加重了几分。
“我是花谦诺。”
说完,脚尖生风,人已经飘出冷月宫。
汣璃看着花谦诺消失的方向,心里一阵落寞,自己不是已经做出选择了吗?为什么还会有这种感觉?
她拍拍自己的脑袋,“新的一天已经开始,陆汣璃,快快满血复活,这冷月宫现在是能住人的样子吗?”
戴上面具,扯下嫁衣的一角蒙住脸,捡起枯枝做成扫把,打水扫地,不一会儿她就已经满头大汗了,不过这冷月宫实在太大,两个时辰过了也只是刚打扫出一件屋子而已,不过这屋里的摆设却是极其有品味,大部分还保持这原样没有损坏。
一个小宫女探头探脑地伸出头来,“苏嫔娘娘……苏嫔娘娘……”
当她看见全身沾满灰尘,头上盯着蜘蛛网的汣璃的时候,竟然扑哧一声笑了。
汣璃转动着眼睛打量眼前这个小姑娘,长得极其水灵,眼睛里面充满天真,年纪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
汣璃对着她挥挥手,“你……你好。”
小宫女名唤流萤,是负责给汣璃送饭的粗使宫女,流萤见了这个恶名昭彰的苏嫔娘娘竟然有口吃的时候,不自觉掩嘴笑了。
不过这个娘娘和其他娘娘的确不一样呢,这是冷宫,她见得最多的就是哭天喊地疯疯癫癫的娘娘,她还从来没有见过打扫房间略显青涩的娘娘,看来外面关于这个如狼似虎的苏嫔娘娘,并不是人如其名。
汣璃看着这个完全无害的小丫头也傻了眼,她已经习惯被人算计她,突然来了这么一个单纯善良的丫头,竟然连打招呼都有些生疏了。
不过她刚才怎么打招呼了?你好?这可不该是一个嫔妃对丫头的打招呼的方式呀。
“我叫流萤,是给您送饭的宫女。”
“呃,请坐。”
汣璃对着流萤做了一个请的姿势,这倒让流萤有些不自在起来,流萤放下食盒,“奴婢就不坐了,娘娘坐吧!”
汣璃推着流萤坐了下来,“哪里来这么多规矩,我说坐就坐。”
这个娘娘的确不一样,他从头到尾都没有自称一声本宫,一直说的是我,这样平易近人的样子,就像邻家姐姐一般,让流萤觉得心暖暖的。
汣璃揭开食盒,里面精致的点心,香气四溢的菜品都让汣璃垂涎三尺,皇宫果然是皇宫,就连不受宠的娘娘也吃得这么好。
汣璃夹起一颗水晶一般的丸子,入口清香,仿佛鱼儿在嘴里活了过来,汣璃眯着眼,口齿不清地说道,“流萤你也尝尝,这简直就是人间极品。”
“当然是人间极品,这可是皇后娘娘宫里的厨娘做的。”
汣璃手中的筷子一顿,她昨晚才进宫,南宫洳今天就把饭菜送来了,她们相知不多,她却处处为她着想呢。
南宫洳,肖涂,你们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不会让你在这深宫大院里面自顾花开,自顾花谢。
现在苏丝箩进宫,正富盛宠,她一定不好过吧!不过那不是她在乎的,她在乎的就是那个天天流连烟花之地,日日借酒消愁的那个堕落的灵魂。
如果不是用情至深,他也不会这样。
“南宫皇后近日如何?”
流萤本来就对汣璃充满好感,这一问更是如开了闸的洪水,根本收不住,“皇上每隔几天就会到皇后娘娘的茈凌宫去坐一坐,但是每次只是吃了晚饭就回去,从来不留夜。”
汣璃了然在心,看来东夜陵说得没错,西陵昰的确不是对南宫洳无情,他那样的人为了登上帝位娶了那么多女人,但是每一个都是没有利用价值以后被打入冷宫,唯独南宫洳,就算她不愿侍寝他也从不强求,就算她不冷不热他也陪着她吃晚饭。
还好当时没有意气用事,要不然倒是害了肖涂和南宫洳。
汣璃想了想,她虽然到皇宫没来几天,但是仇人倒是不少,不知道那个刁蛮任性的西陵琅嫁出去没有,她完全是胸大无脑的典范,若是被苏丝箩这样心计沉重的女人利用了,以后她就算无心皇宫里面的恩恩怨怨也要被迫卷入其中呀。
“上次我做了红娘,让雪国太子雪暸痕救了西陵的公主,按理说救命之恩无以回报,只有以身相许,不知道这位刁蛮公主有没有嫁出去。”
听到西陵琅,流萤的脸皮抽搐了几下,那件事情可是皇宫里面的大事,这天下间除了皇上,还有谁敢动琅公主一下,可是苏丝丝不仅动了她,还把她打入水中。这下皇宫里面恐怕会热闹起来。
“琅公主是常常往雪国太子的宫里跑,但是皇上好像不太认同雪国太子,这事就这样一直耽搁着。”
汣璃脸上没有过多惊讶,西陵昰把东夜陵当作眼中钉,雪暸痕又是东夜陵的好友,他若是真心爱护西陵琅,就不会把西陵琅许配给雪暸痕。雪国和西陵的联姻不会少,但是联姻的公主却不是西陵琅。
“皇上爱护琅公主,舍不得让她嫁到远方吧!”
“皇上的心思我们做奴才的哪里敢猜测,我只知道这琅公主像是认定雪国太子不嫁一样,这些日子与皇上软磨硬泡,就差以死威胁了。”
汣璃心里冷笑,想不到这位刁蛮任性的琅公主也是至情之人,就是不知道这雪国太子值不值得她如此这般了。
想到雪暸痕,就不禁想起了他的妹妹雪语尘,雪语尘要是知道她心系东夜陵,不知道会怎样对她,想到这里,汣璃不免打了一个寒颤。
她的仇人怎么就这么多呢?
“苏嫔娘娘,您现在可是整个西陵的神话,宫女太监们只要闲暇下来口里念叨的都是您,前几日您这风头刚刚过去吧,又被封了嫔位,我的几个小姐妹听说我得了给您送饭的差事,硬是要我向您讨签名。”
流萤说着,从怀里掏出来满满一捧手绢,花花绿绿的绢帕全堆在桌子上面,汣璃张大了嘴巴看着,筷子里面夹得丸子掉入碗里,想不到古代也追星,而且追了她这个既不是演技派,也不是偶像派的失宠丑女。
“姐妹们说了,苏嫔娘娘胆识过人,虽然生的一张丑脸,活得却是轰轰烈烈,姐妹们不敢效仿娘娘一分一毫,只得求了苏嫔娘娘的签名,以求以后能找个好人家。”
汣璃满头挂着黑线,她不是月老,求姻缘的事情,怎么找到她的头上?
流萤见汣璃没有动笔签名的意思,继续道,“其实在娘娘上次进宫进龙吟殿的时候,奴婢们就已经猜到娘娘以后必定是皇上的妃子,皇上后宫佳丽三千,娘娘是最特别的一个。”
呵呵,当然特别,有哪个妃子一进宫就直接送入冷宫?
“三皇子回宫以后,听闻娘娘已经是皇上的苏嫔,整日伤心欲绝茶饭不思。”
叮咚一声,汣璃手里的筷子已经掉到地上,西陵璟回来了?
☆、第076章:活宝桦儿
汣璃想起崖底时候恢复了容貌,差点被西陵璟捉了一个正着,那个小子果然是个以貌取人的家伙,当她是个丑女的时候,连看都不想看她一眼,她容恢复以后就来了一个一见钟情,这靠谱吗?
只是以西陵璟那个牛脾气,又冲动又自大还小心眼。如是真的认出那晚那个人是她,一定不会这么沉得住气。
虽然崖底没有其他人居住,但是古人就是奇怪,明明连衣服发型都没有换,蒙了一块透明的纱布都会认不出来是谁,女的只要穿上男装就不会有人怀疑他是女的,男的只要穿了女装就不会有人怀疑他是男的。
西陵璟应该没有认出她吧!
很快,桌子上面的饭菜被汣璃一扫而光,她语重心长地说道,“流萤,虽然你们认为我活的轰轰烈烈,但是我却不喜欢这样的生活,我想要的不过是一片净土,能够和自己喜欢的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流萤眼中带殇,“苏嫔娘娘,您一定不会永运待在这里。”
“你为什么这么说?”
流萤故作神秘,她伏身在汣璃耳边轻声道,“今天一早我就看见大皇子往皇上的龙吟殿去了,我听其它姐妹说,大皇子或许是去为娘娘求情。”
汣璃心中一颤,西陵瞳去为她求情?求什么情?求皇上宠幸她吗?
流萤见汣璃不吭声,她继续道,“大皇子这些年一直深居简出,奴婢只见过大皇子出宣和殿两次,一次是娘娘抗旨不嫁祁王爷那次,还有一次就是这次。”
汣璃的脑袋一下子炸开了锅,如果花谦诺就是西陵瞳,那么他是不会求西陵昰宠幸她,若是花谦诺不是西陵瞳,这道能说过去了。
西陵瞳本来就对苏丝丝有情,以前一直与苏丝丝保持距离就是因为他知道自己身体不好,而且又被幽禁起来,苏丝丝跟了他绝对没有好下场。他看着她与东夜陵在一起,除了祝福没有其他。
汣璃一把抓住流萤肩膀,抓得流萤有些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