昰眼色冰凉,“还不快点押下去?”
一群人来到院子里面,先挨打的太监后背已经血肉模糊,手臂粗的红木棒子上面还沾着血迹,一个人把他拖下长凳,像扔垃圾一样把他扔在旁边,红色的血液融入黄色的泥土里面,呈现出一种诡异的黑红。
桂公公看到这些,一翻白眼已经晕了过去。
但是执行的人并没有因此放过他,直接拖死猪一样把桂公公拖到长凳上面,充满力量的一棍下去。
“啊!”桂公公全身一颤,醒了过来。
又是鬼哭狼嚎的叫声,血肉横飞的场面,汣璃看在眼里,头脑发晕,脚一软,幸得西陵瞳接住她,她才没能倒在地上去。
“你害怕?”
“怕,当然怕,但是比起怕疼,我更怕死。只要活着,那么一切都会过去。”
如果汣璃不喝下那晚参汤,西陵昰一定会发现里面的端倪,到时候就不是十大板这么简单的事情了。
桂公公的板子已经打完,汣璃踩着有些飘离的步子一步一步上前,她趴在长凳上面,嘴里咬着东夜陵的衣服,再怎么疼也不能像那两位一样大喊大叫,太丢人了。
西陵昰冷眼看着汣璃,这个丑女人一次次挑战自己的底线,一次次让自己失了颜面,不好好教训她一下,解不了自己的心头之恨,要不是她还有一点用处,他早就恨不得直接将她乱棍打死。
“打。”
西陵昰一声令下,汣璃只见昏黄地面上的影子,一个彪汉举着粗木棍狠狠朝着自己挥来,她吓得闭上了眼睛。
树丛之中,东夜陵一身墨衣,双眼之中透着寒气,冰冷的面具上面看不出任何情绪。
“主上,要阻止吗?”
东夜陵一挥手,“再看看。”
☆、第035章:代你受罚
一声闷响传来,汣璃缓缓睁开眼睛,竟然没有疼痛感?难道自己已经被吓得灵魂出窍了?
闷沉的声音不断,高度紧张感落下以后,汣璃才感觉到自己的身上压着一个东西,她隔着衣服,几乎感觉到了他极度隐忍的颤抖,瘦弱的身体磕地汣璃后背生疼。
而西陵昰一直没有叫停,汣璃眼睛一冷,西陵昰根本就不是想打苏丝丝,他真正想打的人是西陵瞳。
“丝丝……丝丝……你没事吧?”
几乎从牙缝里面憋出的几个字,让汣璃全身一颤,“你走开,赶快走开。”
一股黑红的血从西陵瞳的嘴角溢出,抖落在汣璃的脖子上面,脖子上一片温热,汣璃用手一拂,看着黑红的血迹,眼里一片通红。
“西陵昰,你够了!”汣璃咆哮的声音让行刑的人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而西陵瞳本来就身体羸弱,此时已经晕了过去。
“打了多少了?”
“禀告皇上,已经打了九大板。”
“还差一板呀,怎么办呢?朕说出的话就是圣旨,要是不执行的话,何以服天下,继续打。”
汣璃翻身而下,把西陵瞳护在怀里,她坐在地上,“狗屁圣旨,西陵昰我告诉你,你今天要是敢再动他一下,我保证,就算是死,我也终止和东夜陵的比赛。”
西陵昰闻言,一张脸黑得像溅了墨汁一样,他走上前去,狠狠捏着汣璃的下巴,仿佛要捏碎她的骨头。
“你有胆再给朕说一面。”
“西陵昰,我从心底深深地鄙视你。”
“鄙视?朕今天就让你知道鄙视朕的后果,你不让朕打他是吗?好,朕不打。”西陵昰大声说道,“即日起,除了每日一碗参汤,断绝宣和殿一切食物来源,断绝宣和殿与外面的一切联系,外人一旦进入宣和殿,定斩不饶。”
西陵昰说完,汣璃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他这是要西陵瞳饮鸩止渴,自生自灭。
“在比赛开始之前,我要留在宣和殿。”
“你们两个倒是情深意重,朕准了,但是你留在宣和殿也要和大哥一样,朕不提供食物来源,两日后比赛的时候,朕希望你还活着,不然苏家的老老少少可有得受了。”
“请皇上放心,丝丝一定不会让皇上失望,丝丝一定是活到最长久的那个人。”言外之意,你死了我都不死。
“呵……”西陵昰冷笑一声,“摆架回宫。”
小喜子尖声道,“摆架回宫。”
汣璃看着浩浩荡荡离开的西陵昰,以及依旧昏迷地西陵瞳,他雪白的袍子已经染上血迹,就像被折了翅膀的天使,让人心痛。
汣璃拍打着他的脸,“西陵瞳……西陵瞳……”
“主上,看来西陵瞳真的不会武功,区区九板子就晕过去了。”
“此中必有蹊跷,不可大意。”
“我们还要在这里继续偷看吗?”
被东夜陵狠狠瞪了一眼以后,幽乖乖闭上了嘴,“你先回去,我再去试探一下。”
树丛中的人影对着东夜陵一抱拳,鬼魅一般消失地无影无踪。
东夜陵从树丛之中跃下,他故意弄出声响就是想让汣璃发现他,果然汣璃眉眼一抬,刚好看见东夜陵,就像见到救星一样,等到东夜陵走近,她一把扯住东夜陵的裤腿,“你救救他。”
“别……别……”
汣璃继续扯着他的裤子,带着乞求的语气,“救救他。”
“别……别扯了,再扯裤子都掉了。”东夜陵蹲在西陵瞳旁边,两只手指扣在他的手腕处,气息羸弱,再把手掌放到他小腹的位置,丹田处空荡荡一片,他果然没有任何内力,那么银发男子不可能是他。
“怎么样?没事吧?”
“死不了,等一会儿我让太医开点外伤药,让他在床上躺个十天半个月就没事了。”
“太医?可是皇上刚才下了圣旨……”
“西陵昰的圣旨在本王这里就是个屁,臭一臭也就过去了,一切有本王担着,你快去请太医吧!”东夜陵递出一块腰牌,“有了它,你就算在皇宫里面横行霸道也没人敢动你。”
黑色玄铁打造的腰牌上面,中间一个“夜”字,这块黑不溜秋的牌子就象征着东夜陵,他的一件衣服都有这么大的面子,更别提他的腰牌。
汣璃连忙把腰牌揣在怀里,并且没有打算再还他,快步朝着外面走去。
等汣璃一走,东夜陵两指聚集内力,朝着西陵瞳的眉心探去,人体丹田分三处,眉心、胸间、小腹,若是这三处都没有内力,那么他的确没有武功,也不可能是银发男子。
眉心没有,胸间也没有。
东夜陵皱着眉头,卢鸠的消息传来,银发男子最后是朝着皇宫的方向而去,这个方向……东夜陵眉头舒展开来,这个方向不仅是西陵皇宫的方向,也是车池国的方向,难道是车池太子?
车池太子他有过几面之源,此人虽然也有雄才伟略,但是比起银发男子还是略逊一筹。
西陵还有一个溺水而亡的五皇子,听说当时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难道他没有死?
这也不可能,要真是他,他作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要找也是找西陵氏报仇,怎么可能对他充满杀气。
想了良久也没有得出结论,东夜陵转眼向下,正巧遇到西陵瞳已经睁开了眼睛,而此时他的两只手一只放在西陵瞳的胸间,一只放在西陵瞳的小腹。
西陵瞳虚弱地说道,“齐天王,你这是……”
“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你就不必装了。”说话间,东夜陵的手已经离开了西陵瞳的身体。
“我听不懂齐天王在说什么。”西陵瞳慢慢从地上站了起来,他一拂身上的泥土,两袖清风,虽然身子清瘦,但是掩盖不住身上散发出来的王者的气息,这种气息,是他第一次在东夜陵的面前展现出来。
“西陵瞳,你我明人不说暗话,虽然这些年你装得弱不禁风,不问世事,但是本王知道,你是西陵慕的几个儿子里面最睿智的人,本王想不通的就是,明明是你的皇位,你为什么会让西陵昰抢走?”
“呵呵!齐天王虽然聪明无比,但是一直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有些东西,你永远看不见。”
东夜陵戏谑一笑,“你说的有些东西,不会指的是你和西陵昰的兄弟情吧?啧啧啧……你当初放他一马,可是他却视你为眼中钉肉中刺,想除之后快。”东夜陵靠近西陵瞳的耳朵,“明明知道参汤里面有毒,还依旧每日含笑喝下,对于你这样饮鸩止渴的作法,本王非常不理解呀。”
西陵瞳笑得入浴春风,“我也非常不理解,齐天王明明恨透了西陵氏,却出手除了东厂,做了西陵的异姓王。”
狂暴之气在东夜陵的身上骤起,东厂,阉狗,这些都是他的禁忌,如果不是他们,璃儿也不会离去。
这些事情西陵瞳怎么会知道?
虽然脸上依旧带笑,但是气氛已经降到冰点,“本王做事,一向随心所欲,由不得你不理解。你明明心怀天下,却将江山交给一个表里不一的伪君子,西陵瞳,你迟早有一天会为了你这个决定而后悔。”
“我的事情,不劳齐天王费心。”
“本王可没有那个闲功夫为你费心,只是想问一下,听闻先皇在世的时候拟了两份圣旨,可是至今为止流传出来的只有一份,另一份大皇子可知道它的下落?”
西陵瞳面不改色,东夜陵的眼线竟然已经深入龙吟殿,敢问这西陵的天下到底是西陵家的还是他东夜陵的。
“外面天气炎热,齐天王还是随我到里面坐着聊。”
东夜陵毫不客气,他与西陵瞳并肩走着,到了大厅,东夜陵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坐下,端起一杯茶水轻泯一下。
他放下茶杯,西陵瞳的带血的白袍一直提醒着他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只手指在桌子上面敲打着,“本王不管苏丝丝对你有怎么利用价值,如果你敢动她一毫,本王必当倾尽你的天下。”
“听闻齐天王这么说我就放心了,以我现在的状况恐怕活不了多久,丝丝是个好姑娘,我不想辜负耽误她,如今她幸得齐天王的怜爱,那么还请齐天王以后多多照顾她。”
照顾?真是讽刺,他对苏丝丝的所有照顾,都是源于他怀疑璃儿的魂魄附身在苏丝丝的身上。
“本王不会向你承诺什么。”
“咳咳……”西陵瞳苍白的脸色更加苍白,他在再次咳出血水以后,东夜陵才彻底对他放心,这样的损伤不是装出来的。
东夜陵带着西陵瞳进了寝殿敷药,那具疲惫不堪的身体已经沉沉睡下。
东夜陵立在窗边,这个男人让他看不透。
东夜陵身形一闪,像箭一样射出窗外,银发男子的身份虽然扑朔迷离,但是当时跟在他身边的随从却是早就匿迹江湖的第一剑圣——剑封喉,此人只要快剑一出,绝无活口,十年前也是一个让人闻风丧胆的角色,想不到这样的人物消失十年以后突然出现,竟然成了别人的手下,可见这个银发男子的身份,该从这位剑封喉下手。
☆、第036章:皇家的耻辱
这酷暑难当,汣璃摘了一片荷叶插在头上,自己进宫也不过两日,哪里知道太医院在哪里,已经在烈日下面晃悠了几个时辰,除了自己一身热汗和脑袋里面飞舞的星星,连个人影都没有看见。
看见前面一个宫女徐步而来,汣璃上前一步,“请问,太医……”
“啊,鬼呀!”
汣璃话还没有说完,宫女尖叫一声,仓惶逃离。
“切。”汣璃拔掉头上的荷叶,“真是庸俗之人。”
汣璃自己蹲在荷花池边上,看着人水里的倒映,连自己都倒吸一口凉气,“这也太丑了,难不成苏丝丝是女娲娘娘闭着眼睛捏出来的?”
“苏丝丝,别大白天自己吓自己了。”
汣璃回头一看,原来是西陵祁那个人渣,他带着一个小太监,此时正饶有兴趣地看着汣璃。
汣璃站起来,对着西陵祁做了一个鬼脸,西陵祁一脸惊恐地后退半步,“昨日传闻宫中闹鬼,那个鬼不会就是你吧?”
汣璃咬牙切齿道,“是你妹。”
“我妹?哈哈哈,我的皇妹个个长得如花似玉、超凡脱俗,不像你,就算大白天遇到你,都会让人怀疑自己撞鬼了。”
汣璃微微一笑,她可是个有仇必报的人,就算口头的仇也要算在里面,“祁王爷知道为什么只有自己一个人被封王吗?又知道为什么皇上对祁王爷特别偏爱吗?”
西陵祁一愣,他还真的不知道,“你说为何?”
“先皇封王于你,就是嫌你孺子不可教也,没有做储君的潜质,西陵昰偏爱你,是因为你的愚蠢可以随时把你当枪使,这下祁王爷该明白了吧!”
西陵祁气得脸色铁青,“苏丝丝,你休得胡言乱语。”
“我是不是胡言乱语祁王爷自己心里清楚,这西陵的皇宫明争暗斗,丝丝不太明白,难道从小在皇宫长大的祁王爷还不明白吗?”
被汣璃一语戳中痛处的西陵祁,他的胸口猛烈地起伏着一副要把苏丝丝生吞活剥的样子。
“对了,祁王爷知道太医院在哪里吗?”
“本王知道也不会告诉你。”
汣璃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刚才看见自己的脸突然有种生无可恋的感觉,本想去太医院偷点砒霜毒死自己,要是祁王爷不知道就算了。”
“等等。”西陵祁手指着一个方向,“你早该这么想。”
汣璃微微一笑,这个西陵祁还真是傻,不会真的相信自己会想偷点砒霜毒死自己吧。
偷笑着走着走着,突然撞到一堵肉墙上面,汣璃揉揉鼻子,抬头一看,西陵璟那厮正阴沉着脸看着自己,难不成这不是去往太医院的方向,而是西陵璟的住所吗?
可是,西陵祁为什么要让自己来璟轩殿呢?
“走。”西陵璟粗暴地拖着汣璃进了璟轩殿,大厅之内,把她狠狠摔在软塌上面。
“西陵璟你疯了吗?”
“苏丝丝,这句话该我问你才对,你疯了吗?”
汣璃一下从软塌上面站起来,大步向外走着,西陵璟大手一挥,汣璃被重新拉回软塌上面,西陵璟不是西陵祁,没有那么好对付。此时不能硬来,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让你失望了,我没疯,没傻,没毛病。”
“你要是没疯,晚宴上面能公然挑衅齐天王吗?能穿着齐天王的衣服随处乱晃吗?能把七公主打落水中吗?能闯入宣和殿让大哥为你挨罚吗?”
汣璃盯着西陵璟的眼睛,他竟然都知道,“看来三皇子很关心丝丝的一举一动呀!”
西陵璟坐在椅子上面狠喝了一口茶,“我关心你?你出去听听,只要几个宫女太监站成一团,哪一个不是在谈论你苏丝丝?”
“谈论我?谈论我做什么?”
西陵璟指着两个太监,“小李子,小顺子,你们两个演示一面,外界都是如何说的。”
“喳。”
小李子拈着兰花指,“听说了吗?苏家五小姐与祁王爷退婚的原因是她已经怀了三皇子的骨肉。”
小顺子尖着嗓子,“你这个都是什么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了,咱家听说呀,苏家的丑女自从看见齐天王以后,又将魔爪伸向齐天王了,而且是皇上亲自撞见,齐天王已经被苏丝丝玷污了。”
小顺子说完,掏出手绢擦着眼角的泪花。
“这算什么,苏丝丝昨儿刚进宫就已经到龙吟殿待了一炷香的时间,说不定再过几日就是娘娘了。”
“娘娘?这个丑女人野心真不小,有人亲眼看见她今天进了宣和殿,大皇子也许已经被……”小顺子掩面而泣,“皇宫里面的男人都被她糟蹋光了,天理不容呀!”
“你说苏丝丝肚子里面的孩子是三皇子的吗?”
“这个可说不定,也许是隔壁家王二的,也许是村头李拐子的。呜呜呜……可怜的三皇子,一表人才的好白菜,可惜让猪给拱了。”
西陵璟的脸色越来越黑,他一挥衣袖,小李子和小顺子连忙住嘴,退了下去。
“你现在明白了吧!”
“原来就是为这事,我还以为是什么事情让堂堂三皇子气成怎样呢?”
“整个皇家都被你搅合成了什么样子,你现在还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我们之间的事情,你准备如何向天下解释。”
汣璃撑着脑袋想了一会儿,还真是没有半点头绪,“急什么,不是还有两个月的时间吗?”
“苏丝丝你听着,我没有忘记当日说的话,两月之后你若不能向天下解释清楚,我一定将你挫骨扬灰。”
“三皇子,你为何对我带着如此大的怨恨?就算我的行为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