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木老神医当然知道桑默不会这么轻易的就同意,但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他还是会的。再说了,这丫头的性情他还会不知道么,现在虽然说得铮铮上口,但凡真正到了关键时候,她一定会出手相救的。
所以,现在,最主要的就是好生的安抚好这丫头就好。
“哼,老神医说的倒是轻松快意,可有想过您这是在强人所难?您口中的几次,可是要让默儿为亓官夙换上一辈子的血,您是看准了默儿的性子才会说的这般轻松吧。”
一旁的再听不下去的万俟珩忍不住了,容颜虽是被面纱遮住了,但是那话里的寒意和嘲讽却丝毫不见逊色,直逼向脸色有些尴尬的古木老神医那边,让人清楚的感觉都他的怒气。
万俟珩怎能不气,眼看着自己在乎的人被这般的算计,他要是不出声,那就根本不配守护在她的身边。而这老神医,明明知道他们的身份,竟敢还这般任意妄为的要求,真是目中无人啊。
“呃,万俟公子,老夫,这这也是无可奈何呀,老夫也没想到,小夙儿竟会做到如此地步,唉,是老夫教徒无方,可是……唉!”
古木老神医被万俟珩的话堵得甚是无颜面对,想要辩解几句,却终是不愿再找更多冠冕堂皇的借口了,毕竟,终究是他们做得太过了,小夙儿赌得太大了。
“老神医,真的没有其他法子解了亓官夙这毒?”
见古木老神医颓废又汗颜的面容,桑默多到泛滥的恻隐之心又冒了出来。只是她也知道,每次恻隐之心泛滥后的结果就是给自己找麻烦,但是知道明明不该这样,她依旧狠不下心去果断斩断。欸……
“有一个可以彻底解了小夙儿的毒的法子,但是……”
古木老神医的话直说到一半边再也说不下去,然后只敢小心的望着桑默,闭口不言了,也并非故意,只是,觉得说了也是白说。
“什么法子你倒是说啊,干嘛只将一半?”
桑默生平最讨厌的就是有人说话直说一半,剩下的要人去猜。眼前要不是看着是为长辈,她真想一拳砸下去解解心中的郁气。
“就是,只要你也与小夙儿有同样的心思,这样就可以不需换血了。可是,现在你们这样的关系,恐怕一时也解不了这毒。”
古木老神医的话说完后,立马就接收到桑默两只无限大的白眼。他也无比怨馁,明明是这丫头自个儿要听得,结果说了之后又是这般的表情对他,真真的是白说不讨好啊。
“那就很抱歉了,这两样我都不能接受,您还是另外开辟新路子吧。”
桑默无语问苍天,只得白眼看房梁,彻底的表示出自己的无能为力,因为,她不想再捡个麻烦到身边,有着闻人魄这个例子已经是够她心烦的了。再者,她也不是武则天,更不是女皇,没兴趣三夫四郎的。
“桑默,你,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家夙儿可是因为你才变成这样子的,你休想推得一干二净的,你今天不答应,就别想出的了这亓官府的大门!不信,你可以试试!”
坐在另一边的亓官全德听见桑默这话,怒火已经烧至头顶,吼出来的言辞,已经不具商量意义,只存在威胁的气势。
“哦?我还从没听说,我要离开一个地方,还有人能拦得住的。”
这话,说的人不是桑默,而是一直静默不语的闻人魄,冰音乍现,穿透所有人的脑海,留下的只是凛冽的寒意绕悬。
“闻人门主,我知你狂煞门厉害,但是,请不要忘了这事我亓官府内,可不是任人出入的大街。”
此刻,彼此都以挑明,火药的暗藏力量在蠢蠢欲动,亓官全德说的自信满满,丝毫不畏惧闻人魄杀手门的魄力,可见,有足够的能力应对。
只是,唯一不被这样的形势所逼的人,居然是桑默。
此时的她,是在想不通,这亓官全德到底是凭什么这般的自信,她见过强取豪夺的,却没见过强送硬塞的。按理说,如果她真的接收了亓官夙,怎样这亓官全德这幅模样也不是嫁儿子的人该有的嘴脸吧,硬逼着人接收他儿子,真是有够可笑的。
第七十章 亓官老夫人
“哦?亓官族长这话是在威胁?”
这一次,桑默赶在闻人魄前面开了口,直白的把话挑开讲,反正都已经说到这般程度,也没有什么好隐藏的了,那就直接对战吧。
“我也拒绝否定的答案,若桑公子执意而行,那就在亓官府住上一辈子吧,”
亓官全德亦是不肯妥协半分,于是,给出了最后通牒。想来,并不是一定要自家儿子跟着桑默离开,他可以同样可以让人都留下,只要人在,不怕没有血换。
“嗯,长见识了。所谓斯文败类,指的想必就是亓官族长这样的人了。”
桑默倒是丝毫不怕亓官全德会有什么诡计,所以,便更是肆意起来。在夜店酒吧打工的日子久了,她又何尝没见过耍横的。只是跟这些人比起来,那些耍横的是精华,而眼前这些无疑是小儿科,又何所惧呢。
“你个臭小子,竟敢这般同我说话,你,你……”
“哎呀呀呀,听说将我的宝贝孙儿迷得神魂颠倒的人来了,在哪里?在哪里?我一定要见见。”
正当亓官全德被桑默的言辞给激得有些要失控的时候,突然一道响亮的女声凭空响起,真真是人未到声先到。
一时间,弄得桑默莫名其妙,只得上下左右的私处寻视,看看这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高人究竟是哪路神仙。
只是,耳边似乎是有什么声响划过,很微弱,断断续续的,似有若无。桑默晃了晃脑袋,清醒一下神明,侧首看向身边的万俟珩与闻人魄二人,两人都没有动,只看见闻人魄正在聚精会神的盯着一处看,像是找到的声音的来源处。
闻人魄盯着的地方,正是这屋里最神秘幽深一道道珠帘遮拦的地方。桑默只能透过白天的亮度看见前两道的珠帘,后面的是一片幽深黑暗,完全看不出任何。
桑默再看了看亓官全德,却见他已然站起了身,毕恭毕敬的半弯腰俯首的对着珠帘的方向,宛如迎接国王一般,就连他身后的帧芙夫人亦同样的动作。
再回首看先古木老神医,他倒是没有什么神情变化,依旧是站在一旁无事状,也像是没有听见刚才的声音一般。
这一切迹象告诉桑默,声音的主人对于亓官家族来说,应该是一位重量级的人物,而对古木老神医而言,是无碍的人。由此可以得出,即将出现的人,与他们而言,也是无碍的人。
所以,桑默悬高的心放了下来,静心的等待着新鲜人物的道来。
只光听声音,桑默辩不出年龄大小,因为那声音很沉静。只是,桑默万万没想到,当她看见那珠帘后面走出来的人,居然是一位一缕棕褐色的青丝倾泻在前,面如白玉娇美可人的姑娘。
虽然,听见声音里的话意和称谓,桑默大概才来人可能是亓官夙的奶奶,可是,这,这位奶奶未免也太过年轻了,看上去比她都大不了十岁的样子。
一瞬间,桑默觉得这世界玄幻得没天理了。
“呀呀呀,你就是我家宝贝迷上的男子对不对?唷呵呵呵,看来我家宝贝的眼光不错啊,一挑就是最好的。哈哈哈……”
只见,来人由着一位婢女扶着走过来的,最吃惊的,她居然就那么直径径的朝着桑默走去,然后停在桑默的面前,在场的其他人,她甚至连看都没看一眼,只围着桑默来回的染了两圈,上下大量够之后,似是很满意的点了点,欢喜的拉起桑默的一只手,娇笑的自顾自说了起来,完全的当别人不存在一样。
“呃,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还请注意。”
桑默被眼前的阵仗汗倒了,满脸黑线,抽搐着嘴角,抽回自己的手,首次将男女之别说的这般义正言明。想想刚才抓住自己手的那只小手,柔软无骨,肤嫩细滑,比她的手还要好摸啊。
“姑娘?哟呵呵呵,这小子说话得我心啊,好,真好,还是我家宝贝有眼光啊有眼光哪。”
来人一听桑默叫自己姑娘,一时便心花怒放的一手拂袖一手掩嘴,笑得那是颠倒众生啊。愣是把桑默给笑得鸡皮疙瘩掉落了一地。
“母亲大人,请注意您的身份,怎可还如一般小孩子心性玩闹。”
走至来人的身后,亓官全德恭敬的行完礼之后,才抬起头,锁起眉头,严正的谏言表示出自己的忍耐度在加深。
“哪,哪,你走远一点,每次见面就只会对我说教,真是无趣的很。”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亓官府上的亓官老夫人,真正的一家之主是也。回首,一看见自己的儿子这般愁容,竟巴巴的跟个小女孩一样,带着撒娇的口吻数落着自己的儿子,真真是还不迷人啊。
这边,桑默是彻底的雷得外焦里嫩,而后风化了……
“母!亲!大!人!”
这边,亓官全德对自己亲娘是忍了又忍,又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的爆发,怒目瞪人,咬牙切齿,一字一句吼道。
他亓官全德,此生最大的遗憾,就是有这样一个童心未泯的亲娘啊!
“好好好,我不说了,我正经,我收敛。你说,我听。”
亓官老夫人在自己儿子的瞪视怒吼下,终于是安分了下来,老实的站直,一手搭在身边女婢的手臂上,一边偷偷的瞄了瞄一旁的桑默几眼,像是看不过瘾似的。
“母亲大人,我正与桑公子商量夙儿的终生大事,怎奈话不投机,桑公子既不愿留在亓官府,也不愿带上夙儿一起离开。”
亓官全德终于见自家亲娘安分下来,眉间的褶皱也松平了一道,只是仍还有两条竖挂正中央,深刻又分明。缓缓的将事情的结果道出,便不再说话。
“啊?什么?小子,你为什么不愿意啊。我家宝贝这么完美,才貌双全的,你为什么不要他!”
一听这话,刚安分下来没有两分钟的亓官老夫人顿时又纷乱了起来,满脸的不相信有人会不要自家的宝贝孙儿,所以,转身又抓住桑默的一只手,激动万分的讨要着回答。
“呃,这位姑……奶奶,我知道亓官夙很好,但是,这关乎感情的事,不是勉强得来的,而起,桑默身有要事,不可能留在亓官府一辈子,您行行好,别再折腾我了好不好啊。”
桑默本想叫眼前的人姑娘的,但是一想到人家亓官全德都将人家母亲大人了,她已晚辈,也只能忍着改口,将姑娘换成了奶奶。只是,对于这亓官老夫人的话意,桑默依旧是选择实话实说,不能就是不能。说到无力处,桑默甚至也有些哀求的意味存在了。
欸,能不能不要再折腾她了啊!
“啊?你刚才还叫我姑娘的,这回居然就换成了姑奶奶,你真是太伤我的心了。”
亓官老夫人被桑默的嘴上的称呼改变表示意见很大,很受伤,立马脸上换上了伤心绝望的表情,随即演唱做俱佳的松开抓住桑默手的嫩手,哀伤的向后一退,一手捂住嘴,一手握拳的的放在心口出,那样子,十足十的像是被抛弃的一方,演得那叫一个投入啊。
“母亲大人!”
亓官全德的怒吼再次响彻,几乎要拂袖离去,却被一旁没出声的帧芙夫人给拉住着,安抚着。倒是他的视线却狠狠的向桑默瞪过来。
“小子,你是真的不愿要我家宝贝?真的要眼睁睁的看着他因为你离开这人世间?”
一接收到自家儿子的怒吼,亓官老夫人立马安分正经起来,分不出年龄的柔和声音刚正的传给桑默,脸上的表情亦是认真的几分。
“亓官老夫人,还是另找良方吧。”
桑默只能给出这样的答复,并不是她不想救亓官夙,只是,那样的代价太大了,她自认没心思应付得了,所以,只得撒手不管。
“你是不是绝对自己没办法同时应付几个爱人,所以,才不愿接受。”
亓官老夫人一句话,指戳桑默心中的命点。可见,姜还是老的辣,只消一眼,便将桑默心里的想法给看穿了。这说明,有人并不像她所表现出来的那般只会装嫩而已。
“您!……是的,我只要一个伴侣即可。”
桑默为亓官老夫人缜密的心思骇然,这才照面多久,这老夫人竟将她看透彻了,这是多可怕的人?索性,既然被看穿,桑默也就不隐瞒,干脆的承认,比找任何理由都强。
而且,她不得不重新打量这亓官老夫人了。
“桑默,有些事,不是你能决定的,你若不信,便随我进来,有些事实,你应该知道。古木,还有这位带斗笠的公子,也一起随我进来,其他人没有我的话,一律不得越雷池半步,违者族规处置!”
亓官老夫人见桑默说的这般铿锵,也并没有反驳她的话,只是认真的盯着桑默看了一会儿后,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说了一些桑默根本听不懂的话,随即侧首望向无所事事的古木老神医,随即又点名道桑默身旁的万俟珩。
话说完,亓官老夫人便直接转身,由婢女扶着再度走进了珠帘后面,根本没有去管桑默他们会不会跟来,像是认定了他们会来一般自信。
第七十一章 姻缘星
“亓官老夫人请我们来,难道就为欣赏您诵经禅佛?”
桑默实在是忍不住了,而且作为现代人的她,从来都不信佛,因为她不是教徒,所以,什么宗教思想于她而言都是空洞虚无。
只是,自跟着亓官老夫人进了她这珠帘里来后,从进来传过得珠帘数的话,他们起码有过了五道珠帘,停在了这个只有一尊如来佛祖像的屋子。
亓官老夫人正背对着他们,跪坐在一个蒲团上,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串玉佛珠,而原本搀扶她的婢女已经退了出去。除此之外,这屋里再无其他一物。
从进屋之后,他们四人就没有出声,桑默本以为亓官老夫人既然把他们叫了进来,就应该是有话要说的,可是,她却自顾自的在跪坐在那里,自上一张一翕的无声念着,像是在诵经的样子。
这样子,真的让桑默很是恼火。说了莫名其妙的话的人说她,要他们进来的也是她,可是,这会儿闭口不开的人还是她。搞什么飞机,是闲她时间多吗?
“殿主大人,您的知道为什么夙儿执意非你莫属吗?”
听见桑默的问话,跪坐在蒲团上的亓官老夫人身未动,静候了片刻,说出来的话,很柔和的声音,但是却让在场的所有人都为之一憾。
不为别的,只为她嘴里的那一声,殿主大人。
“或许,我应该这样说,为什么他们一定要非卿不娶呢?”
在所有人都为亓官老夫人嘴里的称谓震惊的时候,她的下一句话,无疑又是一个天雷,哄的他们如雷灌顶,外焦里嫩。
这些话里的信息已经足够证明,桑默的身份,她知道,而且还知道桑默自己所不知道的事。
“老夫人,您,您……”
同样震惊的万俟珩为此发现而无法言语完整,只能张嘴吐出一字单音,不绝于耳。这不能怪他大惊小怪,他一直都以为,知道桑默的身份的人,只有律音殿的人,何时竟有着么多人知道了桑默的存在?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律音殿的人传出的消息?律音殿有内奸?
“祭司大人,您不必惊讶,我会知道这些,并非是出自律音殿,而是我认识一个你所不认识的人,而那个人也不是律音殿的人,他是殿主大人的朋友。”
亓官老夫人站起来,回过身,望着站在桑默身边的万俟珩,虽看不见他的面容,但是说出来的话,却透出她已经明了他想要说什么。
“默儿的朋友?”
是谁?还是他不认识的。万俟珩的心里在不断的呐喊着,但是却怎样也只能压抑在心里,因为,他知道,那是桑默没有告诉他的一部分。
“老夫人口中的人,是指云逸老人吗?”
桑默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从震惊中回神,也因为亓官老夫人的话而思绪清明起来,从她说出来的种种,桑默没有多想的就想到了之前古木老神医知道她身份是说的人。何况,既然亓官老夫人把古木老神医也叫了进来,可见事实是摆在那里的。
“嗯,就是云逸。”
没想到亓官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