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一直守身如玉,但她能跟他站在一起吗?
葱白玉手捂住心口,此时那里有些闷,有些疼,几滴清泪划过清丽的脸庞,蜿蜒至她的唇角,渗进了她的嘴,有些苦涩,柳月怜的心里第一次知道了什么叫做自卑。
柳月怜从小河边回来的时候,看见门前的木桩上拴了几匹马,还有一辆极为华丽的马车。屋里没有人,不知道尹伊他们去了哪里。
刚要去厨房寻人,迎面撞上两个男子,一高一矮,高的纤瘦,矮的圆润,虽不难看,却也平凡。两人看见柳月怜。愣了下,那高个子朝柳月怜礼貌性地颔首,脸却是绷着的,矮的那个稍后半步,看着柳月怜,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就如一座雕像。
出于礼貌,柳月怜向高个子回了一礼,立于一旁让他们先过去,他们也不谦让,径直出门而去。
“等一下!”柳月怜突然叫了一声,刚才一直觉得他们眼熟的很,此时才记起遇上杀手的那日有两个人帮过她,似乎就是他们。柳月怜抬脚跟上去,笑问:“不知两位怎么称呼?”
两人没想到柳月怜会问他们的姓名,但也没有隐瞒,只见那个高个子男子开口道:“在下萧羌,他是舍弟萧笛。”
“原来是追风三侠,失敬。”柳月怜曾经听翟白说过,萧萧,萧羌,萧笛三兄弟在江湖上的名声很大,因为轻功了得,被人尊称为“追风三侠”,其意自然是将他们喻为能与风相较的侠客。曾经受惠于司空云珂,所以在天玄建立之后便都投靠于司空云珂麾下,为他效力。萧萧她倒是见过的,还打过交道,在她的印象里,萧萧长的虽不若司空云珂刚毅冷峻,也不如翟白儒雅翩翩,却也是少见的美男子,没想到他的兄弟倒如此不同。
“不过是江湖朋友看得起我们兄弟起的名号,姑娘这般称呼倒是令在下惭愧了。”萧羌自是认识柳月怜,“追风三侠”的名号江湖人人皆知,出自柳月怜之口倒不令他吃惊,只是在她的面前,他们却是不敢以此自居,毕竟他们之间有个皇上。虽然她与皇上的关系一直未明,但到底是皇上关心的人。
看着二人,柳月怜心中不由得将他们比较一番,与萧萧相比,萧羌倒是稳重些,不过儒腐之气太盛,不易亲近。而萧笛倒是有些不大爱说话,可能是年纪稍轻,说话时讲究长幼,一时也难以摸清楚他的性情。
“不知二位可有见过翟白?他在哪里?近来可好?”柳月怜问。今日他们都安然无事地站在这,那说明那日的那帮杀手已被他们收拾,而翟白作为天玄的威武侯,他们没有理由不救他,既然救了他,自然也知道他在哪?
“这……”萧羌显得有些犹豫。
“我只是想知道他的近况,你们与他同在一朝为官,又是江湖上人人称道的侠士,想来不至于弃他于不顾吧。”柳月怜不知道他们有何顾忌,但她得确认翟白的生死,而激将法对这些自诩正义的侠客是最有效的。
“姑娘严重了。”萧羌虽觉得柳月怜咄咄逼人,却也不以为意,实言相告,“翟将军受了些伤,不过如今已无大碍,现在正在禹城的祥龙客栈休养。”
“多谢!”柳月怜朝萧氏兄弟欠了欠身,转身便进了自己的厢房。只片刻便又从房里出来,身上背着那张从不离身的琴和一个小包袱,看样子是要出远门。
“去哪?”司空云珂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此时正冷着脸拦住柳月怜的去路。其实听刚才萧羌的禀报,他便知道柳月怜肯定会去找翟白,却不曾想她如此急不可耐,甚至打算连招呼都不打就走。
“去禹城。”柳月怜愣住,她没想到几天未与她说话,连面都见不上的司空云珂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心里有些欣喜,有些激动,但更多的是委屈,脸色夜刻意的冷了下来。
“不准去。”司空云珂薄唇微启,浑身散发出不容拒绝的气势。
“我想去哪就去哪,你管不着。”柳月怜明显感受到周边的温度骤降,心里莫名发颤,但还是绕过司空云珂疾走出门。
司空云珂紧抿薄唇,不发一言,黑眸狂风暴雨云集。尹伊从一侧的厢房出来,见到柳月怜的一身装扮,不由得问:“咦,怜姐姐,你这是要上哪儿去?”
“尹丫头,正要找你呢,快去收拾一下,咱们一起回禹城。”柳月怜冲尹伊说道。
“啊?”尹伊一听说回禹城就不乐意了,杵在那儿就是不想动。
“你已经出来大半个月了,难道不怕你爹担心?”柳月怜问道,继而又道:“随你吧,我是要走的,你自己多保重。”
“哎,等等我,我这就去收拾包袱。”一听说柳月怜真的要走,尹伊便也想跟着她,这里要是没有柳月怜,那呆着也没什么意思。
“如果我今日坚决要将你留下呢?”司空云珂的声音又沉了沉,他从来都是说到做到。
柳月怜闻言浑身一颤,眼眸不争气的蒙上雾气,她仰头将眼睛睁大,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转身,冷笑,“皇上是一国之君,想要做什么事自然没人敢忤逆,只是民女的心不在这,皇上留我一副空壳作甚?”当真心不在这吗?
一声“皇上”愣是将两人的距离拉得更远,一句“心不在这”将他伤的体无完肤,她的心不在这在哪?在别的男人身上吗?司空云珂听见自己的拳握的“咯咯”直响,眼眸闭上,愤怒在胸中翻滚,他却极力忍耐,终是决定不再纵容她,“拿下!”
不用更多的明示,司空云珂的话音将将落下,一旁候命的萧羌和萧笛已然双双出手去擒拿柳月怜。
“皇上何必强人所难?”柳月怜想不到司空云珂真的会强行将她留下,刚要施展轻功避开萧羌和萧笛的攻击时已然晚了,双手和双肩已被一人一边制住。
“那又如何?从今日起,别想再离开孤半步。”司空云珂冷眼看着她,他会将她永远锁在身边,哪怕只是一副空壳。
“你留不住我的。”柳月怜话音未落,人已闪至司空云珂身前,在他刚要出手的时候点了他的穴道。再看身后的萧羌和萧笛,两人竟瘫坐在了地上。
“你……”他到底是小瞧了柳月怜,没想到她可以用药于无形,如果她起了杀心,那萧氏兄弟今日就没命了。当然,也是因为他太在意她,不然,以他的机警又如何会让她有机会下药。
“怜姐姐?”将将出来的尹伊正好看到这一幅情景,咂了咂舌,她的怜姐姐什么时候有了这么大的本事。
“走吧。”柳月怜的话时对尹伊说的,眼睛却紧紧看着司空云珂,似要将他的容貌印在骨子里。
“可是……”尹伊小心翼翼地指了指司空云珂和萧氏兄弟,他们怎么办?
“没事,过几个时辰就好了。”
“你今日若走出这个院子,日后我们……各走各道,再不相干!”
柳月怜单薄的身子巨颤,在几步之外停下脚步,当真是要各走各道,再不相干吗?这么决绝!从未有过的痛从心底袭来,痛的让她几乎不能呼吸,有一道声音在心底叫嚣着让她回头,让她留下来。既然这么在意,留下来又何妨?
脚步似有千斤重,但终究一步步挪出了院子,疯了似的想要回头却不敢回头,只要一转身,她的命运就将改写。而倔强的她不知因为放不下身段还是太过理智,心中太过明白,自己的心太小,要不起一个君王的爱,更承受不起,兰茜夕和玉荷都用她们活生生的例子证明了那是一条不归路。
泪水迷了双眼,看不清前路,她却越走越快,想要摆脱那种窒息般的心痛。尹伊小跑着跟在柳月怜的身后,难得的沉默着不发一言,再没眼力劲,此时也知道什么也不说最好。今日的这般情状,她也不知道该偏向谁了,他们之间的事太过复杂,她不明白,更无法理解,明明事情很简单的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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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南辕北辙
看着柳月怜果真狠心离开,司空云珂又气又急,只觉喉咙处涌上一股腥甜,嘴一张,竟吐出一大口鲜血。
“皇上!”萧羌萧笛大惊,无奈身中软骨散,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焦急的看着。
“皇上,你们……这是怎么了?”正在这时,萧萧从外面进来,正好看见这样一番情景,心中大惊,赶忙将司空云珂扶起来。
“把穴道解开。”司空云珂提醒萧萧,穴道一解,他便马上盘膝而坐,开始调息。
“这是怎么了?”云红喜采药回来,看见他们这样,极是诧异,又见司空云珂面前和他嘴角未来得及擦的血迹,不由得慌了起来,三不做两步前来给他诊脉,眉头一皱,“急怒攻心,这又得好好休养段时日了。”
司空云珂抽回自己的手,猛地站了起来,却感觉一阵天旋地转,一旁的萧萧忙伸手将他扶住,却被他甩开,低咒了声,“该死的,备马!”
“皇上!”萧羌心中一惊,连忙从地上站起来,不料腿一软,又坐了下去,额头豆大的汗珠往下滚落,他微喘着气,急急说道:“您的身体不好,不适宜奔波,姑娘的事日后再想办法吧。”
“萧萧,备马!”司空云珂哪里听得进劝告,他现在只想着柳月怜并没有走远,要追还来得及。
“皇上!”萧萧没有遵命,反而单膝跪下,“皇上,微臣该死,微臣……把公主殿下跟丢了。”
萧萧循着萧羌留下的暗号一路找来,其实就是要把这事告知给司空云珂,公主失踪,那可是天大的事,何况还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丢的。想到那个刁蛮又刁钻的司空云烟,萧萧就觉得头疼的很,他几乎把肠子都悔青了,如果时间能够倒流,打死他也不会应了乔斯的托付,为司空云烟去禹城保驾护航。
“云烟?她又怎么了?”司空云珂俊眉拧紧,这事怎么一件件的都赶在一块了,云烟这丫头总是不让人省心,这一次定要让她吃吃苦头了。
“公主殿下听说皇上去禹城了,便急急忙忙地追过来,微臣奉乔公公之请护送公主,可是却在平城跟丢了,至今下落不明。”萧萧说着,额头渗出了些许细汗,他自知此次的罪不小,就等着司空云珂降罪了。
“那她是自己迷了路还是出了什么事,你可弄清楚了?”司空云珂揉了揉眉心,疲惫之态尽显。
萧萧摇摇头,不确定地说:“恕微臣无能!”
司空云珂的心本来就躁的很,此时更甚,但想到司空云烟一向顽劣,不知天高地厚,此次的失踪怕是也怪不得萧萧,于是极力隐忍自己的怒气,尽量平复自己的心情。
“皇上,请上车!”萧羌挑起车帘,躬身立在马车前。在云红喜的帮助下,萧羌和萧笛身上软骨散的药效很快散去,遵循司空云珂的命令,几个人立马又动身去平城寻找司空云烟。
“不必了。”司空云珂没有上马车,反而转身去骑马,对萧羌说道:“你赶着车去追她们,把她们送到禹城再回。”他所说的她们自然是柳月怜和尹伊。
“皇上,不可,万万不可!”云红喜闻言,忙出声阻止,“皇上的身体原本就没有完全恢复,加上刚才吐了血,气息混乱,没有好生休息已经很冒险了,此时若还执意骑马,怕是……”
“去吧,孤无甚大碍。”打断云红喜的话,司空云珂已跨上马背,先行纵马而去,却在岔路口停了好一会,遥遥望向禹城的方向,继而猛力一拍马屁股,朝相反方向的平城而去。萧萧和萧笛连忙上马追上去,萧羌忧心司空云珂的身体,很是不情愿去送柳月怜,可君命难为,最终也只得赶着马车往禹城方向去。
“可真是一头倔驴!”云红喜在原地跺了跺脚,为自己的病人不听话而生气。
“驾,驾--吁--”
听闻身后一阵吆喝,柳月怜也不看,只是本能在路旁立住,打算让后面的人先过去,哪知马车停在她身旁就不走了。
“咦,怎么是你?你也是要去禹城吗?”尹伊见是萧羌,忙与他打招呼,热情的很。明明只见过一面,连人家的名字都还不知道,她却搞得两人很熟似的。
萧羌礼貌地朝尹伊颔首,“上来吧。”
“我们吗?”尹伊至了指自己和柳月怜,眼里闪过激动的流光,虽然只走了一小段路,可她已经觉得有些累了,想想离禹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她心里早就开始哀嚎,却苦于不敢跟柳月怜抱怨,现在有现成的马车坐,怎能不高兴?而且,这马车看着很是华丽,竟比她老爹上朝的马车还好,应该是皇帝陛下坐的,想到自己居然可以坐皇帝陛下的马车,尹伊心里又是一阵小激动。
“不必了。”柳月怜淡淡地看了那马车一眼,抬脚就要走人。
“姑娘放心,在下只是奉命把二位送往禹城。”萧羌禁不住冷笑一声,果然是个无情的女人!心里为皇上感到不值,他一心为她好,哪怕生了她那么大的气,连狠话都放出来了,却还如此细心的为她考虑,而她呢?像防狼一样防着他!实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柳月怜愣了愣神,心中涌起一阵暖流,但想到司空云珂那句决绝的话,心中又是气闷,既然是各走各道,再不相干,为什么还要来关心她?“民女在这谢过萧大人,也烦请萧大人向皇上转达民女的谢意,只是这马车……民女坐不起。”
“姑娘若真有心就自己去跟皇上道谢吧,在下只是依命行事,还请姑娘莫要为难在下。”萧羌心中怒气横生,冷着一张脸从车上跳下来,为她们挑起车帘,语气生硬的很,“姑娘请吧!”
见萧羌态度强硬,尹伊的眼里满是请求,再加上步行确实太慢,如果这般拖下去,怕翟白会离开,那她去禹城就没有意义了。思及此,柳月怜便上了马车。马车上似有一股淡淡的龙涎香,温润舒心,很是好闻,只是这无端又引得柳月怜一阵难受,思绪不受控制的化开了去,越发心烦意乱。
萧羌把马车赶的极快,马又是好马,以致才两天不到的功夫就到了禹城,把柳月怜和尹伊放下,他就一声不吭地走了。柳月怜自是知道自己不讨人喜欢,这一路上他可没少给她摆脸色,话也没有一句,甚至连吃饭都不同桌。轻轻叹了一声,柳月怜对尹伊说道:“你回家去吧。”
见柳月怜赶人,尹伊小嘴一嘟,语带哀求,“离儿姐姐,你不跟我回家吗?或者,你带着我也行啊。”
“放心吧,我早已派人给你爹捎过信了,你安心回家,你爹不会骂你的。”尹伊心中在想什么,柳月怜岂会不知道,这么久没回家了,她自然也想家,但又害怕被骂,所以想拉着她一同回去,尹磊看在她的份上自然会饶过她的。所以,柳月怜早就写了书信给尹磊,道明尹伊这些天都和她在一起,让他不要挂念,也不要责怪尹伊。
听了柳月怜的话,尹伊马上笑逐颜开,抱着柳月怜的手臂道:“就知道离儿姐姐最疼我了,不过现在我的肚子好饿哦,离儿姐姐能不能让我吃饱了再回去呀?”
“你这个丫头,得了便宜还卖乖!”柳月怜纤指一点尹伊的额头,语带娇嗔,但更多的是宠爱。拉着尹伊径直向祥龙客栈而去,并向掌柜询问翟白的房间。尹伊吃饭是假,看翟白是真,柳月怜怎会看不出她的小心思,既然这样,那就将她作为给翟白的见面礼好了,反正这丫头单纯的被人家卖了都还帮人家数钱呢,这回就让她吃吃苦头,长点记性。
“笃笃笃。”
“进来。”翟白正在房里看书,听得一阵敲门声,便扬声应道,然后头也不抬地指了指身旁的桌子,道:“放那就好。”
尹伊有些郁闷地将手上的茶盏放在桌上,然后一脸好奇地将翟白上上下下地打量起来:月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连褶皱都没有,青丝玉带,脸上的线条柔和却不失刚毅,儒雅温和,俊美脱俗,是个难得一见的翩翩佳公子,给人一种遗世独立的感觉呢。
翟白没有听见预期的关门声,有些奇怪地抬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