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华嫡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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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华嫡秀-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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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郗家先不论住的宅子,还有青山书院的产业,这些之外还有许多闲置的空地。谢朝华从谢焕那里探听到,郗家除了宅子被官府名义上扣押,其他产业都还是在郗家的名下的,那上午见到的那一大片空地若不能善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这个想法其实在谢朝华脑中盘旋数日了,想到之前她也问过鲁氏。那些空置的地为何不好好利用,鲁氏那酸溜溜的语气到现在谢朝华还记得清楚。
  “哟。到底是不沾阳春水的小姐,你以为你就舅母就没想过要利用那空地?只是这地虽然在这。可俗话说得好,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府里根本拿不出这些闲钱来。”
  “那府里家丁为何不让他们出点劳力?”谢朝华问。
  鲁氏轻哼了一声,有些幸灾乐祸地道:“大小姐那就去吩咐他们做吧。”
  然后过了不久,谢朝华就意识到此举也不妥,且不说府中留下的人本就已经上了年纪,再加上人本来就不多,府里虽事情少,总也是有事情做。即便能抽出人来,每日也不过两、三个人,杯水抽新,根本没什么用。
  她竟然漏算了人力。
  想她前世贵为皇后,有什么事情要做,难得是要协调各种关系厉害,想点子,唯独不缺的是人力物力。这可真是南辕北撤的差异啊。
  谢朝华这几日一直在想法子,而她今日去察看就是早起想到一个办法。去实地看看是否可行。
  走了一遭回来,她可说是成竹在胸了,想着趁今日外公郗道函在府里,去问问他示下。若是这地可以动用的话,她就可放手大干了。
  出了院子朝书房走去。
  到门口了,刚要跨过门槛朝里走。斜刺里猛地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个人将谢朝华拦了下来,“闲人莫进。”
  谢朝华抬头一看。却是一个陌生面孔,心中一紧。冷声道:“闲人?我是来找我嫡亲的外公,我看阁下到才是来历不明。”
  “没有主子的允许,任何人不得入内。”那人脸上没有一丝表情,说出来的话一个字字,不带半点温度。
  谢朝华莫名觉得有些不安,咬牙吐出两字:“让开!”
  那人却是纹丝不动,谢朝华有些焦急,她从来没有如此心慌过,朝着书房内大声高喊:“外公!外公!”
  “朝华?”书房内传来郗道函讶异的声音,谢朝华一颗紧张的心这才稍稍安定,“外公!是我朝华!”她伸手用力将门口的人往边上推,耳边好似听见一声很轻的吩咐,听不清楚,她也没精力细听,只知道眼前的人后退了一步,赶紧跑上台阶,推开书房的门就往里走。
  一进去,见郗道函安然无恙地坐着,心这才终于落了地,此时她才想起屋里应该另有他人。抬头看了一下四周,却是没见半点人影。
  郗道函的声音立刻谢朝华的注意力拉了回来。“朝华怎么来了?你这会儿不是应该忙着为外公挣银子的吗。”带着点玩笑的味道。
  “外公,这屋里没有别人了?”谢朝华问,“可刚才门外那个人看着眼生,还不让我进来。”
  “哦,那人是我之前的随从,朝华没见过也正常。我今日想在书房想些事情,不愿人打扰,才让他在门外拦着的。”郗道函好似随意开口说着。
  “连朝华也都不能进来吗?外公,你可是说过书房让我随意进出看书的。”谢朝华有些撒娇地说着,说起来自从住进郗家之后,连谢朝华自己都惊讶地发觉,她竟然会撒娇也会耍赖。
  换成之前,无论是今世在京都谢家的她,还是前世的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说话,更何况算起来她其实早就过了撒娇的小女孩的年纪了,可与外公与母亲在一起,撒娇的话却是自然而然就从口中说出来了。
  不知是不是这些时候被身边的人当做小孩子那样宠着,让谢朝华常常觉得心境好像都变得小了些。
  郗道函没有说话,却是笑了笑,目光中带着宠溺与慈祥,捻须道:“朝华这时候过来难道是来看书的?”
  “自然不是。”谢朝华拉着郗道函的胳膊,“朝华是来问外公,那山下的那片空地外公可有其他打算,若没有,朝华就……。”她突然注意到郗道函的书桌上有一张黄黄的纸卷,心中一紧,只感觉一阵窒息,话也说不下去了。
  这纸卷正是那日她无意中发现与太子显印章放在一起的那张纸。
  “这地本就空着无用,若是在朝华丫头手能变废为宝,岂不是大大的一件好事来。”郗道函问话的语气非常漫不经心的。可目光却是非常严肃,只因他知道谢朝华是看见了那张纸后才说不出话来的。
  “朝华还有别的事情吗?过来就为了此事?”
  谢朝华这才回过神。看向郗道函,却见外公给自己使了个眼色。她一怔。顺着他的目光,发现书房右手靠墙那一排排书架边上,露出一片衣角。
  果然屋内还有人!
  这书房有些暗,光线都被书架挡着,若不是郗道函的提醒,谢朝华是根本不会注意到的。她心突突地调,装过身,背对着书架,手却在胸前对郗道函做了手势。指了指那几排书架,无声地道:“有人?”
  郗道函没有出声,十分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谢朝华让自己定了定心神,然后故意拽着郗道函的袖子,左右晃动,撒娇道:“不行吗?难道朝华过来看看外公还一定要有事情不成?既然外公看见朝华厌烦了,朝华这就走了。”
  “这丫头。”郗道函摇摇头,“外公自然不是这个意思,不过今日的确还有些事情。若是无它,就先回去可好?”
  “嗯,好。外公既然有正经事情要做,朝华这就先告退了。不过等事情做完,可要记得来看我哦!”
  “一定,外公也想与朝华好好说会儿话。听听你丫头脑袋里都装了什么精怪主意,我可十分好奇你打算如何动那地的脑筋呢。”郗道函说着将谢朝华送至门口。轻轻拍了拍谢朝华的肩膀,微微摇了摇头。意思不用担心。
  那屋里的人究竟是谁?为什么会来找外公呢?或者其实是外公主动找这人过来。那人对自己避而不见,想来是需要隐瞒身份,那定是十分秘密的事情。突然想到书桌的纸卷,难道是……
  谢朝华一直走到院子门口,都一直在想着,突然面前一个黑影闪过,吓了她一大跳,定神一看原来是刚才在门口拦住她的那人。
  看了一眼这个面部毫无表情的人,越想越觉得不安。
  外公说此人是他以前的随从,可这人为何突然在建水出现?之前又是去了哪里呢?
  “你叫什么名字?之前在哪里当差?”谢朝华问
  “小的叫阿信,伺候大人将近十年了。”这人依旧一副公式化的回答,表情也没丝毫异样。
  “那为何之前都没有见到过你呢?”
  “小的之前听大人的吩咐去别处办事,今日刚刚回来。”意料之中的答案,看来要从此人口中问出些什么来,根本不可能,谢朝华暗叹口气,离开了院子。
  一个下午,谢朝华都有些心神不定,一直朝门口张望,外公说好事情办完就会来看她的。
  她睁大眼睛盯着外面看,渐渐却觉得眼皮越来越重,迷蒙中记得她还没等到外公过来,还有那书房里的人,究竟是谁?来这里目的又是什么?
  等谢朝华醒来的时候,抬眼却见天已经黑了。
  谢朝华揉了揉脸,让自己清醒起来,起身朝外走。外公一直没有过来,她心中到底放不下,打算还是再去一次书房。
  这次她特意在门口站了一会儿,那白天的阿信看来不在,这才走了进去。屋内的烛火将两个人影印在窗户上,书房内果然有人,而且还是两个。
  谢朝华轻轻走到边上,听见里面有说话的声音传来,怔了怔,还是悄悄将耳朵贴在窗户上。
  说话的声音传入耳中,一个是外公郗道函。
  另一个,清清冷冷的嗓音,又带着几许儒雅的温润,这个声音她不是第一次听见了。
  正是之前消失不见了的王良。
  ***
  这几日事情有些多,尧感到有些疲惫,脑子有些超负荷的感觉,加不了更了,大家见谅。周末一定努力~~
  快月底了,大家不吝给个粉红吧,给点鼓励刺激神马的。

  ☆、第二十二章 漩涡

  第二十二章 漩涡
  “早先收到来信,说你不日将会来建水,没想到竟然今日才到。”这是外公的声音,听他话中的意思,果然不知道之前王良受伤的事情。
  “是,来的路上耽搁了些日子。”听王良的声音,虽然很轻但是中气十足,看来伤养得不错。
  过了会儿,王良的声音再次响起,只听他道:“此次影卫统领居然亲自前来,恐怕皇上是……”话迟疑着,没有说完。
  谢朝华心道,那个藏在书架之后的人,竟然是影卫统领!
  影卫,究竟是真实存在,还是不过只是一个传闻,世间一直是众说纷纭的,换句话说,影卫是一个十分隐秘的机构,只听命于皇帝,而她也是在前世一次特殊情况下才得知影卫真实存在的。
  只是外公郗道函此时还是戴罪之身,之前也是因为皇上的缘故而获罪,可影卫统领却为什么这时候来找外公?那外公偷逃出狱的事情,皇上之前是知晓还是这次偶然被影卫统领发现了呢?
  谢朝华此时一连串的疑问冒出来,可却无法问出口,她突然发现,前世,自己其实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只能屏气凝神继续细听。
  屋内一片静默。
  过了一会儿,才听郗道函叹了口气,道:“皇上怕早就下了决心的,只是如今时局瞬息万变,怕只怕……”
  “大人如今有何打算?”王良问。
  又是一阵静默。
  “为臣为民者,自是以忠君爱国为先。老夫此志不改,只是……”郗道函叹了口气。这叹气中包含了无尽的不舍与为难,“我如今只希望她们母女能一生无忧无患地生活下去。此愿足矣。”
  “眼下虽然形势紧迫,不过建水此地一时半会儿尚属安全之所。期间,大人可想一个妥善的办法。”王良又补了一句,“若有需要良出力的地方,请大人务必告之,良定竭力。”
  “孟,我明白你的心意,只是如今局势,你自己才刚刚勉强自保,我又如何能再给你增添负担。”
  “大人!”王良沉声喊了一声。“若是因为此事让大人亲人受到牵连,让良还有何面目去见王家先人门。良在此恳请大人了。”
  “老夫明白了。”郗道函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道:“今日不早了,你一路奔波劳累,也该乏了,去休息吧。”
  “大人。。。”王良好像还想说什么,却不知为何又停住了。又是一阵静默,“那,良先告退了。”
  谢朝华听了连忙转身躲到房屋一侧。隐入黑夜之中。
  不一会儿听见一阵脚步声,应该是王良离去的声音。
  整个书房变得寂静异常,只有屋内蜡烛的烛花偶尔爆出的轻微噼啪声,在寂静黑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见屋内郗道函长长叹了口气,走出了屋子,脚步声渐渐远去。也离开了。
  如今虽然已经入春,可晚上夜风依然带着寒意。站了这许久,又吹了这么长时间的风。谢朝华只觉得整个身体僵硬得都仿佛不是自己得了。
  “人都走了,还不出来?”忽然,母亲郗茂娴的声音传入耳中,谢朝华一惊,那声音竟然是来自身后。她转过身放眼望去,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
  然后,借着微弱的星光,谢朝华隐约好像感觉有个人影从暗处朝自己走来,待到近前,这才看清,果然是母亲郗茂娴。
  谢朝华一怔,照此看来,母亲应该比自己还要早来许久,那外公与王良的那番对话她也是该听见了?她偷偷瞟了眼母亲,太暗看不清神色,只从两汪深邃澄碧般的眼眸中读到了温柔深沉的爱意。
  “怎么这么凉!快回去!”郗茂娴双手抚上谢朝华的小脸,惊道。也不管谢朝华的反应,径直就拉着谢朝华往她的屋里快步走去。
  凉么?谢朝华却只感觉触摸到自己脸上的手才是冰冷无比……
  回到屋里,郗茂娴忙吩咐丫鬟去准备姜茶,自己则双手忙着给谢朝华浑身揉搓着,还时不时摸一摸谢朝华的脸,然后又紧紧握住她的手,有些埋怨道:“你这孩子,难道为了偷听连自己的身子都不顾了吗?这执拗的性子真不知道像谁!”
  谢朝华慢慢感到僵硬的身子终于舒缓过来了,听母亲这样说,咬了咬嘴唇,心道,她自己也不是如此?抬眼见郗茂娴一脸的担忧之色,目光里满是温柔之意,知道她并未因为偷听的事情生气,嘟囔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郗茂娴伸出手作势打了谢朝华的手几下,“让你外公知道,看怎么罚你!”
  “还要罚?我整个人都站得僵掉了!”看母亲眸中偶露的一丝忧虑,谢朝华故意用有些无赖的口气,撒娇道。
  “那你这丫头还站在外面偷听?”
  “我又不是故意的,白天外公说好晚上来看我的,可等了半天,人都没过来,我这才去书房的。谁知道里面有人呢。”谢朝华越发有些插科打诨起来,“若是外公问起来,我只说是跟着母亲一起过去的。”
  郗茂娴理了理谢朝华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的头发,收了笑容,说:“小丫头就会强词夺理,看来真是太宠着你了!”
  谢朝华一怔,只见母亲的表情变得有些严肃起来,连忙道:“母亲,你别生气了,是朝华不对。以后我再也不随便去外公的书房了,可好?”她又补了一句,“其实刚才好些话我都听不太懂,而且只听见几句罢了。“
  “唉,”郗茂娴却是叹了口气,“娘不生气。娘怎么会生你的气呢。”说完,定定地出神。平日里舒展的眉头多了份凝重。
  谢朝华静静地望着郗茂娴,母亲应该是比自己还要早到。她是不是听到什么了呢?
  她伸出右手,缓缓抚上郗茂娴的脸颊,“母亲不要烦心,朝华会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郗茂娴回过了神,抬起左手握住了谢朝华的手,双目闪烁,“娘没事……没事。”
  谢朝华顺势依偎入郗茂娴的怀中,郗茂娴伸出另一只手,轻柔的环上谢朝华。
  良久。谢朝华才轻声道:“母亲,今日来的那个影卫统领,应该是与皇上派他过来的吧。可为什么来找外公?是不是皇上有什么密旨让外公办?”
  “朝华!”郗茂娴猛地将谢朝华拉离她的怀抱,双手紧紧地抓住谢朝华的肩膀,脸色凝重,表情严肃无比,沉声道:“这话再不许说!”
  自重逢以来,郗茂娴从未用这么重的口气同谢朝华说过话。
  烛光下,郗茂娴脸上的表情异常严肃。一双眼睛灼灼的盯着谢朝华,眼里有惊讶,有悲伤,更多的是恐慌。
  母亲这样一个处变不惊。淡定若素的人居然会流露出如此惊恐之色来,可见这事情绝对不简单,或者说太过复杂而危险了。
  郗茂娴见谢朝华不说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有些失控,于是连忙伸手轻抚谢朝华的脸。柔声说:“娘不是责怪你,只是……”
  谢朝华当然明白母亲不是责怪自己。而是担忧。她暗暗深吸口气,展颜笑道:“母亲,女儿明白你是担心女儿。你放宽心,今日之事,朝华已经忘了,发生些什么事情记不得了。”
  郗茂娴先是怔了怔,接着叹了口气,双臂轻柔的,但又紧密的将谢朝华搂在怀里。谢朝华听见母亲在自己的头顶上低低地,好似自言自语地道:“我的女儿啊,你何时竟已经长大了呢,又怎会如此聪明,真不知道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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