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着了魔了你们,好好的家不像个家,一个个的整天尽围着哥捡来的丫头片子打转,昭儿为了她,媳妇儿也不要,也不好好读了书去做官,你们老的也跟着瞎折腾,我们老安家怕是要完了呀。”
说罢,又止不住的咳嗽,喘了两声后又是一阵哭闹,忙得那阿香阿彩前后不断的端茶送水,又是喂药,又是安慰的。
安夫人见了又不禁心疼地劝了安老夫人道:“娘,您现在身子不好,就少说两句吧,要不是您把秦流素骗了进宫,也不至于发展成今天这样了。您就放心吧,老爷有分寸的。”
安老夫人全听不进去,只让阿香阿彩扶了她回房间去了。
“老爷,我们已经多年没有回过京城,你也辞了官那么久,更不要谈进宫了。那宫里现在的时局怎样,现在那皇上究竟是如何,你我全不知道,老爷此次入宫,我还是担心得很。”看出了安文勋心思的安夫人也忍不住说出了担忧之心。
安文勋却用双手握住了安夫人的手,笑着对她说到:“夫人不用担心,我们进了宫只先向皇上求情,且据我所知,皇上如今尚年少,却是个心态端正,通明事理之人,应该不至于会为难我们的。”
“可是老爷,他毕竟是皇帝,而且这自古以来,哪有先例是做父亲的敢向皇帝要入了宫的女儿的,我还是担心呐。”
“夫人放心便是了。”安文勋边安慰着安夫人,边心里想到:“如果实在不行,我也只能去求故人了。”
安文勋准备出发进宫这天,安文昭忽回来了。
在这方府大宅的门前,安文昭背着他师父赠与他的那支长剑,少年俊美的脸上已褪去了不少稚气,多了几分英姿。
“爹,让我跟你一起进宫。”他满脸坚定地对安文勋说道。
“休得胡闹,在家陪着你娘。”说罢,忙命车夫驾车走了。
安文昭只不再说话,看着父亲那远去的马车,他也将一片真心跟随着一起去了。
“秦流素,一定要等我,我的余生,都为你。”
皇宫里的生活终日是单调无味的,整日劳作的宫女仆人们倒也算有事可做,而后宫的妃嫔们除了整日你盼着皇上过去,便再无其他事情了。
然而秦流素是这后宫里独出了奇的一个,她整日都能找到事情做,任凭它后宫再怎样乏味无聊,她也丝毫不曾觉得无趣。
“云飞娘娘,您这是要做什么?”看着秦流素照着镜子琢磨了半天,宫女莲儿满是不解地问道。
见她不说话,莲儿又说到:“娘娘您还要梳头还是上妆呢?让莲儿来就可以了。”
“我倒要看看娘娘脸上有什么东西。”见秦流素还不说话,莲儿故意挪开了秦流素的镜子。
“娘娘!您,您的脸……”见秦流素露出脸来,莲儿吓得一跳,不一会儿的工夫,她又笑了。
“云飞娘娘,您的脸,跟个小花猫似的,哈哈!”
“怎么就不像呢!”秦流素照了一下镜子,又有些生气地把镜子放回了梳妆台上,吓得那莲儿忙又跪地道歉。
“娘娘,莲儿错了,莲儿不该笑您!”
秦流素忙扶了莲儿起来,对她说到:“傻莲儿,我没有怪你。”
“那娘娘为何生气?”
“我就是气,为什么这花脸我怎么画都不像我哥画的那么好看。”秦流素无奈地噘了噘嘴。
莲儿听了,忍不住笑了,对秦流素说到:“娘娘画的有娘娘的特点,一模一样岂不是没有意思了。”
“说的也是。”秦流素听了,不禁点点头,觉着有道理。
然而转念一想,她又对莲儿说到:“莲儿,那,我也给你画一个吧。”
“不……不用了,莲儿不画这个,娘娘,莲儿还是赶紧帮您把脸洗了吧。”说吧,莲儿忙退后了两步:“娘娘,我这就去打盆水来。”
“莲儿!”秦流素立即喊住了她不让她走:“我不洗脸,你快过来。”又笑着朝莲儿做了个招收的姿势。
莲儿有些胆怯地走了回来:“娘娘,莲儿……可不可以不画?”
“你放心,莲儿。”秦流素边说着便将两手搭在了莲儿肩上,让她坐到了镜子前:“我一定给你画个漂亮的,比我的还好看。”
秦流素正要拿着那胭脂往莲儿脸上抹去,谁知忽然听见外面一宫女喊了声“给皇上请安”,吓得莲儿忙从凳子上站了起来。
听着这声音皇上该是来了钟粹宫了,秦流素忙拉着莲儿跑出门去看一看,却见独孤翼已经走了过来,莲儿便忙跪在了地上向他请安。
独孤翼的注意已经全被秦流素给吸引了。看到她画花的那张脸,独孤翼先是一惊,再看两眼,忽悠觉得哭笑不得了。
“皇上……你……您怎么来了。”秦流素不知所措地问道。
“这整个皇宫都是寡人的,寡人难道不能来吗?”独孤翼嘴角微微上扬,笑着问道。
“能,当然能,皇……皇上当然能来。”秦流素不知该如何再回答,只有些害怕地低下了头。
独孤翼却刚好伸出手来,挑着她的下巴,又似笑非笑的说到:“怎么,今天这么害怕寡人,这跟寡人之前见到你的样子还真是不一样啊。”
秦流素已然招架不住了,硬是挤了几滴眼泪,接着对着独孤翼哇哇大哭道:“皇上,我知道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踩您的脚……不,再也不冒犯您了,你要治我什么罪就赶紧的吧,我……我心里揪着我难受,呜呜呜……”
这一哭,果然让独孤翼受不了了,再加上看到秦流素脸上那模样,独孤翼更加是哭笑不得了,他又忙对秦流素说到:
“行了行了行了,寡人原谅你了,赶紧别哭了。”说罢,独孤翼无奈地转过身,出了这钟粹宫便走了。
见独孤翼走了,秦流素立即停止了哭声,大松了一口气,一屁股便坐到了地上,惹得下面的宫女忍住不偷笑。
“可算是走了,这个皇上,每次一见到他比打仗还可怕。”
一旁的莲儿无奈地摇了摇头,忙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
“娘娘,奴婢为您把脸洗了吧。”莲儿打了水,要为秦流素洗脸,可秦流素却不愿意,只坐在那边,呆呆地望着镜子。
看到镜子里的这张小花脸,秦流素不禁想起了安文昭,双手托着下巴便陷入了沉思。
“哥,我什么时候才能再见到你。”
独孤翼一直放不下一件事,那就是之前那风暴让他前去寻找安阳侯的密信到底是何人写的。
想到安阳侯,独孤翼竟对他没有一点印象,只知道父皇景帝在世时,他曾在朝为官过,其他的,他一点也不知道了。
也恰恰因此,当下面报来了安阳侯有事求见他的这个消息时,独孤翼瞬间为之一怔。
“我还未曾去找他,他竟然已经进宫来了。”独孤翼心中暗自想道。
“臣等给皇上请安,皇上万福。”
“都平身吧。”
“没想到他如今竟张成这般模样了,这为君的气势,不输当年如日中天的景帝。”见到独孤翼的第一眼,安文勋便忍不住在心里感叹了这少年皇帝现在的模样。
独孤翼看了看坐下与安文勋一同前来的几个人,除了安阳侯,其余的均是自己朝中为官廉正的臣子。
他又看向了安文昭,向他问道:“你就是安阳侯?”
“回皇上,老身正是。”安文勋作揖回道。
“凭寡人的印象,寡人是不是从没见过你。”独孤翼又问他道。
“回皇上,皇上却实不曾见过老身。老身好多年前就已经辞了官且千军到外地了。”安文勋只继续回道。
“那安大人可否方便告诉寡人是因何辞官的?”
听了独孤翼这话,安文勋不禁沉思,心里疑问独孤翼当年已有六岁,不至于对当年的事情一点印象都没有。
又心想可能是他故意装作不知道,以借此来试探自己,便又回了他道:“回皇上,老身当时家中出了些事情,为了让家人能过个清净日子,才辞了官远居到外地去了。”
“原来如此,那安大人今日突然进宫又所为何事呢?”
安文勋理了一下他的思绪,再一次向独孤翼行了礼,边对他说到:
“回皇上,老身今日所为之事,说来惭愧,老身家中,因出了些误会,导致爱女误打误撞进了宫。老身的爱女年纪尚小,且不谙世事,老身还想将她留在身边多陪着老身几年,再为她的婚嫁之事做打算。因此老身今日前来冒昧打扰了皇上,还请皇上开个恩,让老身接了小女回去。”
“是啊,皇上,我们几个老臣,今日前来,也是想帮安大人说这个情的。”安文勋刚说完,尚书张伦及几个老臣也忙接着对独孤翼说到。
“原来是为了这个。”独孤翼听了,笑着问道:“那,不知安大人您的女儿是哪位?”
“老身的小女名叫安秦流素,还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安文勋听了忙回他道。
“安秦流素?”听了这话,独孤翼又不禁笑道:“安大人好面子啊,带了寡人的一众老臣过来是非要说服寡人放人的吗?”
听了独孤翼这话,众人一片哗然。安文勋也忙向他解释道:
“皇上,老身不是这个意思,老甚只是许久未如今,怕孤身一人进不了这宫,才一一请了众老友陪着老身前来,至于老身今日能不能接的女儿回家,还是要看皇上的意思啊。”
“这安阳侯果然不是个简单的人。”独孤翼在心里想了想,又对安文勋说道:
“安大人,您的女儿,安秦流素,现在已经被寡人封为了云妃,就住在这后宫的钟粹宫,你这是下定了决心要将寡人的这个妃子要走吗?还有,您要将女儿接回去,以后将她嫁给别人,难道嫁给他人还比不上寡人的这个皇宫?况且,他已经是寡人的女人,谁敢娶她?您还是要铁了心将她要走?”
独孤翼的话,一字一句,无不说得安文勋无言以答。
这已经表明了独孤翼是不愿意放人的。
正文 第292章 惊喜
但安文勋还是压制住了心底的气,仍然是鼓足了勇气,再一次跪下膝来,对独孤翼说道:
“皇上,老身斗胆,还恳请皇上放过我女儿。”
任凭他是谁,听了独孤翼这样的话,恐怕也没胆再回上去了,可偏偏他安文勋,有如此的胆量,为了女儿,他也算是赌上了性命去冒犯皇上了。
安文勋此举准时让独孤翼吃了一惊,像他这样有如此单色之人,若是能在朝为官且为他所用,对帮助自己除掉那些为患的恶势力肯定是大有帮助的,与此同时他忽又想起了之前那封密信,思索一番,他仿佛想通了什么。
独孤翼只是看着他,没有说话,安文勋实已经吓了一身的冷汗,然话已经说出去了,为了女儿,为了秦流素,他就是装也要在独孤翼面前装得从容不迫。
就在众大臣都为安文勋捏了一把汗的时候,独孤翼忽又开口说话了:“安大人,安大人既然如此放不下自己的女儿,只是这要是日后传出去,恐怕会让寡人这个做皇帝的在面子上恐怕过不去。”
听了这话,安文勋似乎感觉到事情有转机,忙问独孤翼道:“那皇上的意思是……”
“寡人需要安大人帮寡人做一件事,事成了,寡人自然答应安大人的请求。”独孤翼微笑着说。
安文勋有些不解,满是疑问地问独孤翼道:“皇上,老身已经辞官多年,也多年不曾这政事了,甚至对于这京城的形势,老身都一无所知,不知老身有什么是可以为皇上效力的?”
“安大人。”独孤翼又对他笑道:“安大人不用担心,寡人既然想请大人帮这个忙,肯定是对大人信心的。”
“那皇上要老身帮忙的究竟为何事?”
“高公公。”
“奴才在。”
“带众大臣前去御花园坐坐,备点心,为他们沏上好的茶,寡人有事要与安阳侯说。”
“奴才领旨。”说罢,高公公遂带着众大臣退下,领着他们往御花园去了。
待他们离去,独孤翼便笑着对安文勋说:“安大人,这里既然只剩下你与寡人二人,寡人就不绕弯子了。不知安大人是否认识当朝大丞相,陈平?”
“回皇上,老身认识这个人。”
“仅仅是认识吗?”独孤翼又好奇地问道:“据寡人所知,安大人好像与陈平不仅仅是认识的关系,且安大人应该是知道陈平不少的。”
安文勋有些疑惑,他不明白,独孤翼作为当年事件的目睹者,为何现在是一副好像什么都不不知道的样子,难道他是在试探自己?
想了一番,遂又对独孤翼回道:“皇上,老身不明白皇上的意思。”
“安大人,想必安大人也知道,那陈平是的怎样的人。他称霸百官,暗地里勾结刘王,还勾结了不少恶势力,企图夺了我独孤翼的帝位。”说到这里,独孤翼便看着安文勋。
“老身惶恐。”
“我早就想铲除了他,只是那陈平老贼精得很,防备得毫无缝隙可钻。寡人听闻安大人似乎知道陈平的把柄,所以还请安大人能助寡人除了陈平。”
“皇上,老身并没有像传闻的那样抓着陈平的把柄,只是老身与陈平有些旧事,是老身及家人不想再去提起的伤心往事。要想助皇上除了陈平,老身恐怕无能为力啊。”安文勋越发觉得奇怪,但他只能这样回了独孤翼。
“安大人。”听了这话,独孤翼面色瞬间变了,他想了一番,又对安文勋说道:“安大人,陈平老贼对我朝的安危,对我朝百姓安定生活的威胁有多大,寡人也都掏心掏肺对你说了。”
他又喝了口茶,对安文勋说道:“至于安大人愿不愿意帮寡人这个忙,寡人给你两周的时间考虑,等安大人想清楚了,再来找寡人。是女儿重要,还是大人不愿意提起的旧事重要,安大人自己定夺。”
“老身多谢皇上。”安文勋此时心跳已如颤抖一般,眼看着事情已经没有了多大的希望,纵然已经浑身冷汗,他还是咬紧了牙,喊住了独孤翼,对他说道:“皇上,老身还恳请皇上能容老身现在见女儿一面。”
独孤翼停住了脚步,对着高公公说道:“高公公,宣云妃到此处来。”说罢,转身便走了。
当召见秦流素的圣旨传到钟粹宫的时候,秦流素的第一反应是独孤翼或许还纠结在定她的罪那件事情上,并没有真正地原谅他,一颗刚放下的心不免又悬了起来。
“莲儿,皇上的圣旨是说让我去南书房吗?”秦流素满是紧张地询问莲儿。
“是的娘娘,奴婢听得清楚,就是南书房。”
“完了完了,南书房可是个正式的地方,皇上之前肯定是骗我了,他会不会要杀了我!”
“娘娘您不用着急,皇上不是那样的人,您赶紧过过看看,可能皇上召见你是有别的什么事呢。”
秦流素悬着心来到了南书房,走进去的那一刻,她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却不想,皇上并不在,而旁边坐着的,却是安阳侯。
“爹!”
“秦流素!”
担忧了许久的心思全然已无,紧接着注满她的,是惊喜,秦流素像个小孩子一样,跑上去便扑到了父亲的怀里。
自上次哥哥安文昭来这里看望过她以后,时间仿佛已经过去了很久。
有一种叫做思念的东西开始来到她的世界,她从一个无所留恋的流浪儿,变成了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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