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莲,看你把这少爷快夸上天了,是不是喜欢少爷呀!”
“小姐!这话可不能乱说。”碧莲羞地捂住了脸:“要是被老夫人地丫鬟听见了,碧莲恐怕连命都没有了。我们做下人的,怎么能打主子的主意。”
碧莲叹了口气,秦流素听了便安慰她道:“碧莲,这话我就和你开个玩笑,以后再也不会提到让别人听了去。”
“除了秦流素小姐,恐怕再也不会有人对碧莲如此好了。”
碧莲给秦流素喂了药,铺盖好了秦流素身上的床铺,忙收拾了碗碟前去向安文勋夫妇报告秦流素姑娘醒来的事。
安文勋夫妇高兴一番,前来探望了秦流素,并嘱咐了秦流素暂先好好养身体,待她恢复,就正式收她为女儿。
独孤翼再一次遇到施雪竹是在大丞相府的花园里。若不是她的琴声将独孤翼吸引过去,他恐怕也不会发现陈平的野心竟然庞大到将家里的花园与皇宫的花园造得极为相似。
在独孤翼的的印象里,他似乎曾听过类似的琴声。
景帝在世时,封的最后一个妃子是一个年长独孤翼仅六岁的女子。
那时景帝已厌倦了后宫的纷争,日日夜夜独爱听这妃子弹琴。
那琴声,是景帝驾崩离世前最后的安慰,也让为此吸引时常在门外偷听的独孤翼铭记于脑海中无法忘却。
后来景帝驾崩,那名妃子也莫名的消失了,活未见人,死不见尸。
而今施雪竹这一段琴声,唤起了独孤翼一段特殊的记忆,倒让他对她有了难以言说的印象。
施雪竹未曾言语,直至弹奏完这段曲,独孤翼也已经走开了。
入夜,独孤翼辗转难寝,心想着要除了陈平这样一个大蛀虫得先找到他的把柄,便起身准备到府里转转。
他首先能想到去查看的是书房,只有像书房这样的地方,才有可能藏着些机密。
独孤翼搜索了半天,并没有找到什么异常的东西,失望之际,不小心打落了一只摆件,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独孤翼恰巧听到了异常的动静。
“是谁!”
见一个人缓缓从书架后面走了出来,却是施雪竹。
“是你?”
“你怎么也在这儿?”两个人疑问之间,却听见门外传来了渐近的脚步声。
“跟我过来。”施雪竹拉着独孤翼便往里面走,摸索着书架上的一排树,拿开了其中连在一起的三本厚的,熟练地拧开了后面一个圆形的开关,书架竟挪动起来,一扇打开的们出现在他们面前。
施雪竹将书放回了原位置,示意独孤翼赶紧与她进了密室,又旋转了另一个开关,书架便自行挪回了原位。
此刻进入书房的正是陈平和他的女儿陈燕雪。陈平命下人将烛灯点燃,陈燕雪立刻便发现躺在地上的瓷器残渣。
“爹,这……”
警惕的陈平见状巡视了书房一番,见无异样便命下人退下,关了门边和陈燕雪交谈起来。独孤翼与施雪竹便见机靠在密室门背后窃听。
“雪儿啊,你是爹的宝贝女儿,爹也知道你的心在哪里,这马上秋后一到,你这就要入宫了,爹真的是舍不得啊。”说着这番话,陈平却像是从心里的喜悦中故作了几分难受与不舍出来。
“爹,女儿入了宫,也还是您的宝贝女儿,女儿不会忘了您的。”陈燕雪天真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
“有女这句话我就满意了。还有啊,爹的意思,是想等你入了宫,将雪竹找个门当户对的好人家嫁了。”听到这里,独孤翼看了施雪竹一眼。
“爹,雪竹姐对我很好,我不想和她分开,我想让她和我一起入宫。”
“胡闹!你可是要当皇后的人!让她跟你一起入宫像什么,跟你争宠呐!”“可是爹,我雪竹姐不是那样的人。而且你就算要让她嫁人,也得听她的意见啊。”陈燕雪有些不满。
“这是陈府,她岂敢不听我的!”陈平有些不耐烦了,却又故作善良道:“雪儿啊,雪竹她父亲既将她托付给我了,我就得对她负责。你这个表姐她是个聪明的姑娘,让她跟你一起进宫,是不会对你有好处的。”
“可是爹……”
“好了不要说了,就听我的!我也算她施雪竹半个爹,她岂能不听我的!”陈平强硬的态度让陈燕雪无法再反驳。
陈燕雪气得厉害,只得无奈离开。
听到这里,施雪竹已经无话可说,看着在身旁的独孤翼,她觉得自己在丞相府这笑话一般的身份大概也要被他听去耻笑了。
“你究竟为何会落到这样的境地,说来听听也无妨。”她却未料到独孤翼会这样问。
“为何这样问?”施雪竹一脸惊奇。
“说不准我可以帮到你呢。”独孤翼笑道。
他竟然笑了,施雪竹自第一次见到他,这个叫“司镜”的人起,从来只见他冷言冷语。
而现在竟然对她笑了。他笑起来时那般好看,这笑里,透露着一股自信,同时带给她的,如暖流般的触感,传到她的眼里,遍及到全身。
“你为什么要帮我?你到底是什么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施雪竹忽的冷静下来并且充满了疑问。
“你在这找你想找的东西,我来这自然也是找我想要的东西,我们还是有共同语言的,你为什么就怀疑我呢?”独孤翼又一次对施雪竹笑了,这笑,连着他的话语,已然突破了她心里的防线。
施雪竹再无质疑。
“我是上个月刚来到陈府,我的父亲得病过世了,把我托付给了雪儿他爹,也就是陈平。”施雪竹有些忧伤地说到。
“我娘与陈平是很远的表亲关系,我爹那样的添喜郎小户与陈平这样的大官宦本不该够得到一起。最重要的是我爹他生前健朗,是不可能突患重病的。”说到这里施雪竹留下了愤恨的泪水。
“自我从小识事以来,经常有人来到我家找我爹爹帮忙,我爹拒绝了,可他们经常来,我爹不知为何就答应了。后来突然有天,我娘以死相逼,让我爹不要再帮那些人做事,我才知道那人是远房表舅陈平。结果我爹还是答应了,然后……我娘就自尽了。”
施雪竹强忍着泪水说着她所有的愤懑与不满。
“后来,我爹有次从丞相府回来后就突然病重,卧床不起,直至再也没有睁开眼。我爹去世那天,陈平来了,我跟他说我爹将我托付给他照顾,我才会来到这里。”
“那你爹为何将你托付给陈平呢?”独孤翼不解地问到。
“我爹当然知道陈平不是好人,他让我在他去世后去外地投靠亲戚,可我报仇心切,便骗了陈平,伺机寻找证据为我爹报仇。”
“那你可想过这样做对你来说是多么危险?”施雪竹望着独孤翼,不再说话。
经过几日的休息,秦流素的身子骨已然恢复得差不多。这日难得下了床,便忍不住跑到了花园里散步。
大概是不见天日太久,不觉天已渐渐凉了下来。秦流素不由地裹紧了外衣。
“这不是我的好妹妹吗?”安文昭这一声不怀好意的强调吓得秦流素一惊。
秦流素转过身来,却见一位少年。
“你是……安少爷?”
“你不记得我了?”安文昭故意凑上前来,拿手指着北面说到:
“我上次了一个小丫头,‘唰’的一下就从那么高的墙上跳下来,我还见到了只发簪呢。”安文昭边夸张地比划着边又用手在身上摸摸找找。
“原来是你!你捡到了我的发簪?在哪里,快还给我。”
“找不到了……”安文昭摸索了半天,没找出个东西来。
“就这样丢了吗?这下连找到我父母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没有了。”秦流素说完便气馁地坐在了亭子边的石凳上。
“父母?我爹娘不才是你的父母吗?我是你哥哎。喂,哎…”
任凭安文昭怎么逗她,秦流素还是不说话。
“大概是傻了,脑子摔坏了。”安文昭摇了摇头,故意瞥了个嘴,无趣地走了。
这日的安阳侯府洋溢着浓浓的喜庆之意。为了正式收秦流素为女儿,有心的安文勋夫妇特地准备了个仪式。
碧莲帮着秦流素换了身干净体面的美丽衣裳,理好了云髻,抹擦好了胭脂水粉,最后为她戴上了安文昭前些日子拾到并交与碧莲的那支发簪。
“小姐,这簪子啊,是少爷捡到了交给我的,少爷会成为你的好哥哥的。”碧莲开心地笑道。
听着这话,秦流素想起当日安文昭当日不正经的样子,竟不觉地笑了出来。
正厅之上,安文勋及安夫人各坐一边,下人在旁端着两杯茶站着。
秦流素先跪在了安文勋的面前,叩了首,敬了茶,唤了声“爹”,然后又对安夫人行了同样的礼,这仪式也就告成了。
正文 第275章 喜乐
仪式告成,安文勋对苏苏说到:“秦流素儿啊,从今天起你就叫安秦流素了。”
“谢谢爹。”秦流素开心地点了点头。
然后又命丫鬟去唤了安老夫人前来吃饭,安文勋便携安夫人等至饭厅等候。
那丫鬟刚去便回,传了安老夫人的话,说是老夫人没有胃口不来就餐了,回头命人熬了粥送过去。
“老爷,夫人,老夫人还说让秦流素姑娘……小姐吃完饭去她房里一下,老夫人有话要对她说。”丫鬟说完便退下了。
安文勋夫妇互相望了望,接着安夫人便笑着对秦流素道:
“秦流素啊,不用怕,老夫人就是脾气不好了点,管她说着什么,你听听就行了,不用放在心上。”老夫人又握住了秦流素的手:“你觉得有道理的,就应了她,觉着没有道理的,就不用理她,听听就行了。”
“嗯,我懂了。”秦流素点了点头。
说完自己的遭遇,施雪竹还是不禁流了许多泪,身心上的双重疲惫竟使她蹲坐在地上倚着墙就睡着了。
看着穿得单薄熟睡着的她,独孤翼脱下了自己的外衣便轻轻地盖在了她的身上。
这是独孤翼长大以来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靠近一个姑娘,一个让他心生意念想要保护的姑娘。
不知不觉间天已渐明。
施雪竹从梦中惊醒,却发现独孤翼的外衣披在了自己身上,而他,正在密室中寻找着什么。
“司公子……”
“不好!”见施雪竹已醒,独孤翼意识到现在可能已经是早晨了。
“这里的藏书太多,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有用的东西现在可能已经天亮了。”
听到这番话,施雪竹也已经意识到了情况的麻烦,她焦急地站了起来,轻步走到密室门边便准备听一下外面的动静。
“陈平这个老贼,凭他的精明,昨天打碎的那个摆件,是不可能逃过他的怀疑的。”独孤翼此刻又冷语道,施雪竹只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你怕不怕?”独孤翼看着施雪竹说。
“我如果怕就不会来这里。”施雪竹望着独孤翼的眼睛说道。
“陈平这老贼的防备之心是很强的,如果他对我有戒备,那他定会监视我,如果监视我,那现在外面估计已经设好埋伏了。”
“那我们就出去试试看。”施雪竹已不再犹豫。
独孤翼深知自己即将面对什么样的情形,他望了望眼前这个女子,从一开始就让他另眼相看的女子。
这样一个勇敢而不畏凶险的人,让他独孤翼,第一次一个人遇到危险竟还有些顾虑的人,发自骨子里的敬佩。
他拉住了她的手,另一只手轻轻地挽到了她的背后,将她抱到了自己的面前,用手拂了拂她额前的碎发,俯下头便吻在了她的唇上。
“如果我死了,帮我杀了陈平,不光是替我,还有我爹,我娘。”施雪竹望着独孤翼的眼睛说到。
“我答应你,如果你活着,就试试想办法入宫。”独孤翼握着她的双手说到。
“你是宫里的人?”施雪竹的眼里闪过一丝惊讶。
“我以后慢慢告诉你。”说罢两人便打开了密室的机关,一同回到了书房。
发现地上的摆件碎碴仍是原样未动过,独孤翼的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果陈平昨日未曾来过书房,这一切还可以理解,但他来过书房看到了碎片却没有让下人打扫恰恰表明独孤翼的猜测是对的。
“不要动,我来!”施雪竹正要打开书房的门,独孤翼却拦住了她。
他走到门前,轻声打开了门,一步一步地走了出去。
见未有任何动静,施雪竹开心地朝他笑了。
正欲走出书房门之际,悄无声息间,一支来不见踪影的细箭,射在了独孤翼的左臂上,血瞬间从独孤翼的胳膊喷出。
“这箭有毒!”施雪竹扶住了独孤翼,惊恐地望向了四周,却见陈平带着一种武装好的弓箭手出现了。
“辛亏我派人监视着你,你小子,跟我斗还年轻着呢,赶紧招了谁派你来的,我还可以饶你不死。”
“呵呵。”独孤翼冷笑了两下:“我司镜,可不是你陈平能杀得死的人。想知道我是谁派来的,等你入棺材的那一刻我会告诉你的!”
说罢,便用那只未受伤的手,搂紧了施雪竹便跃然而起,“嗖嗖”地几下便连跨几座房梁飞跃到了正门的院内。
陈平的弓箭手也是轻功了得,一个个将他围了个紧。
“怎么,少侠,还跑不跑了,我这些武士可都是精挑的,就是专门用来对付你这样贼滑的人!”
陈平一个眼神示下,其一弓箭手拉了弦便准备朝独孤翼射去。
“不要!”施雪竹一个转身便替他挡住,那箭直射进了施雪竹的后背。施雪竹无力地倒在了独孤翼的怀里。
“雪竹姐姐!雪竹姐姐!”着急地陈燕雪哭喊着跑了过来。
“把小姐拉回去!”陈平怒吼。
“我不回去!”陈燕雪抢过一武士的箭便抵在自己的脖子上:“你们谁要敢动一下,我就死给你们看!”
“乖女儿啊……”
“雪儿……”此时的施雪竹乍看快不行了,她声嘶力竭地唤着陈燕雪。
“雪竹姐姐!”陈燕雪一边急哭着一边仍拿箭抵在自己脖子上。
“雪儿……你听我说……我就拜托一件事,放……放司镜走。司镜……你快走,记着我说的话,如果我死了,帮我……报仇!”
“等我。”独孤翼不再说话,轻轻地放下了施雪竹,扶着中了箭的胳膊,凌然一跃,飞过了陈府的高墙。
施雪竹欣然地闭上了眼睛。
“来人!把这个贱人给我拖下去!”陈平又怒吼。
“谁敢动!”陈燕雪依旧是拿箭抵着脖子,陈平无奈,撇过了脸去,挥了挥手,武士便都撤了。
秦流素谨记着安夫人的嘱咐,待要安老夫人那边了,却又莫名的紧张。
当初安老夫人死死地不同意安文勋夫妇收她为养女,她才会满是愧疚跳墙逃跑以至于落到青楼。
如今竟然因为安少爷的一两句好话就答应了收她,使得她她又想起了水仙楼老板娘说过的那句话。
“喂!”沉思之际的秦流素又被安文昭吓了一跳。
“你……”秦流素不知该说什么。
“喂什么喂,你应该叫我‘哥哥’,明白不。”
秦流素想了想也是,自己既已成了安阳侯夫妇的女儿,那他自然也就是自己的哥哥了。
可看这眼前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调皮的毛头小子,她却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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