拢济挥械壤船L琇的一封回信,心里很着急,这才下山回家,准备寻一日上潘府拜访,不曾想,却等来了琇琇的最后一封信。她忽然间说配不上我,要我忘了她,可她不知道,儿才是那个一直揣揣不安,生怕自己不够优秀,不够配得上她的人!”江浩南苦笑道。
金子拧着眉头,潘琇突然改变态度,应该就是本案最关键的一个问题了,只要找到那个让她改变‘非君不嫁’的原因,案情也就渐渐明朗了!
“可以让在下看看信中的内容么?”辰逸雪开口问道。
江浩南深吸了一口气,点点头,从怀里将一张页面揉得有些发皱,又细细折叠成方胜的物事取了出来,放在案几上。
辰逸雪修长的大手取过书信,轻轻一抖,纸张散开,铺在掌心,细瞧了起来,一系列动作下来,优雅顺畅,一气呵成。
书信的内容如江浩南所说那般,写得隐晦简短,但字迹清秀端正,只是最后一句话的时候,似乎因为情绪的激动而显得有些潦草。辰逸雪还注意到,最后落款处的署名有一处涂黑,不是自然的墨迹喷溅点,而是刻意地涂花了两个字。
辰逸雪看完,将信纸自然而然的传阅给金子,翘着手问道:“潘娘子之前给江郎君你的书信,落款处是否写着四个字?”
江浩南微怔,抬眸看着辰逸雪,点点头,反问道:“郎君如何知晓的?”
辰逸雪唇畔浮现笑意,懒懒道:“她以前给你的信,落款处应该写着:‘你的琇琇’,在写这一封信给你的时候,她条件反射地同样在落款处写了四个字,可她陡然想起,这是跟你提分手的信,从此,你们不再属于彼此,所以,便用笔将‘你的’两个字给抹掉了!”
江浩南看着辰逸雪的目光写满不可置信。
别说江郎君难掩错愕,就是金子也有些反应不过来,翻来覆去的看着信纸,没弄明白辰逸雪这个情感白痴如何看出来这被抹得乌漆麻黑的的墨团是‘你的’这两个字。
第二百八十九章隐情(二更)
看着金子那神色复杂的目光,辰逸雪迎上她的视线,轻轻地眨了一下右眼。
他本就长得眉目清隽,这一眨,却带出了不同于以往倨傲淡漠之外的几分轻挑可爱,让金子看痴了,只怔怔的朝他咧嘴傻笑。
“只要你仔细看完潘娘子全信的措辞,就不难推断那刻意抹去的两个字是什么!”辰逸雪若有所思的看着金子说完,转向江浩南,问道:“之前潘娘子跟你的通信中可曾提到潘老爷要为她重新选的良婿是什么人?”
江浩南已经回过神来,听到了辰逸雪的提问后,忙抬头回道:“不曾,琇琇不会跟儿说起这些!”
金子能理解,潘琇是个懂事识礼的娘子,她会站在江浩南的立场去为他考虑,如果将潘老爷安排的那些良配人选跟江郎君提起,无疑会增加他的自卑感和心理上所承受的压力。
潘琇既然宁愿忤逆继父的心愿而坚持选择江郎君,那么,她又为何会失贞呢?
夺走她贞操的人,究竟是谁?
金子觉得还是有必要就这个问题好好问问江浩南。
只是,这该如何开口问好呢?
正当金子绞尽脑汁地想措辞的时候,野天上楼了。
“郎君,赵捕头来了!”野天站在房门口,拱手恭敬道。
辰逸雪循声望去,问道:“赵捕头怎么说?”
“回郎君,赵捕头说已经找到了肇事的那辆马车。那个车夫承认是自己撞了人,已经羁押收监待查,刚刚潘老爷和潘夫人上衙门,要求将潘娘子的尸体领回去安葬!”野天回道。
金子有些着急。潘琇的案子明显有隐情,且刚刚才有了一点儿线索,再顺藤摸瓜查下去,说不定就能找出真相。这时候让他们将尸体领回去,再想验尸,可就难了。
还有那个车夫,怎么会突然冒出来认罪?
案发时现场没有目击证人,只有一个樵夫看到了一架棕色的马车背影,这样的马车全桃源县何其多?要一一排查的话,必然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在茫茫车海中扫盲,难度很大。
金子下意识的认为。这个车夫有顶罪的嫌疑。凶手为的就是尽快地将这个案子完结。阻止官府再进一步查下去。
这个人,究竟是谁?是不是那个跟潘琇有过争执的人?
“大人没有将尸检上的问题跟潘老爷和潘夫人讲么?”金子问道。
“讲了,可潘老爷坚决要把尸体领回去。大人正在衙门里跟他们做思想工作,赵捕头过来。是想请郎君过去跟他们二位解释一下!”野天补充道。
辰逸雪安静地坐在软榻上,一袭黑袍笔挺,神色倨傲,眉梢眼角,隠见星星点点的笑意。
金子狐疑的瞪了他一眼,尸体就要飞走了,难为他还能笑得出来。
“既如此,咱们就过去瞧瞧吧!”辰逸雪淡然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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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往衙门的方向而去,刚入后衙,便听到一阵阵呜咽的哭声,听声音,不难判断,应该是属于琇琇的母亲,潘夫人的。
“。。。。。。琇琇已经死得那么惨了,你们还要拿刀子将她的身体割开?老夫坚决不同意!就是官府,也不能剥夺老夫的发言权!”一道低沉的男声从堂屋内传来。
辰逸雪和金子在赵虎的引领下进入后衙,在廊下停了下来。
赵虎刚想进去通报一声,却被辰逸雪拦住了。三人站在外面,循声望去,正看到一个面白长须的中年男子怒气腾腾地甩着广袖,从席上站了起来。
他身侧的蒲团上跽坐着一位身材高挑,面容轮廓雍雅的中年妇人,她将帕子捂在口鼻处,哭得甚是凄凉。
金子细细凝着她,这妇人虽然人到中年,却保养得宜,皮肤细腻白皙,看起来至少比她的真实年纪要年轻五七岁,尽管此刻神色哀戚,却也难掩她眉目间的神韵风华。
潘琇应该是遗传了她母亲的所有的美貌吧?
在桃源县,金元乃是一县父母官,地方老大,就是富贾大族出身的见了他,也得是恭恭敬敬的,彼此顾着脸面。这潘亦文竟敢当着他的面甩袖子?将他的面子置于何地?
他刚刚心平气和的跟潘亦文这个老匹夫解释了半天,没想到这个大儒出身的人,竟是个食古不化的,简直就是蛮人一个。这下,金元也没好脸色了,沉着声说道:“潘老爷你是潘娘子的父亲,你当然有发言权,只不过本官刚刚已经将尸检内容跟你们说了,潘娘子身上还有隐秘的伤痕,或许案子还有隐情。是而,本官现在不是向你们征求意见,而是希望你们配合,明白么?”
金元的话官腔十足,铿锵有力,堂屋内顿时一片安静,就连潘夫人也收起了抽抽搭搭的呜咽声。
金子微微笑了,金元老爹认真霸气的时候,也是魅力四射的,难怪能让后宅里的几个女人,斗得鸡飞狗跳。。。。。。
辰逸雪由始至终都保持着冷漠,清清淡淡的,只安静地观察着潘亦文和潘夫人的情绪和肢体动作。
沉吟了须臾,潘夫人也站了起来,睁大泛红的大眼睛,手紧紧攥着帕子,吸了吸气说道:“请大人谅解,妾身知道琇琇是被车撞死的,可她死了却还要再遭罪,妾身于心不忍!”
“如果你的女儿是冤死的呢?”金子忍不住插话:“那她才是真的遭罪!”
堂屋内的人完全没有注意到金子和辰逸雪是什么时候进来了的,潘夫人有些惊讶的转过头,泪眼婆娑的看着金子,问道:“这位郎君,琇琇怎么会是冤死的呢?那个车夫不是说了么,他喝了酒,没看清楚琇琇在那儿才会撞过去的,琇琇是被车撞死的。。。。。。。”
“在下没有说潘娘子不是被车撞死的,但在下在潘娘子的尸检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觉得这个案子可能另有隐情,想为潘娘子查清真相。”金子如是说道。
“隐情?”潘夫人嘴角一抽,抹了抹泪,刚想提出疑问,便被潘亦文抢道:“怎么会有隐情?我琇琇很乖的,绝不可能有什么隐情!”
辰逸雪冷冷一笑,上前一步,看着潘亦文问道:“绣娘芳诺的那个案子,州府王大为的那个案子,想必潘老爷都有听说过吧?金仵作的尸检技术,你信不过?”
潘亦文将目光移向金子,在他的想象中,能有如此了得验尸技术的,定然是个白发苍苍,有些岁月痕迹的人。可眼前这个人,显然是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这就是金仵作?
潘亦文怎么说也是大儒,自然听过金仵作的事迹,特别是逍遥王请他上庵埠县验裸尸的那段儿。连逍遥王都格外青眼的人,他自是不敢质疑的,忙道:“老夫自然信得过!”
“既如此,金仵作发现了疑点,我们就必须要解开,不然,别说我们不甘心,就是您的女儿潘琇,死了也不能瞑目!”辰逸雪神色淡漠的盯着潘亦文,声音如水澹澹,带着一丝戏谑,反问道:“潘老爷你说是么?”
第二百九十章意味(一更)
潘亦文一时语噎,眸底沉沉的望了辰逸雪一眼,但很快便移开了视线。
那双幽沉如墨的瞳孔,太过冰冷摄人,让他有些无法承受。
金元见潘亦文没了刚刚的气焰,也冷冷的附和了一句:“本官相信潘娘子的死,潘老爷你也是搞不清楚状况,你只是在意潘家的声誉,一味的只想要息事宁人,可你有没有站在你女儿的角度考虑过?”
潘亦文似被金元一语扯开了遮羞布,老脸涨得通红,站在原地,面对无数双深究的眼睛,顿感无所适从。
“金仵作,妾身能否问问,你究竟在琇琇的尸体上发现了什么隐情?”潘夫人冷静下来后,觉得金仵作和那位黑袍郎君的话说得十分有理,若是琇琇真的是冤死的,那么就一定要为她查清楚死因,不能就这样让她死得不明不白。
金子很开心看到了潘夫人态度上的转变,忙上前一步,拱手回道:“潘娘子的双臂内侧有十几个方向一致,半月形的小挫伤,根据这些伤口的结痂程度,在下判断是潘娘子死亡之前两刻钟之内造成的伤痕,这说明潘娘子曾跟别人发生过争执。除了这一点发现之外,在下还发现了。。。。。。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潘夫人听金子陡然放得缓慢语气,神色一紧,忙追问道。
“潘娘子,并非完璧之身!”金子凝着潘夫人,一字一句的说道。
与此同时,辰逸雪也不留痕迹的观察着潘亦文的反应。
除了那微微抽动的嘴角之外。他的脸色没有多大的震惊。
儒士学子们不是一向将‘泰山崩于前而容色不改’奉为行为修炼的最高境界么?
辰逸雪自然不会单凭一个神色就对潘亦文定下什么嫌疑,须知潘亦文乃是名流大儒,虽然家道比不上从前,但那份淡定自持。还是修炼得炉火纯青的。
潘夫人眼睛睁得大大的,脚跟一软,就要往地上瘫坐下去。
潘亦文眼明手快,忙一把扶住她。关切的唤了一声:“夫人。。。。。。”
潘夫人摇摇头,晶莹的泪珠从美眸里夺眶而出,一滴一滴,就像清透的水晶般,璀璨动人。
“不会的,不会的,琇琇一向是个好孩子。。。。。。”潘夫人喃喃的说道。
潘亦文神色悲痛,他抬眸扫了金子一眼,哽声问道:“金仵作说的是真的?”
“没错!潘老爷和潘夫人仔细回忆一下。潘娘子可曾跟哪位郎君公子见面交往过。在下不知道这一点儿是否跟本案有关联。但任何一个发现,都有可能是破案的关键线索!”金子提醒道。
潘夫人的情绪显然还没有平复,倚在潘亦文身上。泪如雨下,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金子能理解她的悲伤。本来女儿的意外死亡,就已经让她备受打击,可现在发现,女儿的死,或许不是想象中的那么简单,说不定还是另有隐情,而且连女子最宝贵的贞操也失去了。任何一位母亲遇到这样的事情,也是无法淡然面对的吧?
潘亦文耐心地安抚完爱妻,脸上忽而涌起了滔天大怒,须髯随着他情绪的暴涨而剧烈抖动着,他攥着拳头,咬着牙说道:“一定是江浩南那个浑小子,一定是他欺负了我家琇琇!”
金子一头黑线,这潘亦文对江浩南的不喜,可以说是溢于言表,不然,何以那无懈可击的伪装在提到江郎君之时,就瞬间破了功?
辰逸雪冷眼旁观着,不置一语。双手轻轻的背在身后,修长的手指轻敲着手背,他站着的位置正好靠窗,金黄色的流光从他身上缓缓滑过,掩下几分冷冽,清幽如画。
“除了江郎君之外,潘娘子可曾与其他郎君公子有过交集?”金子问道。
“不曾!”潘亦文斩钉截铁的回道:“琇琇一向深居简出,洁身自爱,她会失贞,定是被那江浩南用强了。。。。。。”
金元嗯了一声,对潘亦文夫妇说道:“关于江郎君,本官会传唤他来问个清楚明白。现在请潘老爷在文案上签名吧,等金仵作将潘娘子的尸检完成之后,再行通知二位!”
张师爷将一纸文案送到潘亦文面前,含笑道:“请潘老爷在这里签个名!”
潘亦文沉着脸,拿起笔龙飞凤舞地在文案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大人说案子有隐情,那便请大人为我家琇琇查个清楚明白!老夫先送拙荆回去,告辞!”潘亦文说完,只淡淡颔首,便搀扶着脱力的潘夫人出了堂屋。
潘亦文夫妇走后,金子才抬眸扫了辰逸雪一眼,问道:“有没有什么发现?”
“当然!”辰逸雪气定神闲的吐出两个字。
金子眉梢溢出喜色,笑道:“快说!”
辰逸雪在金元面前也没有拘谨,兀自走到席间落座,不紧不慢道:“潘亦文的表现显然有些奇怪,根据江郎君的提供的资料显示,潘亦文曾劝说过潘琇与江郎君解除婚约,另觅良婿,而且也曾介绍过其他的比江郎君条件要好的公子给潘琇认识,可刚刚三娘你问潘琇可曾有跟其他郎君见面交往的时候,潘亦文是斩钉截铁的回答‘不曾’。还有一点,就是在道出琇失贞的事情后,他忽然改变从容之态,一口咬定是江郎君欺负了潘娘子。”辰逸雪顿了顿,笑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他那句话是怎么说的?”
金子眯着眸子,细细回忆着刚刚潘亦文说过的每一句话。
“他说潘琇一向深居简出,洁身自爱,会失贞,定是被江郎君用强的!”金子略作沉吟之后才缓缓说道。
辰逸雪望向金子,侧脸线条在光影下格外干净,唇畔挂着一丝温柔的笑意,挑眉问道:“品出什么意味没有?”
金子微微愕然,金元也是一头雾水的看着他。
“他怎么知道潘琇失贞,就一定是被用强呢?为什么不可以是你情我愿?”辰逸雪幽幽笑道。
金子恍然,拍手说道:“是啊,我们可从不曾告诉过他潘琇是被人用强的还是自愿的,他怎么就那么笃定是被江郎君用强的呢?潘亦文这是间接地将江郎君入了强。奸罪啊!”
金元听金子如此毫无遮拦地跟辰郎君讨论起‘强不强’的话题,一张老脸羞得通红。
这要是被人知道了,以后可怎么办?
第二百九十一章对冲伤(二更)
金子在想,潘亦文之所以那么不喜欢江浩南,应该是看不上人家的家世背景。
江浩南虽然已经考上了秀才,但离入仕为官还有一条很遥远的路要走。十年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