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清婉这个女人竟然下懿旨,让卫长蓉,方如意进宫替她绣制凤袍,而她穿上那凤袍之后,竟然中毒了,试问,卫长蓉,方如意一介民女,敢在皇后的凤袍上下毒吗?尼玛,这分明就是故意陷害,故意找茬。
谋害当朝皇后,可是杀头的重罪,这该死的女人如此做,不就是想逼她出来吗?
“忠叔,您去准备一下,明日进宫。”她现在是瑞亲王府的世子妃,世子妃进宫拜见皇后,自是合情合理的。
勤忠没有立即回话,他看着卫长蕖,神色有些纠结。
卫长蕖知道他在纠结什么,淡淡一笑,道:“勤叔放心,我不会有事的。”
勤忠无法,只好照卫长蕖的意思办,他只叹息,王爷,世子爷此刻都不在王府。
第二日一早,卫长蕖换了一身隆重的宫装,乘了瑞亲王府的软轿进宫,素风,谷雨寸步不离的伺候。
坤和宫,原来樊后的寝宫,如今,佳晔帝将它赐给新后窦清婉。
碍于窦家把持着兵权,佳晔帝对窦清婉还算荣宠,整座宫殿装裱得金碧辉煌,宫殿内熏香袅袅,翡翠琉璃珠帘之后,一袭华服的窦清婉正闭着一双杏花美目,半躺在一张镶金嵌玉的凤榻之上,一名宫女在她背后轻轻打着宫扇,另一名宫女匍匐在她膝前,替她揉捏着腿脚。
“禀皇后娘娘,瑞亲王府世子妃求见。”女官隔着珠帘,淡淡禀道。
女官话音方落,窦清婉陡然睁开一双美目。
哼,冷冷一哼,眼中有戾气溢出,“该死的村姑,总算来了。”
“快请世子妃进来。”淡淡的话音绕过珠帘。
“是,奴婢这就去。”女官应了一声,走出殿去请卫长蕖。
不多时,卫长蕖带着素风,谷雨跟随那女官步入了坤和宫。
卫长蕖跟随女官走进前殿,挑着一双皓月清明般的眼眸,透过翡翠琉璃珠帘,看向凤榻上的窦清婉。
走近了,微微一弯腰,“见过皇后娘娘。”
娘的,虽然很不喜对这个女人弯腰行礼,但是鉴于对方现在有皇后的身份罩着,也只能卑躬屈膝一下了。
窦清婉听见脚步声,循声而望,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上,当她看见卫长蕖高高隆起的小腹时,眼中的恨意明显加深,眼神暗了暗,两道视线像两条毒蛇一般,缠绕在卫长蕖的小腹上。
足足过了半响,也没让卫长蕖起身。
素风,谷雨同时皱了皱眉,两人眼中皆露出了杀气。
该死的女人,明知道小姐怀有孕在身,竟然让小姐久久保持着行礼的姿势,若是小姐,小主子有什么闪失,她二人定然杀了这该死的女人泄愤。
卫长蕖一直保持着弯腰行礼的姿势,甚是觉得腰酸腿痛,怀了七八个月,她身子重得要命,若是再继续这般僵着,恐怕会出事。
不行,这是自己和璟爷的第一个孩子,绝对不能有意外,卫长蕖咬了咬牙,努力的把持住自己的身子。
尼玛,这该死的臭婆娘见面就给她下马威。
“见过皇后娘娘。”卫长蕖再次做声,这一次,她故意将声音拉得尖利大声。
窦清婉只觉耳膜一阵刺痛,隔着珠帘,狠狠刮了卫长蕖一眼,才道:“世子妃不必多礼,起身吧。”
卫长蕖松了一口气,素风,谷雨赶紧上前,搀扶住她。
“皇后娘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想必,您应该知道,我今日进宫所谓何事?”卫长蕖缓过一口气,两道犀利的眼神直射向珠帘背后的窦清婉,直话直说,她可没有闲工夫陪这个臭婆娘瞎墨迹。
窦清婉挥了挥袖,“你们都先下去,没有本宫的允许,不准放任何人进来。”
“是,奴婢告退。”一群宫女倒退着,出了坤和宫。
殿门紧闭,窦清婉缓缓起身,涂了蔻丹的纤指拔开翡翠琉璃珠帘,不紧不慢的走到卫长蕖的面前。
卫长蕖扬了扬眉,毫无畏惧的迎上她的一双杏花眼。
“我想见见卫长蓉跟方如意二人。”红唇启动,卫长蕖看着窦清婉,直截了当的开口。
窦清婉冲着卫长蕖冷冷一笑,摆出一副傲娇的模样。
“卫长蓉,方如意蓄意谋害本宫,谋害当朝皇后,乃是杀头之罪,本宫为何要答应你的要求。”
说话间,窦清婉眼中闪烁着刻骨的恨意。
她冷冷的盯着卫长蕖巴掌大的小脸,恨不得在那张脸上划上千百刀,方解恨。
窦清婉不答应,卫长蕖也不着急。
她心里清楚,窦清婉要对付的人是自己,而不是卫长蓉跟方如意。
“怎么,难道皇后娘娘是害怕我会在皇宫中将她二人劫走?”言语间充满了藐视之意。
卫长蕖料定,像窦清婉这等自命不凡的女人,最是容不得别人藐视她分毫,更何况,她现在还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凉国最尊贵的女人。
她刚激将完,果然见窦清婉一挥凤袍,朝着殿外大声吩咐,“去将谋害本宫的那两个贱婢押来。”
“是,皇后娘娘。”候在殿外的太监总管赶紧应声。
不多时,几名小太监押着方如意跟卫长蓉进了坤和宫。
“……东家,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没有下毒谋害皇后娘娘。”方如意见着卫长蕖就解释。
“长蕖姐……”卫长蓉看着卫长蕖呜咽了一声。
“如意,蓉儿别害怕。”卫长蕖目光凝注在二人的身上,温声安慰。
卫长蓉,方如意皆穿着白色的囚服,白色囚服上染了一条条的干涸的血痕,想必是窦清婉这个女人为了泄愤,在牢中对二人用了刑。
卫长蕖凝视着那一条条干涸的血痕,不禁间,藏在袖下的手握成了拳头。
窦清婉瞧着卫长蕖眉宇间露出的隐隐恨意,只觉心情格外舒畅。
呵呵……该死的村姑越是不开心,越是心痛,她窦清婉就越是开心,越是欢喜。
该死,下贱的村姑夺走了原本属于她的一切,她也要以彼之道还治彼身,对付这个村姑在意的人,让这该死的村姑也尝尝痛苦煎熬的滋味。
卫长蕖捏了捏拳,静下心态,转而看向窦清婉,淡淡道:“皇后娘娘,您恨的人是我,如何才肯放过卫长蓉跟方如意。”
“世子妃还真是明白本宫的心思啊。”窦清婉巧笑,“没错,本宫就是恨你,恨不得你去死,你一个卑贱的村姑,凭什么可以得到他的爱。”
素风,谷雨听了窦清婉疯癫的话,周身冷意暴涨,准备伸手拔剑。
卫长蕖敏锐的察觉到二人情绪很不对,赶紧暗暗的使了个眼色,示意二人稍安勿躁。
这里是皇宫,若是当真动起手来,硬碰硬,纵使素风,谷雨身手再了得,也难敌禁卫军,素风,谷雨收到卫长蕖的眼色,这才勉强歇下方才的怒火。
窦清婉美眸一转,目光凝注在卫长蕖隆起的小腹上,恰巧这时候,小家伙伸了伸腿脚,造出明显的胎动,像是感觉到周围有危险存在。
窦清婉紧盯着胎动的地方,眼神似萃了毒液一般,看着那微微凸起的小球球,捏紧拳头,咬牙切齿,恨如骨髓。
她窦清婉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
收回冷冷的视线,然后自袖中取出一只药瓶,伸手递给卫长蕖,“将这药丸吞了,本宫就放过这两名贱婢。”
卫长蕖还未伸手去接,谷雨看了那药瓶,先一步做声:“是什么药?”说话间,绕过卫长蕖,直接将她护在了身后。
“堕胎药。”窦清婉看了谷雨一眼,冷冷的吐出三个字,继而又将视线移到卫长蕖的身上,“吃与不吃随便你,不吃,本宫就要了这两名贱婢的命。”
比起杀两名贱婢,直接杀掉这村姑尚未出生的孩子,她比较有快感。
卫长蕖拧紧了眉头,脸色有些阴沉。
卫长蓉,方如意她要救,但是她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孩子有事。
正当她凝眉思索的时候,方如意突然扑上前来,一把抢过窦清婉手中的药瓶,又紧张又急切道:“东家,您不能吃,不能吃啊。”
她有孩子,知道孩子是父母的掌中宝。
“长蕖姐,你不能吃,孩子就快出生了。”卫长蓉也哭着道。
“蓉儿不怕痛,就让他们打好了。”
卫长蕖看了看卫长蓉,再转而看向方如意,心中十分感动,二人如此护着自己未出生的孩子,也不枉她专程赶来尚京一趟。
御书房。
“皇上,瑞亲王府世子妃进宫了,此刻,正在皇后的坤和宫。”殷潇潇看着龙案前的男子,淡淡禀道。
瑞亲王府世子妃曾相助过皇上,对于皇上而言,是比较特殊的存在,虽然皇上从未表露过,但是她却清楚,是以,她才将此事禀给皇上听。
佳晔帝听说卫长蕖进宫了,搁下正在批阅的奏折,缓缓抬起头来。
殷潇潇见佳晔帝关心此事,继续禀道:“世子妃怀有身孕,皇后娘娘正在逼迫世子妃服下堕胎药。”将所探听到的消息尽数禀给佳晔帝听。
佳晔帝蹙起眉头,瞬息之间,脸色阴沉了几分,继而冷冷道:“那个女人越来越不安分了。”指的是窦清婉。
“随朕去坤和宫走一趟。”说完,理了理龙袍,站起身来。
“是。”殷潇潇点头,跟随佳晔帝出了御书房。
坤和宫外,等龙辇降下来,高九挥了挥手中的浮尘,扯开他那公鸭嗓,“皇上驾到。”
瞧着佳晔帝徐步走来,坤和宫外跪了一地。
“奴婢/奴才,参见皇上。”
此时,坤和宫宫门紧闭,佳晔帝站在宫门前,停下脚步,冷冷的俯视着一地的太监,宫女,“皇后呢,怎么不见皇后出门迎接朕?”
“皇后娘娘在……在……”听到佳晔帝问话,其中一个一等宫女吱吱呜呜的回道。
“在……在什么在?”高九瞪了那宫女一眼,见她跪在地上颤颤巍巍的,连一句话都说不顺,不禁啐骂道。
“大胆,皇上来了,还不赶紧将宫门打开。”
高九啐完,两名太监方才颤颤巍巍爬起身来,继而,颤颤巍巍将宫门打开。
佳晔帝迈步走进坤和宫,直朝着前殿而去。
当佳晔帝走进前殿的时候,窦清婉正眼露凶光,逼迫卫长蕖服下那堕胎药,她未曾料到佳晔帝会突然来坤和宫,顿时吓得脸色煞白,赶紧迎上前去。
“臣妾参见皇上。”
“参见皇上。”卫长蕖,素风,谷雨,卫长蓉,方如意也跟着行礼。
佳晔帝冷着眸子,瞥了窦清婉一眼,“皇后的架子是越来越大了,嗯?连朕都不放在眼里了。”
窦清婉吓得僵在地上,后背浸出些许冷汗,连忙道:“臣妾与世子妃相谈甚欢,一时大意,不知道皇上驾到,请皇上恕罪。”
卫长蕖恶心。
相谈甚欢,欢你妹。
佳晔帝一眼扫过众人,最后,两道视线落在卫长蕖的身上,看了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
“都平身吧。”
“谢皇上。”
窦清婉缓缓起身,素风,谷雨也赶忙将卫长蕖搀扶起来。
卫长蓉,方如意乃是戴罪之身,二人埋着头,匍匐在地,不敢站起来。
突然,不知方如意打哪里来的勇气,她砰砰往地上磕了几个响头,继而对佳晔帝道:“皇上,东家没有错,求您救救东家的孩子。”
“皇上,皇后娘娘的凤袍是奴婢与如意姐做的,不关长蕖姐的事,求您放过长蕖姐的孩子。”卫长蓉心里害怕得要命,却咬紧牙关,也帮着卫长蕖求情。
皇后要拿掉长蕖姐的孩子,只有皇上能阻止。
佳晔帝一记冷眼扫向窦清婉,“皇后,这是怎么回事?”
在佳晔帝冷厉的目光下,窦清婉只觉得身子发冷。
当朝皇后,竟然容不下一个未出生的孩子,这等事情,她如何也不能承认,想了想,道:“皇上,您别听那两个贱婢胡说,世子妃难得进宫,臣妾欢喜还来不及呢!又怎会谋害世子妃肚子里的孩子。”
可恨的女人,睁着眼睛说瞎话。
谷雨在心里暗暗低咒,“如意,将皇后方才赏的堕胎药拿给皇上看。”
窦清婉心惊,不着痕迹的冷瞪了谷雨一眼,恨不得生吃了她去,这该死的贱丫鬟,竟然如此大胆,让方如意交出堕胎药。
皇上来得太过突然,她根本没机会将那堕胎药要回来,不过,叔父手中还把着兵权,就算皇上再生气,也断不会将她怎样。
如此一想,窦清婉反而松了一口气。
卫长蕖靠在素风的身上,尽量装出一副羸弱的样子。
她在赌,在赌她曾经帮过佳晔帝,或许,佳晔帝会看在她曾经相助的份上,不会为难自己。
方如意手臂颤抖了几下,递上方才那瓶堕胎药。
殷潇潇上前一步,从她手里接过药瓶,再将药瓶打开闻了闻,“皇上,确是堕胎药,麝香丸。”
佳晔帝脸色沉了沉,狭长的凤眸微眯着,似有所思。
这该死的女人手里有麝香丸,难怪,难怪宫里怀孕的妃子接连流产,原来都是这女人干的好事。
“皇后打点后宫之事,受累了,近日就待在坤和宫好好休息吧。”
窦清婉脸色惨白,身子晃了两晃,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佳晔帝,待在坤和宫休息,说白了,这是要撤掉她执掌六宫的大权啊。
“皇上,臣妾……”想说臣妾不累,但是“不累”二字尚未说出口,就被佳晔帝不悦的打断。
佳晔帝瞥了高九一眼,淡淡吩咐:“传朕口谕,皇后操劳过度,从即日起,让贤妃暂时执掌六宫之事。”
“是,陛下。”高九应声去办事。
“将这两名罪婢带下去。”佳晔帝一挥袖,再次吩咐。
很快,便进来两名侍卫,将方如意跟卫长蓉带了下去。
卫长蕖松了一口气,起码,卫长蓉,方如意落到佳晔帝的手中,暂时还没有性命危险,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她又觉得分外头疼,想要从佳晔帝手中救人,恐怕就更难办了。
窦清婉失去了执掌六宫的大权,更是恨毒了卫长蕖。
“皇上,臣妾……”
窦清婉杏目氤氲,美人含泪看着佳晔帝,她不甘心将执掌六宫的大权交给贤妃那个贱人,朱唇启动,刚想说些什么,就碰上了佳晔帝冰冷的眸子。
佳晔帝见她美人含泪,不但没有心软,眸中反而闪过一丝厌恶,这个女人一贯会装。
“摆驾回御书房。”
卫长蕖也赶忙向窦清婉施行一礼,带着素风,谷雨离开了坤和宫。
疯狗一样的婆娘不好惹,她还是早撤为妙。
待佳晔帝离开之后,窦清婉身子一软,瘫坐在了地上。
“卫长蕖,本宫跟你势不两立。”她杏目赤红,眼眶中怒火在熊熊燃烧,刻骨的恨意明显浮在脸上。
这厢,卫长蕖出了坤和宫,刚走过一座小花园,就遇上了佳晔帝。
“参见皇上。”屈腰行礼。
她狐疑的淡扫了佳晔帝一眼,怀疑,这厮是故意杵在这处等自己。
佳晔帝微微抬了抬手,示意卫长蕖起身。
继而,勾起唇角,冲卫长蕖微微笑了笑,道:“难道卫姑娘没有话想对朕说?”
卫长蕖盯着他脸上的笑容,却是觉得心里有些发寒。
果然,这厮扣了蓉儿跟如意是有目的的。
“有话要说。”卫长蕖直话直说。
她说完,佳晔帝脸上的笑容越发深沉,“卫姑娘如此直爽,朕甚是喜欢。”
卫长蕖见他笑得*,心中腹诽:喜欢,老娘才不要你喜欢。
“皇上,您要如何才肯放过如意跟蓉儿?”卫长蕖开门见山道。
“谋害皇后,分明就是子虚乌有的罪名,您不可能看不出吧?”
凭着佳晔帝的英明,不可能看不出窦清婉那点小伎俩。
“天下都是朕的,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