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土匪老大点头,土匪老二已经扛着刀,冲着卫长蕖的方向冲了过来。
卫长蕖见那明晃晃的刀朝自己砍过来,连眼皮子都未眨一下,脸上未露出半丝半毫的惧色。
凌璟见土匪老二对卫长蕖出手,看着那把沉重的大铁刀对准卫长蕖娇小的身体,不由得,蹙起了眉头,眼中两抹寒光射出,落在那土匪老二的身上。
那土匪老二持到砍来,还未擦到卫长蕖的衣角,只见眼前一道银光乍闪而过。
凌璟银袖一挥,伸手揽在卫长蕖的腰间,再稍用力一拉,将卫长蕖整个身子卷进自己的怀抱,将她带到了一边,那土匪老二扑了个空。
该死,竟然敢对小姐动手。
素风,谷雨见土匪老二对卫长蕖动手,两妞瞬间沉下一张俊俏的脸,拔了腰间的软剑,齐齐刺向那土匪老二。
剑招带风,一招一式,又快,又狠辣。
不过一两招,那土匪老二已经招架不住,若不是凭一股蛮力硬撑着,怕是已经被素风,谷雨斩在了剑下。
土匪老二大惊,一边持着大铁刀抵挡素风,谷雨狠辣的攻势,同时侧头瞟了土匪老大一样,大喝道:“大哥,赶紧帮忙。”
一声大喝,喊得又急切,又紧张,话音里夹带了三分畏惧。
土匪老大听到大喝声,这才回了心神,瞧着土匪老二已经快招架不住,心中捏了一把汗,不敢耽搁片刻,一挥手,对着身后众人呵道:“给我一起上,将二当家的救出来。”
说话间,扛着手里厚重的大铁刀,就冲了上去,一群土匪随着呵声,一拥而上。
惊雷,闪电,乐青等人见势,也赶紧拔剑迎了上去。
转瞬的功夫,四处响起了兵刃相击的声音,声音尖利刺耳,传进林子中,只听得“扑腾”一声,惊起了林中的一群山雀。
凌璟揽着卫长蕖退到了一旁,双臂环绕着她,将她紧紧的搂在了怀中,深怕她受到一丝一毫的伤害。
“卫长蕖。”直接称呼卫长蕖的名字。
卫长蕖听到凌璟唤自己,赶紧扬起头来,看着他一双深邃的凤目。
只见他深邃的眸底正席卷着滚滚的怒气,怒气中夹带着前所未有的紧张,怒气席卷而出,铺天盖地,将卫长蕖紧紧的包裹了起来。
卫长蕖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好,她家璟爷生气了。
下一秒,凌璟含怒意的话音便在她的耳畔响起,“卫长蕖,你这个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危险?”
“知……道。”卫长蕖咽了一口唾沫,略紧张回道。
“既然知道,你方才还……”
听了卫长蕖的回答,凌璟气得咬牙切齿,差点吐血。
若不是此时场面混乱,不太适宜,他真想狠狠的教训她惩罚一番,让她长长记性。
卫长蕖还是第一次见到凌璟如此动怒,如此紧张,顿时,心里更是发虚。
缓了缓,硬着头皮,看着凌璟深邃的眸眼,笑了笑,讪讪道:“那个,凌璟,其实,刚才我自己能够躲过。”
方才,她之所以站着不动,看着那土匪老二砍过来,那是因为,她确信自己能够躲得过去,所以并不着急躲而已。
那土匪老二看似生猛,实则动作有些迟钝。
只要在那柄大铁刀尚离身体三尺的时候,她稍微侧身便可以躲开。
虽然她没有这个时代高深的内功,但是贵在身手敏捷,要躲过那土匪老二方才的一刀,她确信还是有把握的。
凌璟听了她的话,脸色依旧沉着,“卫长蕖,不准逞能。”
他不容许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冒一丝一毫的险,亦不可以。
“凌璟,你不必如此紧张。”见凌璟依旧沉着一张绝世出尘的脸,卫长蕖硬着头皮,再次道。
她发觉,她家璟爷起生气来,还真是可怕。
凌璟将卫长蕖紧紧的箍在怀里,过了片刻,眼中的怒气稍微消散了一些,垂着眼睑,神色认真的看着她。
“卫长蕖,下一次,不准再如此冒险,可记住了?”
卫长蕖听凌璟的声音缓和了分毫,赶紧点头道:“嗯,记住了。”
刀剑击擦声戛然而止,场面安静下来,仅费了一盏茶的功夫,惊雷,闪电,素风,谷雨,乐青等人便将一群土匪给全数拿下了。
闪电徐步走到凌璟的面前,看着凌璟,恭敬道:“爷,该如何处置这群土匪。”
“蕖儿,你觉得呢?”凌璟没有直接回答闪电,而是垂着眸子,看着卫长蕖。
若是以往,这群土匪敢拦他的道,那绝对是找死。
“我过去看一下。”说话间,卫长蕖挣脱凌璟的怀抱,朝着一群土匪走去。
走上前几步,只见一群土匪皆被卸掉了兵刃,一个两个的身上或多或少的挂了彩,模样很是狼狈。
那土匪老二见卫长蕖走过来,撂起眼皮子,看了她一眼,神色还有些不削。
“今儿,我落到你们的手里,我认栽了,要杀就杀,少废话。”土匪老二道。
卫长蕖负手而立,两边嘴角轻轻上扬,巴掌大的小脸上,隐现出一抹似有若无的笑容。
上官玉儿站在卫长蕖的身旁,她见土匪老二对着卫长蕖吹胡子瞪眼,顿时,一股火气从心里冒出来。
这群该死的土匪,劫了他们的道儿,竟然还如此嚣张。
这暴脾气被撩起来,上官玉儿解下腰间的软鞭,握在手里,啪嗒抽了抽地面,道:“蕖儿,这些土匪太可恶了,让我先抽他们几鞭子。”
卫长蕖打了个手势,示意上官玉儿别冲动。
勾唇,冷冷的笑了笑,两道犀利的视线落在土匪老二的身上,淡淡道:“要杀就杀,哈,你的骨头倒是挺硬的。”
“对,要杀就杀,别那么多废话,大不了,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土匪老二斜视了卫长蕖一眼,愤愤道。
卫长蕖巧然一笑,语气轻松道:“你想死啊,那么,我就偏不让你死。”
“你……”土匪老二愤愤的盯着卫长蕖,气得话语哽在了喉咙上,缓了一口气,道:“你若是想将我们送到官府,那也随你的便。”
“谁说要将你们送去官府了?”卫长蕖含笑道。
“将你们送去官府,我又得不到什么好处,我为何要帮着官府剿匪。”、
卫长蕖轻轻淡淡的话音落下,一群土匪傻傻的看着她,全然猜不透,她想做什么。
既不杀他们,也不将他们送去官府,难不成还要放了他们。
这丫头刁钻,古怪,会放了他们,打死他们,他们也不敢相信。
土匪老大看了卫长蕖两眼,忍不住问道:“姑娘,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带我去你们的山寨。”卫长蕖也不和这些人兜圈子,想了想,直接开门见山道。
“本姑娘走累了,就去你们山寨借宿一宿。”
听了卫长蕖的话,上官玉儿惊诧的看着她,眨了眨水盈盈的眸子,道:“蕖儿,你……你真要去那土匪宅子借宿。”
“没错,难道玉儿害怕了?”卫长蕖见上官玉儿一脸诧异,故意挑趣道。
眼看离江城不远了,这丫头竟然要跑去土匪宅子借宿,真是个怪人啊。
虽然觉得卫长蕖的想法有些怪,但是上官玉儿还是挺了挺胸脯,一脸无畏道:“谁说本姑娘害怕了,不就是去土匪寨子吗?本姑娘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土匪寨子。”
“既然小丫头要去土匪寨子借宿,本公子自然愿意舍命相陪。”顾惜昭一边道,一边摇晃着他手中的玉骨折扇。
只见他笑面春风,白色衣袂随风轻扬,轻松愉悦得很,半分半毫都未受眼前这些土匪所影响。
至始至终,凌璟的目光都凝注在卫长蕖的身上,宠溺的看着她,纵容她的一切行为。
上官玉儿或许不明白卫长蕖为何要去土匪寨子,但是凌璟却是心知肚明。
眼前这群土匪,模样看上去愣头愣脑的,但是,说起话来,倒还颇有几分豪气,应该不是那种穷凶极恶之徒,是以,卫长蕖并未有想杀他们,或是将他们将给官府的意思。
只是,轻轻松松就放过这群人,又害怕这群人再继续拦路劫道,所以,这才要求去他们的山寨,只要这群土匪的窝点暴露了,以后行事,必然会有所顾忌。
“休想。”土匪老大还未开口,土匪老二率先一步接了卫长蕖的话。
“要杀就杀,要剐就剐,想进山寨,不可能。”他拒绝得干脆利落。
卫长蕖冷冷一笑,也不着急,转了眼眸,瞟了素风一样,递了一个眼神给素风。
素风会意,上前一步,伸手将明晃晃的软剑架在了土匪老二的脖子上。
“这位土匪仁兄,我劝你还是乖乖带我们去山寨,省得剑下无眼,一不小心,要了你好兄弟的性命,嗯。”卫长蕖看也不看土匪老二,直接转眸盯着土匪老大。
眼前这俩山贼,虽然都是大老粗,但是她却看得出来,这两人很重情义,兄弟间的感情应该极好。
土匪老大瞧着一把寒剑横在土匪老二的脖子上,锋利的剑刃,贴上土匪老二的皮肉,划出浅浅的血痕,看着那浅浅的血痕,顿时之间,他心里就着急了。
“姑娘,这不关我二弟的事情,要杀要剐,你要出气,都冲着我来。”土匪老大看着卫长蕖,急切道。
土匪老二垂目瞟了一眼横在肩上的寒剑,连眉头都未蹙一下。
“大哥,你别求这小丫头片子,兄弟跟着你出生入死,早将性命置之度外,他们要杀便杀,有啥好求的。”
卫长蕖抿着唇瓣,目光淡淡的扫了二人一眼。
“啧啧……你们二人倒真是兄弟情深,令人感动。”
一句话说完,眼神犀利一转,又递了一个眼神给素风。
素风跟久了卫长蕖,已经极为了解卫长蕖的脾性,如今,只要卫长蕖一个眼神,她便能明白,卫长蕖想做什么。
收到卫长蕖递来的眼神,她握紧了手中的软剑,手下稍微用力,锋利的剑人嵌入皮下分毫,瞬息间,一股殷红的血顺着寒光闪闪的剑人往下流,滴落到土匪老二的衣领之上。
土匪老二感觉到脖颈间一凉,一痛,微微皱了皱眉头,闷哼一声。
卫长蕖挑了挑眼眸,将视线重新移到土匪老大的身上,冷声道:“是带我们去山寨呢,还是不带我们去,你自己好好考虑,不过,你兄弟的血可经不起流,可别考虑太久了。”
说完,卫长蕖退后了两步,负手站在一旁,不紧不慢的等着。
她相信,那土匪老大会答应的。
土匪老大瞧着殷红的鲜血顺着那冰寒的剑刃滴答滴答的往下滴落,染在自个兄弟的领口之上。
不消片刻时间,土匪老二的领口已经染成鲜红一片,脸色越来越白。
一股急躁之气自胸口处腾涌上来,他扭头看着卫长蕖,急切道:“姑娘,我答应你就是,只要你放了我二弟,我便带你去山寨。”
“大哥,不要答应,我宁愿死。”土匪老二听后,呵声阻止。
土匪老大摇了摇头,笃定道:“二弟,什么都别说了,你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大哥,你糊涂啊,大嫂还……”土匪老二盯着自己的大哥,心痛叹息。
听了土匪老大的话,卫长蕖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侧目看向素风,吩咐道:“素风,帮他止血。”
“是,小姐。”素风应声,收起了软剑,紧接着,轻轻点了土匪老二身上的几处穴道,帮他止了血。
凌璟吩咐其他护卫押着东西先行一步进江城。
随即,一行人轻装简行随着一群土匪准备去山寨。
离开管道,行了约半个时辰的路,便到了那群土匪的老巢。
此处名为剑斩峡,离官道不远,却因为地势极为险峻,处处皆是悬崖峭壁,山壁似被神兵斩断一般,光滑笔直,难以攀爬,是以,得名剑斩峡。
那群土匪的寨子就建在剑斩峡的最高峰,四处悬崖峭壁,只有一条山道通向寨子,易守难攻,是以,就算官府的人知道剑斩峡处有匪徒盘踞,也毫无办法。
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随一群土匪进了山寨,只因土匪老二还在卫长蕖的手上,进了山寨之后,土匪老大只得将一行人请进了山寨的议事堂。
进了议事堂,卫长蕖很自来熟的寻了位置,然后倾身坐下,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也跟着她寻位置坐了下来。
土匪老大见四人一副很随意,很随便,很不客气的模样,郁闷得肠子都青了。
尤其是当看见卫长蕖正翘着一条腿,懒懒散散的坐在他的那把虎皮大椅之上,摆出一副,她是女土匪的模样,他想哭都没眼泪了。
今儿,真是出门没翻黄历。
劫道不成,反而被人给劫了,当土匪,山贼,当到他这份上,他也真是无脸见人了。
卫长蕖神色懒懒的靠在虎皮椅子上,翘着一条腿,脚尖儿一晃一晃的,眼眸一转,扫眼看了看四周。
淡淡两眼,便将整座议事堂收入了眸底。
她左手搭在膝盖上,右手搁在椅子板上,指腹轻轻掠过坐下的虎皮,毛茸茸的,手感很高。
凌璟坐在下手的位置,修长挺拔的身姿轻轻喂入椅子内,一派优雅的坐着,只见他眉飞入鬓,面容出尘,如丝如墨的青丝随意撒在肩头,神色优雅,带了几分慵懒之气,纵使处在这土匪窝里,也难掩他一身的风华。
他微扬着一双璀璨的凤目,两抹柔和的目光,凝注在卫长蕖的脸上,嘴角隐隐浮着一抹温润的笑意,似笑非笑的看着卫长蕖。
顾惜昭与上官玉儿坐在凌璟的对面。
自打上官玉儿进了土匪窝,一张小脸就兴奋,好奇得不得了,此时,坐在议事堂内,瞅着议事堂打量了好久。
顾惜昭亦如凌璟一般,慵懒的,优雅的靠坐在椅子上,一只手使劲晃着手中的玉骨折扇,嘴角挂着一抹笑意,扬着一双桃花目,正好整以暇的看着卫长蕖。
不知道这小丫头片子又想玩什么花样,他倒是有兴趣得很。
稍过片刻,卫长蕖挑着一双清明皓月的眼眸,神色淡淡的落在土匪老大的身上,问道:“你一个大男人好手好脚的,为何要跑到此处落草为寇,做山贼。”
卫长蕖凝眉,不紧不慢的等着土匪老大回答。
“哎……”听了卫长蕖的话,土匪老大深深的叹息了一口气。
随即,才撩起一双眼皮子看向卫长蕖,道:“姑娘,你以为我们兄弟一伙人愿意落草为寇,干这打家劫舍的活儿,这不都是没有办法的事情么。”
土匪老大的几句话,勾起了卫长蕖的兴致。
“怎么说?”她挑了挑眉,问道。
自个的兄弟还在卫长蕖的手上,听卫长蕖问及,土匪老大只得一五一十,老老实实的将事情讲给卫长蕖听。
原来这群土匪皆出于行伍,难怪一个两个都有些身手。
因为在军中遭人陷害,被污蔑为奸细,乱党,这才不得不逃出了军营,四处躲藏,几经周折,发现剑斩峡地势险峻,易守难攻,是以,才躲了上来,建了寨子,为了生存,最终不得不落草为寇,干了拦道抢劫的勾当。
土匪老大姓箫,叫做箫承雄,原是军中的一名校尉。
土匪老二姓高,叫做高展,在军中之时,就与箫承雄一起出生入死,且一同被污蔑为奸细,并随箫承雄逃出了军营。
萧承雄细细说完,卫长蕖,凌璟,顾惜昭,上官玉儿等人了解了大概。
卫长蕖挑目看着萧承雄,淡淡问道:“你可知道,是谁人污蔑你们?”
萧承雄神色犹豫,“姑娘,这件事情,恕萧某不能相告,况且,你知道了,对你只有坏处,没有好处。”
若是他猜测得没错,当初污蔑他们兄弟的人,应该是窦氏的少将军,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