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真真觉得委屈,不吃拉到,她自己吃,只是吃了两口自己也没什么食欲了,平日里宫里的厨子都伺候的很好,就算来了别庄也带了宫里的御厨,什么时候吃过那么难吃的了,可她也不想好不容易做出来东西倒了,正愁着如何好的时候,顺德帝竟然大口吃起来,他的吃相十分优雅应该是从小就养成的良好习惯使然,可就是这样冯真真也看傻了,不是不好吃么,还吃那么多。
太后看了呵呵一笑,也给冯真真夹了菜让她快吃,冯真真看着顺德帝,可他却没有看她一眼,冯真真的脾气上来了,没道理人家吃得,她吃不得,一顿饭下来倒也吃的和乐。
过午后,冯真真本想看看书然后睡一会,燕娟送来一罐药膏,说是御前常公公送来的,专治烫伤,冯真真打开一闻有很清淡的花香,也不知道是什么花,想起顺德帝饭桌上的冷言冷语她嘟起嘴,关心就关心,用的着这样么。
晚上,冯真真在床上实在睡不着,以往都会去池里泡一泡才睡,一个多月下来竟然也习惯了,这会不去却浑身难受起来,后再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干脆就起来了,想着就算不泡澡去散散步也好,只是这一次走到池边,却发现地方已经被人占了,一时间她有些尴尬,可是对方明显看到她了,要是这时候不行礼就是大不敬,无奈,她走过去福身:“儿媳见过父皇。”
顺德帝见到她似意外又好像不意外,和蔼的笑笑,虚浮了一把:“起吧,在宫外没那么多规矩。”不知怎么的,他有些羡慕这丫头跟太后的亲昵劲,可是也不知怎么的,每次一见到他丫头就一本正经的。
冯真真起身,见他说了一句后就没了下文,也不管她,让她挺不自在的,本也想走,可脾气上来了觉得自己凭什么走,干脆脸皮一厚,就坐在池子边,看着清律的池水又不能下去洗澡,冯真真有些心痒,心念一动,干脆脱了鞋子把脚泡在凉水里,沁人心脾的感觉从脚凉到心头,顿时让冯真真舒爽多了,脸色也明快许多,顺德帝看她竟然就如此泡上了脚,忍不住笑着摇头,真是个自在的丫头,也不知道避嫌,再一看到她猫儿般满足的脸,竟然连斥责的话都说不出来,罢了随她去吧。
朗朗夜空,晚风徐徐,两人都没有说话,却很享受这难得的宁静,冯真真偏过头,看着那安静的顺德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那么认真,脸部的线条在这黑夜中更加细致分明,明明跟太子长的有五分相像,却更加成熟稳重,他面容刚毅冷峻估计是不常笑的缘故,可她没有忘记昨夜也在这池水边这个男人笑起来是有多魅惑人,想着想着她的脸颊升起一抹热气,立刻偏过头去,暗骂自己花痴,竟然看男人看傻了,更何况这个男人她还要叫一声父皇。
顺德帝虽然在想事情,可却没有忽略那小丫头的视线,冯真真转头的时候被他逮个正着,看着丫头明显的窘意,他的眼底笑意盎然,想要调侃几句,丫头却看出他的意思,胡乱来了句:“父皇在想什么,那么认真。”
顺德帝的笑意更加浓了,连带着嘴角也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明知道她只是想扯开话题却突然有了和她聊天的兴致:“你觉得父皇除了国事还有什么可烦恼的。”
冯真真一怔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一时间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一般皇帝是最忌讳女人在耳边叽歪前朝的事,不然也不会有后宫不得干政的说法,如今公国国富民强,顺德帝无疑是一位出色的帝王,这样的一位帝皇更不喜欢别人指指点点,可一看顺德帝明显在等她回话,思索了片刻,她转过头去,看着脚下的池水:“父皇,儿媳不懂国事,可却听爹说过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这句话是她爸装裱起来挂在书房里的一副字,她小的时候不明白什么意思,爸爸抱着她跟她解释了最浅显易懂的话,后来她大了,从课本里学了这句话,那段时间爸爸的公司遇到了问题,爸爸握着她的手说人的一生总要遇到很多苦难,这些苦难会磨砺你成长,只要坚守早晚就有收获,想起家人,她有些伤感,不知道爸爸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水至清则无鱼。”顺德帝在嘴里反复咀嚼着,随后展颜一笑:“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女。”
冯真真见他一扫之前的阴霾,歪着头笑道:“父皇这是借着名头夸自己么?”
顺德帝愣了一下,转而一笑,丫头明明知道自己是在夸丞相,竟然还敢如此调笑自己,所以故意板起脸:“怎么,就算父皇是夸自己,难道还夸不得了?”
“夸得!自然是可以夸的,父皇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当世明君。”
这样的夜,女孩的脸干净真诚,那样无所顾忌的拍着自己的马屁,这话换了别人说顺德帝也不以为然,偏生这丫头说起来又好笑又觉得舒服。只是再一次安静下来那丫头轻轻皱起的眉头像是有说不出的苦涩和难过,顺德帝一滞,想她是说起她爹有些伤感,丫头也还小,在太子那里受了委屈也会想家吧,他不自觉的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以后…太子再欺负你,父皇给你做主。”
冯真真一愣,好端端的怎么又提到太子了,不过她很快就反应过来,有皇上做主自然是最好不过了,她甜甜一笑露出两个酒窝:“谢父皇。”
这样的笑容太艳丽,顺德帝淡淡的收回手,再瞧了一眼她依旧泡在水里的玉足皱眉:“好了,虽是夏天,可夜凉水也凉多泡了不好,早些回去歇息吧。”
冯真真也累着,听到顺德帝赶人走,实则是关心自己,让她在这异时空升起了一丝温暖,也有了一点依赖感,她立刻站了起来,鞋也不穿只是拎在了手上,俏皮的笑笑:“儿媳先告退。”看着丫头突然升起的亲昵感顺德帝心悦的收下了:“去吧。”到底还是个孩子。
常贵平时在御前伺候,什么时候见过皇上对人如此温柔可近了,这太子妃也是个有福的主:“皇上,夜深了,是不是也该回了。”
原本一个人坐着倒是清净,只是被那丫头来一搅合再一个人坐的时候倒是觉得孤独了,便也没了兴致:“回吧。”
别庄的日子清净却是有些无聊,孝宁见冯真真这段时间越加瘦了,忍不住心疼:“到底别庄的饭菜不合胃口,瞧你瘦的。”
冯真真有意减肥,平日里已经很少沾那些油腻的东西,加上运动量大自然而然又瘦了不少,她自己倒是欣喜可是旁人担忧起来,尤其是孝宁,看惯了胖乎乎可爱的冯真真,总觉得自己平日里宠着怎么就越宠越瘦了。
“孙媳哪里瘦了,您瞧瞧这脸肉的,而且孙媳以前是太胖了,现在瘦了不好看吗?”
孝宁最受不了冯真真撒娇卖萌当下就被逗乐了:“好看,哀家的诗诗怎么会不好看,只是皇祖母看着心疼,其实胖点也好看。”
“皇祖母骗人,胖了哪会好看的。”冯真真嘟起嘴,谁都别想她胖回去。想起现代人说的胖子没未来,胖子没钱途,胖子没真爱想想还真是至理名言。
“哀家是信佛之人,不打诳语,不信你问你父皇。”
顺德帝正看着奏折呢,这一听被人点名也抬起头符合:“恩,以前也挺好,现在…太瘦了。”
冯真真对着顺德帝做了个鬼脸,这段时间太后和皇上的宠爱和纵容越发的让她胆大起来,什么小性子都敢往外使,皇上还说她瘦,其实她比起他后宫里那些排骨精还是有肉的,不过她对目前的身材还算满意的,所以不打算纠结这个话题,无聊翻阅着这两个月来翻烂的书,孝宁看这丫头托着下颚打哈欠的样子忍不住笑:“别庄的日子无聊,想不想下山去玩玩?”
“真的?”冯真真一听来了劲,看着孝宁的眼神也亮亮的,可又一想她一个人他们肯定不放心要带着一大堆人跟着她,那样玩起来也没什么意思,所以又趴了回去,“还是算了吧,孙媳下山您一定会让许多人跟着,没意思。”
顺德帝不忍那双眼睛失望,阖上最后一本奏折摸摸她的头:“父皇陪你下山。”
“儿媳去换衣服。”
“悠着点!”孝宁只来得及看到冯真真的背影,无奈的摇头,“这丫头真是个急性子。”
顺德帝失笑:“这段时间也是闷坏了吧。”
孝宁瞧这语气,再看顺德帝满眼宠溺,想着以前皇上对那丫头还无所谓的态度,这段时间倒是越发亲昵起来:“哀家就是喜欢诗丫头的直爽单纯,不像宫里头的那些女人每日斗来斗去的看着心烦,以前诗丫头为了太子才那样刁蛮,这一病倒像是看穿了许多,太子的心思哀家管不得,就是心疼诗丫头。”
“额娘放心,太子那里,朕心里有数。”
孝宁这才放心的点了点头,心里总归是替丫头担心,那样痴迷太子,太子又偏宠她妹妹,总归是会伤心的。
都江是一个很美的地方,就算是夏天也不如别的地方那么炎热,反而是凉风徐徐,下了山,依旧有成片的绿色,在天地间挥毫泼墨,蓝天白云下,街道车水马龙,一片繁荣景色,浓浓的把生命的层次极尽展现,一路走来,冯真真看哪都是新奇的。冯真真和顺德帝只带了常贵和燕娟另加两个侍卫,街上拥挤,小丫头又只顾着看新奇,顺德帝无奈的当起了小丫头的贴身保镖,又要注意着她的安全别被人挤散了又要不时回答小丫头各种好奇的问题。一路下来燕娟和常贵手上已经捧着不少小玩意,冯真真手里捏着糖人,心满意足的往前走,顺德帝见小丫头开心也就随她去了。
只是白天玩的开心,晚上回来冯真真就开始生病了,她觉得浑身无力,不像是普通的感冒,所以无心的问了系统君怎么回事,谁知道那个傲娇的声音说也许是初次游戏,她的大脑回路太简单负荷不了他高大上的智能系统游戏,靠!冯真真泪流满面有木有,这系统君绝逼是拐着弯骂她,什么大脑回路太简单,这绝逼是骂她是白痴。
“玩家在心中诋毁本系统,现在本系统给玩家两个选择,一个是接受本系统的惩罚遭受到四千瓦的电击,另一个是接受隐藏任务,请玩家谨慎做出选择。”
谨慎个毛啊!系统君你确定遭受到四千瓦的电击后人还能正常活着:“接受隐藏任务!”冯真真绝对有咬牙切齿的说道。
系统君呵呵一笑,绝不承认他确实是故意的:“请玩家攻略顺德帝。”
冯真真抽抽嘴角,表情绝对是无语,系统君,顺德帝是骆诗诗的公公,你这样随便发布任务真的好吗?你的节操呢,三观呢?
“不用太感谢本系统,你可以趁这次生病的机会好好勾搭顺德帝,不用客气。”
客气个毛啊!
冯真真哀嚎归哀嚎,却真的没有错过这次机会,反正是玩了这个游戏要啥节操,要啥三观。
“皇上。”常贵推门而入,低着头回报,“太子妃身边的宫女说太子妃病了一直梦魇,现在正哭闹不已。”
顺德帝心头一凛身体已经比脑袋先动了:“额娘,朕去看看。”
“去吧。”孝宁皱着眉头担心的催促他快去。
顺德帝也顾不得身份径自走进冯真真的房间,见那丫头穿着单薄的里衣身体蜷缩成一团伏在自己的双膝之间哭泣,不时的发出呜咽的哭声,顿时心软的一塌糊涂,立刻坐上她的床头伸手搭在她的肩上,像是怕吓到哭泣的小人,轻声道:“丫头。”
冯真真抬起头看见那双深邃的黑眸中映着自己的身影,她趁机投进那温柔而坚定的怀里,低声呼唤:“父皇…呜呜呜呜…”MD演技越来越好了。
“朕在。”顺德帝轻抚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的安抚。
“父皇。”
“朕在。”
“父皇。”
“在,睡吧,朕一直都在。”那一夜冯真真在顺德帝怀里只是一遍遍叫着他,像是无助的孩子,顺德帝一遍一遍的回答,没有丝毫的不耐,直到冯真真又疲倦的睡去,他试图将怀里的女孩放下,哪知她像是知道一般呜咽一声更往他怀里钻了去,女孩柔软馨香的身体这样靠着他,顺德帝无奈的轻叹,到底他也是个男人,岂能坐怀不乱,又想起那一夜水中妖且媚的丫头,一股冲动油然而生,可女孩的脸这样毫无防备,如此信赖的靠在他胸口,他也反复的告诫自己,丫头是太子妃,不应该产生别的念头。
常贵和燕娟早就出了门在外边守着了,燕娟眼瞧着天渐渐亮起来皇上和太子妃已经在里面呆了一夜,这于理不合,皇上倒是没什么,谁敢说三到四的,可是太子妃的名誉怎么办,反观常贵倒是心定的很,在御前伺候了那么久,早就明白做奴才的什么该看什么不该看,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在天空染上一抹紫气之时,皇上终于从里面出来了,他神情严肃的看了常贵和燕娟一眼道:“今日之事谁也不许多嘴。”
“是。”常贵和燕娟跪了下去。顺德帝这才满意的离开,等顺德帝和常贵走远了,燕娟才轻轻的推门而入,瞧见主子依旧睡着也不敢吵醒她,只是瞧见她脸色苍白睡的并不安稳,也是心疼,替她掖好了被子。
之后的日子冯真真总是昏昏睡睡,就跟系统君说的也许是身体还没有磨合好,也有一半是冯真真故意为之,反正就是吃饭也没什么胃口,晚上睡不好,白日孝宁陪着,晚上顺德帝陪着,就是这样也能看着丫头的下巴一日日变尖,原本还有些婴儿肥的身子彻底的瘦了一圈,五官开了之后确实美艳了许多,可是没人欣喜冯真真这样的变化,因为她那双灵动的眼睛在没有往日的生气,让顺德帝后悔当日怎么就提议要下山。
这样的日子不出一个月,冯真真已经开始昏睡多过清醒,这段时间没事就赖着顺德帝,有时候醒来看见顺德帝还好,见不到就开始哭。太医说再这样下去估计太子妃会受不了,考虑再三后,顺德帝和孝宁也终于决定提前结束别庄之行回宫。宫里太医多药材也多,吃的用的肯定比这里好的多。
所以夏天未过,孝宁和顺德帝就带着冯真真回了宫。
顺德帝原本想把冯真真送回太子殿修养,可是丫头哭闹不止,笑话,现在不刷顺德帝的好感,以后可没这个机会。顺德帝心疼的紧,最后只好把人安排在上书房他休息的地方,这样他既可以处理国事又方便丫头醒来能看到自己,本来孝宁是不同意这样的做法的,她是疼爱冯真真没错,可宫里有宫里的规矩,可是再看到丫头一日比一日消瘦后,只急的每日念经求佛,哪还顾得了其他的规矩,用皇帝的话说,这宫里头他最大,谁敢胡说什么!
可是皇帝在书房里藏着个女人的事还是传开了,赶上德妃在御花园碰上贤妃,本来这几天心情就不好的德妃当然要上去膈应两句,绣着金色牡丹花的裙摆在脚下转了个圈已经来到贤妃面前:“你倒是还有空赏花,是啊,花无百日好,本宫看着这旁边的花骨朵倒是更加新鲜娇艳着。”
贤妃慢条斯理的品了一口茶,抬了抬眼皮瞅了德妃一眼,听她话里有话,还是老样子一有事情就跳蹦沉不住气,嘲讽的笑笑:“皇后都不急你急什么。”
要说这宫里头除了皇后,德妃最看不惯的人就数这贤妃了,她爹是镇远将军,屡次护国有功,贤妃比这后宫的女人脸也算不得是最突出的,胜在性子不急不慢,谁也学不来,还偏生皇帝就喜欢这口,所以在这后宫贤妃也算是盛宠不衰,她当然不急了:“皇后再不济还有太子,她当然不急。”
贤妃被如此挑拨也没见脾气,只是淡淡的扫了陈漓漓一眼:“你要是真在意不会亲自去瞧瞧。”
“你!哼!”德妃甩袖而去。
贤妃不急自然有人替她急,德妃一走,她的贴身宫女借着替她倒茶的空档询问:“娘娘这是真不急么,自从皇上从别庄回来已经十余天没来后宫了,太医倒是一天去上书房好几次,难道皇上带回来的女子还是个病秧子不成?”
贤妃瞥了宫女书玲一眼,书玲立刻闭了嘴跪了下去:“奴婢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