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逆时光而来- 第5部分

　　“放心吧，妈妈。我只看历史。我不看那些情情爱爱的东西。你这么急着跑进来，不就怕这个么。”安静眼尾一挑，露出一点眼白来看她。
　　那个姿态，已经隐隐见风情。
　　袁茹的担忧更深了一层。
　　她坐到了女儿床边，想了很久才说：“再过两个月，就是你生日了。你想要什么生日礼物吗？可以提前想想。”
　　啧啧，这做律师的，就是有条理有规划，就连家人过个生日想要什么礼物，都可以提前提上日程，好好想想。以免到了，手忙脚乱。
　　安静笑了笑，将安安抱紧，轻抚它的柔软毛发，一下一下的，见它露出十分享受的模样，才说：“我想要《天方夜谭》图文版。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看过的那个版本。我嚷求着同院的姐姐借给我回家看，可是她不肯。我只要那个版本。”那时候，她还没有回到安家，她还在养父母家中过日子。那些日子不太好，袁茹多次询问过，她也回答过一些，但看来，妈妈是记不住了。
　　一个十多年前的绝版书，去哪里找？袁茹心下烦躁，她在和自己过意不去。“再说吧，妈妈尽量找找。你也早点睡。”然后就站了起来，离开了她的房间。
　　“没意思！”安静收起了甜美笑靥将书往地上狠狠一扔，“嘭”的一声，吓得安安跳了起来。
　　安安：《天方夜谭》？儿童版有什么好看的，直接买原版，多的是不可描述的内容，看得人鼻血可以喷出好几升。嘿嘿，我比较期待不可描述的图文版……
　　安静瞪了它一眼：“别喵喵喵叫了。无聊，睡觉。”顿了顿又说：“对了，窗户开着，你发/情了可以跑去找隔壁单元的那只纯白小母猫玩。偷偷告诉你，那只是纯种哦！”
　　安安：原来每时每刻可以对着你，既是天堂也是地狱。现在，我每个晚上都在下地狱……
　　====================
　　一中是重点中学，要求也就比其他学校严格。尤其是高一十一班是重点班。班主任李想要求，所有同学必须在六点五十分前回到教室，做二十分钟的早读。
　　这个时候，往往是许多学生借机抄作业的“美好时光”。安静是学霸，功课最抢手，一回来，就有一群人问她要各式作业本，轮着交换来抄。
　　她才将作业本递给陈莉，就发觉厉安安非常安静地在看书。但书的左右上下都用作业本压着。
　　安静的眼睛微微眯起，心想：嘿，同学，你被我抓着把柄了。
　　安静还注意到，厉安安带着耳机听得入神。
　　“莉莉，你昨晚摸鬼去了？”安静拍了一把好友伸过来还要抢她其他作业本的手。陈莉学习成绩不错，但这么多门功课里，她英语最好，所以当了英语课代表。今天要来问自己拿作业？不像她风格！“从实招来，昨晚到底去哪浪？”
　　陈莉撇撇嘴：“哪有你浪。”也不管她，一把抄起几个作业本就跑了。
　　安静突发奇想，就摘下了厉安安的耳机挂到了自己耳朵上，还是那首动听的英文歌曲。没想到，这个厉安安很长情，反反复复只听这一首歌。
　　厉安安抬头看了她一眼，笑着说：“早安。”
　　安静坐了下来，一边听歌一边看书。
　　俩人之间，像有特殊默契。
　　安静早发现了，厉安安在看的是时装杂志。那些彩色的画面，亮丽的插画，各大品牌的最新款服饰。突然说：“厉安安，你对时装设计有兴趣？”
　　她随口问，也没想得到他回答。可是他很认真地看着她眼睛点了点头，说：“是。我想成为一名时装设计师。”
　　安静吊起眼睛看他，露出一点眼白，风情已生，犹不知觉，心道：呵呵了，我家猫也想成为时装设计师。
　　厉安安一脸我懂了的样子，摇了摇头，继续看书。
　　林若薇早注意到了俩人的你来我往。
　　咬一咬牙，她小步走了过来，站在安静与厉安安那一桌前。
　　“有事？”安静抬起头，故意装出很惊讶的样子。
　　林若薇脸上红了起来，说话声音很低，又娇又软：“厉安安，你可不可以借英语作业给我？”
　　“请随意。”厉安安连头也没有抬，将英语作业本往林若薇方向推了推，露出一个书页右上角，正是昨晚猫安安在看的某总监的访谈。
　　林若薇从没有受过冷遇，眼眶一下子红了，但还是很有风度地说了声“谢谢”，拿起他的英语作业本回到了座位上。
　　碰巧刚打完篮球回来的黄骏进教室门时，就看到了那一幕。
　　林若薇简直就是黄骏女神，黄骏明里暗里追了她很久，她都没有答应。现在，居然主动去追求这个一身穷酸的转校生。他将篮球高高举起，猛地就朝教室后方砸了过去。
　　他人高，力气大，篮球像一簇劲箭，从空中划出凌厉抛物线，一群同学尖叫起来，篮球擦着他们耳朵边过，眼看就要砸到厉安安头上，安静只是抬一抬眼皮，就见到厉安安迅猛地举起手将球稳稳接住。
　　风声大，刮得安静耳朵痛。她坐得近，看见厉安安手腕上青筋凸显。可想而知，黄骏下手真狠。
　　既然是存了心要搞事，篮球没砸中他，黄骏又怎么会罢休。
　　但厉安安只是抬起头，友好地笑了笑，将球轻放到地上，继续看他的书。
　　黄骏冲了过来，一把抄起了他的书看了几眼，大笑：“没想到你娘成这样，还看这些花花绿绿的女人书。”
　　“挺好看的。”厉安安大大方方回答，伸出手来，“请还给我。”
　　黄骏被他屡次无视，说了一句：“操！”就将书扯成了好几页，扯碎扔到了地上，还要继续撕。
　　“还给我！”厉安安再说了一句。
　　厉安安整个人的气场都不同了，变得冷漠起来，脸上时常挂的微笑不见了，嘴角压得低，眼神凌厉，下颚紧绷，那张原本就刚毅的脸，显出凶狠。
　　黄骏明显被震住了。安静懒洋洋打了个哈，说：“要撕就撕，不撕就拉倒，别拖拖拉拉像个娘们。”
　　这句话，是□□。黄骏猛地将厚厚的一本书撕成了四五份，页面脱落，整本书脱了装订，飞得一个教室都是。
　　厉安安一拳挥了下去。
　　然后黄骏和厉安安打了起来，殃及池鱼，大家躲到一边，来劝架的男同学都挂了彩。桌子椅子倒一边。
　　黄骏是校篮球队队长，十五岁已经飙到一米九，身强力壮，在学校里，就连高年级学生都不敢惹他。但没有多久，他被厉安安打趴在地。
　　厉安安打红了眼，出了瘾，没有停手，骑在他身上，揪着他脸狠狠地打，一拳一拳，所有的人都吓傻了。
　　绝对没有人会想得到，厉安安狠成这样。
　　黄骏晕了过去。
　　“够了啊！再打出人命就不好玩了。”安静说。
　　李想早得了通知，从办公室跑了过来，是从后门进的，所以听到了安静的话。
　　于是演变成，是安静教唆厉安安动手打的人。
　　一时警报拉响，救护车来将晕死过去的黄骏抬上车，急救时，医护人员替黄骏掏出两颗门牙以免呛到气管造成窒息。
　　安静黑漆漆眼珠子咕噜噜转了转，她之前说的话，中了！
　　“你，还有你，跟我到办公室。”李想气疯，指了指厉安安和安静。
　　李想实在是想照着厉安安脸上也来两拳，气得不行，偏偏黄家家长闹上门来，他要去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嘭”的一声将两人关在了办事室里。
　　安静顺势靠到一边沙发，无聊地玩着指甲。过了一会，才掏出手机，对袁茹说：“妈妈，可能过上半个小时，班主任会打电话请你过来。所以，现在可以准备了。别说你没有空这种话。”也不等对方回答，就挂了手机。
　　“黄骏怕我。原本他想把书扔给我了事。是你拾掇他出手。”厉安安也在她身边坐下。
　　“你需要打一场来建立威望。经过这次，全校没人敢惹你。而且，你自己也想打他。”安静斜睨他一眼：“厉安安你就别装老好人了，整天脸上挂微笑有意思吗？其实你就是个狠角色，把人打成重伤，你一点内疚感也没有。”
　　“第一，我留力打，他没重伤，就掉两颗门牙。第二，你不也在装？你整天变着花样想引起父母注意，可结果呢？”厉安安指着她分析。
　　安静恼羞成怒，再次打了他一掌。
　　厉安安没有躲，真的就让她打了一掌。他不说话，看着她的眼眸很深很沉，安静有些怕他，但更多的是觉得看不透他所以感觉很糟糕。
　　他忽然笑了一声，举起手扶在了她后脑勺上，将她的脸压向他：“既然你已经看穿了我的本质，也该知道我不好惹。下次你再打我，我就要亲你了。”说着，唇往她唇瓣靠近，俩人的呼吸可闻，互相纠缠，吓得她不敢动了，只是猛地咬住了自己的唇。
　　他低笑了一声，放开了她：“记住了。没有下次。”


第7章　调戏安静
　　这一次，和安静重遇，让我触到了她内心深藏的那一切。安静，外表看着开朗活泼，其实心思藏得特别深。她争强好胜，敏感，与渴望更多的关爱。她给我的感觉，是生命有一部分缺失。她需要找到缺失的那一块拼图。或许，这就是我回来的意义所在？我希望，可以帮助安静找到那一切根源。
　　——摘自《萌猫安安的日记》我就随便卖个萌吧
　　和安静预料的一样。班主任李想安抚好黄骏的家人，就给袁茹打电话，要求来学校一趟。
　　也就那么半天的功夫，厉安安打架就传出了N种版本，最后都统一为一个版本，厉安安和黄骏为了安静而大打出手，厉安安和安静在早恋。
　　李想去了系主任的训导室，安静和厉安安被关在办公室几乎过了两个小时。
　　等到陈莉端着馒头过来“探监”时，一推开门，就发现安静斜躺在沙发上睡觉。“我靠！”她大大叫了一声。
　　安静揉揉眼，见是她，还看到有吃的，连忙坐了起来，手一伸，就抢过了她的馒头吃了起来。
　　“你们打算在这里孵鸡蛋？”陈莉一脸疑惑。
　　“不然你觉得呢？”安静吃东西很快，但吃相很好，一点声音也没有。厉安安不免多看了她一眼。
　　“你可以直接孵出鸡仔来了。”陈莉总结。
　　“这么好心过来给我送吃的？”安静问。
　　“过来给你通通气。”陈莉拿食指戳了戳她额头：“年级里已经传出了关于你和厉安安的N个版本。一致裁定，你和他在谈恋爱。”
　　“我靠！”安静几乎要跳起来。
　　厉安安努力忍住笑。窗台上放有一盆含羞草，一丛一丛的、尖尖细细的叶子招展，阳光透了下来，洒在窗前。他的指尖有意无意地逗弄着那棵草，从叶子上划过，“嗖嗖”地，含羞草闭合起来。他微笑。阳光正好晕在他眉间，脸庞晶莹如玉，衬得他眉眼清雅，像最文静俊逸的古时书生。哪还有半分刚才打人时的狠劲？！
　　安静一回眸就看见了他在对着花草微笑。
　　阳光笼着，他的侧脸轮廓英俊而柔和，像一幅油画。
　　安静一时也有些移不开眼睛。
　　“他很帅。”陈莉低声说，用手肘捅了捅安静的手臂。
　　“你也很漂亮。”安静笑得贼坏：“要不，你们凑一对。绝对配一脸。”眼角余光看到，他的肩膀又颤了，虽然很弱。
　　“去你妈的！”陈莉狠狠地撞了她一记。
　　陈莉生得骨感，人非常高，才十五岁，已经有一米七六。她人高但不壮，就是瘦，太瘦，没有婀娜曲线。至于样貌呢，吊梢眼，高颧骨，鼻子高挺，嘴唇略厚非常性感。用安静的原话来说，她长了一张老外爱看的脸。
　　正因陈莉高大，所以被她那么一撞，安静还真是被撞得倒退了两步，心胸隐隐地痛。“喂，要不要这么暴力！”安静双手抱胸。
　　“啧啧啧，想不到啊，你胸挺大的啊，软绵绵一团，撞上去感觉非常好。”陈莉吹了记口哨。
　　安静：“……”
　　“女流氓！”安静甩了她一句。
　　陈莉的兴趣也是设计，她在攻美术，而且除了英语很好，还在课余时间专攻法语。她打算将来出国，所以也为一些服装公司做兼职模特赚学费。她的出身与厉安安大致相同，都是一般的家庭。
　　安静看了眼厉安安，忽然说：“喂，那边对着棵草的那位。”
　　厉安安转过身来，看着她。
　　他顺势依靠到窗台边上，双手也打开分别搁在窗台两边，一只脚微微曲起，脚跟碰着墙壁，看向她时似笑非笑。
　　不得不说，美少年就是这点好，仗着年轻有好皮囊，他确实赏心悦目。安静沉默了一瞬，就说：“陈莉和你的兴趣一样。她将来打算考美院，我猜你也是一样，要不我们三人做一个学习小组。至于我的兴趣……暂时是摄影。”
　　厉安安敛起笑，很认真地看了她一眼。安静，一向是个很有想法的女孩子，与同年龄的那帮小孩，很不同。
　　他想什么，安静都看出来了，于是说：“我们与其他人是不同的。你我心里清楚。打架、斗殴，为面子追逐校花校草、早恋、糟糕得一塌糊涂的青春期，那一套，不适合我们。”
　　陈莉将手按在安静肩膀上，她高，也就顺势将下巴搁到了安静肩头，与安静一并看向他，看到了他眼里一闪而过的野心。
　　自然，安静也看到了。微微一笑，安静觉得很满意。
　　门“吱”一声，被推开。
　　班主任领了袁茹进来了。
　　袁茹是精明人，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眼神只是在厉安安脸上一扫而过。那个看似安静的大男孩，有着超越同龄人的智慧。其实，这样的小孩，才是最麻烦的。
　　袁茹一句话也没有说，但安静看出她心情很不好。
　　李想请了袁茹坐，礼貌问道：“安太太，需要喝些什么吗？”
　　“随意就好。”袁茹微笑着回答。
　　安静是学霸，从来不需要老师们操心，这次也是头一次犯事，李想自然也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无，警告一下意思意思就好了。所以开场白是这样的：“班里有同学传，安静和厉安安在早恋，我想也是里面有些什么误会。不过，安静，你能说一下，黄骏和厉安安为什么打架吗？”
　　厉安安家庭不好，父母离异，爸爸不在本省，妈妈虽在本省，但法庭判决，他并不跟妈妈。除了父母离异，他的妈妈的背景还很杂，据说当过人小三什么的，名声不太好，是小三转正；所以，当初学校不太想要这个转校生。但是，厉安安将一份高考模拟试卷考出了清华北大的分数，才使得校长最后同意收留他。
　　李想爱才，也不太想难为这个才刚转学的男孩子。他已经给了彼此一个下台阶。
　　厉安安转身，走到一边饮水机，给老师和安太太各倒了一杯温水，递了过来，说：“李老师，安阿姨，这里没茶，先请将着。”
　　李想心道：这孩子很有眉头眼额，察言观色之余，很有教养。于是顺手接过了水杯。
　　袁茹抬起右手，弓起食指敲了敲桌面，说：“谢谢。”
　　厉安安将水杯放到了桌面上。然后才说：“李老师，安阿姨，你们放心。我和安静没有早恋。才转学来第二天就早恋？就算一见钟情也需要时间消化一下是不是真的就‘一见钟情’了吧？”
　　条理清晰，说话可圈可点，伶牙俐齿。袁茹马上下了判断，一个有野心的男孩子，碰上了安静这种不安分的人，比起早恋还要可怕。她不自觉蹙起了眉。
　　陈莉知道大家要谈事情，悄悄地从后门离开。
　　安静玩着自己手指，最后懒洋洋地说：“早恋这玩意无聊得要死，是能当饭吃，还是能当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