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哪儿来的力气推开面前的人，没来及穿鞋就往外跑，却被匆匆赶来的叶天锋拦下，“玲玲……”
后来方玲急火攻心晕死过去，再醒来时已说不出话，一躺不起的她只有回光返照时对丁岚反复念叨了几句：“我的女儿，回来了吗？”
丁岚回忆着，接着哂笑道：“那段日子我继续给她下药，她每次都毫不迟疑的喝光了，呵呵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女人。”
叶方瑶闭了闭眼不想看不远处那张保持冷笑的脸，她要的，就是丁岚亲口承认。
凌天旭和林灏眼角都已湿润，隔空狠狠剜向丁岚的眼神恨不得把她凌迟，什么样的人能狠毒到这种程度，陈述自己的罪恶也能用事不关己的语气，他们算是见识到了。
叶方瑶由凌莫尧拉着手，沉声道：“丁岚，你得到报应依旧死不悔改，你就不怕下地狱吗？”
丁岚不可思议的冷笑道：“地狱？糊弄小孩子的玩意儿。”
叶方瑶笑了，幽幽道：“是么，希望到那时你还能这么想。恶意挑拨撒谎，拔舌；破坏别人家庭，剪刀；挑拨夫妻反目，铁树；造孽未受惩罚，孽镜；造谣诽谤，蒸笼……这么算来，你丁岚是大多层都得去试试了，或者，直接进那阿鼻地狱永受苦难不得超生。”
丁岚随着传入耳边的清冷声音身后一阵发怵，为什么，叶方瑶空灵而不容置疑的语气像真的有地狱一样，不，她不要下地狱！
丁岚回神忍着惧意嘲讽道：“那你呢？你就能上天堂？”
“不知道，定是比你好的。”叶方瑶理所当然的说。
凌天旭侧头看了眼韩沐，小声问：“真的有地狱吗？”
韩沐不确定的小声说：“谁知道呢，有合理的宗教信仰不坏。”他倒希望有，否则不是太不公平了么。那个人，一定会上天堂的。
丁岚看着他们一人一句再也压抑不住心中不平，瞟了眼桌上的水果刀便冲去拿起向人捅来，在一定的距离外她哪儿是这些人的对手，三两下就被擒住，后面的两人连手指都没动。
“啪！”叶方瑶对视着丁岚阴狠不服输的眼，抬手就是一耳光。
叶方瑶没有立即收回手而是说：“这一耳光，是为视魔鬼为闺蜜爱人的方玲。”
“啪！”
“这一耳光，是为被你害死的叶方瑶，还有一耳光，是为我自己和所有被你伤害的人！”
“啪！”
最后的巴掌又响又亮，丁岚肿着脸已无暇思考叶方瑶的话。
“我今天才知原来你很自卑，可是，弱不是你害人的理由，自卑不是你作恶的借口！你把自己看得低，还责疑别人看不起你，丁岚，你无药可救。”
叶方瑶说完牵着凌莫尧转身离开，余光扫过门外久站的人，方玲曾经说过的话她没忘，“不要怨恨你爸。”
如果方玲知道是这个父亲设计的一切呢，叶方瑶无从得知了。
丁岚自然在叶方瑶开门的瞬间就看见直立在门口与自己正对面却面色苍白的叶天锋，良久她才绝望至极的呼叫出声：“叶方瑶！你才是真正的魔鬼！”
叶天锋早就回来了，就在丁岚关门时，她专注于叶方瑶忽略了身后，叶天锋没有作声站在门外直到听完这些对话，叶方瑶知道他在也省去录音的麻烦。
远远听见丁岚的声音叶方瑶脚下略微停顿便继续走，看叶天锋的模样似是不大清楚丁岚下药的事，然而方玲身子骨日益衰竭的厉害，叶天锋不可能没发觉，他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莫尧握着她的手，“疼吗？”
叶方瑶摇头，开玩笑道：“茧厚。”
手下温热的皮肤光滑一片哪有茧，凌莫尧笑了笑没反驳她。
林灏跟在后面无语的摸摸脸，不是应该问丁岚的脸疼不疼吗。
叶天锋站了很久才想起要进屋，他坐在先前叶方瑶坐过的沙发上点了根烟吞云吐雾，似乎是想发泄苦闷。
很长时间后他才开口，“玲玲她，是你杀的？”
“你不是早就猜到了么。”
叶天锋狠吸一口，“你骗我这么些年，害得我一无所有！”
丁岚站起身满是不可思议的指责道：“所有的事都是你默许的现在反倒来怪我？同犯有什么资格推卸责任？”
他咬牙，“我要是知道你是这种女人打从初始就不会辜负她！”
“哈哈哈哈……叶天锋，你以为你是什么痴情种？你在外面左一个右一个的找女人算什么？”
叶天锋都知道，更知为什么那几个女人要么怀不上要么怀了孕最后也不了了之，他猜到是丁岚捣的鬼，可他又能说什么呢。有错在先是他，做选择的也是他。
“妈……”叶悦悠悠醒转，叫停了两人的吵闹。
丁岚止住哭泣，“悦悦！”
叶天锋无力的躺在沙发上，回想这些年，他都是做了什么，他后悔了……他多希望时间能够倒流，回到二十多年前他初遇方玲的日子，那时青春懵懂年少无知，多好。
凌家，金敏等回叶方瑶一行人，忙将早就约好的东西掏出递过去，抱歉道：“不好意思久等了。”
曾明重伤办公室被警察搜查了个遍是金敏没想到的，她费了很大劲才将那天决裂时偷偷放在曾明办公室的微型摄像机弄回。回想那天叶方瑶说：“如果他识时务且表现得当，我会说证据是他搜集的，算是戴罪立功。”
叶方瑶知道她弄到不容易并未介意，也不知这里面的内容有没有作用，这只是一次试验。张瑗心有不忍，自己给婆婆面子也为孩子积德，金敏不是作恶多端的人，她有良知，既没造成实际伤害少敌多友没坏处。
金敏面对她还有愧疚，面上透着尴尬，“我现在，还能为你做什么吗？”
叶方瑶想了想建议道：“先回德国吧，那儿有很多准妈妈在等你，我的预产期前回来就行。”
金敏怔住了，“什……”
叶方瑶淡淡一笑，“不是答应过的么，我钦定的女医生。”
金敏以袖遮面努力不让人听见自己的低泣声，“好。”
凌家门口，凌莫尧握着叶方瑶的手叮嘱道：“放心我很快就回，安排好后姚光那边就暂且放下了，解决完事情咱们就去度蜜月，好好陪你。”
“好，老公……”
“嗯？”
叶方瑶欲言又止还是说：“我跟你说，有的人心好危险，如果我不在你可不能跟人单独相处，知道吗？”
剩下几人对她说这种话时的认真感到错愕，叶方瑶像告诫小孩子似的提醒凌莫尧安全知识？
她其实还有句话没说：这年头不仅女人，男人也不安全。
凌莫尧依旧是常态，她还在介意他单独见叶悦的事？他笑了笑，眼底都是宠溺，“知道了，照顾好自己。”
叶方瑶这才满意点头，“嗯我等你回来。”
“放心吧嫂子，有我在不会让坏人接近老大的，好好保重啊。”林灏摆摆手和几人告别便随凌莫尧离开了。
凌天旭：“嫂子，我们去公司了，bye bye。”
叶方瑶目送他们都离开才回屋，心里默默道：希望一切顺利。
这天是凌莫尧回家的日子，叶方瑶本想在家等他回来，却接到方琴的电话。
“小瑶，你姨父出事了！”
叶方瑶坐直身子，沉声道：“冷静，他怎么了？”
方琴哭泣着，“他跑到楼顶要往下跳，说要去找姐姐……”电话那头还有呼喊劝慰凌成华的杂音。
“你快来吧，现在只有你能劝他了！”
叶方瑶将信将疑，怎么在这个时候，她略作思考才应下，“好，你们等我。”
车行半路，叶方瑶突然皱眉，“停车！”
新来的女司机是个年轻小姑娘，被叶方瑶突如其来的一声吓得不知所措，还好下意识踩的是刹车。
“少……”
“砰！”
“快趴下！”叶方瑶催促道。
女孩被吓傻了，听见催促声才回神，“哦哦！”
周围的车辆因为这一声枪响掉头的掉头，冲刺的冲刺，很快四周只剩下她们一辆车。
叶方瑶趴在车后座极力压低身躯，从车后座不显眼的角落摸出一支黑色□□——M1911和一沓红色纸钞。借着反光镜打量外面情形，这是去方家必经的路，竟然有埋伏。这第一枪打中了她们的车轮胎，下一枪指不定就要打在脑袋上。
叶方瑶眼神愈加冷厉，没想到他们已经做到这地步，若能活着回去，就别怪她狠心了。
第83章 凶多吉少
“砰！砰！砰！”
又几声枪响，分别打在门和玻璃上，车窗转眼成碎渣。小姑娘哪见过这阵势，早就吓晕过去。
叶方瑶知道这些人的目标是自己，留下不过成了瓮中之鳖，两人都得死，离开反而有一线生机。
新过来的车辆被不知名的枪声吓得险些相撞，有人甚至慌了，急刹车从车里爬出往外跑。
枪声来源于一处，旁边就是草丛。叶方瑶趁乱小心谨慎地打开另一侧的车门避开可能被发现的角度从车内钻出，说不害怕是假的，这是在赌。她心里不住的懊悔，她在明敌在暗且不知数量，今日恐怕凶多吉少，可她不能认输！
叶方瑶蹲下身小心避开胡乱射过来的子弹，全神贯注观测来源并计算着射程。她不由紧了紧手中的枪，这是凌莫尧告诉她的，凌家几辆车上都藏着枪支以备防身。
她瞄准远处草丛不小心探出的黑色身影，手下微微颤抖，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开枪，她现在不是一个人，心里不像曾经那样无所负担。
心里一个念头闪过：难道不是为母则强吗？
叶方瑶深呼吸一口凉气定神，毅然拉动扳机，“砰！”
随着枪响那边黑影倒地，那边情形显然不知对方手里也有枪支，出乎意料的不免有些惊慌，叶方瑶明白现在不是放松时间，迅速抱头朝另一边的草丛中冲去。
等那边反应过来已不见叶方瑶的身影，急忙向草丛中乱枪射击。
领头的追来没见人影显是愠怒，“快追！”他们是怕伤到自己人才没两面夹击想要集中火力，这么多人居然让一个女人跑了。
隐约听见后头追来的脚步声叶方瑶匆促掩于墙后，见那队人马跑向另一条路她才松口气。发痛的后背提醒着她还活着。
感谢劳伦上次送的结婚贺礼——十几件最新款高强度防弹衣，即拿即穿，若没它可能就一命呜呼了。
她被凌莫尧勒令出门一定要穿，有好好听话，真好。
即便防弹衣够坚固可还是被弹速极强的子弹穿过触及皮肉，别看他们瞄准度不怎样枪支威力倒很大。巨大的冲击力令人有些吃不消，叶方瑶心道还好衣服穿的厚挡了部分冲击力才有力气跑。
“她在那儿！”从另一边追来的一人冲后面叫道。
叶方瑶心道一声该死，举枪先给对方来颗子弹再说。
那人显然是太兴奋忘了叶方瑶手上有武器，被一发击中倒地不起。
后面跟上来的两人见人倒下便远远朝叶方瑶方向开枪，她险险躲过蹲于铁质垃圾桶后，速即从垃圾桶底下朝某人的脚来了一枪，那人大呼着掉落武器捂脚直跳，另一人见到这一幕略有慌乱也找了个遮挡物躲避，空下来的人很快被解决。
叶方瑶不想和剩下那人干耗，枪声很快就会把人吸引过来。
“喂，你既然来杀我肯定知道我身份，只是为赚几个钱这样拼命值得吗？你只要当作没看见我，你本该能分到多少我给你三倍，给你换个差事都行。”
那人没有说话，叶方瑶忙继续道：“你等他们过来杀了我你才分到几个钱？你以为我死了我丈夫就会放过你们？凌家的资产不用我多说，都是拿钱你何必跟钱过不去？一口价，四倍。”
那人显然有些动心，终于开口：“我凭什么信你？”
“就凭我丈夫爱我又有钱！这是定金。”
叶方瑶边说边扔出那沓红晃晃的纸币，凌莫尧还说过，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也是这样收买公寓附近的杀手和丁岚派去跟踪他的人，收服不了的才动手。
那人愣了愣，“那……好吧。”
后面追兵就要赶来叶方瑶见他探出头盯着地上的钱便窜出遮挡物往前面路继续逃，她边跑边喊：“快拣，他们来就没了！”
等那人捡起钱已没人影，后知后觉发现，她还不知道他叫什么吧，怎么给他尾款？
老宅地址这边本就偏，途中遇到的人见他们手上有枪都能躲则躲，叶方瑶只能按记忆跑，先逃去那儿等待救援。
不知跑了多久，叶方瑶气喘吁吁靠草丛后稍做休息，这样下去不行。
她从上衣口袋摸出精致的小药瓶，倒出药丸干服下，幸好她有备而来。
云兮啊，你这药，真苦。
药苦的她直皱眉，再难吃也得咽咯。他还在等她回去，一定要撑住。
叶方瑶到达目的地时已快精疲力竭，抬眸望去，正是凌家老宅。
她无力翻墙只好从正门进入，这样一来就花费开关锁的时间被后面的人追上看见。后头几人依然穷追不舍，远远的见她进入凌家老宅才停下稍作观察。
叶方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停止追击，想着不能坐以待毙就往老爷子修建的那个地下室走去，那里应该还剩下刘教授研究的药，说不定会有用。手机在逃生过程中不小心丢失，她在车里就给凌天旭发了救援信息，他们应该快到了。
其实凌天旭和韩沐带的人早到达事发地点，却被另一批人给拦了住。
若叶方瑶在必会发现这批杀手明显比之前来的都要专业狠厉，人数众多一时打得不可开交，来支援的警察也负了伤。
韩沐知道他们目前走不开怀疑是拖延战略，“天旭，你带部分人先走。”
凌天旭只稍考虑清楚现在不是抬杠时候，“好你小心！”
一行人迅速分开两拨，韩沐为首的一队得到示意集体掩护凌天旭他们离开。
叶方瑶刚进地下室忍不住打量，眼里不掩惊讶之色，难怪凌莫尧把控制器交她保管就是以备不时之需，她那时顺手藏在门外的花盆里真是不应该。
“既然修了就别浪费。”是凌莫尧那次闹鬼事件后与她提过的。原来他加固修筑将这里改造成真正的密室，那里面？
想到这儿叶方瑶抑不住内心的澎湃即刻进入内部，当一个身披大衣满脸胡子的人印入眼帘她不由一愣，“教授？你怎么在这儿？”
教授神志不清醒也还是认识她的，“我在这儿？这是哪儿？”
这里是凌莫尧借他制药的秘密基地。
叶方瑶不与他较真，这人在更好，“教授，想找人试药吗？”
“试药？好啊好啊！你试？”
“我要试了谁帮你抓人？外面有群人给你慢慢试，有没有一闻就倒的？”
教授没摇头也没点头，眼神飘忽似是犹豫不舍得。
“烤鸡？”她听凌莫尧说过这教授爱吃烤鸡给他送了好几只才愿意留下，好在上次那鸡腿他们没吃。
教授听到“烤鸡”一词眸子一亮，“那……两只？”
“三只！”
“成交！”
教授很快就找来一只黑色的料块和打火机，准备齐全约是早有找人试药的打算。
凌莫尧在姚光的事处理完毕返程途中就有不好的预感，结果刚到A市就听到吕青又急又怕赶来汇报。他们到达时韩沐带的人还在火拼，不见叶方瑶和凌天旭的影子。
吕青没见过这样的凌莫尧，这是第一次但愿亦是最后一次。
从未有过的极度焦躁充斥着他，似是有根弦在强撑他的精神力，很脆弱很脆弱，一碰就断，一旦断了人就会随之发狂。
或者这人已经疯狂了，“把‘壹’的人全部叫出来找她！找不到不要回来！快去！”
“是……是！”吕青受不了这令人窒息的威压逃也似的跑了，他大口的喘气发觉自己的手心脚心都是冷汗。嫂子啊，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凌莫尧不停的重拨那个比自己的还要熟悉的号码，然而总是没人接。每打一次他的心就跟着颤一次，人呢？他的老婆和孩子呢？到底去哪儿了？
教授执意自己试药叶方瑶落个清闲，杀手得到老宅没人住的消息便翻墙潜入老宅寻找。当他们寻到这间有地下室的屋子皆全无防备的中招倒下。
叶方瑶戴上□□口罩，让教授把人绑了并看管，“你看好他们，醒了就打晕，晚点会有人用烤鸡和你换他们。”
“知道了知道了！”
教授不想让她再打扰自己试剩下的药，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