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夕之后,病依旧没有多大起色;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我也就宅了这么久,日子虽说无聊,但是也有好处,窦戟轩每日都陪着我,喂我药之后就是陪我吹牛,日子很是惬意。
“花谨年,想好没怎么办?”戟轩正眼看着我道,“什么怎么办,”我咬着红枣对他说道,自从那日太医说我气血不足,他就每日让我吃这个,前几日罗韩亦又给我送来些,现在我都把这当饭吃了,心里对红枣从未有过的厌恶。
“过几日就是皇后的寿辰了,你作为二皇妃难道不要表示些什么?”他一脸不解的看着我,我一脸茫然的看着他道“送什么?我不知道。”
“不知道?你别告诉我你没准备,”“嗯,”我点头之后继续说道“没人告诉我,我怎么知道,再说我这些日子都呆在东厢内,一步都没出去过,要不我们送红枣吧?”
“呵呵,信不信我拿红枣砸死你,”“太浪费了,还是给我吃掉吧,虽然现在吃了想吐,可是在怎么说也是很不容易才长这么大的,”戟轩听了我说了这一席话无力的皱眉扶额。
“快想想送些什么,”“好,不过能出去转转再想吗?这环境太闭塞我怕我想不出来。”
“想出去就直接说,找这么破的借口,”戟轩不留情面的捅破,我对他傻笑两声。
出了东厢才知道外面早已经是另一番场景了,“好像很隆重,这花草都给换了,“我指着眼前的草坪对戟轩说道。
“嗯,皇后今年四十寿辰自然会很隆重,到时候有唱戏的和耍杂技的,”“那应该很不错,不知道我二十岁的时候会不会有人记得?”我转过身看着戟轩,一步一步的向后退。
“小心,”戟轩一把将我拉到怀里,“二皇子吉祥,”我转身,看到身后站这梓晏,他一脸不满的看着我,凝香就站在他身后一脸春风得意,数日不见,我怎么感觉他好像瘦了,他受的伤好了吗?
“来宫里这么久,一点规矩都没学吗,哪个教你这么走路的?”我也不知我这又是哪里惹到他了,不过看他这样,伤应该是好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又没有撞到你,”我躲在戟轩怀里小声说道。“过来,”他粗暴的伸手就要过来抓我,戟轩忙侧身躲了过去,
“我再说一次,过来,”他声音压的很低,很明显的是生气了,“不去,”我依旧坚持,现在去了肯定被你扭脖子。
“乖,谨年,有我在,去吧,”戟轩低下头对躲在他怀里的我说道,“嗯,”我看了看戟轩点头道。
跨出两步走到梓晏跟前,此刻他双手捏拳,我看着他吞了吞口水;他不会要打我吧?我这细胳臂细腿的真经不起他那一拳啊,想了想我又偷偷的向后退了几步。
“二皇子,我找到一个地方那边可以搭建戏台,”我一边看着梓晏一边向后退去,这时一个男声传来,我不自主的朝那边看去,心里的恐惧一时涌了出来。
“嗯,”梓晏看到他点了点头,“谨年,怎么了?”戟轩走过来,看着呆站在那的我不安的问道。
“没,”我抓住戟轩的手臂,整个人躲到他身后,因害怕隐隐发抖。“嗯,”戟轩看着我又看了看说话的那个人,安抚的拍了拍我的手。
“既然没事,我和二皇妃就先走了,”戟轩转身把我搂在怀里,我面色惨白的抓紧他的手,被他扶着离去。
走了许久,戟轩停下来问我“那个人你认识?”我点点头之后又摇了摇头。
“你怕他,从未看过你这么害怕一个人过,”我点头。
“没事,有我在,先回东厢吧,皇后那边的东西我给你准备,”我现在早已不知该如何思考,唯有机械的点头跟着戟轩。
刚才见到的那人就是我的噩梦,十二岁时逃离的噩梦今日又遇到,虽然知道那个人不是他,可是心里就是感觉害怕,母亲的惨叫他的叫骂声,这些年我都不去回想,今日在见到一模一样的人,那些隐藏在心里的记忆又倒影在脑中。
当你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你的心自己管不住,当人家要嚼舌根的时候管不住的就是那些人的嘴了;前日不就见到与我远在二十一世纪父亲摸样相似的人,今日宫里就传开了关于我的流言碎语。
“咳咳,谨年,你今年流年不利啊,”戟轩一大早跑了过来,对着我就吐出这句话。
“怎了?谁又看我不顺眼了,”我拿着昨日宫人送来的衣服,一件件的翻着,皇后寿辰我该穿什么。
“那姓林的你认识?”“谁?”我转身不解的看着他。
“那个唱戏的班主啊,你昨日看到他好像很怕他,你别和我说你不认识他,”戟轩看着我,我不假思索的对他点点头。
“不认识?那你怕什么?你不知道现在宫里传些什么?”戟轩一脸不置信看着我道。
“因为他长的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很像,所以才会那样反应,宫里传什么与我何干,怎么你相信?”
“这倒不是,只是好奇,你不是花家小姐吧,”戟轩玩弄着左手的镯子,玩笑似的问道。
“对,”我没有片刻思考直接回他,“花家小姐十二岁离家,十四回家,虽与你到花家时间一样,不过我查过那花家小姐,和你有很大出入。”
“哦?那你可知她为何离家?”“赵谦易,她想嫁与他,花老爷反对之后她就离家了。”
“就这么简单?”我皱眉,“自然,别把什么事都像那么复杂。”
“那我其他的事你知道吗?”“不知,我也不想知,我……”
“二皇妃吉祥,皇上让您去下乾麒宫,”一太监跑过来打断戟轩,我看看那人,就是皇上身边那年轻公公。
“何事?”戟轩道,“奴才只是负责传话,其他的就不知了,还请二皇妃和奴才走下。”
“我陪她去,”“皇上有话,只让皇妃一人独去,还请窦大人在这耐心等待,二皇妃请,”他看着我做出个请的姿势,我站起身整理下衣衫,这一去估计又没好事。
“谨年,”戟轩从身后叫住我,“你先回去吧,”我背对着他笑道。
“我在这等你,”我听了又是一笑,如果恒帝要我命你可能拦住。
☆、你的捉摸不透
“父皇吉祥,母后吉祥,”我看着前面两人问安行礼,“免了,”皇后提眉对我笑道。
“朕听闻你和那唱戏的林班主是旧识且关系不一般,”恒帝永远都是那种谦和让人捉摸不透的表情,今日的事他也掺了进来,只怕难办了,“回父皇,谨年与那班主只有过一面之交哪里来的关系不一般呢?”
“朕也不信,不过这段时日你和戟轩之事朕也有所耳闻,不过念你在梓晏失忆那段时间对他的不弃照顾,而现在梓晏对你大家也都心知肚明;所以有些事朕就睁只眼闭着眼,不过,你和那林班主之事,朕听闻是你进宫之前的事,自然朕要调查清楚。“他慢条斯理的说道,随手拿起手边的茶轻抿一口笑着看着我。
“父皇在怀疑谨年对梓晏不忠?”他没有想到我会回的这么直接,放下手中的茶杯高深莫测的对着我笑。
“朕若怀疑你,今日就不会将你喊过来了,不过人言可畏,就算朕相信你,这千万子民不信也无用,再者这事关系到皇室的颜面,朕也不能让他人猜想而令皇室蒙羞,故今日喊你来就是要将这事查清,是非分明自有天定。”
“谢父皇,”他看了皇后一眼,皇后示意的点了点头,之后那姓林的班主就被人带了过来;我心里虽知他不是我噩梦中的那个人,不过心里还是免不住的害怕。
“你可认识二皇妃?”皇后看着跪着的林班主问道,“回皇后娘娘,奴才认得她,”那姓林的班主看着我,肯定的点了点头。
“哦?给我说说是怎么认识的,”“是皇后娘娘,大约在五年前,那年大雪奴才在路边看到二皇妃,出于好心奴才就救了她,之后……”
“之后什么快说,”皇后怒斥道。“是、是,奴才那时见二皇妃可怜就将她安置在戏班,怎奈二皇妃、二皇妃娇媚似水,奴才就鬼迷心窍做出了那种之事,”他说完就吓得在地上连连磕头。
五年前花谨年差不多十二岁左右,在古代,女子早婚,只要嫁人了男女之事是必然;不过未出嫁的女子做出这种是是天理不容,要浸猪笼的,今日他们喊我过来唱这么一出戏,是想看我浸猪笼?
“你是说你假意救了谨年,之后又强占她?”“回皇后娘娘,不是的,奴才是真的好心救二皇妃的,且那时奴才早已成亲,女儿都比二皇妃大,怎么会做出这种丧天良的事呢,若不是二皇妃故意勾引,臣也不会把持不住,而且当时二皇妃也不是完璧之身。”
“谨年,你有何话要说?”皇后看着我道,“母后,谨年不认识此人,怎能凭他一面之词就武断的将谨年判罪。”
“二皇妃,难道你忘了当年月下你和我说的话了吗?”
“月下与你说什么?寄亡人吗?”一席白衣闯入带着叮叮的铃声我眼前。“二、二皇子吉祥。”
“继续说,”梓晏在我身侧坐下,撑着额看着那林班主说道,“是二皇子,那些时候二皇妃以怀有身孕为由对奴才以死相逼,要奴才休了发妻娶她。”
“那日月下她说了什么?”梓晏打断他的话说道,“那日月下,她和奴才说让奴才与她私奔,她还告诉奴才她是苍阳首富花允文的独生女;她还说要与奴才生生相守。”
“是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吗?”我看着他说道,那跪在地上的林班主听完说完连连点头。
“那就真有这一回事了?二皇妃?”皇后笑着问道,“当然没有,谨年只不过听那林班主说这些,想到别人曾说过这句话,故才脱口而出。”
“啧啧,这戏唱的可比台上演的好多了,”戟轩声从不远处传来,他身侧跟着久未露面的梓晨。
“哎,不知道最精彩的错过了没,”戟轩在梓晏边上坐下,翘起二郎腿说道。
“放肆,窦戟轩看到皇上和本宫在还不行礼,”皇后可能怕戟轩来闹事,特看到他反应特别明显,反到皇上一副无所谓,伸手劝阻了皇后。
“林班主,你继续说,不用理我,”戟轩喝了口茶道,“是,奴才知道这么说肯定没人信,奴才知道二皇妃的左胸口有一颗痣,”
“是吗?谨年,”“回母后,是的,”
“那你还有什么话好说,”“这主子沐浴更衣都是由宫人伺候的,只要谁有心问下伺候她的宫人就很容易得知,怎么?这个就是证据?”梓晏看着皇后道。
“晏儿说的有理,我这还有两个人,待会你见了自然就知道事实真相了,”皇后一挥手,两个宫人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带来了两个人。
如果是见到林班主是吓,这次我就是完全的惊了;宫人带来的两个人其中一个三十左右,他手里牵着一个看起来有三、四岁的男孩,摸样竟与我有七八分相似,粗看下竟像缩小版的我。
“谨年,”那三十多岁的男子看到我怯怯的叫了我一声,“你是谁?”我问道。
“我是常生啊,你不记得了吗?”他冲到了我面前,想抓住我的手,被一旁的梓晨给挡住了。
“恐怕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你不认识我,你应该认识他的,”他一把抓住边上的小孩抱到我面前。
“娘亲,我是龙儿,娘亲你不要我了吗?”他走上前就抱住我的腿嚎啕大哭。
你龙儿我还过儿呢,我心里暗想,“我不是你娘亲,你认错人了,“我掰开他的手道。
“娘亲,龙儿知错了,以后一定乖乖听你话你和龙儿回家吧,”他双目噙泪看着我道,让我很不忍心。
“我知道没有娘亲的痛苦,但是我真不是你娘亲,所以我不能和你回家。”
“谨年,事到如今你还不承认?本宫让人到苍阳查过,你暗后明地和多少人有染本宫会不知吗?不是念在你对梓晏一片痴心本宫早要了你命,而现在本宫也不得不怀疑你对梓晏所做的一切是不是有预谋的。”
“母后硬要歪曲谨年,谨年也无力说些什么,不过这些人谨年确实不认识,”我不知皇后苦苦相逼是为何,如今我已经把一切都放身事外,我只想在宫里安静的度过我余生,你们那些算计我都不想再参与,为何就是不肯放过我。
“好!好啊!那我要让花府的人乃至整个苍阳的人前来和你对峙,让他们告诉你到底认不认识,还是要用他们的血将你污浊的身子给洗干净,”眼前的皇后架空一切恶狠狠瞪着我,她的威胁不得不当真。
“母后,你答应过儿臣什么,”梓晨看不下去站起来为我说话,皇后此时怎听得进去;她瞪了梓晨一眼,之后说道“来人,将太子送回熵晔宫。”
皇后一声令下,上来了两个宫人走到梓晨跟前。
“看今日谁敢动我,”那两个宫人看了看皇后又看了看梓晨,未敢动手,“放肆,本宫的话你们也不听了吗?来人,将这两个奴才处死,将太子送回熵晔宫,”皇后见宫人未敢动手,一身怒斥,一手向身边的桌上重拍,桌上的茶杯翻倾,茶水泼在桌上紧接着茶杯滚落掉在地上,宫人看着这一切未有一个人敢上前擦拭桌上的茶水;皇上看了皇后一眼,接着单手撑着头眯眼睡了起来。
梓晨双手紧握青筋暴起,看着皇后,边上宫人怕死又不敢真动梓晨,只有跪下来连连磕头,最终梓晨无力的跟着宫人离去,皇后也轻舒一口气。
今日一切其实都在意料之中,自进宫我就没想着能活着走出去,皇后要除掉我这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而恒帝那边,那日他将闫国玉玺交与梓晏,梓晏在将它给我,当时恒帝就在当前,那时他也未说什么,只不过短短几个月确演变成这样,今日皇后所做必是他默许又或者是他提出。没想到我夏戚活到当日竟让这么多人厌恨,也值了。
“既然母后都这么说了,谨年也无话可说,就当这些是真的吧,”对死我倒不怕,只是想着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了,心开始堵塞起来。
“本宫说的都是有理有据,你这么说难道是说本宫逼你吗?”她见我承认了,知道我对花家的顾忌,开始了进一步的紧逼。
“那个林班头或许我是认识的吧,过去的一切也许是真的吧;至于这个男孩,可能真是花谨年和常生所生,要不哪里会长的那么相像呢,”我蹲下身,看着跪着地上的那个叫龙儿的小孩,确实和我长的好像,不知以后我生出来的会是什么样子,只可惜再也没有那个机会了;罢了,之前寻死之人是我,只不过阴差阳错来了这未知朝代,遇到不该遇见的人,今日在这送命我这一生算完整了,该爱的爱过了,恨也恨过了,老天对我不薄,让我享尽了人生该有的。
“花谨年,你疯了吗?”戟轩走了过来,抓住我的手就要撸起我衣袖,我拦住了他,对他摇了摇头;今日不管做什么都是死,就是证明现在一切都是假的,花谨年是完璧之身,可是我和梓晏成亲第二日,梓晏在乾麒宫说的种种,这一切只会再给你加个欺君之罪,一样的是死,何必呢。
“戟轩,谢谢这些日子你的陪伴,这接下来的路你一个人可要走好,还有我尚未走完的希望你能将我走下去,我还是不太舍得丢下他一个人,如果有来世真希望能如你所说,我们能早点相遇,”我笑着看着他,戟轩无力的抓着我的手,想要说些什么。
“母后,谨年既然已经承认了,也希望母后能给个痛快,”我拿开戟轩的手,走到皇后跟前说道。
“处以五马之刑,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