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喜欢,喜欢的不得了。”
“晚上陪我一起用晚膳?”“你这照搬模式的一点心意都没有,”我打趣道。
“可我这都是用心准备的,这里的每一朵花可是我亲自挑选的,”“铺张浪费。”
“能得佳人一笑,值得,”“歪理。”
“只可惜,出不了宫,我原先还准备了烟火的,”“我……没事,如你说那样,有心就好。”
戟轩看着我笑,之后轻轻挥手,一堆宫人端着托盘走了过来,“这些衣服都是给你的,宫里的裁人也就那样,这里的琉璃衣是上等货,千金难求;喜欢吗?”
我点头,随手拿起一件衣服,上等丝绸摸在手上及其的舒服,其做工精细衣上的刺绣栩栩如生,颜色更是没得说,都是我喜欢的;样式繁琐但又不显厚重,倒也花了一番心思。
“再看看这个,喜欢吗?”戟轩又拿来一个金镶玉笛,我大呼欢喜。
“窦戟轩,你准备这些花了多少时间,怎么都是我喜欢的,我……惊讶的不知该说些什么了。”
“喜欢就好,看你这些天愁云满面的,现在看你这模样,看来这礼我是准备对了,”“自然,我的喜好习性你怎么会这般清楚?”
“这世上就我最懂女人心了,所以我怎么不懂你呢?”“一夸你又得瑟了。”
“喜欢就好。”
我看着戟轩,那满苑的花、玉笛,心里竟被隐隐感动。
接着不久,不少的宫人就被我苑内的花香吸引过来,偷偷的站在门外偷看,艳羡不已;而宫里又开始议论纷纷。
到了下午,戟轩不知又从哪里拿来一个风筝;我无奈的看着他笑,平时吊儿郎当又或者深思熟虑,其实也是个玩心特大的人。
戟轩风筝玩的好,一些宫女看到天上的风筝,丢下手中的活,跑了过来;我站在边上看着他,不竟有些羡慕起来。
“谨年,要不要来玩玩?”我摇了摇头道“不了,我不会玩这个。”
戟轩抓住我,将线放我手里道“我教你。”
接着他就在我耳边说道该如何放线、放多少等等。
我就照着他说的做了起来,风筝也越飞越高;之后戟轩放开我道“自己飞吧。”
这风筝玩的没有戟轩好,但也玩的有个样子;而风筝也越飞越高,到最后一阵大风刮来,线给扯断了。
“笨,我还以为你学会了呢,”戟轩说道,“我给忘了,只想让它再飞高一点。”
“算了,飞就飞了,”戟轩伸手扶上我额头接着说道“我这给玩忘了,头上被裹了厚厚一层,我竟把你给拉出来了,要是再跌了,这疤就难消了。”
我笑道“哪里那么巧,跌在一处呢,哎!可惜了这风筝,”“别可惜了,回去吧,烧还没退呢。”
我看着手上的线,心里突然难受起来“这断了也好,它被这线束缚着,现在线断了,它也自由了,”“那你呢?想要自由吗?”
“我?这风筝挣脱了线,自由也只是一瞬,接着便是坠地折毁,自由哪里这么简单,”“那我给你自由呢?”
听到自由两字,心竟隐隐作痛起来。
“自由?谈何容易,心早已被束,哪里还有个自由,” “我给你,我将它解开给你自由,你可愿意?”
我看着戟轩,那表情极其认真,不似开玩笑。
“回去吧,起风了,”戟轩看着我,只一瞬又恢复之前,他笑嘻嘻的从我手中接过线“我下次让人做个更大的风筝给你,肯定也是最牢的线,一定不断。”
“嗯,我可记心上了,你别忘记,”“自然。”
白天太过招摇,到了晚上,戟轩被喊了回去,之前答应好的晚膳,也就这么泡汤了;走之前,戟轩让我用完晚上在苑内等着,他在宫外放烟火给我看。
所以我匆忙的用完晚膳,宫人也在苑内架好了靠椅;满苑的花香、清塘的花池、淡淡的月光,这景美不胜收。
东厢的宫人也都急忙的赶了过来,这美景怎可错过呢。
我躺在椅上等着宫外的烟火,只这烟火未到,又一景让我从未的吃惊。
只见苑内突然烛火摇曳,眼前的花从被红烛给包围,也不知是用了什么法子,只见地上的烛火由远及近,眨眼睛我这四周就被烛火照的通明。
红烛欲滴,我这东厢被照的仿若白昼,宫人看着着美景都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眼前;而我心中的震撼早已无法用言语表达,是怎样的心思才能想出这些。
紧接着宫外的烟火燃起,东厢内的宫人欢悦的叫起来,此情此景对我的触动何止一点,心里不知怎么想起了那人,若现在你在,那该多好。
这烟火也不知放了多久,到最后实在熬不住了,我就先回去睡了,宫人们对这烟火乐此不疲,各个兴致勃勃,也难为他们了,跟我来这东厢受苦。
又是一夜多梦,今又是早醒,宫人不知昨晚何时睡的,现在的东厢安静的很,推开屋门,满苑的花香扑面而来,比昨天还要浓郁。
好久没有起那么早了,初秋的丠匁已经开始变凉了,屋外薄薄的晨雾,过不了多久这应该就要下雪了吧。
心思不知飘向了哪里,等回过神远处正走来一个人。
“谨年起的还真早,”“你不也是,韩亦怎么有空到我这来了?”
“昨日听人说有人给你东厢放满了花,这也到稀奇的,所以今日一早特来看看;这衣服穿你身上也真合适,”我看着身上戟轩昨日送的衣服,今就心血来潮的将它穿在了身上。
“确实比宫里的裁人手巧,”“嗯,这花了心思的东西,怎能不好。”
“也是……”“你们昨日也真够招摇的,又是花又是风筝的,到最后还有那烟火,这窦戟轩也真够能闹的。”
“不怪他,这都是我起的,”“哦?以后别这样了,皇上若怪罪下来,可没人救得了你。”
“记住了,你今日找我就是为了这事?”“自然不是,我说了我来看花,”韩亦说完,就折下一朵花放在我手上。
“你也喜欢花?”“不,只想看看过了一日这花会变成什么样子。”
“什么?”“是继续开呢,还是凋零。”
“对……再美也是一瞬,只怕到了明日又是一番景了,”“或许吧……”
“要是将这花烘干,到也可以做熏香、沐浴用,”“那就乘现在,等久了凋零只会惹人厌;你说这花现在鲜嫩繁茂,枯萎了也就没人喜欢了,还不如留在花香最美的时候将其留下,反倒让人喜欢,就好像……你和二皇子,乘着现在心中还有情,早早的放下吧,别等到最后只剩下恨。”
我听着韩亦一阵言语,最后终于说到我与梓晏,心里苦涩俱全;我也知他说的都是对的,我也无力去反驳什么,可是心里就是千百个不愿意。
他站在一旁看着我,我蹲下身来摘起花来,他见我不语,叹了口气,也蹲下身来。
不一会的功夫,我们就采了满满一篮的花,宫人也差不多醒了,也都围凑了过来,有几个也动起手来;我与韩亦就先将篮里的花拿去烘烤,看看如何。
虽说这是古代,没有现在的科技,可这技术也没得话说,等宫人端来烤好的花时,它还保持着原型,只是味道比之前清淡了许多,颜色依旧美艳夺目。
“这一看反倒比之前好看了许多,”韩亦说完,拿起一朵花放在了我手上,“怎么又给我?”
“送花给你啊,”“……果真和他一样,是个无趣的人,”一时无心又提起了他,等反应过来已来不及。
韩亦好像没有听到,自顾自的挑起花来,我见了也跟着他做了起来。
“你能帮我把这些送给他吗?”我拿起才手上的干花对他说道,“他是谁?窦戟轩还是我?”
“你……你不知道谁吗?”“不知道。”
“将它交给梓晏,可以吗?”我别过头,不情愿的说出那人名字。
“二皇子?我为何要帮你,不是说了不念了吗?现在又送花的,再说这花是窦……要送自己送去,”“不要,”我一口回绝。
“害羞?那算了,”“不是,我……我不想看到他和凝香一起。”
“我想就算你想见他,他也不会见你的;走吧,我带你去,”“见他?”
“对,放心的跟我走吧,不管出什么事我都在,放心吧,”我看着韩亦一时也猜不透他在想什么,听到他说要带我见梓晏心里雀跃不已,我拿起手边的花塞到他手上道“这个送你。”
韩亦见我这模样,哈哈大笑起来。
我跟在韩亦身后,向琰磬宫走去,一路上又是莫名的紧张。
“进去吧,”韩亦推开屋门,转身看着我道;我看着他,向后退了退,“你先进去,我跟着你。”
韩亦无力的看着我,我小步的跟着他走了进去;踏入屋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我忍不住好奇想要问韩亦,却被他打住。
走到里屋,看见梓晏正躺在榻上,韩亦驻足停下,梓晏转过头来,看向我们。
“带她出去,”这话冷冷的从他口中发出;我看着塌上的他,面色苍白。
韩亦看着梓晏,接着将我拉到他身边,“这不烤了些花,谨年想着你就说要送过来,我看她那样一时也不忍心拒绝,就带她过来了;你再怎么不喜欢也得先收下她这份心意吧。”
梓晏冷冷的看了我一眼显得更加不悦,“滚出去。”
韩亦无奈的看着我说道“走吧。”
我看着梓晏这模样,怎么舍得走,我蹲下身来,抓住他手腕,现在他这模样,肯定是出了什么事。
未料梓晏对我这动作反应很大,我手未碰到就被他推开,而他力道不稳,身子就向前倾,我急忙抱住他。
梓晏伏在我肩上,急速的喘息着;久别的怀抱,即使不是出于之前,但是我真的好怀念好怀念。
过了许久,他呼吸终于没之前那么急促;接着梓晏毫不留念的再次将我推开。
“抱够了就立刻给我滚,”“你……怎么了?”
梓晏未理睬我,冷冷的看着一旁的韩亦,而韩亦似乎也生气了,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
“走吧,花也给了,人也看了;回去吧,”“你告诉我他怎么了?”我看着韩亦,梓晏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我只答应带你来见他,其他的你别问,这都是与你无关的事,”“为什么我不能问?我喜……你不告诉我,我就一直呆在这烦他。”
“人家这是纵欲过度,”戟轩走了进来,一把将我从梓晏身边拉开,他不悦的看着梓晏,接着继续说道“他都不愿意告诉你,你还继续追究什么?这不自讨没趣,他是死是活与你何干?像他这种冷血无心的人,谁会收他?放心死不了。”
“可是,他……”戟轩见我要继续追问,不由分说的将我向外拉。
戟轩似乎也恼的很,直到走出琰磬宫他这才放开我手。
我看着走在前头的他,心里也冷静了许多。
“戟轩,谢谢你,”“谢我做什么?你不怪我就好。”
“是我失了分寸,还好你来了,”“你……别再有下次了。”
“嗯,对了,你昨日的红烛可真有心思;你这要给我惊喜吗?所以才特地不告诉我的?”“红烛?”戟轩反问道。
“对啊,”我点头,戟轩突然驻足看着我喃喃自语“原来不止琉璃衣、金镶玉。”
我看他自顾自说,连把他唤醒“什么不止,你还有什么惊喜吗?”
戟轩看着我,毫不留情的在的头上痛敲一顿,“这惊喜可喜欢?”“你……太过分了。”
戟轩宠溺的对我笑道“不闹了,快回去吧,”我嘟囔着嘴白了他一眼。
回到东厢,宫人都忙着在烘花,我就与戟轩将东厢收拾了一番;到了下午戟轩被韩亦找了过去,我一时又没了陪伴;心里不知又想起了他,不知他怎么样了。
到了晚上就寝,更是反侧难眠,心里熬着难受,想见他迫不及待的想见他,即使他恶语相加我也顾不得。
心里也容不得多想,我起身穿好衣服,就打开屋门,让我看他一眼就好。
前脚才踏出屋门,屋外站着一个人让我一惊,那人看到我也面部惊讶,紧接着就对我笑道“你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要去做什么?”
我看着他不知该说什么,指了指天说道“我看月亮,”他抬头望了望天说道“就一小月牙儿。”
“数星星,”我干笑两声,“……”
“韩亦,这么晚了你怎么在这?”“我与你一样,来看星星,”他说完,就找了个地坐下,我看他一时没有走的意思,也干脆在他边上坐了下来。
“到我这看星星?”“是啊,我倒想看看你这的星星与其他的有什么不同,能让人在这守一夜。”
“什么?这有什么不同,不都一样的,”韩亦看着我笑道“是一样,人不一样心更不一样。”
我看了看他,伸手抚上他额问道“你没发烧吧,怎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呢?”韩亦抓住我手道“你要知道就不笨了。”
接着他拿件披风披在我身上,我打趣道“你这还打算在我这过夜呢?”韩亦点头道“还是有些聪明的。”
“……”“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是要去哪里?别和我说是数星星。”
“我……我想去看梓晏,”“我知道,这大半夜的能让你出门的除了他还能有谁。”
我不满的看着他,知道还问“梓晏怎么了?”“受了重伤,不过现在没事了。”
“谁伤的了他?他不是很厉害吗?还有他真的没事?我今日看他好像很难受,”“当然没人能伤他,不过……要看事了;他已无大碍,有人给他开了副良药。”
我听韩亦说完这些,心里还是觉得不妥,我得去看看,我起身韩亦一把将我拉住“你要去哪里?”“我不放心,我要去看他。”
“听我的,他真没事,”我看着韩亦真切的模样,也只有收起难耐的心。
“我很好奇,梓晏这种人怎么会交到你这推心置腹的益友,”“他对我有救命之恩,我帮他起先是为了报恩,时间久了也慢慢习惯这样了;倒是你,他倒是哪点好了,让你对他这样死心塌地。”
“自然是模样俊俏,”韩亦听我说完大笑起来“好!好!要是真这样就好办了。”
我看着他也忍不住笑道“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是想着他;念不得恨不得,即使这样还是不疲于此,爱着想着无以加复。”
韩亦长长的叹了口气,“以后别晚上出门,即使这宫里处处都有侍卫把守,可是也不安全;别和窦戟轩靠太近,他并不简单,你们走太近皇后早晚会找你们麻烦的;梓晏那边你更别多心了,再怎样还有一个我,你自己好好照顾自己,你这好好的我也少操一份心。”
“谢谢你韩亦,”“不用,以后有什么事你可以找我,自己多留一份心。”
“嗯,今晚的话只有我们两个人知道好不好?”“好。”
这一晚和韩亦说了这些,心里顿时也舒服了许多;戟轩做的那些不管是处于何心,我对梓晏还是依旧,虽然开始有些动摇,但是看到梓晏……依旧,路还是走下去吧,不管有没有他,我心里有就行。
“长这么大最想做的事,一个是有人陪我过七夕,另外一个就是有人陪我一起看日出,这两天都齐了;只是……如果不是自己最想要得那个人,原来也不过如此。”
韩亦看着我笑,我看着露出头的太阳;天亮了,又是新的一天了,你依旧不在我身边。
七夕之后,病依旧没有多大起色;这一病就病了大半个月,我也就宅了这么久,日子虽说无聊,但是也有好处,窦戟轩每日都陪着我,喂我药之后就是陪我吹牛,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