謬国太子走后;皇上也退下了,之后皇后走了,接着大臣也都差不多散去,我和梓晏也准备离去,看到梓晨一个人坐在那喝酒,我走上前去想谢他。
“今日谢谢你了,”“不用,我今日没有帮你,那謬国太子不识抬举且恰巧撞上了你,若我不治治他,只怕他日会沦为别国的笑柄。”
“不管怎样还是谢谢你,”我看着他,他埋头喝酒也不理我。“不知道是不是梓晏上次刺伤你和你母后,你生我的气,如果是,我在这和你说声对不起,”“你知道就好,以后就别来烦我,喝个酒都不得安心,”梓晨起身,拿起酒壶,冷冷的看着我道。
转身离去,我望着他背影,良久。
☆、离别前
謬国太子回国,一月之后就与桦襡结成了联盟,并在三日内迎娶了桦襡的五公主,瀛国因为那两国联姻结盟,朝野上下动荡不安,梓晨便成立众矢之的,有人甚至上书朝堂要求废除太子,立梓晏为太子;宫里局势发生逆转,之前对梓晨马首是瞻的大臣,有的也有意向我们这边靠拢,这虽然是我想看到的结局,但是心里对梓晨还很是愧疚,我有几次上门找他,他都以身体不适为由,将我拒之门外。
琰磬宫最近异常热闹,求见、送礼的络绎不绝,梓晏白天忙着接待那些大臣,晚上一躺下就累的睡着了。上次謬国太子宴上无理我不让他出面而是梓晨帮我解决,这事他一直耿耿于怀,我虽有和他说过,那謬国太子为人嚣张跋扈,若轻易出面必然会受到羞辱,可是他心里还是很介怀。
年后已经两个多月了,天气开始有些回暖,今一大早梓晏就将我喊起,拉着我出门,薄暮下的清晨让人有一种存在的真实感和对生命的敬重。
绕过藤蔓,眼前有一座园子,它前面被一座座假山给遮挡住了,若不是今日梓晏带我来,还不知宫里有这地方。沿着鹅卵石小路向内走去,看到门上挂着一牌匾“沁园”,再向内走几步,看到一座很大的花园,里面有一石桌,边上放着四个凳子,不远处有一水池,池里面养着小金鱼;向西几步有一破旧不堪的秋千,上面绕着枯萎的藤,梓晏和我说那个是葡萄藤,继续前前走,来到屋前,打开门,一卧厅便映入眼前。
“这个地方是我在宫里唯一的避静处,每次不开心了我都会到这里来,”梓晏负手而立,站在我身后。
“这里都是你打扫,那些鱼也是你在喂食?”我用手摸了摸桌子,上面一点灰尘都没有,而这屋子外面却破旧不堪,想必很久没有人来过了,除了梓晏我想不出还有谁会来这里打扫。
“嗯,有的时候会在这住上几天,”“以后我陪你,”我转身看着他说,“嗯,以后这边就是我们两个的了,”他把我抱住。
“嗯,等葡萄熟了,我们一起来摘葡萄,嗯?把那个秋千换掉,到时候你采葡萄我坐在秋千上看你采葡萄,“我用手勾住他的腰,抬头看着他的眼,”“好”他埋头在我嘴上一轻吻。
梓晏带我将这园子走了个遍,从外面看这园子很小,可真的进去一看竟比琰磬宫还要大,将近下午,我们才逛完。
我和梓晏说回到琰磬宫就让宫人做两个秋千,一个放在宫里,还有一个放到沁园;我闲暇时可以坐着玩玩。
走到琰磬宫门口,看到罗韩亦脸色很不好的站在那,我向他走了过去,这才发现他身后站着一大群侍卫。
“二皇子,不知您可否和臣走下,”罗韩亦看到梓晏未行礼,直接蹦出这一句话,“罗将军,你兴师动众的带这么多人来,不知所为何事?”“请二皇妃不要过问,更加不要插手,”他看着我道。
“你带这么多人,不会就是想请梓晏走下这么简单吧?梓晏是我夫君,我为何不可过问?”罗韩亦看着我,手一挥,一宫人拿来个东西,我定眼一看,是个人偶。
“这个在二皇子书房搜到的,上面有皇上的生辰八字,下面不用我说,二皇妃也知道了吧,”“可笑,谁有权擅自主张去搜二皇子宫苑,若不是得到消息你也不会带着这帮奴才过来搜,我就想问,罗将军是听到何人报信说这边有?而且是这么肯定。”
“二皇妃,臣只是带人搜而已,并没有肯定说二皇子这边就有,请二皇妃明察,”“明察?那若今日未曾搜到罗将军是想用自己的人头还是这帮奴才的命去抵,”
“二皇妃,臣也是听命办事,这东西我已经搜到,二皇妃若有闲情在这和臣说还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救二皇子,”“二皇子请和臣走一趟,是非天理自有定论,二皇子请?”罗韩亦看着梓晏,做出请的动作,梓晏看了我一眼,随他而去。
我回到宫里问满袖得知,一大早何善带着罗韩亦等人到琰磬宫内搜查,等快结束的时候从梓晏的书房里搜到我刚才看到的那个人偶,当时我和梓晏不在琰磬宫内,他们就认为谁透露了风声,我们逃了,之后何善就带了一批人在宫内寻找,罗韩亦和其他人在琰磬宫等我们。
“可笑,只是一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木偶就确认是梓晏所为,简直荒谬至极,”“我可不这么认为。”
“戟轩,你怎么来了?”来人手摇扇子,慢慢悠悠的走到我跟前,一看就知窦戟轩。
“出了这么大的事我怎能不来,”“大事?”我不解。
“啧啧,看来你还不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他摇头,“不就是一木偶,不管怎样,梓晏也是皇上的儿子,应该不会有什么大事吧,即使到最后出事,梓晏最多被贬为庶民;还有,我会想办法的给梓晏一个清白的。”
“你还真天真,齐国你可有曾听说过,“我点头,“齐国太后蔚枳生有两子,大的就是现在的齐国皇帝储清杨,小的是澜王储伤离;因为储清杨是长子所以这太子之位必然是他,可那蔚枳不答,偏偏要让齐王立她的二儿子为太子,这事群臣知道后联名上书反对,蔚枳就整日寻死觅活可到最后还是让储清杨当上了太子;这事成了储清杨、储伤离两人不和的因索,事后蔚枳又一心偏袒澜王更让现齐皇储清杨不满,到最后齐皇驾崩,储清杨登上了皇位,蔚枳也成了齐国太后,这事应该就完了;谁料,蔚枳打起齐国皇位的主意,想让小儿子储伤离做齐国皇帝,她找来巫师,做了个木偶上面写上储清杨的生辰八字,认为只要储清杨死了,他小儿子必然能登上皇位,谁知人算不如天算,这事被齐帝储清杨得知,龙颜大怒当场就赐死了太后蔚枳,事后两年澜王储伤离暴毙。”
“储清杨不是齐国太后蔚枳亲生的?”“当然是,”他喝了口茶继续说道,“储清杨、储伤离是亲兄弟,都为蔚枳所生;你以为这宫里怎么样?骨肉亲情在这就是个屁,谁先仁谁先死,弑兄杀父在这里在正常不过了,你以为皇位就这么好登?那都是踏着无数条尸体爬上去的,不是耍耍小聪明就行的。”
“那该怎么办,”听他这么一说我有点慌了。
“女人就是女人,我来找你就代表还是有可能救梓晏的,”“怎么救?”“这个要看皇上了,若他还念父子亲情那我们就不必有所动作,如果他要杀梓晏,我们只有偷梁换柱了。”
“什么意思?”“后日皇上会在朝堂上审问梓晏,到时我会去,如果皇上把梓晏贬为庶民你就安静的呆在宫里;如果是另外个结果,我会让人接你出宫。”
“丢下梓晏?”“当然不是,我会找人易容成他代他去死,之后偷偷将梓晏运出宫与你会合,盘缠什么的,我也会给你们准备好,这辈子够你们用了;你们出去后立刻离开瀛国,随便去哪都行,”他走到我身边,在我耳边轻轻说,我不甚理解他的意思,他却对我做了个嘘的动作。
“我是个庸医,这易容之术才是我本学,其他的你别问了,听我安排就是了,”他丢下这句话,跑到桌前拿起糕点吃了起来。
“就只有这两个结局吗?”“对,贬为庶民已算是天宠,一般都只有死这条路,你以为过家家酒,被骂几句就完事了?”
“不是,我以为有最起码的亲情梓晏不会被怎么样的,况且…”“呵,别天真了,齐国的例子就在眼前,况且梓晏又不是皇后亲生,这次是除掉梓晏的绝好机会,你觉得他们会放过梓晏吗?”
“这事必然和皇后有关,”“这是自然,可是你又能如何,我们斗不过她,只有看天命了,好了,我回去了,你这几天都别出门,听我指示,我走了。”
晚上我找来满袖让她将今日之事再详细的告诉了我,可是还是一筹莫展;明明知道是皇后为之,可是确没有办法,不知梓晏现在怎样,那些人会不会对他动刑,想到这些我就惶惶不安。
到了第二天顾闽蚀过来了,他也猜到这事是皇后所为,可是找不到证据。不过有一事让我烦乱的心稍微安抚了,就是梓晏并未被关进大牢,而是被囚禁在乾麒宫,知道他无事我也就安心了。顾闽蚀走时和我说的一段话让我看到了希望还有绝望。
因为闫国之战,顾闽蚀手上握有重兵,若明日皇上要处死梓晏,他就起兵杀皇后救梓晏;只是这风险太大,若失败,赔上的不仅仅是梓晏还有顾闽蚀的命,那上千万士兵也要做陪葬,可是除了这个方法实在想不出其他。
对了,我这有闫国的玉玺,如果成功我们可以到闫国,只不过能成吗?我暗叹,现在梓晏有难,那所谓的至亲都希望他死,反而是外人在帮助梓晏。皇上那边自从上次送闫国后就再也没有动静,明日他会怎样处决梓晏。
我躺在床上转辗反侧,借住夜明珠的光,竟隐隐觉得左手的玉镯开始发光,颜色艳的似乎要滴下血来,手腕处也略略发烫,心里更加觉得不安了。
我不能这么坐以待毙,就算明日梓晏活了下来,但是不管哪个结局都是对梓晏的不公,他什么都没做,难道遭人陷害就要这样?等到千年之后,史册上留下的是对皇后的歌功颂德,梓晏就贻臭万年,不行,这个不是我要的,我要他清清白白的,就算明日是死,我也会随他而去,还有这事是人为之,必然会留下线索,只要我能找到,就一定能救梓晏!
想从花府到宫里,我从未花过两个时辰在梳妆打扮上,想不到等梓晏遭陷害时我竟花大把时间在这上面,甚是可笑;此去不知是生是死,如今这样,也不过是希望死时能留下最好的而已。
落花她们未看我这般打扮很是惊讶,我告诉她们我要去朝堂,她们都劝我别去,古代女子登不上朝堂,我去了,不但救不了梓晏自己的这条命也会搭上的,我仿若未闻,抱着梓晏的字帖走出琰磬宫。
早朝的地方叫做韆业殿,以前只听梓晏说过,没想到今日我会踏上这里;没走几步就有宫人出来拦截;不过好在梓晏虽落难可是二皇子的头衔还在,他们对我也未曾多刁难,只是这路走的有些艰难;最后快到达朝堂时遇上了罗韩亦,他一字未问将我直接带到了朝堂上。
我的到来让原本肃静的朝堂开始乱了起来,不少大臣用很是吃惊的表情看着我;这里最为吃惊的就是皇上了,他看了我许久,之后又看着戟轩,我对他行礼,他也没有回应,直到他身边那年轻公公提醒,他才如梦初醒。
“二皇妃,你可知这朝堂不是女子该来的地方,我知道你想救梓晏,可是证据确凿,皇上已经下令一个星期后问斩二皇子,”和我说话的是三王爷,宁王。
“谨年当然知道,不用王爷提醒,”“那最好,你还是快快退下。”
“王爷,谨年有所不知,皇上就在眼前,怎么轮到你说话了,难道这宫内之事都是听王爷的?”“你……”他恶狠狠的盯着我。
“今日谨年敢来就没想活着出去,”我话一出,站在一旁从我进来未曾看我一眼的梓晏满脸愤怒的看着我。
“梓晏是我夫,若他有个万一,我必然不会独活,今日谨年来不想怎样也不能怎样,皇上已经下令处死梓晏,谨年说什么也是枉然,只是谨年不想梓晏被人陷害含冤而死且落个骂名,反而让那些小人钻了空子,被歌功颂德。”
“怎么?二皇妃是说皇上未查明就胡乱判了梓晏死罪,”五王爷,亓杺王,这次轮到他说了,真是一丘之貉。
“谨年不敢,谨年未曾求皇上收回圣旨又哪里说皇上乱判呢,谨年只是想让梓晏能死的明明白白。”
“父皇,谨年想问您一件事?”“二皇妃,这是朝堂,不容你撒野,”那亓杺王气得胡子都在抖动,很是搞笑,只是现在不是笑的时候。
“放肆,我和皇上说话哪里轮的上你插嘴,梓晏是我夫,皇上是我父皇,你见我未曾行礼,反而口出不逊,你好大的胆子。”
“好了,都闭嘴,谨年,你要问朕什么问题?”一直做看客的皇上,幽幽的开了口。
“谨年想问,那日罗将军拿回来的木偶,在谁那?”“在朕这。”
“除了父皇还有谁看过那个木偶,”“除了朕,别无他人。”
“谨年,想看下那木偶不知可否,”他看着我,思考许久,挥挥手,他身边年轻公公就将木偶拿到我跟前,我仔细看着上面的字,良久抬头。
“方才谨年看了下上面的字,虽和梓晏的字很像,确不是,”“那谨年是说是有人陷害梓晏?”皇后走了进来,后面跟着梓晨。
“正是,”我笑着看着她道,甚好,你终于熬不住也出来了。
“荒谬,”她走到我跟前,拿起我手中的木偶仔细端详。
“这是梓晏的字帖,才谨年看了下,这木偶身上的字有两个在这字帖里有,皇上可以让人细细比对,”那年轻公公走到我跟前拿起我手中的字帖和皇后手中的木偶,拿到皇上跟前。
“字帖第七页的巳还有第二十五页分,请父皇仔细对比。”
“怎么凭两个字就断定不是梓晏所写,如果这字是他随意改笔呢,”“母后说的正是谨年所想的,若梓晏改笔怎么就只是这两个字,而不是所有的字;在宫里玩弄巫术必然会带来杀头之罪,梓晏怎会不知;如若真的是梓晏为之,为何他不把字迹都改了,反而现在让人抓住把柄,带来杀身之祸;这和母后还有谨年所说都于理不符啊。”
“梓晏两年前受了重伤,有的东西分的不是太清楚,二皇妃这个应该知道吧,”“谢谢五王爷提醒,不知父皇看出来没有,梓晏写字有一个习惯。”
“继续说,”“是父皇,梓晏的每一个字到最后收笔都异常有力,但是又不拖笔,父皇您可看他字帖,在看看木偶上的字。”
“就凭这个你就说不是梓晏的字,二皇妃您也太无视这朝堂了吧,”“当然不是,五王爷您别着急,听谨年慢慢跟你道来。”
“哼,”他看着我一脸不悦,“谨年才拿到木偶,就闻到一股墨香,细闻下是海棠花,谨年想了想,这宫里可没有人种植什么海棠花;还有这墨色略带暗红,肯定是和水有关,加了锈水写字之后才会出现这种情况,谨年又觉得奇怪了,不知在场的哪位大臣或者公公知道这宫里有锈水?”
“花谨年,你别太放肆,”“五王爷,谨年说的是事实,您怎么这么激动,难道你知道?”“我当然不知道,”“那是三王爷知道?”我看着站在边上一直不说话的三王爷。
“花谨年,你别玩故弄玄虚了,这就是普通的墨哪里来的暗红和海棠,”“这样?不知刚才各位大臣有没有看到,谨年上堂来就问过皇上那木偶有无他人看过,皇上的回答你们也听到了,之后这木偶就由我,皇上身边的那位公公,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