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
☆、第六十一章炼狱
第三日,蓬莱的玉皇殿内,仙界四大仙山的长老均已到齐。
莫江舒第一个忍不住道:“蓬莱虽然是四大仙山之首,但是你们行事也需公正无私,不要对本派弟子徇私才好!”
长尊神色依然淡如秋水:“莫师侄这话的意思,便是我蓬莱会袒护弟子吗?”
莫江舒却一脸不忿,一抱拳:“不敢,只是这个女弟子当初来援助昆仑之时,便与魔界之人有所勾结,此时又做出此等事情,真的让人觉得你蓬莱对弟子的管教有些问题!”她这句话却是将蓬莱的三尊都挂上了,长尊和二尊脸色微变,却不好发作。
袁坤一拉莫江舒,忙圆场道:“我师妹的意思并不是指三尊有何疏忽,而是指蓬莱的某些弟子胆大妄为,不成样子。”他意中所指,虽然说的含糊,了解内情之人却心知肚明,昆仑与姬未央和岳灵犀已经结下了梁子。
孤云此时却站了出来:“贫尼虽然对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甚了解,但是我却相信灵犀的为人,她断断不会做出此事,我看还需从长计议。”
落雨冰脸色变了几变,眼中寒意凌然:“那么孤云师太以为我在陷害这个女弟子吗?我堂堂一派长老,还不至于跟这种小角色一般见识吧!”
孤云却寸步不让,合十道:“若是不想别人怀疑,便最好能与此事扯清干系才是。我只是觉得此事蹊跷,我们不能放过一个坏人,也不能枉死一个好人!起码目前,还不能处死灵犀,多一份慈悲,便多一分善缘!”
叶清晨见他们便要吵起来,只淡淡道:“灵犀是否剖食了呲翼兽,已经没有必要再讨论,因为事实摆在这里。也不必再为她开脱,理由都不重要,我们只需看结果,所以我们目前需要讨论的是如何定罪,如何处罚!”
她此话一出,众人都一阵默认。既然已经成了既定事实,再讨论却是多余。
莫江舒接着道:“她杀了上古神兽,难道还罪不至死吗?那便如何处理?”
“若只是小惩,便失去了天规的威严,以后不能好好约束仙界的弟子。若是严惩,却也不必就此要了她的性命。我看便囚禁100年如何?”众人回头,一直冷峻不言的二尊淡淡说道。
落雨冰摇了摇头道:“二尊道理讲的很好,只是做的却仍有私心。我看这个惩罚还是太轻!”
二尊看向落雨欢:“那如落师妹,便该如何处罚?”
“砍断双手双脚,囚禁百年!”落雨欢眼睛不抬,便说出了一个非常残忍的刑法。此言一出,很多人都面露不忍之色。
孤月也觉过于残忍:“若是砍断双手双脚,便如废人,实在是有违我佛慈悲之心。”
落雨欢不屑道:“若是只囚禁,便不能杀一儆百,不能起到警戒作用。没有废去她的仙法,便已经仁慈了!既然孤月大师如此说,便免去刑法,但是不能在蓬莱囚禁!”
长尊看落雨欢松口,忙问道:“那如落师妹说言,应该囚禁在哪里?”
落雨欢轻抿嘴唇,看不清脸色:“若是大家没有意见,就囚禁在方诸的炼狱如何?”
方诸炼狱,是仙界最为闻风丧胆的地方,进入之人每日都要受尽五行折磨,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别说百年囚禁,便是10年能熬过去的人都很少。
长尊皱了皱眉,虽有恻隐之心,但是目前唯一能保住灵犀性命的办法,也只有如此:“若是每日受五行折磨,却不如就此了结了她的性命。也省去了很多麻烦!”
落雨欢轻轻道:“看来长尊还是心疼自己的徒儿的,那便5日一刑,我看她肯定能熬过百年!”
孤云、孤月闻言也只默默点头。
长尊与二尊对望一眼,觉得如此条件已经确实不错了:“好,我们蓬莱同意落师妹的意见。”他又望了望其他人,“其他人还有何方案吗?”
众人也觉如此最为妥当,便都同意。只有袁坤和莫江舒心中恨恨,却也无话可说。
方诸山,是九州中部的仙山,也是离蓬莱最近的仙山。方诸山山峰不多,却也是层峦叠嶂,山腰盘旋一条曲折险峻的实木栈道,如一缕飘带缠绕。幽深的峡谷之中,升腾着神鬼莫测的氤氲山气,如一副青色的轻纱帷幔,精致而婉约地绘成了一副山水画卷。连绵起伏的山峦,蜿蜒纤长的栈道,万般情趣,万般风情,别是一番风味。
负责押送灵犀而来的人自然落在白少渊身上。这个差事本来是姬未央和小七非来不可的,小七直接被白少渊以身体为由驳回,姬未央也被燕婉死死劝住。按照白少渊的分析,灵犀曾经于叶不悔有过救命之恩,落雨冰这个方案,便是有报答之意。但是二人仍不放心,嘱咐白少渊仔细的观察探看,回来禀报情况。
叶清晨与落雨冰却并如何为难灵犀,直接将她送入炼狱。白少渊在方诸住了几日,却未见动刑,便好奇问道:“请问二位仙圣,如何还不动刑?我想看看灵犀受刑的情况好回去禀报。”
落雨冰微微一笑道:“我本来是想让灵犀适应一下再用刑,既然白师侄着急,便带你去看看!”
白少渊也心如刀绞,若是不看看灵犀受刑情况,心里总是不放心。若是去看,又害怕灵犀受不住五行刑法,毕竟她修为尚浅。如此,也只能硬着头皮去看。
炼狱便在方诸氤氲深处,幽深阴暗,是仙界的地狱,更是仙界闻之色变的地方。炼狱是仙界仙法的黑洞,受刑之人进入之后,浑身法力被制,无法施展。灵炼狱内其实是个八卦转盘,阴阳生两极。落雨冰站在阳极之眼,犀被囚在阴极之端,嘴角惨白,神色却依然冷淡。
五行刑法,顾名思义,便是金木水火土,五种五行的刑法。这日的刑法是火罚。落雨冰抽出一面红色的旗子,空中掷去。红旗幻出一片火海,将灵犀包围。
白少渊大惊,这火焰明显不是普通之火,若是烧到灵犀身上,以她目前的修为,便不烧死,五内也得重伤。他刚要阻止,却见火海蔓延到灵犀身前便不再扩展。却原来火阵并不是直接用火烧,而是以炽烈的温度烤灼受罚之人。
火焰如跳动的音符,却逐渐炙热起来,顿时将阴极周围淹没。火舌乱窜,如四处觅食的野兽,吞噬着猎物。火,曾经是人类文明的开始;火,可以开启一个时代,可以赢得一场战争,可以为世界带来光明,可是火也可以毁灭一条生命,一个世界。
火光映在灵犀惨白的脸上,晕出一丝血色,她却紧咬牙关,一声没哼。白少渊却知道那炙热的滋味真是难熬,如此下去,灵犀即使能够熬出来,仙体也必受损,能剩多少仙力更未可知。
火焰缓缓摇动,温度越来越高,环绕八卦转盘滚滚袭来。灵犀周身顷刻大痛,有如鞭笞。焦糊的味道夹杂着呲呲之声,让人不忍卒闻。
白少渊急道:“落师叔,我看可以了,再烧下去,可能会出人命的!”
落雨冰手一挥,火焰小了下去:“白师侄不用着急,因为是第一次施刑,我不知道她能承受多大的力道。你放心好了,我下手是有分寸的。若是百年之后交给你们一个死人,我却也脱不了干系!”
白少渊忙拱手道:“以后还望落师叔多多照顾,在下替灵犀和蓬莱先行谢过了!”
落雨冰扫了一眼白少渊:“你们蓬莱曾经帮我照顾不悔很多年,我不会不知感恩。只是既然四大仙山将她交给我,若是惩罚太轻,显得我因私废公,我却不想背负这个名声。”
白少渊听落雨冰谈起叶不悔,知道她依然心生怨愤,赶紧赔礼道:“不悔师弟之事,我们已经查明是混入的魔界奸细所为。希望落师叔不要心生芥蒂才好,况且当初若不是灵犀舍身相救,不悔师弟真的命在旦夕。落师叔的公正在仙界闻名已久,只是希望落师叔不念旧恶,多念旧情,留她一条命在即可。”他也知道此时说什么也没有用了,受苦受罚如何也逃不过的,只要能保住性命,日后慢慢再图他计。
落雨冰轻声娇笑:“不愧是蓬莱的大弟子,小嘴就是甜,听着就让人舒服。她刚刚服食了呲翼兽的精魄,修为已经大进,这点小罚是熬的过的。当初她救悔儿之恩,我怎能恩将仇报?我提议免去砍去手足的刑法,便是帮了她。不过,我的话也要说明白了,来到炼狱,却没有只囚不罚的道理。虽然我也不想让你难过,却也不能太便宜了她。”
白少渊听落雨冰说的有条有理,有理有据,只能再一拱手:“一切全凭落师叔安排!”他顿了一下,又问,“我能否与她单独说几句话,然后我便离开方诸,回蓬莱复命!”
落雨冰看刑法时间也差不多了,便再一挥手,火焰熄灭,幻回红旗,落入她的手中。
“今日的刑法便到此为止吧,你们不要聊的太久,我先出去。你回蓬莱之前不用再与我辞别了!”落雨欢却好像很好说话。
白少渊又忙谢了几句,才送落雨冰出去。转回头,灵犀已经被火烤的浑身烫伤累累,不成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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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心花怒放
炼狱阴森,除了石柱空无一物,但是光这份气氛便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白少渊轻轻走到灵犀跟前,满脸悲悯之色:“炼狱之罚残酷难熬,师妹可还能熬住吗?”
灵犀微抬头,她的脸上身上已经被烤的有多处烧伤,衣服已经被烤的不能蔽体,忙用手掩饰一下:“自修仙以来,我自问行事没有过错,却不想被奸人陷害至此。虎子与我感情很好,我怎么会为了修为去杀害它?这其中肯定有很大的阴谋,师兄可相信我是被冤枉的吗?”
白少渊点点头:“我们蓬莱众人大都知道此事是冤案,但是却苦无证据,而虎子的精魄也确实在你体内。目前这场冤屈却不可解,所以你一定要坚持下去。我们必会想办法,寻到证据,还你清白!”
灵犀感激道:“我最不放心的便是小七,以她的脾气,必定会闹的鸡飞狗跳。所以,师兄一定要稳住她,不可再生事端。”
白少渊见她身处如此险境还不忘小七,更加心疼:“你想想在银河,可遇到和看到什么人,什么事吗?若是有什么蛛丝马迹,我们也好细细追查!”
灵犀想起银河边未央与燕婉亲亲我我的情景,心中一黯,此事不说也罢。若是未央与燕婉要设计除去她,她自己都不敢相信,便直摇了摇头:“银河的记忆已经模糊,我真的记不起了!”
白少渊看她神色阴晴不定,以为她在考虑自己的安危,便道:“方诸炼狱的刑法苦不堪言,你刚才已经受过一刑了,你感觉还能挺住吗?”
灵犀苦笑,却面露坚毅:“肉体上的伤害于我而言,再痛也及不上精神上的。既然已经如此,我便不能挺住也得挺住。我只愿自己能够活着出去,好手刃元凶,洗清我的清白,为虎子报仇!”
白少渊最担心的是灵犀品性柔弱,被酷刑逼的紧了,不想再活,见她如此刚毅,便稍稍放心:“师妹说的对,此时只能你自己苦熬,若是如果你自己都不想熬,便没人还能帮你。只要有一丝活下去的希望,便不要放弃!”
灵犀点头:“师兄放心,几百年都过来了,我不会轻言去死!”
白少渊看看天色已经不早,便道:“既然你明白,我就放心。时间不早,我这便回去给尊长报告情况。有机会再来看你!”
灵犀目送白少渊出去,虽然刚刚被炙火烧烤,心中却一片冰凉。
灵犀仔细回想,因为银河的记忆大部分已经模糊,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却很多不明白。想到自己一腔柔情最后换来百年刑狱,却不知道到底是哪里出的问题。
微一抬手,灼伤牵动全身,隐隐而痛,直穿心脏。痛楚越来越重,深入骨髓。还有100年的刑法,这种伤痛却不知能不能熬过。
蓦地,心底一缕冰凉缓缓升起,如一丝冰线慢慢伸向全身四肢百骸。冰凉与灼痛交割一起,全身忽冷忽热,面色也忽红忽白,变幻不定。
神识出窍,却见心台之上两朵灵花,正在缓缓开放,一朵碧色,一朵粉色。碧色灵花含苞似锦,莹莹如玉,晶莹剔透,粉色灵花花灼灼其华,嫣然含笑,粉色嫣然。只一会,两朵灵花便已抽出大片大片的花瓣,将心台充盈的满满的。灵花渐渐吸附在一起,合为一体,成为紫色。灵花似桃花又不似桃花,身上那一缕淡淡的清凉也逐渐充沛,如和煦的微风,微微拨动。痛楚也随着心花的绽放,渐渐减淡,身上的疤痕竟然也在慢慢恢复。又过了一会,灼伤的皮肤竟然恢复如初。
灵犀知道是自己的修为自发的进了一层,在保护和治疗身体。忙静下心来,催动心花,在心台绽出更加饱满的花束。心台慢慢扩大,心花也越来越大,越来越密。她竟然在炼狱冲破桎捁,达到了真仙的境界。但是仙法仍然不能施展,只能自保。
第五日,落雨冰来到炼狱,乍然看到灵犀身上的伤痕已经平复,精神也神采奕奕,不禁满脸狐疑。她想不到这个年轻的女弟子修为竟然已经达到如此之高,看来呲翼兽的精魄果然神妙。
她眼眸轻抬,微笑道:“看来上次的刑法,是施轻了,倒是让我小瞧了你!”
灵犀抬头,透过她的微笑,感觉到了阴森之意:“是落师叔怜悯小辈,我先谢过了!”
落雨冰轻笑,更觉阴鸷:“你做下如此天地不容的大罪,我想怜悯也是不能。你能不能活着出去,便只看你的造化了!”
灵犀闻言,目色坚决:“此事必是有人陷害,我出去之后,必然会抓住真凶,将她碎尸万段,为虎子报仇,为我血耻!”
落雨冰咯咯轻笑,面纱下看不清神情:“恐怕你是永远也出不去了!”
灵犀不解,看向落雨冰。
“你可知,方诸以何法术闻名?”落雨冰追问。
灵犀脑子迅速旋转,蓦然想到白少渊和敖楚欢提到方诸的幻术,莫不是自己在银河所见都是虚幻?那她便是被眼前之人所害吗?
“难道是你用幻术,使我杀了虎子吗?”灵犀目色森然,紧紧盯着落雨冰。
“可以这么说,也可以不这样说。方诸幻术虽然厉害,却需要受幻者有心魔,才能乘虚而入。你早已有了心魔,所以被我利用,也不完全算害你!”
灵犀心中一个激灵,那么她在银河所见未央和燕婉,便只是自己的心魔,不是真相?
“我与你方诸无冤无仇,你为何却盯上了我,非要害我于死地?何况在叶不悔重伤之际,我还曾舍命相救,你却如此蛇蝎心肠!”
落雨冰一哂:“就是因为你曾救过不悔,那你便再多救我一次,也未尝不可吧!”
灵犀惊诧,这是什么逻辑,难道救了她儿子,竟然便成了罪人?
“你要我如何救你,若是我能做到,自然不会推辞,却不用你如此处心积虑,陷害我!”
“我要你帮的忙,你肯定不同意,还是我自己想办法来的实惠!”
“为何如此说?”
“因为我要你的命,才能救我!”
灵犀心中一片冰凉,若是要以命换命,谁也不会愿意。
落雨冰继续道:“自我容颜毁掉,我便一直寻找三界的仙药医治。但是我试了很多方法,都没效果。本来我已经观察了很久,呲翼兽是上古神兽,它的精魄或许可以成功,但是却没有太大的把握。而且呲翼兽任有神职,若是我偷偷剖食了,终会有人发现。到时,我便背下了残杀神兽的罪名。正当我一直寻找机会,不知如何的时候,看到你用鹿血帮助治疗不悔,我才知道我终于寻到了。你的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