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即便有，我也不可能再娶别人的。”
苏心凝有些吃惊：“你知道我问什么？”
风烨笑了：“你那点心思，我怎么会不知道？别傻了。”
“可是，风家的血脉……”
“风家的血脉又如何？”风烨站起身来，“这世上有很多事情都是无法尽善尽美的。我常年征战，别看我总是取得胜利，就所向披靡。世上没有人百战百胜，也许有天，我也会和很多士兵一样，战死沙场，马革裹尸——”
“不要说了！”苏心凝坐起身来，喊道。
“怎了？吓着了？”
“太可怕了，哪有这样诅咒自己的？”
“这不是诅咒。我与千峰加入军队之后，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战死的准备。每回征战有多少人牺牲？有多少家庭断了血脉？我风家血脉，不比别人高贵多少……”
“风烨，你不会死的。因为你不能死。因为你有我了……”她伸手搂着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腹部，“答应我。”
“我答应你。”
风烨轻声说道。
苏心凝终于露出了笑容，此时的她，没有想到日后自己会痛不欲生……
……
“小翠死了，应天府不去抓捕凶手么？”萧哲睿听到案件的进展后，忍不住问风烨。
“如何抓捕？我们连凶手是谁都不知道。”风烨叹了口气，“何况，即便知道了，也无可奈何。”
“怎么说？”
“杀死小翠之人，剑术超群，显然是江湖高手。江湖中人有自己的规矩，江湖人的事他们处理，官府无从插手。”
“可杀死的小翠，总不会也是江湖中人吧？”
“世子，那你想过没有，去抓一个江湖高手，需要牺牲多少捕快的性命？”
“这……”萧哲睿摇摇头，“我不知道。”
“就拿世子身边的铁鹰来说，要十余名有一定功夫的捕快同时出手，才有可能将他擒住。没有官府会一个小小命案去牺牲更多的捕快，毕竟捕快也是人。”风烨笑了笑，“世子，这件案子已经过去了，多谢你这几天的帮助以及对心凝的关心。”
说着，他朝着萧哲睿深深作了一揖。
萧哲睿连忙道：“将军何必客气？其实我一直把将军当做了好友，既然是好友，又何须如此客气？除非将军是不拿我当朋友了？”
风烨笑了：“风烨岂会不拿世子当做朋友呢？不仅是朋友，还是兄弟。”
“兄弟。”萧哲睿默念着这两个字，想到自己曾经对苏心凝的那些小小心思，也已经释怀了。
一切不过是是梦幻泡影。眼下最的，是让苏心凝早日恢复健康。
……
肃王府。
小翠死了，风烨也跟自己摊牌了，萧凤至知道自己跟风烨再无可能了，但她心里，依旧不甘心。
在床上辗转反侧，侧也难免。忽然，她听到房门被人打开了，有人走了进来。
“什么人？”她立刻坐了起来，用被子捂住自己的身体。
“郡主莫怕，我来不是伤害你的。我来，只是有些话想告诉你。”
“可是，我不认识你。”
“你不必认识我，你只要认识小翠就行了。”
“小翠？”
“因为小翠正是我杀死的。”
“你——”萧凤至想要大叫，可话还没出口，就感觉自己脖子上一阵冰凉。
“郡主最好不要出声，否则，我可能会改变主意。”
萧凤至又惊又怒地望着对方，黑暗中，对方的眼睛竟然发出了森寒的光芒。“你为什么要杀死小翠？”
“因为小翠花钱请我杀的。”
“为什么？自然是因为你。”
“因为我？”
“她的罪行暴露了，若是不死，就会连累你。”
“她到底做了什么？她下毒害人，又是毒了谁？”
“除了平西王妃，还能是谁？”来人冷笑一声，“平西王妃被她掺了砒霜的药害得腹中的孩子没了，恐怕日后想要再怀上，也不容易了。这砒霜之毒，郡主想必是知道的。”
“小翠原来是毒了她。”萧凤至此时内心十分复杂。她没想到小翠竟然瞒着自己去毒害苏心凝，大概是因为自己当初知道苏心凝有了身孕之后，她便替自己做了打算了吧？“小翠啊小翠？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若是告诉我了，我一定会派人将你送出城，就不必这样了……”
“她不会走的，我已经问过了。再告诉你吧，平西王妃当日在丽春院负伤，也是小翠雨她的男人一起合计的，没想到还是功亏一篑。若不是遇到我，她恐怕早就暴露了。
“小翠有男人？”萧凤至问，“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因为我怜悯你的丫鬟，对你如此忠心，不惜以一死。她原本叫我不要告诉你的，可是我并没有答应她。看到你也会替她伤心，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做无谓的妄想了。”
“那是我的事。”萧凤至瞪着他，“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不过，你应该是江湖中的高手吧。没想到你竟也会这样有情有义。”
对方明显怔了一下，“有情有义？有趣，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评价我。不过，将来若是你知道我是谁了，怕是要大失所望了。”
“你到底谁呢？”
对方却飘然离去，在关门的一刹那，萧凤至听到了四个字——“风月无痕”。
第86章 秋去冬来
喝催产药将腹中死胎取出来的滋味太痛苦了，风烨看着那个开始成型的孩子，心里不禁是一紧。
这个孩子，注定与他们无缘。
他不忍让苏心凝看到，悄悄地亲手埋葬了，埋在了他爹娘的墓旁。
萧翎儿得知了苏心凝的遭遇，也是心疼死了，嚷着说要告诉皇兄。
苏心凝哭笑不得。都是姓萧的皇上知道了，不是让皇上为难么？更不说萧凤至还是太后丫头。
苏心凝开始漫长的调养。风烨请易大夫开了各种方子，简直要把她当成小猪养，看着她喝下去一碗又一碗滋补的汤。
苏心凝每次撑得说不出话来了，他还是觉得不够。
偶尔萧翎儿也会送点大内的珍贵药材过来，或者直接让御膳房做成汤水，派人送过来。这个时候苏心凝只能逼着逼着风烨帮她吃，否则她真的会撑嗓子眼去。
不过让她感动的是，风烨在她旁边几乎是寸步不离。他放下手上的事情，并向皇上请假半月，好时刻陪着自己的妻子。
皇上从萧翎儿口中得知了缘由，长叹了一声。也就同意了。
现在也没有什么战事，军队有沈千峰看着，京城卫有萧哲睿看着，风烨也该好好歇一阵了。
夜里苏心凝从噩梦里醒来的时候，总是在风烨的怀抱里，总能听见他温柔的的声音：“没事了，心凝，我在这儿。”
这个男人，似乎生来就是让她爱一辈子的。自己是花多少好的运气，才让她得以嫁给了风烨？
穿越千年爱上你……
这天苏心凝忍不住了，缠着战熠阳的手臂摇晃着：“你让李婶今天不要熬汤了好不好？公主又让人送来了补汤了。”
战熠阳放下兵书：“那就跟以前一样，两份都喝了。”
那种饱得要吐的感觉，苏心凝一想就后怕。她把手伸到风烨的面前：“你看我都胖了，手上好多肉！”
风烨偏头看了许荣荣一眼，猛地把苏心凝抱过去，四处摸了摸，“嗯”了声：“还可以再胖点。”
苏婉儿无语。我亲爱的王爷，你能不能有所节制啊？“你这是把我当成猪了啊？”
“嗯，以后就把你当猪养。”
苏心凝扁扁嘴，捏了捏风烨的手臂：“你才是猪！”
见她又渐渐回到从前的样子，风烨也任由着她闹了。
中秋过后，天气越越来越凉了，风烨让人给苏心凝做了些厚的衣服，生怕她着凉。
苏心凝道：“在你眼里，我就这么不会照顾自己吗？”
风烨点点头。
苏心凝无语：“难道我在你眼里有那么愚蠢么？”
“谁说的？”风烨扬眉，“我只是不放心你。”
“有什么不放心的？你让小灵回来便是了。”
“小灵……”风烨沉默了。小灵和王管家并没有走，只是小灵去厨房干活了，这些天有自己在，就没让她伺候苏心凝。
苏心凝叹了口气：“风烨，我知道你生她的气，但是你不是说一切都尘埃落定了么？既然害我的人已经死了，你又何必生她的气呢？”
“可是……”
“可是什么？风烨，小灵在风家这么多年，你难道不了解她么？我问你，你在娶我之前，她可曾做错过什么？”
“这……”风烨想不出来。
苏心凝道：“没有吧？我记得她以前伺候的是你娘。若是有曾出过差错，你也不会让她来服侍我吧？所以她的那几次错，应该说是几次的疏忽大意，都是在服侍我的时候犯的。你是否想过是什么原因呢？”
风烨摇摇头：“什么原因？”
苏心凝道：“原因就是你啊！你忘了么？我为何屡次遭遇毒手？是因为有人嫉妒我这个平西王妃的身份啊！这若说怨，难道不是应该怨你么？”
“怨我？”
苏心凝道：“在我嫁给你之前，小灵还是个涉世未深的丫头。在风家长大的她，哪晓得人心叵测？疏忽大意难道不是很正常吗？就连我，明知道有人嫉妒我，要害我，可我还是中了对方的阴招。若我不是嫁给你，又怎么会有如此遭遇？”
风烨叹了口气：“听起来确实该怨我。”
苏心凝道：“是啊。谁让你长得那么好看呢？”
风烨笑了：“你说那么多，就想让小灵回到你身边吗？”
“小灵跟我这么久了，知道我的喜好。换了别人，我可不习惯。再说，那个绿萝，还把我出卖了。你让我怎么敢换一个新的人来服侍？”
“那我呢？”
苏心凝撇撇嘴：“你又不可能天天在家里陪我。”
风烨的心忽然沉了下去。
是啊，自己的身份，注定不能跟苏心凝天天在一起。只能趁着短暂的和平，多陪陪她了。
……
寒来暑往，秋去冬来。时间过得很快，本就地处北方的流月城已经下了好几日的大雪了。
这天是风烨二十九岁的生辰。
“风烨，原来你是冬天出生的。”苏心凝披着厚厚的锦裘，口里呼着热气，“这雪好大啊！以前，我还没见过下雪呢。”
自己上一世也是南方人，冬天没有雪。
风烨道：“黎州那边很少下雪吧？”
苏心凝点点头：“不过现在看到了，也满足了。”她回到炉子旁边，“难怪你那么冷冰冰的，是不是因为生在冬天？”
风烨笑了：“或许吧！”对自己的生辰，他向来不喜办的太热闹，但苏心凝想过，只好请了沈千峰与萧哲睿简单庆祝。
不过，当苏心凝亲手为他做的蛋糕端出来时，人都惊住了。
风铃道：“大嫂！你还会做这些？我从来都没见过！”
苏心凝不好意思道：“我也不知做的如何，希望不会太难吃？”毕竟这里可没有自己上一世那么多做蛋糕的材料啊！
风铃道：“怎么会难吃？大嫂的手艺最好了！”
外边虽然下着大雪，屋内却是其乐融融。
“风烨……”苏心凝今晚喝了些许酒，有些醉意了。除了滋补，她又开始修炼内功，身体恢复得很快，就连易大夫说，王妃的身体也许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再怀上孩子了。
当时两人都很高兴，不过风烨向来都会多些担心的，所以已久忍着。
但现在，看着醉眼朦胧的苏心凝，他恨不得立刻将她狠狠地压在身下。
夜里的雪花似乎更大了，屋内却满是旖旎春光……
很快，这一年就过去了，新的一年悄无声息地来临。
直到若干年后，苏心凝回想起来那年的春天，依旧感慨，那是一个比冬天还要寒冷的春天……
第87章 烽烟再起
春去冬来。这年才刚过，北方战事又起。雪狼国趁着苍云国的子民欢庆佳节之际，从北面进行突袭。
驻守北边的苍云**队猝不及防，被敌军打的节节败退。大将军宋陵遣人骑上快马，日夜兼程赶回京都求皇上派遣援兵。
“雪狼国屡屡犯我边疆，多年的战争已毁我数万苍云子民的家园。此番他们绕过北海国的海域，从北面进攻，短短数日，已经侵占了我们北面的数个城镇与村庄。诸位卿家，你们如何看？”
朝堂上，皇帝萧天翼威严地望着群臣问道。登基十余年的他，如今不过三十出头，却年年为雪狼国多次挑起战事感到头疼不已。
议和是不可能的。据闻雪狼国的国君生性喜好争强，多次入侵苍云国就是占领中原，绝对不会赞成议和的。
若反入侵雪狼国也非易事。表面上看雪狼国多次败于苍云国，实力会稍逊一筹。但他们屡败屡战，很快就能重振旗鼓，可见他们真正的实力并不差。至于为何多次战败，猜测了许久也得出不了一个确切的结论。
思来想去，除了出兵支援，并无他选。萧天翼揉了揉额头，难道真的没有一劳永逸的法子了么？
众臣议论了一阵，一臣子走了出来：“回皇上，雪狼国再次发兵犯我苍云疆土了，我们岂能坐视不理？必须立刻发兵反击。”
另一臣子也走了出来：“臣赞同李学士的建议。皇上，如今北方战况紧急，还请皇上立刻发兵支援！不能让雪狼国觉得我们苍云国好欺负。”
还不等萧天翼回话，第三个臣子出言了：“皇上！边疆的百姓此时定遭受着敌人的迫害，正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雪狼国本就与我们积怨多年，现在突然发兵，来势汹汹。若是不尽快出兵支援宋将军，只怕……”
“皇上！”
“皇上！”
群臣纷纷请求萧天翼出兵。
萧天翼望着坐下的群臣，微微叹了口气：“这又是一场无休止尽的战争啊！那么，诸位卿家，你们认为派谁去呢？”
“皇上，对付雪狼国，自然是要派风将军去了。”
“是啊。皇上，除了我们苍云国战神，谁能打得过雪狼国的军队？”
“皇上，万不能耽搁了！”
风烨今日并未上朝。群臣中独独缺了他的身姿。“难道我堂堂苍云国中，泱泱上百万的子民中，除了风烨，就找不出第二个将才么？”
“皇上！”肃王萧炽道，“出兵一时刻不容缓皇上万不能推脱了。风将军天生将才，无负苍云国战神之名。何况，风将军昔日也是驻守的宋陵将军麾下的大将，此番让他出征，最为合适不过。”
萧天翼看着自己的三皇叔，终于长叹一声：“传令下去，立刻召风烨入宫！”
……
平西王府。
“风烨，你今日怎么不上朝了？”苏心凝有些奇怪地望着风烨。此时她正坐在风烨的膝上，后背贴着风烨。
两人此时正坐在湖中小亭中，投喂着湖中的鱼儿。
“没什么，就是想多陪陪你。”风烨下巴贴着苏心凝的头顶，“这才刚过完上元节，也没什么要事。”
“这样好么？”苏心凝扔了一把鱼食，“你可是皇上的好臣子，怎么可以三天两头就不上朝了？”
“我何时三天两头不上朝了？”风烨亲了亲她的发丝，“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