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府嫡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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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嫡妃- 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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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到“封后”二字,蒋芷澜抬起头来,满脸泪痕地望着碧桃:“本宫……能够作为他的妻站在他身边吗?”

    “会的,一定会的。”

    蒋芷澜却是自嘲地笑了一声道:“可是皇上现在都不来本宫这里,本宫有心想为皇上开枝散叶,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碧桃一边俯身去挑桌上烧得正旺的烛芯,一边道:“奴婢听闻,前朝后宫失宠的嫔妃都会拉拢年轻的妃子作为自己的棋子。奴婢觉得,主子您也应该去拉拢几个新晋嫔妃了。”

    “依碧桃之见,本宫该去拉拢谁?”

    碧桃略略思考片刻道:“梨嫔四人自进宫就已经抱了团,想拉拢这四人怕是不易。暮良人在主子被禁足期间投靠了嘉妃,除去这五人,怕是也只有楚良人了。楚良人自搬进落缳宫就没少受贤妃欺负,她定不会与贤妃嘉妃二人为伍。”

    蒋芷澜闻言点点头道:“那楚良人倒是个标志的人儿,奈何一直无争宠之心,再加上一直被贤妃压着没有出头的机会,否则她身上的恩宠,绝不会比梨嫔等人少。若是本宫没有猜错的话,现在后宫中的人,没有人比楚良人更希望贤妃落马了……”

    蒋芷澜说罢,忧郁的眸子终于浮上一抹喜色……

 第一百四十二章、嫔位于我又有何用?

    翌日清晨,落缳宫的宫门刚刚打开,楚落衣便派了人去请太医。

    因着昨夜的事故,香儿一整夜都在痛苦中苦苦煎熬着。直到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她才忍下耳中的难受渐渐进入梦乡。

    太医为香儿检查了双耳之后,轻轻叹了一口气走到楚落衣面前朝她恭恭敬敬地作了个揖道:“楚良人,香儿姑娘这左耳,怕是废了。”

    说罢,那太医无奈地摇了摇头。

    “什……什么……太医……你说什么?”

    楚落衣闻言有些不可置信地后退一步,若不是身后的宫女眼疾手快扶住了她,她几乎就要摔倒在地。

    “回楚良人,香儿姑娘的左耳……废了。”

    太医又将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楚落衣闻言,眼里的泪水不停地在眼眶中滚动着。

    过了许久,她才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她闭了眼睛,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对身旁的宫女道:“送一下太医。”

    待那宫女引着太医离开,楚落衣在香儿的床边坐下。她伸手将香儿脸上的刘海拨到一边。

    十五岁的香儿,眉眼间已有了少女的美丽。这个年纪,本应该是一个女子最美好的时光。可是,她从今以后却要面对残缺的自己。命运对她何其残忍。

    楚落衣想着,忍不住掉下泪来。温热的泪水顺着脸颊滑落,滴在香儿的手背上。

    许是那泪水的温度有些灼人,睡梦中的香儿微微蹙了蹙眉头。

    楚落衣为香儿掖了掖被子,然后起身离开了屋子……

    慕容璟烨下了早朝便去了伊人宫。却见黎落并未搬进正殿中。

    屋里的黎落听见宫人的通报,匆匆走出屋来迎接。

    “臣妾给皇上请安。”

    “在朕面前,无需多礼。”

    慕容璟烨将黎落扶住,又牵着她的手走进屋中。

    “伊人宫的正殿,朕已命人整理了出来,你为何还未搬进去?”

    慕容璟烨牵着黎落在桌边坐下,云锦忙上前来为二人倒了茶。

    黎落拿起茶杯在手中把玩一圈又放下:“册封典礼未成,臣妾以一个充衣的身份住进一宫正殿,终归是有些不成体统。”

    慕容璟烨伸手将她的手握住道:“你是朕钦封的梨嫔,谁人敢不认?”

    黎落却道:“皇上越级册封臣妾为嫔,已引起后宫众妃的诸多不满,若是臣妾不恪守后宫的规矩,定会惹来大家的不满。左右那正殿是要住进去的,迟几天早几天又有何区别。”

    慕容璟烨闻言,伸手抚上她的脸颊道:“黎儿,难为你了。”

    黎落反手覆上他的手背道:“只要陪在皇上身边,臣妾甘之如饴。”

    ……

    慕容璟烨在黎春阁待了一会儿便离开了。他本想留在黎落这儿用午膳,却不料被黎落赶去了安清绾那里。

    慕容璟烨便去了凝玉轩。

    安清绾失了孩子,又因着整日郁郁寡欢,身子却是大不如以前了。

    慕容璟烨进去的时候,安清绾正坐在小炕上围着棉被看书。听见宫人禀报,便由初兰扶着下了床。

    “臣妾给皇上请安。”

    安清绾本就生性凉薄,自从失了孩子,对慕容璟烨更是淡漠。

    慕容璟烨知她失子之痛,便也不甚在意。

    他伸手将她扶起来,又盘腿坐在了安清绾的对面。

    “在看什么书?”

    慕容璟烨伸手取过倒扣在小桌上的书随意翻了几下,不等安清绾回答,他又开口道:“归去来兮,田园将芜胡不归?既自以心为形役,奚惆怅而独悲?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可是陶潜的《归去来兮辞》?”

    安清绾立在桌旁低头道:“回皇上,正是。”

    慕容璟烨又道:“书是好书,只是你可读得懂?”

    安清绾点点头道:“略懂一些。”

    慕容璟烨看着安清绾那张面无表情的脸略略失神了一下,伸出手去拉住安清绾的手在自己身边坐下:“还在为失去孩子的事难过?”

    安清绾却不答,只是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您请回吧。”

    慕容璟烨闻言,面色一变,将手中的书扔到桌上,道:“那你便歇着吧!”

    说罢,他便下了小炕离开了凝玉轩。

    初兰走上前去,握住安清绾冰凉的手轻轻搓了几下道:“主子,您怎么就让皇上走了呢?”

    安清绾双目失神地望着头顶的房梁道:“初兰,我失了孩儿,你可曾见皇上关心过?他甚至连孩子是怎么没的都没有过问。这帝王,终归是无情的。”

    初兰在她身边蹲下,安慰道:“许是皇上这段时间太忙了,无暇分心。”

    “无暇分心?”安清绾冷笑一声,“他不是无暇分心,之是他的心不在我孩儿的身上。宇文皇后拼了性命产下皇子,你可曾见皇上欢喜过?”

    初兰轻轻地拍了拍她的手道:“他是皇上,终归是不可能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一个人身上。再说了,这后宫之中的女人,一心想生下皇子,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母凭子贵吗?主子您虽然失了孩子,可是皇上还是封你为嫔,这就说明皇上心里还是有您的。”

    安清绾摇摇头:“他封我为嫔,不过是想弥补我罢了,可是,嫔位于我而言又有何用?”

    安清绾说罢,初兰还想说什么,却见安清绾下了小炕,径直朝内寝走去。

    “初兰,你们都退下吧。我想歇着了。”

    初兰只得微微屈了下膝,退出了凝玉轩。

    楚落衣趁着香儿睡着之际,离开落英阁去了锦瑟宫。

    一路上,她有些紧张。虽是寒冬腊月,她的手心却微微冒了汗。

    一方面,她害怕淑妃不愿接纳她。而另一方面,她又不禁扪心自问自己这样做是否正确。

    脑子一团乱麻,仿佛两个小人在不停地争吵着。

    不知不觉,她便来到了锦瑟宫。

    守在宫外的宫人进去通报了一声,不一会儿,便有人出来说淑妃娘娘让她进去。

    楚落衣强压下心中的紧张,默默地迈进了锦瑟宫的大门。

    宫中,蒋芷澜正坐在殿中的正座上,一身紫金色的广袖望仙宫服将她衬得分外华贵。

    楚落衣走进殿中,朝着正座上的蒋芷澜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道:“臣妾参见淑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免礼罢。”

    蒋芷澜轻轻地抬了下手,又命碧桃赐了座。

    楚落衣这才小心翼翼地在八仙桌旁坐下。

    “若是本宫没有记错的话,楚良人这是第一次来本宫这锦瑟宫吧?”

    蒋芷澜扶了扶发间的景福长锦簪,故作漫不经心道。

    楚落衣又唯唯诺诺地站起身来朝她屈了屈膝道:“回娘娘,臣妾平日里甚少出来,忘了给娘娘请安,还望娘娘宽宏大量,不记臣妾的疏忽。”

    蒋芷澜闻言,淡淡笑了一下道:“怎么会呢!本宫只是觉得你我同为后宫姐妹,应当常来往才是。”

    楚落衣见蒋芷澜这般和善,一颗心才渐渐平静了些。

    后宫之中,除了关雎鸠,她从未接触过其他位份高的娘娘。平日里,她多受关雎鸠虐待,便打心底里认为这位份高的娘娘们,都是如贤妃一般色厉内荏的。今日再见淑妃,才真真正正觉得,淑妃与贤妃是不同的。于是心底里不禁暗自庆幸自己这步棋算是走对了。

    之后,蒋芷澜又命碧桃为楚落衣添了茶。二人便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天来。

    直至临近午膳时分,楚落衣才起身告退。

    蒋芷澜笑着朝她点了点头,又似是无意道:“这除夕过罢,就是元宵佳夜,最近后宫这些个妃子们定是在准备那日的节目,楚良人也当好好准备才是。”

    楚落衣心知这贤妃娘娘是在提点自己,便又朝着座上的蒋芷澜行了一礼,这才离开了锦瑟宫。

    宁国向来有守岁之说,所以这夜,宁宫里摆了除夕宴,长公主,皇上及各宫妃嫔都会来参加。

    南槿安向来身子不好,慕容璟烨便免了她来参加宴席。

    黎落她们几个新进宫的妃嫔第一次在宫里过除夕,不觉有些新鲜,便在座上朝着四处张望着。

    慕容璟烨和慕容璟烨落了席之后,司礼监的总管扯着嗓子喊了句:“除夕宴兴——”

    便有声声丝竹响起,紧接着,几个穿着嫩粉色舞衣的舞姬排着整齐的队形轻盈地走进殿中。

    “百鸟祈福舞,这乐坊也是有心了。”

    坐在下首的蒋芷澜笑道。

    她对面的关雎鸠闻言,不屑一笑道:“这舞的寓意虽是极好的,可是舞姬舞艺不精,倒是有些不足了。依臣妾所见啊,这乐坊所有的舞姬加起来的舞艺都比不上宣宁皇后,想当年,宣宁皇后一身红衣,站在未央宫的屋顶上跳舞,当真惊艳了一众人……臣妾还记得……”

    “咳!”

    关雎鸠本还想说些什么,慕容瑾妍忽然重重地咳了一声。关雎鸠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忙住了嘴,默默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宫中年长些的嫔妃纷纷朝着座上的慕容璟烨望去,只见他面若寒霜地望着殿中的舞姬,一双深邃的鹰眸中是摄人的寒冷。

 第一百四十三章、你不害怕吗?

    蒋芷澜见慕容璟烨面色不虞,便拿起酒杯,对着慕容璟烨和慕容瑾妍举起道:“皇上,除夕佳夜,臣妾祝皇上和长公主福禄绵长,祝我大宁国运昌隆。”

    慕容瑾妍笑着对慕容璟烨道:“这淑妃有心了,皇上,干杯吧。”

    慕容璟烨这才隐下心中的不快,举起酒杯,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关雎鸠讪讪地坐在一边,有些手足无措。

    云琅婳瞥了一眼身边的关雎鸠,嘴角不着痕迹地露出一抹嘲讽。她将手中的酒杯举起,含笑望着慕容璟烨道:“依臣妾所见,今岁最大的喜事便是皇上得了佳人。”说罢,她又转身朝着黎落她们那边道:“本宫在此恭贺几位妹妹封嫔之喜。”

    座上的慕容瑾妍蓦地就变了脸色。她一直不同意慕容璟烨将黎落迎回宫,结果慕容璟烨不但不听她的劝阻,反而越级封了黎落嫔位,这叫她心里怎么不膈应。

    与慕容瑾妍一样变了脸色的该有秦宛昀。

    她们姐妹四人,只有她一人被封了贵人。而她们三个却一跃成为一宫之主。

    云琅婳是在恭贺黎落她们封嫔之喜,而自己恰与她们三个坐在一起。自己心中多少有些不平。

    她朝着黎落她们尴尬一笑,故作不在意地移开视线,望着殿中表演节目的舞姬。

    江温尔温然一笑,举起酒杯客气道:“真正该恭喜的还是嘉妃娘娘。”

    一直未端酒杯的安清绾却冷着声音补充道:“是啊,既生了皇子又封了妃,这等福禄,实属后宫第一人。”

    云琅婳脸上的笑容登时僵住。她尴尬地笑了一下,先将杯中的酒饮尽。

    安清绾不喜热闹场面,遂起身朝座上的慕容璟烨和慕容瑾妍告道:“臣妾有些不胜酒力,想先行回去,望皇上和长公主见谅。”

    慕容璟烨见她一脸淡漠,便有些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退罢。”

    安清绾便不顾旁人的目光,在初兰的搀扶下离开了兴庆宫。

    安清绾刚出了兴庆宫的宫门,外面便纷纷扬扬地飘起了雪花。

    初兰怕安清绾的身子受不住这雪花带来的寒气,便道:“主子,咱们赶紧回去罢,当心着了凉。”

    安清绾却伸出手去接住天空中飞下来的雪花,道:“不打紧的。初兰,云影苑的梅树开花了吧?我想去那里看看梅花。”

    初兰却因担心安清绾的身子,道:“主子,这雪夜里寒气正是最重的时候,咱们还是回去吧。”

    “白雪红梅。今年错过了,还不知什么时候能再见。”

    说罢,安清绾将搭在初兰手腕上的手拿下来,独自一人朝着云影苑的方向走去。

    初兰拗不过她,只得迈大步子跟了上去。

    寒冬腊月,云影苑内却不见萧条迹象。

    四季常青的松柏屹然立在云影苑门口,像是最忠心的侍卫。

    安清绾伸出手去,轻轻地摩挲着它们粗糙的树干,喃喃道:“有时候,这人的生命还不如这树木。它们四季长存,能活上百甚至上千年,可是人的生命有时候却是转瞬即逝的。”

    初兰知她定是想起自己那死去的孩儿,不觉有些伤感地红了眼眶。

    她从小便跟着主子,她虽是嫡出的小姐,可自小便失了母亲,老爷又不怎么关心她,平日里没少受各院夫人们的挤兑。因着看淡了这人情冷暖,主子从小便养成了着清冷的性格。可是,她的内心,却是渴望得到亲人的。那个未来得及来到这个世上的孩子,可以说是她全部的寄托与希望。如今,却全部湮灭了。

    作为她身边的人,初兰知道那件事对她的打击有多大。

    安清绾在门口唏嘘了许久。才又领着初兰朝里面走去。

    云影苑中的梅林紧挨着桃林,远远望去,一般殷红热烈,一半残败凋零。像是两个极端。

    安清绾裹紧身上的斗篷,朝着梅林中走去,因着下雪,那枝头的红梅上落满了皑皑白雪,安清绾穿行在其中,那些雪便扑簌簌地落了她满身。

    初兰一边跟在她身边,一边为她拂去肩上的落雪。

    “初兰,别弄了。总是会落雪的。怎么也拂不尽。”

    “主子,咱们还是回去吧,您若是喜欢这些红梅,奴婢折一些插在花瓶中便是。”

    安清绾摇摇头道:“不一样的。长在枝头的花儿才是最真实的。”

    她话音刚落,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凄凉的箫声。

    那声音低沉清缓,如泣如诉。十分衬得安清绾此刻的心境。

    安清绾停在梅树下静静听了一阵儿,不自觉地跟着轻声哼唱起来。

    那箫声却戛然而止,紧接着,从梅林的另一端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谁在那里?”

    安清绾顿时噤了声,猫着腰走到梅林外的灌木丛躲了起来。

    一个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走了过来,那人好像在灌木丛旁驻足了一小会儿,继而,那脚步声又渐渐远去。

    紧接着,一个宫女的声音传了出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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